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若泪-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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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看着那双温暖的眸子，常幸言咬咬唇，低声说：〃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他在静静的听，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七十四
〃你，你同我订婚，其实……其实是了让姑妈放心，让她不再有负担，不再担心我，对不对？〃
他蹲在她的面前，握着她冰凉的手，微笑着说：〃不，不只是这样的。我喜欢幸言啊，真心地喜欢你，所以才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常幸言坦然地看着他，歉意地说，〃你知道，我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尽管他并不真心地爱我。我答应同你订婚，也只是为了让姑妈放心，让她不要再有负担，不再担心我……〃
韩熠温暖的眸子里，受伤的神情一闪而过。〃我知道……〃
〃就算我是这样自私的人，你也会继续喜欢我吗？〃
韩熠点点头。〃我会一直喜欢着你，一直等着你，等到你的心里，只剩下我的时候，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要有心理负担，即使订婚了，你也有你选择爱谁的权力，不论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肯属于我，我都会耐心的等待……〃
常幸言的眼眸里，渐渐盈满泪水。韩熠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可是，她却那么卑鄙地利用着他的感情。
她轻轻地拥抱他，哽咽着说：〃谢谢你，韩熠哥。给我时间，请你一定要给我时间。〃
〃傻丫头！〃韩熠拍拍她的后背，低声说：〃订婚典礼快要开始了，别哭，不要把妆哭坏了，我们的幸言是个漂亮的公主，不可以丑丑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嗯？〃
常幸言感动地点着头。
他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化妆间。
当王以舜穿城赶到与普峻约好的地点，却看到广场上空无一人。天空下着倾盆的大雨，广场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不远处有个打着儿童小红伞的男人，在四处张望着，雨蒙蒙的也看不太清楚。那个人，不可能是普峻那小子吧！他拿出手机，想要给普峻打电话。却看见小红伞向他靠近。
小红伞下果然是普峻。虽然打着伞，可是普峻也像落汤鸡一般。
〃以舜啊，你终于到了喔！老天肯定是嫉妒我比他帅，真没想到刚到广场，就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要不是刚才看到一位妈妈带着小孩子走过，我甚至连儿童伞也不能借到呢！来来来，咱们一起撑这把伞！〃说着，普峻将伞凑到王以舜的头顶。
王以舜皱皱眉问：〃幸言在哪里？〃
〃嗯？我也不知道哎！〃那小子满脸茫然的样子。
〃你不知道？〃
看着王以舜激动的样子，普峻赶忙说：〃我是接到了小吟的电话，说是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她会带我们去见幸言。〃
〃你是说，韩小吟给你打的电话？〃
〃对啊！〃普峻喜滋滋地说：〃所以我特地梳妆了一下才出来的，不过现在这身造型应该满丢脸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是韩小吟叫你让我来的？〃
普峻无辜地说：〃你也没有问我啊，再说，小吟说，就算你问了，也不要我告诉你！〃
王以舜的脸色渐渐地沉重下来。
〃喔？小吟怎么了？你好像很恨她的样子！舜，舜，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王以舜已经快步地向停在路旁的车奔去！普峻举着红色的儿童小伞，紧随着他。
〃舜，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偷偷地瞄着身旁正在启动汽车的王以舜。
此刻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搭在舜的眉尖，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显得铁青。他紧抿着嘴，什么也没有回答。
普峻本来想再问什么，却胆怯地不敢开口。
雨幕中，一辆黑色的宝马越野车，快速地掉头驶去。扬起一层水雾。
清雅的音乐响彻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两位准新人身上。
当看清楚那个美丽得像天使一般的女孩子时，云珍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
她轻轻捏了捏丈夫的臂膀，低声说：〃那个女孩……好像很面熟？〃
王文翰浅浅一笑说：〃是她，是那个幸运的孩子！我看见常妈了，她就坐在韩先生的身旁。〃
云珍抬眼望去。常妈果然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几日不见，她清减了许多，可是脸上的浮肿，却也显而易见。
云珍惊异的咋舌，嘲讽道：〃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搭上了韩家的儿子。韩家果然是暴发户，才不会在意女方的出身！现在我倒庆幸，以舜刚才跑开了！〃
王文翰似乎并不喜欢她这样说话，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低声说：〃幸言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嗯？〃面对妻子的怒视，他只有缄口。
七十五
云珍偷偷注视了一眼，在她身旁不远处，和妹妹杜婧凌坐在一起的菱西。
杜婧凌和菱西，脸上也充满了惊讶与庆幸。她们也很惊异，准新娘，竟然是在学校里消失许久的常幸言。
台上的韩固锋，感谢发言已经结束了。
那对准新人，也在司仪的主持下，到了交换戒指的时间。
常幸言低着头，纤细的右手指，被韩熠轻轻地抬起。一颗闪烁着幸福光芒的钻戒，轻轻地，被他套进她的无名指上。她抬起眼睛，感激地注视着他。
那双永远充满笑意的眼睛，正温暖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也抬起他的左手手指，将另外一枚钻石戒指轻轻套上。
在大家的注视下，他们深深地凝视着彼此。
一个轻如鹅毛般的吻，落在她冰冷的唇上。
大厅里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订婚礼成。
站在角落里，一直担忧不已的韩小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走出大厅，想给普峻打个电话。却听见了不远处的大门，传来了争执的声音。她走上前去，看见浑身湿漉漉的王以舜，被警卫拦在了外面。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无辜与茫然的普峻。她早就料到了王以舜会回来，于是多增加了四名警卫，应该足以拦住王以舜了。当他看见她时，她歉意地低下头，轻声说：〃已经礼成了！你再进去，也没有用！〃
王以舜僵在那里，目光足以杀死她。他奋力挣脱警卫的钳制，快步向大厅冲去。
韩小吟和普峻想要拦下他，可是他已经站在了大厅里。
浪漫的祝福音乐，温馨的灯光，还有喜悦的准新人。
他站在大厅的门口，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台上，那个美丽得像天使一般的少女，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幸福地微笑着，切下每一块蛋糕。
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娇羞，那种爱恋。从她的眼神里都可以看到，她对抱着她的男人是有感情的。〃傻儿子，你认为那是爱情吗？常幸言那么穷，她会爱上你吗？她爱上的，不过是你的钱！〃
〃妈，请你说话还是尊重别人一些！〃
〃尊重？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骗你的钱，骗你的感情？〃
〃妈！〃
〃以前你怎么瞎闹瞎玩，妈都不管你，因为那些女孩子，家世都很好，她们喜欢你的原因很纯粹。但是常幸言不行，她来历不明，又那么贫穷。〃
〃贫困的人就不能够纯粹地喜欢一个人吗？〃
〃纯粹？越是贫困的人，他们的感情越可以用钱来交换！儿子，你说，你过生日让我给你的钱，拿去干什么了？是不是给常幸言那个小狐狸精了？〃母亲的话，回荡在耳边。难道，她真是那样的人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后赶来的警卫，想要将他架出门去。
韩小吟摆摆手，她知道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
王以舜的心，仿佛已死去一般。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他落寞地注视着台上的人。
那一刻，韩小吟的心感觉到了心隐隐的疼痛。她竟然会因为他而感到心痛……
王以舜不想再看下去，他转过身，从上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递给韩小吟。〃替我还给她，向她说一声谢谢！〃
韩小吟打开盒子，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中间，挂着一块翠绿的，却又晶莹若泪的四叶草坠子！
再次看了一眼那条项链，王以舜深吸一口气，从韩小吟的身边，慢慢地向外走去。
〃舜，你要去哪里？〃普峻轻声喊。
可是，那人头也不回的，只是慢慢地向外走着。担忧着他的普峻，向韩小吟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就追了出去。
韩小吟注视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项链。或许，她似乎做错了什么。合上盒子，她回过头，看向光彩照人的那对准新人。
常幸言微微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她眼角的余光刚才看见的那个人，是他吗？可是，此刻大厅的门口，只站着韩小吟一个人！她正看着她笑，发自内心的，祝福的笑容。
〃幸言……〃韩熠温柔地呼声在耳畔响起。
她回过神，对着他露出幸福的笑容。？？？？CHAPTER 13
已经忘了他喝了多少酒，只是浑身无力地趴在吧台上，连动也不想动一下。
普峻守在他的身旁，除了焦急也无能为力。当菱西一到，他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菱西学姐；你终于到了，你快看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菱西担忧地看着醉酒的王以舜，问普峻：〃他喝了多少酒？〃
普峻打了一个酒嗝说：〃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也记不清楚了……〃
菱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好了，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还可以帮我把他送回家吗？〃
普峻拍拍胸脯，雄壮地吼道：〃没问题，不过，菱西学姐会开车吗！我喝了酒，怕被警察逮住！〃
〃别担心，婧凌开了车，就在外面等我们！〃
听见杜婧凌的名字，普峻的脸上顿时大惊失色。
他撒谎说：〃啊，啊，我忽然很想去上个厕所，学姐先把舜扶出去，我稍候就出来！〃说完，就飞快地闪人了。
七十六
菱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有独自将王以舜扶了起来。
闻见馨香的体香，王以舜的头紧紧地埋进她的肩窝里，嘴里呢喃地说：〃幸言，是你么？为什么要与别人订婚呢？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爱你的么……〃
菱西紧紧地抱着他，绝美的脸上神情落寞忧伤。
订婚仪式结束以后，常妈的精神状态十分好。晚上也不想回医院，她说想回家看看幸言的家。于是，韩家的人便将常妈送回了公寓。
愉快的笑声不时从韩家的客厅传来。
夜很深了，刚才的热闹也渐渐地被安静替代。
常幸言静静地守在姑妈的床畔，凝视着昏睡中的姑妈。
韩小吟轻轻地推开门，来到她的身旁。
常幸言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还不休息？〃
韩小吟拿出那个粉红色的锦盒，递给她：〃喏，王以舜还给你的！他让我代他向你说声谢谢！〃
常幸言接过盒子，打开来看。自己的那条幸运草项链，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韩小吟看了一眼床上的常妈，然后轻声说：〃常妈已经睡着了，我也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谢谢！〃
房门合上了。
常幸言拿出那条项链，静静地凝视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在翡翠色的坠子上。她的轻声啜泣，吵醒了常妈。
她睁开眼睛，爱怜地看着侄女。〃幸言……〃
常幸言惊慌地擦干眼泪，低声说：〃姑妈，是我吵醒你了，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常妈摇摇头，向她招招手：〃来，和姑妈睡在一起！〃
常幸言点点头，顺从地爬上床去。
〃为什么要哭……〃
〃……想起了爸爸妈妈……〃还有某个人……
常妈将幸言抱进怀里，疼溺地说：〃姑妈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幸言了！〃
〃是啊，念初中以后，就没有了！〃那个时候，她住在学校里。
她看着手中的项链，低声说：〃不知道，这条项链，爸爸是从哪里得到的？〃
常妈拿着项链，轻轻地抚摩着中间的四叶坠子，暖暖地笑了起来，她问：〃听说，这叫幸运草，对吗？〃
〃嗯。它又叫苜蓿，十万株苜蓿里面，只有一片四叶草，得到那片十万分之一四叶草的人，就会得到幸福！〃
〃呵呵……〃常妈自豪地笑了，她看着项链，说：〃我的大哥，你的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工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幸运草的预言呢！所以这条项链应该是你爸爸所救的人，送给他的吧……〃
常幸言愕然地看着姑妈。
〃你的父亲是个好人，他总是热心地帮助所有的人，所以被他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常常也会有感恩的人送他一些礼物，他虽然总是推辞，却也有盛情难却的时候……那天夜里，当我从警察手里接过项链的时候就明白你爸爸又去帮助别人了，所以才会那么晚回家，才会发生那样不幸的事情……〃
常幸言惊讶地注视着手中的项链。耳畔，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是我外婆的故事……因为前两天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与外婆的描绘得很像，而且，外婆的项链上面也有'幸福预言'几个字，所以，我就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
〃那么……那么那条项链呢？〃
〃妈妈说，送给了救命恩人……是恩人救了我和妈妈的命，可是后来再也找不到他……所以，我从来没见过真的项链！〃
……
〃看到了你脖子上的那一条项链，就会联想起外公外婆的爱情故事，该不会你的父亲，就是我和妈妈的救命恩人吧！而且，我们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怎么可能，我们又没有住在同一个城市！〃
〃我小时候是和你住在同一个城市的呀！〃难道父亲真的是王以舜一家的救命恩人？她凝视着项链，猜测着。
常妈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说：〃不要再去想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总之，这是能够带给你幸福的项链，它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惟一礼物。〃
〃带给我幸福的……〃
常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哥曾经做的好事，到现在终于有了幸福的回报……〃
〃姑妈……〃
常妈欣慰地抱着幸言，喃喃低语：〃我们的幸言，可以不用过苦日子了，姑妈就算是死，也感到心满意足！〃
〃姑妈，我不许你以后再讲那个字……〃
〃幸言，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姑妈！〃
〃好，好，好，不说了，睡吧，很晚了……〃
〃嗯。〃
昏暗的台灯下，常妈轻轻地合上眼睛，微微浮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雨后的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落进房间里。宿醉后的早晨，头仿佛要爆炸一般。从床上爬起来以后，王以舜昏昏沉沉地来到洗手间，刷牙洗脸。
门外，传来云珍的声音：〃儿子，醒了没有？今天妈妈给你们做了早餐喔，有你最喜欢吃的白面包，妈妈亲自烤的耶……〃
王以舜刷牙的动作顿了顿。这样久违的温暖的声音，好像只有在12岁以前的早晨，才会听见妈妈这样说话的声音。一种淡淡的暖流，滑过心田。
七十七
昨天，看见常幸言幸福地依偎在韩熠的怀里。所以昨晚，他醉倒在酒吧里。虽然醉了，可是也清醒地知道，妈妈担忧地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