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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铁笔判洪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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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这样说,她没有和你真正挂勾,就是挂了勾,也未赏一定不可改变。一个人的爱,好也会随年纪长大而改变,所以不主张太早定婚。要先立业,决定了自已的职业,有了成功才好谈这个,人生只是为了工作,伴侣也是为鼓励自已和帮助自已工作的,不是只为小家庭服务。故你也要开朗一些,不要天下非她不娶,造成不必要的痛苦。”张庆欢慢条斯理地说。

陈早起见他们谈到这事,有碍着不好。便起身告辞了,二位送了他下楼,又关门谈了起来。

“唉呀﹗人生道路也是好像有一座座的陷井,一不小心就被陷入岐途,本来我们也无讲过什么相爱,好像不讲也可以暗许的,门当户对,非我属谁,现在到头来才知错了,没有言明,自作多情,终于害已,把我的前途也淹没有。”梁远峰说。

“怎能可这样说,我劝你莫学梁山伯,相思至死,人们也在歌颂他的真情,我在写小说也应当这样写,但我却不同意中做法。还是英勇自拨,已是无希望,死了条心,反正苦了你自已。”张庆欢说,“莫说他不相爱,就是真真相爱,条件不行时,也不要再去想那达不到的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思想上无法解决,她已爱上第二个人,我有什么不痛心呢,好好的一对儿,又成了泡影。”梁远峰很凄然痛苦的说。

“怎能么叫做好好的一对儿,其实你只有半对加空想,形象化的一样,比如做戏的夫妻,虽然象,却沾不到边的,想坏你。因为做戏是一种工作任务,所以象他们的心里各有现实的对象,不可自已决定,要尊重客观。”张庆欢笑着说。

“这我知道的,怎么也摆不脱,明天我想和她谈谈,是否真有其事。”梁远峰说,心情沉重。

“唉呀|你也是聪明人,何必纠缠,自找苦吃。学生时代本来不可谈这恋爱。也因为初解放几年,这种风俗还无改变,加上过于宣传了新的婚姻法,使人们开朗了,又做了这么多男男女女的戏,使你的心生了,另者时代文明了,节制太少,影响很大。本来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解决,世界上并他才是女人,要想开些吗﹗张庆欢坐在椅上面向另一面,背着他更有力地说。

“说得这么容易,我现在还恨她,可又想她,有些什么办法,都怪我自已太天真了。”梁远峰苦丧着说。

“我想就不要再去说她,另讲一事吧﹗”张庆欢说。

“现在我的心沉重,百业无心。”梁远峰叹气说。

“你这样的人太庸俗了。老实说一个女人的道德才是重要的,像你这样的人,一生人的痛苦不知有多少,苦是从你的心里自生出来的。”张庆欢说。

“我还会因此葬送一生,目前已是高度神经衰弱,医生也说我要娶老婆才可好,偏偏这么不对劲,不要老婆要更凶了。”梁远峰无可奈何地说。

“这样下去,你的父母亲白白地养了你这半辈子。国家也花了不少钱培养你,以为你是革命后代的好种子,没有想到,变成一块废料,你不痛心吗?你当一个旧社会的一个文人也不如了。他们有志气,虽穷而无退,不沉於女色,你却被迷住了。《李仙剌目》的戏你不看过吗?那个公子以后觉醒也已不重迷恋妻子的美色了,专心读书。你却为了一个还没有头绪的女人爱情,荒了学业,好意思吗﹗,不羞耻吗?我虽言重,终为你好。”张庆欢说。

这时鸡啼初遍,张庆欢打着呵欠,深舍睡意,梁远峰见此也只得同床共寝。天明庆欢乘车去了,只有梁远峰才起闲洗漱吃了些早点,正坐着呆想。恰巧王云美拿着一相《中国青年》杂志上楼道:“庆欢,此书还你,可另借一本来看。“她边上了楼上。

“他已搭早车上汕头。”梁远峰低着头苦恼的说。

“喏、你在这里吗,没看见,对不起啊﹗”王云美红涨着脸说,“近来身体好些吗﹗须好好营养些。”

“太感谢了,也好些了,不过思想负担重,补也补不足的。”梁远峰面向着她,微笑一些儿。

“何必过多顾虑,象你这样的条件,不好好求上进,岂可被人笑死吗﹗王云美过来坐在他跟前。

“不怕被人笑吗,男女授受不亲,不可坐得太紧的。”梁远峰笑着对王云美说,心中却高兴些了。

“呀﹗这个干净了,读了几年大专,有些大条了,看不起小人物的。”王云美也很好笑的再坐近一点,“要笑就被人笑饱些儿吧﹗还是初相识吗﹗”

“我们还有旧情吗﹗都忘怀了。”梁远峰说。

“同学之情,怎会忘怀,现在道路不同,前途相异,也该有些念念过去啊﹗”王云美迁就着说。

“我对你一片情意,白费了心思的。”梁远峰说。

“怎会白费了心思,我会报答你的。我还可告诉你,我已爱上一个现役军人,我姐夫介绍的,现在他是连长级的干部,到时请你来吃喜糖吧﹗”王云美含羞的说,“等下又说没有老朋友之情,不告诉你﹗”

这一说,使梁远峰凉了半截,眼前一片漆黑,想道:“她真的爱上别人了,没有半点虚假。”

“你也高兴吧,你又不告诉我,有无新的女朋友。我们相隔了一段时间,淡薄了,有心事也不告诉我了吗﹗”王云美自已并无向他表示过爱情,对梁远峰的心情确实不知的,这也难怪。

“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会有新的爱人呢﹗也不比你,不早些通个气。”梁远峰无奈地说。

“你的心只有我吗,你已是大专生,会看上我这个小人物吗﹗我才不会相信。”王云美笑着说。心中想道:“这个人真没看象,比前几年不同了,没有一点可爱的样子,一个弱质的身体,怎经风雨,实在可怜,我就嫁给一个农民,也不会爱这弱不禁风的男儿。”她想了一会又说:“那太可惜了,早又不知,现在太晚了,只能当朋友兄妹相行,总不会失去同学的感情的。”王云美笑着说。

“这可好象画饼充饥,目的不符呢﹗早无说出,到此时也已无法相挽了。”说着叹了一口长气。梁远峰半响不能说话,只是吞吞吐吐的,“我…完…了。

“这也不必过于思虑,完了是没有价值的,要振作起精神,你也不可怪我的。一个人的婚事并无绝对自由,也有各种因素结合的。我靠姐夫养大,他说了,我也不好推却,这个人我还没见过面,只见过相片。但想到他也是一个干部,现在寻工作又都是低薪的,没有一方工资高些生活也不好过,想来想去,一对年轻小伙子,只有空高兴,工资低怎么办,生活来源就靠他,他还答应待我读书毕业后才要求结婚。”王云美笑着说。

梁远峰怎么还会说出什么说话。王云美见此情况也扫兴了。告辞着要走了。梁远峰只“嗯”了一声,眼望她去了,掉下了眼泪,没精打采地躺下去。

杨丽丽约着了凌子山来到一间茶楼,眼见楼下人群挤拥,好象闹虚的市场。凌子山上前一看,原来是卖炒粉的,这名叫炒粉,见有豉油和水混成,炒焦了就是,有少量肥肉,大量是海哲皮。供应有限,只供了第一轮,第二轮的只卖了几张台位,便收市了。很多人扫兴骂着而去。一个高个子穿黑衣的说:“有人事就可插卖,这无油粉也这么难买,也不搞多一点供应。”

“没有物质怎么多供应,也有几小块肥猪肉儿,少少的油也有几点,豉油据说还用头发去做的,你以为有黄豆来做吗:”另一个矮个子笑着说。

“一盘还要三角钱,三两米票。不是白卖的吗﹗到楼上去看还有什么卖吧﹗那个高个子说。

“有什么卖,只有稻草板,猴头野菜糕。”这个矮个子又笑着说,“也很好吃,做法也很难,只贪吃些糖就是,销售很快,也有些可口。”

“我有病,不敢吃,要命紧要。“说远二个人走了。

凌子山看了一回招乎叫杨丽丽上楼。因为他有港澳同胞同去,可有另外供应,照顾供应有克枣一盘,糕点一盘。二个人坐着只顾自已的吃,凌子山说:“香港食品丰富吧﹗这里已紧张了二年啊﹗”

“香港有钱可以买到食品,但生活也并非很如意,有工作做好些,无工作做也很惨的。”杨丽丽讲话还很小心,很稳重地说。表示很自若。

“那里是外国营的地方,制度不同,人民的心情怎样?会不会奴颜卑膝﹗”凌子山笑着说。

“怎么会呢﹗各人做各人的工作,不过都是和老板打工,生活又紧张,要听话,有不遂他意,就要解顾,小心才好就是。”杨丽丽说。

“我对你的性格稳重表示很敬爱,只可惜你离我太远,命运不可相近。”凌子山含羞说着低下头。

“我更欢喜你,你有才华,有聪明,充满着信心,我心目中,不会忘了你的。”杨丽丽说着笑了,她沙哑的女音,听来亦很清脆,风度严肃。

“我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学到了才学,要有为祖国人民创造幸福的心,自已的本事多少那还不要讲,为国之心不可无。”凌子山说。

“对的,我到外面生活,并非和祖国格格不入,人们以为不外逃的就是好人,其实有很多在国内完全不能生活下去,出去以后,有了门路,还是不忘祖国的。多少人出去千辛万苦,为了家乡的事业还是非常热情的。”杨丽丽说。

“当然,这只是一种心,敌中也有我,我中有敌,这并不奇怪。反正多数人也是爱国爱家的,卖国的人,勾当也怕被人知道,不是光明的事,死后也是遗憾不已的。”凌子山认真严肃地说。

“你到外面去,倒可以发挥你的才能,那里论坛自由,百家争鸣,多少作家,演员也是在外面出名了,才被号召回国。你可以这样做吗﹗我真希望你能这样做,为中国人民做出一番事业。”杨丽丽很亲切,用眼直看着凌子山笑着说。

“你这样的心是理解的。现在国家正在困难的时候,我不忍出去,还是要在这里同甘共苦,希望国家早日兴旺。”凌子山心情沉重地说。

“你这种心是好的,不过,你在这里也不能起到作用,一个人的地位还没有改变,你的抱负,只是一种空忧。过去多少状元郎在家乡全被人看不起,出去又遇到相扶之人,最后才可功名造就,这实在是有的事啊﹗”杨丽丽充满希望的说。

“这也是有的事,任何人都可能会有见外乡的人而较为尊重,总是认为本地风水不如别处,已习以如常的,并不贵也。”凌子山喝了一口茶放下说。

杨丽丽拿了一粒枣子放在子山的面前说:

“这颗枣子多甜蜜,在这紧张时期它是上乘食品,不容易吃到,你可在此赋诗一首吗﹗”

“可以的。”凌子山望一望周围抽出水笔写着:

白玉虽贵不生甜,黄金可重价亦争。

只望千石稻梁粟、才知世上此盛行。

杨丽丽接过看到赞赏道:“这诗写来清脆,主题突出,有忧国忧民之心,值此饥荒之时,任何贵不过米谷。中国之灾难确多,一个好端端的国家,给几个化化得困难重重,到底又说什么路线,使人不解。今天是有忠臣的,不过连一个大臣的各字也不可突出,不宣传忠臣,其实也并不好,忠臣是国家之血肉,十分可贵的。我看你写的此诗也很有风度,有太白遗风,虽有数斗玉,不如一盘粟。金银宝石,虽贵,也因它能换米谷之原因了。”杨丽丽思想沉重地说。

“过去总是说,来路姜辣,所以一个人的前途,很难靠本地的人来招呼,我也有这样的希望,到其它经地方去走一走,不过就是因为今天来去艰难,出入也要有证明,不比太白傲游天下,随时可去来,看来今天的某些自由也不如古了。”凌子山叹口气摇头表示惋惜地说。

“唉,现代化了,走动的人也多了,外国人的行往是自由些的。关系社会制度,人的思想本来自由,向往各自发奋图强,任由自已本事去发挥。这样的世界人们容易接受。中国的制度,生活安定,贫富相差不远,愚呆聪明也所差不悬殊太远。因而人们都不习惯这种人们自已所不适的生活。有才者不能显,无才者也不能照自已意志去被人使唤,变成大家不习惯。因此都要外走的思想。“杨丽丽有些启发地说。

“这也有道理,这种生活要经过斗争,比一个例子,农民要他去做工,知识分子要他去耕田,二种人也觉辛苦而又不讨好。物不尽其用,金打锄头,不但贵且硬度差不合磨,不顶用。”凌子山说。

“我觉得你能走出去跑跑,游游天下,是可造就出奇迹来的,为人民写出心声。:杨丽丽笑着说。

“暂时我还不到绝望之时,我希望祖国会有一天振作起来,会吸取教训,符合人们愿望去办事的,违背客观的做法不会长久下去。”凌子山喝了一口茶,笑着望一望左右的说。“暂时不想往外国跑。”

“啊﹗你在这里吗﹗”王万先上前拱手说,“你二个好朋友,老躲着别人独自坐谈,有什么秘密的话呢﹗我也可听一听吗﹗”说着他也不客气的坐着。

“怎么不可以,都是老同学,我们香港对会见同学是很感荣幸,亲热的。”杨丽丽忙拿着杯子斟茶说。

“也并不是这样说,一个人总有比较相合的人,符合人情世道的。”王万先也笑着喝着茶道。

“近来听说又要体制下放,国营多压缩人员,合作来的又要到回合作去了。”凌子山看着一个服务员,对王万先说。

“这是怎么说的﹗”杨丽丽很不理解的说。

“啊﹗1958年小集体转入大集体,叫做进入社会主义了,农村转集体的公社。城镇原来小商小贩只入合作店,大商号入公私合营的。到1958年全部转入国营,现在看来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又要归回1957年前的原位,合作来的,又到回合作去。”王万先说,“步子太快了些。”

“火候不到,我看,这集体过大,劳力也肯定会浪费些,单召集做工,和早收工的准备,一年也要不知浪费多少劳力。”凌子山说。

“还听到这样的事,前时争着报头名去下放的公私合营从业人员范金。几次请假不能回家,擅自回家,被叫逃跑,又斗争,还判了徒刑。”王万先说,“这时不知什么叫犯法,一时一时的法。”

“物质紧张,很多步子也乱了,法不严些不行了,本来下放人员,不干也最多失业了,怎叫逃跑,无组织纪律,就变成了刑事犯罪分子。”凌子山说。

“那时下放还叫下放光荣,这里不知是上面搞的,不是下面的土改政策。”王万先摇头的说。

“其实上面怎有这样的规定,也不过,下面的人员为了吓唬人,山高皇帝远,你怎么去告状?红军一贯的政策多英明﹗怎能会想到这下子这样错综无法,打人也可,骂人也可﹗”杨丽丽说。“资本主义国家也不会这样随便打人,有工做有钱拿,不愿做,二个山字请出,各走各的路,有什么干涉。我这样说不知对不对请原谅,”

“这不怕,讲事实,并不犯法。”王万先说。

“讲事实、评事实,也有立场的问题,讲话并不容易。你不看,彭园这个人过去是一个风流人物,夫妻间传出过不少风流话柄,以后他的影相店入了合营,反右派干了他一个右派,以后下放农场,吃没吃的,有错的话,先斗争你,日日斗你。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呆木头人,怎么说也是错的。说好话,说你奸险,说坏话说你黑心肠,都不好,不说话,说你伺机报复,暗里记帐,反正你成了一个坏人。过去斗争他还讲二句话,越讲越错,干脆不说话,有时斗了他一个下午,一句话不说。”凌子山说,“他一个儿子还是我的同学,从小他很会同我开玩笑,现在他见到我,好像不相识。”

“这样的人是有的。”杨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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