(宁鸣)二十四节气恋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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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负，一时间有些压倒性的袭上神经。
鸣人这段时间工作调动到了night shift，总是清晨的时候才回家然后一觉睡到午后，吃过晚饭又继续上班，有的时候有突发事件甚至在宁次早上已经准备好上班出门的时候才带着些倦容的回家，话也来不及说上两句。
还有两次，宁次翻了个身闭起眼睛的时候想，直到他出门鸣人都还没有回来。所以这天他会一直熬夜工作到这个时候，也不能不说是在潜意识里，想等到鸣人回来。
在和鸣人交往之前家里宽大的双人床一直空出一半，而那个时候宁次所舒适的享受着的宽敞轻松却在现在尽数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寂寞，隐隐不甘，和挥之不去的不安。
鸣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到卧室的时候，宁次已经几乎睡着，在感受到身边散发着热度的身体躺下来的以后才有些困难的拉回些意识。鸣人一声不发的仰面躺在床上，宁次闭着眼低低的轻哼了一声“晚安”，却意外地感受到身边人一震。
“鸣人？”从之前就一直有些明显的奇怪感觉终於达到了一个顶峰，宁次睁眼，问出声。
对於宁次的疑问，鸣人一开始就像没有头绪一样的，转过湛蓝色眼眸，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依然看得清楚的色彩。
宁次微微挑眉，靠过去一些身体。“怎麽了吗？”
而完全出乎意料的，向来并不主动的金发警部叹了口气，把头埋进宁次的颈窝，手指抓紧了宁次胸口棉质睡衣的衣料。
“……对不起。”
颈间鸣人微热的呼吸让宁次稍微觉得有些痒，条件反射想退开的反应却被心中浓重的疑惑压了回去，精明的建筑师抬手环过恋人微微有些下垂的肩部线条，放低了声音。
“出了什麽事情吗？”这麽短短的时间里，平时那个活泼好动的人完全的不正常。
“……我最近都完全没有顾及到你，真是很抱歉…”清浅而略带沙哑的音色微微有些闷，明显的并不愉快。
宁次一瞬间不得不承认，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短暂的震惊让向来优雅淡定的男人忘了回答，连身体也一起稍微僵住。
“虽然年末的时候总是很忙，今年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完全有些不正常…”鸣人似乎是皱起眉来的样子顿了顿，仿佛在心中疑惑这突然上升的犯罪率。
“辛苦你们了。”宁次终於回神，胸中说不清楚的一丝轻松，“鸣人…”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和你分手！”
颈间的金发人突然抬起头来，湛蓝色眼眸里坚定的神色，平时少见的光亮。
接二连三的被惊讶到来不及反应，宁次怔住，有些把握不住方向。
“为什麽…会说到这里来了？”分手这个词，甚至都从来没有在他脑海中哪怕缥缈的出现过。
鸣人深刻的皱了眉，抿了抿嘴唇。“今天我才知道中田警部和她的未婚夫…不管这个了，”简短的思考了一下，鸣人似乎最终决定不作多余的解释，眼睛专注的定在宁次脸上，“因为你就是那种一直很有能力而且有很包容的人，所以很容易让别人就觉得你什麽都能消化得很好……但是，人果然还不能一直各忙各的，只活在自我的世界里面吧？！…我是说，如果两个人在交往的话……”
精明的男人在脑中迅速的过滤信息，然后明了。
“……我的意思是，虽然工作很重要，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而和你出什麽变故…”似乎因为宁次浅浅笑意的专注神色而动摇了之前的气势和决心，鸣人的眼神有些惯常的摇晃开来，“虽然说起来丢脸，但我的确是第一次有这种…”
“鸣人。”宁次打断，低低的笑出声来，收紧了些手臂的力量把鸣人拉得更近些，“那是你的工作，我本来就无权多干涉。而且，我都不知道，原来在你看来我是这麽小心眼的人。”
“我哪里是说…！？”鸣人睁大眼睛，几乎是难以置信。
“但是你会这麽想，我真的很高兴……你这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宁次浅浅挑了一边眉毛，之前那些隐约的不安不甘或者寂寞，尽数飞快的流逝褪去，“我不会和你分手的，至少不会因为我们都很忙的工作，就做出这种一定会让我后悔的事情来。”
“宁次……”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种事情。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希望你集中精神在你的工作上，不要出什麽事故才好。”
湛蓝色晃了晃，而后鸣人放松一样的长长叹出一口气，把头靠上宁次肩头放松了身体。
“嗯。”
宁次轻笑，手指缠着一些手感良好的金发，浅吻金色的额角。
“我啊，本来想说明天干脆请个假呆在家里的…”鸣人哼哼，几分不好意思的尴尬一般，“但最后还是觉得算了……”
宁次一个没忍住的笑出声来，低沈温润的音色因为良好的心境而加上些轻快。
“休息吧，你也累了……晚安。”
“晚安。…那个，谢谢。”终於完全恢复了平日的轻松愉快气质，鸣人舒服的在宁次肩上蹭了蹭脸，深深呼吸了一下以后闭起眼睛。
那麽，就由他来请假好了……反正设计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画。
能力出众的建筑设计师微笑了表情，让睡意舒适的慢慢盖过意识，手臂间似乎已经睽违的温热感觉，昭示着从清晨才开始的良好睡眠。
大雪。鶡旦不鸣，虎始交，荔挺生。
生活中总有那麽些事情需要忍耐，分手当然不是选项之一。
22、冬至
“好，那就等一下见，你注意安全……啊，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抱歉…嗯，挂吧。”
宁次轻笑着摇头放下手机，把身体靠进大转椅舒服的高靠背里，微闭了眼睛舒出一口气来。身后窗外繁华的市中心灯火灿烂中的轻快音乐和欢声笑语似乎透过明亮的玻璃渗透进安静的办公室，虽然并没有其他人在，圣诞节的气氛还是在大家白天各自挂起来的各种各样抢眼的装饰和挂件中，以符合建筑设计事务所的独特风格的方式，显而易见。
对於宁次来说，“圣诞节”只是一个停留在字面意义上的词——他不是基督教信徒，也从来都不怎麽喜欢和别人凑在一起单纯的为了玩闹而玩闹。在这一天收到礼物，或是被祝福“圣诞快乐”的时候，宁次都会礼节性的回礼和道谢，却也再没有别的什麽感情。
对於交往中的人，各种各样的节日总是不能被忽略掉的特殊相处机会，这种约定俗成的交往准则，在之前也给宁次造成过一些轻微的不方便。而这一年，宁次这麽想着，手里玩着铅笔微微勾起唇角，好像就算是想麻烦一下，也没有机会了。
警视厅的金发警部对圣诞夜完全没有要求的，只是在有一天结束工作回到家以后，一边打呵欠的随口说了一句：“说起来，也快要到圣诞了啊……我一定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那是鸣人的最后一个night shift，似乎是因为工作调整而心情很好一样的金发人虽然那天一直忙到上午才回家，却依然是笑容满满精力充沛。鸣人对圣诞节毫不热衷，宁次轻松而悠闲的微笑：如果能两个人呆在家里好好放松一下，那对於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礼物。
只不过，金发的刑警先生似乎并不善於提前安排计划，或者说，从来都不善於拒绝人。因为手下的新人后辈刚刚交往了女朋友，战战兢兢的不敢搞砸了第一个圣诞节的缘故，鸣人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就哈哈的笑着挥手：“没关系，我替你值班~反正也只到9点而已~”
於是，在后辈难以置信一样的连连感激中，鸣人终於还是要在圣诞节的晚上留在警视厅。宁次并不在意的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抱歉：反正，只不过把回家的时间向后推移一些罢了。
两个人各自工作，然后一起回家好好休息，或许，再加上一些糕点作为点缀。
他们的计划就只是这样而已。简单到异乎寻常的平淡，却是丝丝入扣的，窝心的满足。
宁次拿过手边的文件，身体靠在沙发里手肘撑在扶手上，伸直了修长的腿放松身体和神经，慢慢的一边思考一边等鸣人。虽然并没有热闹欢快的玩乐，圣诞节最本质上的安定平静气氛，依然在暖气开足的空间里满满的荡漾，回味悠长的满足。
“…宁次？”
玻璃门上轻轻的响了两声，有些勾起记忆的柔软女声让宁次一霎那间移开挡在眼前的文件，从转椅里撑起身子挑高了一边眉毛，表情中难得一见的震惊。
“……麻理绘？”深邃的眼瞳聚焦，些许不可置信般的低声像是自语，随后优雅淡定的男人唇边勾起微笑的幅度，在大桌子后站起身来，黑色西装下猎豹一般修长精干的身体，“好久不见了。”
“嗯……”柔软的长发看得出精心护理的卷着温柔的曲线，高挑的端庄女性稍微打量了一下透明玻璃隔开的独立办公室，浅笑着明眸些许低回的情绪，“一年多了呢…你还好吗？已经是合夥人了啊……好厉害。”
“哪里。”宁次轻笑着摇头，“请进来吧。你什麽时候回国的？之前也没有听说。”
麻理绘在宁次对面坐下，微微眯了些眼睛审视记忆中依然铭刻的男人，有些握紧了交叠的手指。“刚回来一周而已……因为想多休息一些时间，所以很多朋友都还没有通知…”
“这样…”宁次略略思考一样的，微笑着点头，“也对，你也辛苦了……不过，也并没有怎麽变。”些许赞赏意思的浅浅挑了眉，温润低沈的音色中隐约的开玩笑一般良好的心境。
“……宁次也是…没有变呐……”美丽的女性稍微低垂了眼眸，清浅流转，“依然在圣诞节的时候工作呢……”
精明的建筑设计师修长精干的手指浅浅的抵着额角，微微眯眼。
圣诞夜，这种应该是特殊的时间里，这样完全预料之外的重逢。
“…我，因为刚好路过这里，好像是不自觉地就走上来了……结果，就看到你……”麻理绘语气中像是怀念的缠绵，明眸善睐中或许是不想掩饰也或许是掩饰不住的情愫，“已经这个时间了，恋人…不会介意吗？…还是说……那个，宁次……我…”
“真要说的话，”宁次稍微坐正了身体，低低的笑出声来，“今天是我被甩了，现在就还在等他下班。”
“哎？！”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而且是以这样的语气。
“对方是一个把工作放在首要位置的人，对周围的人也总是很尽心。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因为毕竟两个人都很忙，所以还是必须要调整好才行。”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几分苦恼样的，宁次浅笑，“我现在有些体会到以前麻理绘的心情了……那个时候真是很抱歉。”
“是麽……”美丽的女性的吃惊还完全没有褪去，稍微动了动嘴唇，“…但是宁次现在，和那个时候的我不一样呢……”
宁次微眯起眼，浅浅的偏了些头随后笑起来，麻理绘印象中极少有过的爽朗舒畅。“因为被警告说不准分手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思念中的男人，终於还是变了，变得她不再伸手可及。麻理绘垂下眼睛，心中绵长而缓慢丝丝疼痛。
宁次放在桌上的手机短信铃声清脆的响起来，麻理绘看着比记忆中更要俊逸一些的男人微笑着翻开屏幕，唇角勾起漂亮幅度的移动深邃的眼瞳，专注而愉快的神色。
“抱歉，我这就准备走了……要一起走吗？”宁次起身拿过羊毛大衣，微笑着提议。
“…嗯……”
“真是很对不起，因为之前并没有准备，今天没能好好招待你。”
“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要道歉才是…这麽不打一声招呼地就擅自跑过来……”
宁次转过眼睛，深邃不见底的瞳色中清浅的笑意，麻理绘提着包袋的手指短暂的颤抖一下，明亮的电梯里几乎微不可闻的平滑机械声，红色的数字快速的变换。
鸣人在大楼前火树银花的背景中稍微仰着些头呵着气玩一样的，飞扬的金发在风中活泼的蓬乱。听到宁次过来的声音，警视厅的年轻警部转过身扬起大大的笑容，抬手晃了晃手里一大袋东西：“哟~宁次！圣诞快乐~~”
宁次低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因为天气寒冷而有些透红的小麦色脸颊，手掌中稍微冰凉的略略粗糙的绢丝般感觉。“圣诞快乐，工作全部结束了？”
“嗯~圣诞节嘛，就是应该这麽平安才对~~小樱送了我苹果，今年特别多，大概也有你的份在里面~”
宁次动了动手里的包，低低的笑：“雏田和花火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让我转交。”
“嘿~？花火啊~”鸣人故意一付惊讶又好笑的样子，眨了眨流光溢彩的湛蓝色眼眸，“我为什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哈~…啊，这位小姐是…？”似乎终於注意到宁次身后一脸惊讶的麻理绘，鸣人探出头去笑着打了个招呼，有些歉意自己后知后觉的样子。
“我的朋友，以前也是大学同学，浅川麻理绘…她刚从德国回来。”宁次侧身，微笑，“麻理绘，这是鸣人，警视厅的刑警。”
“啊~你好你好~~”鸣人哈哈的笑着伸出手去，“圣诞快乐~”
“你好…”这位就是，宁次现在的恋人…麽？
“那麽，有机会的话我们下次再出来坐坐吧，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的电话并没有换，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也请不要客气。”
为鸣人音色中些许的鼻音稍微皱了皱眉，宁次向麻理绘转过脸，微笑着道别。
“如果要我帮忙的话也不要客气哦~宁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金发警部开朗的大笑。
“嗯…谢谢……”麻理绘低眼，指尖残留着金发人手心并不太暖的温度，“那个，宁次…”
宁次正握了鸣人的左手在掌心，低低的问了一句“冷麽”，流水般温润沁心。
“……再见…”还想要说些什麽，似乎都已经完全变得不再必要。麻理绘浅浅的欠身，看鸣人笑嘻嘻的对她挥了挥手，宁次浅笑着表情转身。
“说起来，做个苹果派来吃如何？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不过这苹果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渐行渐远的略带着沙哑质感的欢快音色中，麻理绘回忆自己的前任男友几乎是宠溺的深邃眼神，终於有些模糊了眼前灯火灿烂的景致。
她曾经是那双眼睛在人群中的落脚点，曾经也是他思维中重要的一环。但是，在一年多以前她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任性着希望她成为他唯一的落脚点和唯一的一环，然后赌气一般的提出分手以后，一切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日向宁次是个近乎完美的好男人，能力出众而且深沈专一。麻理绘在圣诞夜的冷空气中抬起头，天空中繁星点点：她以为，那个成熟温柔的男人会等她回来，那个标准的巨蟹座男人会在她提出分手以后，耐心的等她孩子气一样的任性倔强慢慢过去，然后微笑着包容她。
但是她忘了，日向宁次是个坚定而目视前方的人，是个一旦认定，就不再动摇的人。所以早在她那个孤注一掷的哭闹着抱怨自己得到的关爱不够，宁次沈默许久然后移开深邃的眼瞳以后，那个人就已经不会再回头。
宁次对她的照顾从来都不是不够，只是她被宠得太过贪心，贪心的希望宁次不是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陪她，而是从陪她中抽出时间去照顾工作。
而这对宁次，或者说，对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聪明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交往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任性的独占也不是爱情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那两个人已经在人流中消失，似乎宁次是为了要步行回家而专门没有开车的样子。麻理绘转过身，身边快乐的年轻人脚步匆忙，恋人们挽着手，空气中都是香甜的味道。
原来宁次需要的，就只是这样平静的回家而已。工作会忙，时间会有冲突，约会有时候会被取消，但是，总是能在最后微笑了表情，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也同样地被对方所等待。
那个金发的年轻人爽朗活泼的样子，警视厅的刑警所特有的洒脱精干气息。
美丽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