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又如何by颜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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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对痴男怨女。”张露状似讽刺,可我听得出她话里的羡慕与伤感。
我看向身边的张露,她马上又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张露,再见,要学会珍惜自己。”
“珍惜自己?或许吧。”她泛起一丝苦笑。
第二十一章
走出医院,我直奔国际大厦,那儿有好几家国际航空公司的代办处,没有犹豫,我订了一周后去瑞士的机票。
这一切完全是临时起意,现在这个样子,我反而更想避开墨羽。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就意味着一辈子都和他有着斩不断的牵连,在我没有理清对他的感情之前,我不想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出国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好久没出来逛街了,街上喧闹的人声在我听来都变得无比亲切。我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条条大街,直到觉得有些累了,才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现在的我不比从前,我的身体已经和另一个生命连结在了一起,不能再那么随意任性了。
双腿像是有自我意识地停在一块招牌下,我看到熟悉的“酒吧”字样,不禁觉得好笑,我居然连歇脚都习惯性地选择熟悉的地方。我目前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来酒吧这种地方,可似乎所有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在走之前再来这里坐一坐,就当是给过去划下个句号吧,这样想着,我便走了进去。
从没在白天来过这里,可能刚开门不久,没什么客人,几个待者还散在四处做着准备工作,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倒显得很突兀。
“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吧台里只有麦表哥一个人,正悠闲地擦着早已锃亮的酒杯。
“好久不见了,安四小姐。”
“你还记得我?!”似乎我只在第一次来酒吧时见过他一面。
“你这样的美女总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今天想喝点什么?啤酒还是鸡尾酒?”
我可不敢碰酒精一类的东西,想起今天的午饭还没吃,就要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份蔬菜沙拉。
“怎么像是儿童营养午餐,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在酒吧里喝牛奶,”他笑着说,却没再多问,径自去后面准备食物。
“喏,这是我做的。”说着,他把一份沙拉摆在我面前,“你今天没口福,如果Paul在的话,你就可以尝到他做的堪称极品的沙拉。”麦表哥的语气听着就像是一个幸福男人在得意地吹嘘自己老婆有一副好手艺。
“今天Paul不来吗?”我注意到酒吧里流泻的音乐是播放的CD,虽然一样柔美,却还是比Paul的真人演出差了很多。
“他最近在帮唱片公司写歌,经常熬通宵,昨天刚把歌交出去,我命令他今天哪也不许去,好好在家补觉。”
“你们很相爱。”我由衷地说,几乎忘了他们是我不太能接受的同性爱人。
“一定是阿艺在你们面前把我们的故事宣扬得惊天地,泣鬼神。”说着麦表哥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用麦一说,像他们这样彼此“我的眼中只有你”,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们在相爱。
“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爱上了对方呢?”我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成熟睿智的长辈在请教。
“小丫头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问题,看来不是坠入了爱河,就是正准备往里跳。”
我没说话,我坠入了爱河吗?如果答案是YES,那原因一定是被人拽进去的。
麦表哥神色一整,“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只是某一天发现,我无法忍受白天身边站的不是他,无法忍受夜里身边躺的不是他。我从来不坚持同性恋爱,我想,如果他是个女人,我一样会爱上他,上天注定了我只能爱上他。”说着他冲我挤挤眼睛,“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发表爱情宣言。”
我笑了,“我很荣幸。”
“至于Paul的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他也爱我,不过――说不定他是因为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才竖起了白旗,逼不得以爱上我的。”说完,我俩都哈哈大笑起来。如果Paul心中无爱,无论怎么死缠烂打都不会就范吧。
“爱情只是一种习惯吗?我是说会不会我们以为的爱情实际上只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他想了想才说,“应该说也对也不对。有了爱自然会习惯生命中有对方的存在,但爱不仅仅是习惯,我爱他所以习惯身边有他,如果身边是别人,恐怕我努力一辈子也还是不习惯。”
麦表哥皱皱眉头,“安妹妹,拜托你别再问这些问题了,如果让我开起爱情讲座,那你可要交学费了。”
“学费就免了,不过我可以考虑再点一份这种难吃的沙拉,据说是某人亲自做的。”我指指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知怎么胃口大开。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知遇之恩。”麦表哥笑着又取了一盘沙拉来。“如果爱情来了,就什么都别想,一切凭感觉,哪有人先把理论搞清了,再去玩实践的。”他盯着我说得意味深长。
我低头吃着盘中的食物,应该凭感觉吗?可我的心绪早就乱了,感觉又怎能说得清?
没有乘车,我慢慢地走回去,还是习惯性地走回那间和墨羽同住的公寓,除了那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好去。从他突然的出现,到强行介入我的生活,再到这一年来的纠葛,不知不觉间,他竟成了我生活中理所当然的存在。捏了捏钱包里的机票,不知分开一段时间是不是能让我们彼此更冷静地对待这份感情。
走到离公寓不远的地方,没有预兆地忽然下起雨来。这个季节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就像人的心情,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马上暴雨如注。
街上的行人马上四散开来,纷纷找地方躲雨,我也随着人流,就近在一家超市的门廊前找了个地方避雨。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身边站着很多刚刚离开公司的上班族,不知道墨羽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他知道我突然跑出来会是什么反应呢,说不定会很生气,也说不定他还在公司里忙,根本就不知道我出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我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个漂亮而摩登的年轻女子,就好像是芭比的真人版,一身洋装看得出来身份不凡。觉察到我打量的目光,她马上给了我一个可爱的笑容。
我很快明白了周围骚动的原因,她大概是淋了不少雨,白色的针织衫现在几乎变成了透视衫,怪不得刚才大家一片抽气声,而她还浑然不觉地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
我拿出外套里的钱包,脱下衣服递给她,“穿上吧。”为免她尴尬,我没指出她胸前已经春光无限了。
“谢谢。”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看周围,吐吐舌头把衣服套上。同一时刻,我几乎听到一片惋惜声,心中不免暗笑。
一件衣服马上就让她把我当成了熟朋友一样对待,不客气地又问,“你有没有带梳子?我的头发又湿又乱,一会儿可没法见人了。”
今天匆忙跑出来,背包也没拿,又怎么会带这些东西,见我摇摇头,她只好用手梳理着淋湿的头发,“老天爷在故意和我做对嘛,本来还是个大晴天,说下雨马上就下雨,还下得这么大。”她一脸忿慨地几乎要指天埋怨了。
看来她不是本地人了,我同她解释:“最近这一两个月经常会有这种天气,有些人天天随身带雨伞呢,下雨了你要赶快找地方躲雨,这种暴雨一般下半个小时就会停。”
“我也知道要躲雨呀,还不是为了追那个可恶的小偷,不,根本就是强盗。”看到我满是疑惑的表情,她又接着说:“我今天刚到这里,一下出租车,就有人上来搭讪,他说来这里开会,把钱包丢了,同我借一点钱打电话,我当然就拿给他喽。可谁知我把包包一打开,他抢了我的皮包就跑。我当然不甘心呀,就在后边追,不过是跑了两条街,就让我追到了,人也被我交给了巡警,”说着她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皮包,“想抢本小姐的东西,他可是找错目标了。”
又是一个不知社会凶险的天真女孩,我摇摇头,“以后还是小心一些好,人身安全总比钱财重要。”
“安啦,本小姐可是学过几年防身术,同时对付三五个那样的小毛贼都不成问题。再说了,放任那种人不管,他们岂不是越来越猖狂。”
我叹口气,这个社会的混乱本不是因为坏人越来越多,而是因为像我这样冷漠的人越来越多吧。
“以后一个人外出记得不要和陌生人搭讪。”话一出口,我才想到我和她彼此不也正是陌生人,我从来不习惯和生人交谈,大概是因为这个女孩身上的某种物质,我今天居然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话。
“陌生人也分很多种啊,我看你不就是挺好的一个人。”她满不在乎地笑嘻嘻地对我说,“你的外套我要怎么还给你呢,给我你的电话和地址吧。”
“衣服你留着吧,不用还我了。”反正墨羽为我准备的衣服多得我根本穿不完。
“好可惜,少了一个可以要到美女资料的借口。”说着她故意做出一个惋惜不已的表情。
她不开口时还像个高贵端庄的淑女,可一开口说话,脸上的表情就丰富得像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莞尔一笑,“我叫安静,就住这附近,以后有机会还是会碰面的。”
“我叫翠西,你是我在中国交的第一个朋友。”没想到只聊了几句话,马上就被她升级为朋友。
“对了,你说你住这附近,我也是来这附近找朋友的,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怎么走?”说着,她拿出一张便条。
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址。
“你从美国来?要找墨羽?――”其实我最想问的问题是“你是他什么人?”,可我怎么也问不出口。
“你认识费恩?!”她眼珠一转,又故意做出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费恩居然在中国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那我岂不是要被踢出局了。”
“踢出局?”是谁出局还不一定,想着想着,我差点不小心话从口出。
“费恩来中国一年了,就只在去年圣诞节回去过几天,还都是在处理公事,身为他的未婚妻,我能不担心吗,当然要来看一看了。”
她是他的未婚妻!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我这才惊觉我对墨羽的了解之少,每次聊天,总是我向他讲起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我从没想过去了解他的生活,一直是我在坚持这种无关情爱的同居生活,坚持谨守自己的感情,如今正牌的未婚妻来了,我正好可以理所当然地放手了,可为什么心会沉闷地透不过气来呢,是因为这场雨吧,所以这和她没关系,和他也没关系。
看我半天不说话,翠西小心地打量着我的神情猜测着,“你是费恩的朋友吗?还是――”
“我和他住在一起。”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
第二十二章
看我半天不说话,翠西小心地打量着我的神情猜测着,“你是费恩的朋友吗?还是――”
“我和他住在一起。”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
“什么?!――你们住在一起!”我说不准她的反应倒底算什么,姑且算作大为惊讶吧,只是她没必要这么夸张地叫出声来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对我们行注目礼。
“雨快停了,可以走了。”说完我径自走了出去,想必她会马上跟上来,至于她后面的反应,我猜测不出,但看她的气质和教养,应该不至于在马路上大骂狐狸精。
“安静,你走慢一点,你是要回费恩那里吧。”她努力跟上我的步伐,“你和费恩真的同居了吗?不知道他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回去会是什么表情。”
我看看她,脸上没有怨恨妒忌,唯一的表情应该说是――算计?!我直觉有什么是我忽略了,可是大脑却处于当机状态,每个脑细胞都被一个事实充满了,那就是:他有未婚妻了。
公寓大门没锁,我一推门,立即被一只手臂拉入怀中,抬头就看到一张满是怒气的脸。
“你为什么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担心了一下午,想出去找你又怕你突然回来没钥匙进门。”
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后边还有人。”和翠西一样,我也想知道他见到这位未婚妻会是什么表情。
“费恩,怎么见了我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打算给我个HUG吗?”翠西一直嘻笑着依着大门审视着我们。
“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墨羽紧皱着眉头。
“我是钦差大臣,奉旨巡察。看看你在这里干些什么?”
墨羽的回答是一句冷冷的“无聊”。
翠西好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不以为杵地耸耸肩,“总之我已经来了,你这里房子够大,总不至于赶我去住酒店吧。”
“你暂时住这里没问题,只是给我安份一点,别夜里倒时差睡不着来骚扰别人。”他居然同意让她住进来,我的心沉了下去。两女一男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这样的尴尬关系,纵使上流社会无奇不有,地下情妇秘密女友满天飞,纵使他可以我行我素,她可以旁若无人,我却做不到心无介蒂。看来,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正恍惚间,墨羽拉过我,摸摸我的头发,“刚才有没有淋到雨?”他面对着两个女人,居然还可以这么温柔地同我说话。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同时不着痕迹地拉远同他的距离。
那边翠西已经大叫,“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好不好,明明淋成落荡鸡的人是我,你却问都不问一声。”说着她走过来,“洗手间在哪里,我得收拾一下,可不能让亲爱的费恩看见我这个样子。”说着,她反客为主地径自走了进去,临了还不忘给我一个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静静地看着墨羽,他似乎并没有想给我解释的意思,反而拧着眉反问我,“说说吧,下午干什么去了?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别扭起来,为什么他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而我倒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似的需要向他解释交待一番。
“该解释的人是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不声不响地跑出去,害别人担心了一下午的人好像是你不是我吧。”墨羽的唇边是一抹嘲讽的笑,这只有让我更恼火。
“我哪也没去,就是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我冷声说,挑衅地看着他,我说了什么,他凭什么用那种气愤的眼神看我,想到这里,我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再住在这间房子里我会疯掉。”
我马上感觉到手腕被狠狠地抓住了,看得出他很生气,又带着说不出的失望,却忍着什么都没说,我们就一直这么僵持着,我心里不停地对自己催眠:离开吧,你对面前这个人不会有丝毫留恋。可是心底的酸楚却抑制不住地扩大再扩大,直到快要冲上眼底。
“咦?你们怎么说了几句话就没声了,就一直呆呆地站在这儿。”翠西似乎对周围的低气压一无所觉。
“翠西,这里没你的事,进房间里去。”
翠西不满地嘀咕,“我可是刚到这里,还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房间。人家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浴袍什么的借我换下身上的湿衣服。”
“洗手间右边的壁橱里的东西都是新的,你自己拿吧。”我尽量让自己尽地主之谊,同时试图把手从墨羽的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抓得更紧。
“谢谢。”翠西正要转身,却一眼瞥见了我们的小动作,竟又走了回来,她伸出一只兰花指,戳戳墨羽的手背,“不要用这么大劲,对待有身孕的女人要温柔一点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