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柴思事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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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国际知名,真是叫人肃然起敬。不过,布莱尔先生,我恐怕在浪费你的时间。我
刚说到哪儿了? ”
“有关英文成语。”
“啊,是的。学习英语是我的嗜好。”
罗勃无奈地矫正他的发音。
“谢谢你。为生活,我经营旅馆,我父亲和我父亲的父亲在我之前都以此维生,
可是对于嗜——好? 是的,谢谢你……对于嗜好,我研究英语成语。所以他们留下
的报纸每天都集中给我。”
“他们? ”
“英国住客。”
“嗯,是的。”
“到晚上客人休息之后,旅馆服务生就把英文报纸送到我办公室。我通常很忙,
没有时间阅读它们,它们就会越积越多;当我有时间时,我就取一份来读。我说清
楚了吗,布莱尔先生? ”
“很清楚,很清楚,蓝奇先生。”一个希望的泡泡开始升起。报纸? “就是这
样。有一点闲暇,就读一点英文报纸,学一个新的成语——或两个——都不是太兴
奋。你怎么描述的? ”
“平静满足的。”
“是的,平静满足。然后有一天我从那一堆报纸中拿出这份,就像平常那样,
但这回我完全忘记有关成语的事。”他从他宽大的衣袋里拿出折了一折的《艾克一
艾玛》报,在罗勃前面的桌子上摊开。那是那个礼拜五的报纸,五月十号,头版是
贝蒂·肯恩占了三分之二版面的照片。
“我看着这张照片。然后我读了里面的故事。然后我对我自己说这真是最奇怪
的事了。非常非常奇怪。报纸上说这是贝蒂·肯恩的照片。肯恩? ”
“肯恩。”
“哈,是的。贝蒂·肯恩。但它同时也是查德威克太太的照片,她跟她的丈夫
住在我的旅馆里。”
“什么! ”
蓝奇先生看来很高兴。“你有兴趣了? 我很希望你会有兴趣的。我真的希望。”
“说下去,告诉我。”
“他们在我旅馆里住了两个礼拜。这实在非常奇怪,布莱尔先生,因为当那个
可怜的女孩在一个英国阁楼里被殴打挨饿时,查德威克太太在我的旅馆餐厅吃得像
匹年轻的母狼——你不知道,布莱尔先生,那女孩吃下的奶油,即使是我,丹麦人,
都会惊讶——而且显然过得很舒服。”
“是吗? ”
“然后,我跟自己说: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虽然那张照片就像是她把头发放
下来去参加舞会——”
“放下来! ”
“是呀。她一直都把头发往上梳拢,你知道。但是我们有一个舞会,服饰——
服饰? ”
“是的,化妆舞会。”
“啊,对了,化妆舞会。她把她的头发放下来。就像那样。”他指着报上的照
片。“所以我对自己说: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照片跟本人不一样的机会有多少,
而照片里的女孩跟我旅馆的查德威克太太会有什么关系,又是谁在那段时间跟她的
丈夫在我的旅馆! 我尝试将事情合理化,可是我也没有把那张报纸丢掉。没有丢,
我把它保留下来。偶尔会拿出来再看看。而每一次我看着的时候,就想:那看来就
是查德威克太太呀。所以这事一直在我心中犯疑,甚至晚上睡觉时,我本应该想着
隔天的生意,可是我净想着它。我为它找解释:是双胞胎? 但不是;那个叫贝蒂的
女孩是独生女。表亲? 意外? 副本? 我想过所有的可能性。晚上我看着照片,又完
全组合不起来。我想:仍有很大的可能是查德威克太太呀。你了解我的困惑吗? ”
是的。“
“所以这次我因公出差到英国,我把那份阿拉伯报纸……”
“阿拉伯? 嗯,对不起。我不该打岔。请继续。”
“我把它放到我的袋子里,有一天晚上吃过晚餐后,我把它拿出来给我的朋友
看。那是住在伦敦来自我的国家的同胞。我的朋友立刻兴奋起来,说:那现在已经
到司法程序了,而那些妇人说她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那女孩。她们为了这案件被逮
捕,而且要被审判了。然后他喊他的妻子:‘丽塔! 丽塔! 上上礼拜二的报纸在哪
儿? ’我朋友家一直都能找到上上礼拜的报纸。他的妻子拿来了那份报纸,让我读
法院的……的……”
“出席法院。”
“是的。那两个妇人出席法院的细节。然后我读到正式审判在不到两星期内就
要举行。事实上,现在,是几天以后的事了。所以我的朋友说:你能确定那女孩儿
就是在你旅馆的查德威克太太? 而我说:非常确定。他就说:报纸这儿提到了那些
妇人的律师。虽然没有住址,但米尔佛德镇是个小地方,应该不难找到他。我们明
天可以早起喝咖啡——那是指早餐——然后你到这个米尔佛德镇去,把你想到的告
诉布莱尔先生。所以我来了,布莱尔先生。你对我说的有兴趣吗? ”
罗勃往后靠到椅背上,拿出手帕用力擦拭前额。“你相不相信奇迹,蓝奇先生
? ”
“当然啦,我是基督徒。事实上,虽然我并不很老,但我自己就见过两次。”
“那么,你刚刚参与了第三个。”
“真的? ”蓝奇先生的脸突然闪亮起来。“那让我非常满足。”
“你挽救了我们的培根肉。”
“培根肉? ”
“是一个英语成语。你不仅挽救了我们的培根肉,你几乎救了我们的命。”
“那你也认为,像我认为的,她们是同一个人了,那个女孩跟在我的红鞋子的
房客? ”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告诉我,你知道她住在你旅馆的日期吗? ”
“是的,当然。这里。她和她丈夫在三月二十九号星期五搭飞机到达,然后他
们离开——还是搭飞机,我想,但我不是那么确定——在四月十五号星期一离开。”
“谢谢你。而她的‘丈夫’,他长得怎样? ”
“年轻,黝黑,满好看的。有一点——那是什么字呢? 太招摇。俗气? 是吗? ”
“浮华? ”
“哈。就是它,浮华。有些浮华,我想。我观察到他在来来去去的英国人间不
是很受欢迎的。”
“他是去度假的吗? ”
“不,哦,不是。他到哥本哈根出公差。”
“怎样的公差? ”
“那我不知道,抱歉。”
“你能不能猜猜? 他最有可能到哥本哈根做什么? ”
“那不容易猜,布莱尔先生,要靠他本身对是买或者是卖有兴趣。”
“他在英国的住址是? ”
“伦敦。”
“很清楚。能不能请等一会儿,让我打个电话? 你抽烟吗? ”他打开烟盒,把
它推向蓝奇先生。
“米尔佛德镇一九五号请接线生转线。蓝奇先生,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午
餐? ……琳姨吗? 我今天午餐后必须去一趟伦敦……是的,停留一晚……你可以帮
我收拾个小旅行袋吗? ……谢谢你,亲爱的。另外,如果方便我可以带个客人回去
吃午餐吗? ……太好了……好的,我问问他。”他捂住话筒,说:“我阿姨,事实
上她是我的表亲,她想知道你喜不喜欢面食? ”
“布莱尔先生! ”蓝奇先生说,脸上带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抚着他大大的腰
围。“你问一个丹麦人? ”
“他喜欢,”罗勃对着话筒说。“我说,琳姨,你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吗? …
…因为我想你应该到教堂去还愿……你祈求的天使来了。”
连蓝奇先生都可以听到琳姨快乐地大叫:“罗勃! 真的呀! ”
“真的……不,不是——的……非常高大,英挺,反正对扮演这样一个角色是
相当完美的……你会准备丰盛的午餐,对吗? ……是的,就是我要邀来午餐的客人。
那个上帝的天使。”
他放下电话,抬起头看着很高兴的蓝奇先生。
“现在,蓝奇先生,让我们到玫瑰王冠酒店喝杯啤酒。”
第二十一章
三天后,也就是巡回法庭开庭的前一天,罗勃来到法兰柴思接夏普母女到诺顿
过夜,他到达时,发现整个地方洋溢着举行婚礼似的欢乐气氛。首先在屋正门两旁
台阶上各站着一大簇叫人惊异的黄色花丛,进到屋内,那往昔昏暗的玄关也排满着
花朵,像为婚礼妆点教堂般的灿烂起来。
“纳维尔! ”玛莉安说,举手挥扬为满室的眩彩解释。
“他说这房子需要为将来临的喝彩装点。”
“我希望我也想到过这个。”罗勃说。
“在经过近来这些日子,我会很惊讶你还能想到其他的事。而且如果不是有你,
我们今天也不会有值得庆祝的场面! ”
“你是说,如果没有一个叫贝尔的人的话。”
“贝尔? ”
“亚力山大·贝尔。他发明电话。如果没有那发明,我们现在还处于暗中摸索
的阶段。可是,我现在得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再次忍受使用电话了。”
“你们轮流用电话吗? ”
“嗯,不。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部。凯文和他的职员在他的办公室,我在他位于
圣保罗教堂庭院区的公寓,艾历克.伦斯登和三个手下在他的办事处等地方,可以
无限制使用电话而不被打扰。”
“那共有六个人。”
“七个,加上六个电话。而我们迫切需要它们! ”
“可怜的罗勃! ”
“刚开始时,还算有趣。我们满怀着出猎的兴奋,知道我们正踏在确切的轨迹
上,成功就在眼前。可是到我们查知在伦敦地区电话簿上的所有姓查德威克的人跟
三月二十九号飞往哥本哈根的那个姓查德威克的人找不到一点关系;还有所有航空
公司能给我们的记录只是确认二十七号,有人从拉伯洛订了两张机票,这时,我们
就都失去了刚开始时的热烈。当然,有关拉伯洛的消息稍稍振奋了我们。但除那之
外,就只有继续艰苦努力了。我们找出我们国家跟丹麦问买卖交易的商品种类,把
这资料在我们之间平分。”
“货品资料吗? ”
“不是,是买方和卖方的资料。丹麦旅游局是天赐给我们的好运。他们把一堆
资料倾泻般倒给我们。凯文,他的职员,还有我负责出口的部分,而伦斯登和他的
手下负责进口。接下来就是冗长烦闷的工作;我们跟每家公司的经理人员联络,问
他们:‘你们公司里有没有个叫伯纳德·查德威克的人? ’你知道吗,有无数的公
司里没有名字是伯纳德·查德威克的职员。我呢,倒比以前多了解些有关我们输出
到丹麦的货物了。”
“我相信! ”
“到后来,我简直厌烦极了电话这玩意儿,当我眼前的电话铃响起来时.我实
在不愿接起来。我也几乎忘了电话是两头通的。于我,在那段时间,电话只是一种
询问的工具,拿来跟全国各个地方单向联络而已。所以我这头电话铃响时,我瞪着
它好一会儿,才突然回神了解那东西是双向的,现在有人打电话给我。”
“而那是伦斯登。”
“是的,那是艾历克·伦斯登。他说:‘我们找到他了。
他在一家叫布雷恩的公司采买陶瓷制品类的货物。“‘”我很高兴最终是伦斯
登找到他的。那会补偿他在追索那女孩时碰到的失败。“
“是的,他的确觉得比较平衡了。后来我们就急急的去跟我们需要的人会谈,
还有申请传票。而所有的努力现在就等着明天在诺顿的开庭。凯文简直等不及。他
已准备好满满的质询要一吐为快了。”
“如果要我对那女孩儿有一点点怜悯的话,”夏普太太说,带着过夜用的旅行
袋进来,随随便便地就抛在一张贴墙而立的桃花心木桌上,那种轻忽的态度是会让
琳姨昏倒的,“那会是在站到证人席上接受凯文·麦克德默充满敌意的讯问。”罗
勃注意到那个袋子,原来应该是相当精致而且昂贵的——可能是她早期富裕的婚姻
生活的纪念物——已经因岁月的浸染而呈现苍老破旧了。他暗自决定当他要娶玛莉
安为妻时,给新娘母亲一个化妆箱当礼物——小巧、轻便、优雅,而且昂贵的那种。
“我绝不会,”玛莉安说,“对那女孩有一丝丝怜悯惋惜之情。我会像拍打柜
子里的飞蛾一样的把那女孩儿打出这地球,只除了我总是会对飞蛾感到抱歉。”
“那女孩到底想做什么? ”夏普太太问。“她想过要回到她的家人那儿去吗? ”
“我不这么认为,”罗勃说。“我想她一直在生气另加怨恨,因为她不再是草
地边巷三十九号的那个家庭的重心了。就像凯文很久以前说过的:以自我为中心和
无度的虚荣是培养罪恶的渊薮。一个寻常的女孩,即使是个情绪化的青春少女,在
听到她收养家庭的哥哥不再以她为他生活的重心之后,会伤心欲绝的;可是通常她
们会以哭泣、乱发脾气或变得难以相处来发泄,或决定向红尘告别而剃发出家,或
其他很多青春少女会采取的适应方法。但像贝蒂·肯恩这样自私自利的女孩,她们
生活哲学中没有适应别人的方法。她要的是这世界必须因她而改变。罪犯总是这样
想的。没有一个罪犯认为他错了。”
“好一个迷人的生物。”夏普太太说。
“是的。即使拉伯洛主教也会发现难以为她说情。他反复谈论使用的‘环境’
议题这回一点儿用也没有了。贝蒂.肯恩有着所有他建议罪犯应该有的救济;爱,
自由发展的空间,教育,安全感。如果你替主教想想,他真的面临一个难题,因为
他不相信遗传。他认为罪犯是时势所造,因此也可以改变。‘坏因子’对主教而言
是迷信,是异端邪说。”
“托比.拜恩,”夏普太太用鼻音哼出。“你应该听听在我哥哥马厩工作的那
些小伙子对他的评语。”
“我听过纳维尔,”罗勃说。“我怀疑有人能改变纳维尔对他的看法。”
“这么说,那个婚约真的毁定了? ”玛莉安问。
“没错。琳姨现在转而希望是怀特克老将军最大的女儿。她是一位女伯爵的外
甥女,一个富豪的孙女。”
玛莉安跟他一起笑了起来。“那怀特克老将军的女儿怎么样? ”她问。
“不错。公正,漂亮,好教养,善音乐,不过不会唱歌。”
“我衷心祝福纳维尔娶到一个好妻子。他要的是找到他自己终生的兴趣,一个
能让他灌注精力感情的重心。”
“目前能让他感到兴趣的是法兰柴思。”
“我知道。他对我们非常好。现在,我想该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如果有人在
上星期告诉我,我将离开法兰柴思赶赴诺顿等着胜利,我可不容易相信。可怜的斯
坦利今后可以睡到他自己的床上了,不用再在一栋寂寞的房子里守着两个老妇人了。”
“他今晚不睡这儿吗? ”罗勃问。
“不,为什么要呢? ”
“我不知道。但我对把这栋房子完全空置而无人守护,感到有些不妥。”
“警察会定时巡逻的,而且,自从那晚有人把玻璃打碎之后,就没有人试着再
做什么破坏行动了。何况仅是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我知道,但我仍然觉得不好。斯坦利不能再待一个晚上吗? 直到这个案子结
束? ”
“如果他们要再破坏我们的窗子,”夏普太太说,“我不认为他们会因为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