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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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凌子山还无起身,多可节省早餐,到了近午,他们方起床。李汉先起来,在家中准备了一些食品,李老师也听过李汉介绍凌子山一些情况,故亦也早在等着与他交谈。退休老师,久无事做,亦有心烦。这位老师,因久患高血压,提早些退休,又会音乐。平时琴弦乐趣,又怕被人说叫黑具乐部,生产队又忙,多聚会也会妨碍生产工作。办因为本乡土长,叔侄辈多,故可减少些责怨。
李老师自在家中,性僻,不多语言,烦时拉拉二胡,或在附近走走,子女多嫌他老化,互少理睬。他还有一手好墨笔字,常有与人写写对联,凌子山也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生产队有家种巴戟的种苗卖。一次凌子山去他教过书的小学发动种药,实际是这所学校的领导的要求,看看种什么药收入,即是半工半读的勤工俭学名堂。这位领导讲过这位老师家乡中的巴戟种苗,当时无意听,亦无所多问,这也可属缘分,又会这么巧,会到他家相会。
凌子山见到李老师,亦觉有一些古董似的,古式打扮,戴军帽,不过已洗得无显原色,手扶拐杖,穿着补钉中山装,有眼镜戴着。虽说初退休的,但可能各方面原因,也如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他见到凌子山,各自点点头,都无即说什么,打量一会儿,各有笑容,都想讲一句最代表心中的话,所以没有即时开口说什么,一会儿后,李老师说:“不知怎么称呼,不好意思。”
“你是老师,总叫我后辈为侄吗?”凌子山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我就叫你老师。”
“不敢,我儿子你带领,他也比你小,你在单位,他也多靠你照顾。”李老师笑着说。
“是呀,他对我很好,他是公司抓生产的,我是老农,实际这也只是一个名号,我还是新农,还不是农啊!农民一套,我还不熟悉的,现在把指导某项生产的人叫老农。”李汉出来自觉很好笑的说,“形式上的,搞碗饭吃。”
“李老师,回家住得惯吗?一贯在外,这种生活,不一定习惯。”凌子山搭话的问。
“讲实话,失去那份工作都不惯了。人总是要干的,况少年就出外教书,从解放前一个人一间学校搞起,独立生活惯了,二个假期在家,那种生活过惯了。”李老师亦有话讲了。
“生活习惯,也如一种势力,要改变它,要有一个适应过程,职业的留恋感,我从少年起,就一直不愿随便改变生活习性,读大学,走外地,我也不喜欢,有一些人出国留学,回来对中国的不少东西都看不顺眼,叫洋化了。我认为真是这样了,出国留学成叛徒,人啊!亲不亲故乡人,向别国学习,也是为了建设好自已祖国,连自已政府也看不惯。自已的不足,当然要改变补充,接受先进 ,改变后进是可以的。不能在外读了书,一切都要掀翻了。世界上的什么,怎会一下子可以改变过来?要改变政治的总先当官吗?最少也当一个能提意见的代表,才可以吗?讲话才有效。”凌子山说。
“要改变什么言行,都要有那方才情,那种地位,不讲方式方法,只会成了捣乱分子。你就是民主思想吧!也要看到你这种思想是真是好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方法,切勿单靠演说去迷弄人,造成社会动乱。社会总以安定为好,太平世界不易得到的。”李老师说。
他们坐着,有了广泛的谈话方式,这里非单位,又有一些知识,新老二代人,各有阅历不同。这里又有环境,总是原来不相识,也自然有了同音的知已谈笑,十分相得。
“也听说你喜欢文学,目前攻医,志气很高尚,使我十分想念见你。今日相见了,也实在可知你亲不平凡。我是教书的,没有慧眼,但据你的言谈,是一位有前途的人,起码是很有事业心,抱负不凡。”李老师笑着吹奉的说。
“这都是言重的,不敢说有什么事业,人生作一些事情,是有这个希望,人的才志,社会造就,机遇,朋友,现实,都会在推敲着人的成长,也会有失败,只有出心是好的,会取得原谅的。做一件事,会给人毁誉,原想写小说,又觉无可下笔写,现在学习医学,也非真正本行,今天做什么都有硬性规定。做老师的,做干部的,大多都有鸿沟,叫做本职工作。做其它事,都可能属非法。我有一次在上班前,因有一个病人要求看病,因而迟到,被领导大骂特骂,我还有什么说的,你敢说去与人看病吗?那怕是没有收钱,自已只能忍气吞声。我想,就学了雷锋,也要有像雷锋的领导的水平那样,才会承认你做好事,不然你还是迟到旷工,误了正业,就会受批评。”凌子山说
“社坐宣传的学习规范,要实行也要争取,不是做好事就有人表扬你,做好事也有阶级性的。如你帮了一个在街上跌倒的地主分子或反革命家属,就不能说做好事,故有些事要多方落实,才可定名分的。”李老师笑着细声说。
“中国的国歌,二个人合作,作词的打倒了,作曲的有幸早死,又无打成‘三反分子’都要改国歌,全部掀翻。共产党不讲兆意,改国歌本来是不好的,当时定国歌本来也不能用血肉筑成长城这个词来做国歌。本来国家的歌应以国强家富,人民康泰,风调雨顺者为好。既是定了,又要改,田汉反动,他过去的歌词也不可唱,聂耳也是名人,否则还有人敢提只改歌词,不改歌曲的意见吗?反正歌词改好了,也无所谓,总是原词谱出的,国歌又多以奏乐为主,亦可维持原状。”凌子山说。
“中国的国歌能奏回原曲,也是中国的福运,在世界上还是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奏的国歌。人们敢提出不改国歌的意见,也因有了聂耳这块招牌,若不是因为有了他,实在谁人敢提意见,谁就是‘三反分子’,是田汉的孝子贤孙,这个帽子就太大了啊?”李老师说。
“真是这个原因吗?也不可而知,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象。上边的事,谁知怎的,下面有不少传闻,不知从何而起。”李汉插着话说。
“风有源的,有些想象的东西,也符合客观的,讲什么话,也有一个规律。才会有人相信,写书吧,也要有人物性格,有那个人的讲话特点,才有形象的。”李老师说。
“李老师,你善题诗,与我们的兴趣,可否作诗纪念,有我名字在内更好。”凌子山说。
李老师一时沉默,并无答话,只见他从口袋拿出自来水笔,并随手拿一张便条信笺,看他并不曾有冥有苦想,即下笔写着。
深春子山柳千条,红雨滋沾分外娇。
多情却是城关柳,给我回报一支标。
凌子山看后说,“老师诗才敏捷,令人钦佩,我亦回一首,请勿见笑拙作为幸。”
李花浓时正深春,云开病态即离身。
山居还听樵歌曲,安心尽享乐天伦。
李云山老师看后亦很乐意,因都是闲作,少壮志者各有不同处境,题诗作乐,不要言志气,只多谈心事,互赞吐情,方更脱俗,阶级斗争,思想改造,在此亦不必多言就是,这样心情舒畅,似乎更为不拘,不强用鲜花,太阳之类或红旗,灯塔之属,各自表态心意。
李汉看看到吃午饭时间到,各自就位,亦有事盛的菜色,他有一些好关系,生产队给他二斤不够精壮的,半淘汰的花生,炒香了,久不见之物。亦觉是很好的下酒之物,物稀为贵。
他们吃过饭,又喝茶,李云山老师又写了二首诗,交给凌子山,只看上面写着:
(一) 子山骄柳迎东风,来往求丹满道中。
潜心精学岐黄作,编改新方著作红。
(二) 抱憾全无半面缘,何日领教在君前。
幼稚李汉无学识,望垂赐教丹炉边。
凌子山看后十分感动,虽是写诗只在谱词而用词操,并非都属实意,亦回二首:
(一) 敢劳褒奖出良言,学医深望脱苦缠。
床上呼冤官不管,只告郎中求青天。
(二) 今日相知天赐缘,待机领教在君前。
只叹愚友浅学识,甘愿长炼丹炉边。
他们二个作诗得意忘形,不分老少,师学之分,尽舒雅兴。李老师正有诗意,又写:一首《回乡偶书》很有自得。
荣幸退休返故园,乡村巨变百花鲜。
银河横卧麦苗舞,高挂红旗不夜天。
凌子山看后心想:“老师讲课多读革命诗歌以应教学,大跃进的景象今又写了出来。实在此时虽仍为生产队为单位种田,但很少夜战的场面,插红旗做水库,种田的日子多在文革前比较多见,特别是人民公社前夕,这种高举红旗不夜天,即常干通霄的热潮,时常出现。
他们午后,虽无倦意,凌子山又与李汉二个人去附近一些地方游玩,李汉指着一座较远的山嶂说,那边是一座矿山,里面是一个很大型的铜矿山,叫红塘铜矿,内中有学校,专教矿工子弟。都是成家的职工为多。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有一整套的机制,商店,食堂,亦如小墟镇,机器声隆隆响,真有另外桃源景象似的,他们所需什么,较为有照顾供应物品。
“啊!我记起一件事来了,这里有一个故事在那里发生。且听我说吧!我的老师陈许雪先生,因为评为右派。次次运动打击他,最后一次以他破坏学校农场的罪名,即那里死了几头猪,说他偷吃猪米,斗争多次大约在1962年抓他去坐牢。后给他到一个矿山当矿工劳动。因他身体素质关系,长年下井,已成一身水肿,但仍不许他停工。只一样要下井,自已犯罪无可辩护,只得照下井下干工作。这里了老婆从家里听到他的病况,便炒了二大包米干,并合花生,玉米,米糠之类打成细粉,既可治病,又可充饥。这二大包物料,真是救了他的命。他将这二大袋物料,送一袋给看护人员,自已留下一袋。看护人员收了他的恩惠,给他在井上修理工具竹器。不要下井。他又有这物料吃,不很久的时间,他的病就好了。直到释放回家,十分感谢这位好老婆,关键时刻,打救了他。”凌子山很觉同情,亦认为有所安慰的说。“现据说他在家务农,总算有一条生路的了。”
这天晚上,他们纠集了一大群人,都来热闹,且这里一班搞音乐的人,各都把乐器拿来。因已多时不搞了。这回又似乎想闹热一番,这也是一个机会。李汉又炒了一、二斤花生,泡好茶。屋子里,坐满了人,弦声、箫声,琴声正在和音,这种气氛也是很不曾有过。今晚又恰是八月十六日,亦在中秋之际,更令人心怡神旷,十分自得。在座的,都在谈笑风生,云涌情浓。
不一时,李老师,以弦带头,各自相和,音韵调和响亮,一时各人都在静听,皆无语言交谈。凌子山看看李老师,百病皆无。又似青年风度。六十多岁的人了,音乐相随,已无老少之分,凑了一曲又一曲。一直闹到半夜,也无重复,使人不但无厌倦之感,只觉心清气顺。
到休息时,凌子山写一首诗交李老师看:
《乐可忘病》
琴弦荡漾意随流,柏节高低各相投。
忘却本身有何病,那问深更听谯楼。
劝君抒情莫放任,少年聚乐几时休。
还献青春忙事业,行乐高歌早回头。
下面仍有慰病篇:
心可以权变,意随之物通,耳闻鼓乐声韵,自能辨出知音。来往欢笑热爱党,九洲遍江,明灯伴明心,谁知乐在其中,不恨大海,一叶孤帆,犹也得意。
这时也各倦意,赏心已足,已放下琴弦,又在畅谈唱茶,一会人亦渐渐散去,这里只有凌子山与李老师细谈,直到鸡唱三遍,方各回房去睡。
明日,早饭后,凌子山与李老师别前又座谈一番,凌子山说:“有些知识分子,天天讲要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其实一个人并非靠政策倾斜去给人照顾,谁人皆同,既是政策,乃为治国之本,方方面面的。知识分子要照顾,老革命就不要照顾吗?政策是一种条理性的东西,各人去适应,不可违背。从整体来说,知识分子政策也是不工农兵服务,也不脱离工农兵吗?我的认识就是太偏向了吧!政策总是公正的。”
“一个人要去创造,并非靠照顾。比方你治病,是怎样去提高医术,亲非靠病人对你照顾,治坏了也要感谢你?写小说,你总要为人民去反映事物,并非保证你万无一失。政权与文学并不同向,写得不合这个政治,那怕以后出身,现在也要批判你的,没有什么照顾,敢作敢为,也无所畏惧,你的观点错了就批评对了,你是对的,就批评错了,但亦并非要什么照顾,要怎样保护你。”李老师说。
李汉已准备好行装,打整单车完毕,就催着说:“我们上路,以后多来坐聊。”
这时李老师又挥笔写下一首:
紫门握别话匆匆,陇上梅花带雨红。
岭树重遮千里眼,心随飞鸟贯长春。
凌子山挥笔一首:
一见如故话重重,喜会尊颜乐心中。
高情随我志常在,深意给我力无穷。
停会又写二首:
子山春豪自然骄,还谢雨露共相交。
多情李花来照顾,造就美景诗千条。
年老退休自当然,喜见桃李百花鲜。
红心常挂天下事,但愿红旗满插遍。
他虽还有诗意,李汉再催,各自握别。
他二个人共一辆自行车,边走边谈,遇到上坡,李汉扶单车边说:“等到下还可到我舅父那里去坐一下,吃个中午饭,他也好写些诗歌的。他来到我家,与我父也经常对诗,二个人很谈得拢的,他们也只以这作乐似呢!”
“好有,等下去坐一阵,领教他的教谕。多见多闻,对自已有好处。”凌子山说。
大约走了二十里路左右。到一个村庄,凌子山今日心境也很好,穿着的确凉布做的恤衣,这件衣服乃是他的朋友在香港寄物四尺的确凉布作包裹皮寄来,二块,他们夫妻各作一件,这件衣服出门很好,日穿夜洗,故他很心爱穿他。记得海关对这二件包裹皮也作了关税项目,算有慧眼,任你变化,总逃不过他们的关卡。他时时看看自已的浅蓝的确凉外衣,还以陶冶心情似的,他随李汉到了一所小屋,把单车停放好,自先进去打招呼。
“进来吧?!这是我舅父的家。”李汉说。
一位近七十岁的老人出迎着说:“进来坐,这位是……,请问尊字,光临草舍,幸甚。”
“我叫凌子山,转请。”凌子山笑着说。
“小姓詹,名元,早听你名,今日得见,真真可喜。”他边说,并去泡茶,准备午饭。
过一会,他们吃过午饭,詹元写诗二首:
秋日和照好时光,忽蒙先生降草堂。
愧无佳肴筵上客,聊将薄酌畅欢觞。
子山红旗迎东风。乐居人间医疗中。
深习岐黄玄奥旨,生灵幸福独推君。
凌子山看后高兴说:“过奖了,我并无这样的功能,就事论事,作二首纪念此段共会:
对我吟诗见真情,何须传肴宴友人。
清酒高宜深情在,薄酌厚意感难眠。
广谈阔论诗经书,东去高飞鹏程步。
江山入眼舒万里,壮志报国愿方酬。
詹元阅后很有感叹的道:“我实不如君,但愿前程万里,就是相隔太远,思念难见。”
“有时间定来拜访,领教门下。”凌子山与他们言别,与李汉匆匆走了。
这时二个人一心走回目的地,多不歇息。约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方到目的地。
凌子山刚到就听到彭初来就:“子山,你家中来电,老婆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