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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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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

在五月的午后和那块冰一起享受花香,清风,水果,聊些有的没的,是件很写意的事情,所有的牢骚郁闷好象一下子溜光光了。永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唉,认栽把,她也就这么点出息。天下万物之生长都要求天时地利人和,或者,她季永恩没能恰逢其会,她的爱情水土不服,结不出梦寐以求的果实。

“最近心情不好吗?”阿光闲聊着问

永恩吃一惊,难道他看出来什么?嘴上否认,“没有,干吗往那儿想?” 

光接过永恩递给他的纸巾,慢悠悠说,“从没见你一大早发脾气,我记得那段日子虽然我们吵架,可是早上碰到,你都笑容满面的说早上好,现在的你看起来倒没那时候来的有精神。”

敢情这厮还是会关心人的嘛,只是这一点点关心,都让永恩百感交集,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却南辕北辙,装无所谓,“你知道啦,我经常抽风发神经,你不用理我的。”

阿光笑,“认识你久了,倒不觉得你发神经。”

永恩紧张,“什,什么意思?”

“有心事说出来比较好。”阿光温和劝慰,“你发一次神经,阿琛得锁着眉头琢磨好几天,你知道他很关心你。”

原来是这样,而且,他之所以关心,不是啥自动自觉,只因为阿琛总叨咕,永恩翻白眼,“这跟我有没有心事没关系,是因为咱们琛哥恶趣味,他不但鸳鸯蝴蝶派,还发散性思维,见着根针能琢磨出一地棒槌。”

阿光斯斯文文较真,“永恩,不是谁手里那根针,都能让琛琢磨出一地的棒槌。你没感觉……”

永恩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截断阿光,“我没感觉。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哎,你玩过风车没有?”

“风车?”阿光摇头,又点头,“很小的时候玩过。”

永恩兴致来了,从包包里倒腾出设计课上用呃纸笔和剪刀。

阿光困惑,“干吗?”

“风车啊,我们来做一个。”也不管阿光是不是想参与,瞎指挥,“来帮忙啊,那,把纸折一下……”

后来这样一个画面,在永恩的记忆中,以一种顽强霸道的方式定格,再也不能忘记这个春末夏初的午后空气的味道,她怎样在纸上画了各种笑容的谢韶光,然后将画满他的纸做成风车,固定在小木棍上,等风吹过,风车愉快的转动,永恩夸张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好棒,我听到风的声音。”又张开眼睛,“喂,南极冰,你晕了没有?”

保持着好耐心跟永恩瞎闹哄一阵子的阿光先没反应过来,“我晕?”看看画满他的风车急速旋转着,明白过来,笑,那种属于他特有的笑容,先抿着唇角,逐渐,笑意加深,唇角上扬,象弯美好的新月。

只要他笑,永恩就会快乐,很很很快乐,细寻思起,因为这块冰,她的喜怒哀乐似乎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不是不感叹的。

有一次,永恩去音像店选CD,巧遇南极冰。他穿着条质地垂垂的长裤,真丝衬衫,一身的飘飘忽忽,神情中尽是都市人气质里难得的悠闲安逸,纯粹如童话里离家出游的王子,误入红尘,吸引无数目光。永恩垂头瞄自己一身半新不旧平白长裤格衬衫,简直不敢上前相认。

倒是南极冰见到永恩过来招呼,“来选CD?”

永恩颔首,“嗯。”同时奇怪,“平时你们三个连体婴似的,今儿怎么你一个人?”

阿光道,“他们去跳舞,我不想去。”

永恩听他说话声音有点哑,“你感冒了?”

光点头,“是,所以,没办法在迪厅混,会吵的头更痛。”

“头痛就在家睡觉嘛,干吗出洞到处晃?”永恩是有少少心疼,“你家老赵都不照顾你的?”

阿光翻架上CD,还能幽默,“感冒这事儿老赵怎么帮?难道把老赵当安眠药吞下去吗?”

永恩促狭,“那你可以让老赵给你唱催眠曲啦。”

光就笑了,“老赵唱催眠曲?还是你比较敢想。”瞅见永恩手里的CD,“你选了什么?

“一个韩国钢琴家的专辑,这张专辑随CD赠送曲谱,很方便。呃,不过,”永恩略有局促,“你一直学古典音乐的,对这种流行乐应该没兴趣的。”

“怎么会?我的音乐世界里只有喜好,没有类别。”光翻乐谱,兴致盎然,指着一首曲子问永恩,“这首,你弹过对不对?”

他注意过我弹琴?喜悦之感,象不小心落在水中的墨水,一点点泛滥弥漫,当然永恩不会就这么承认,绷着劲儿,“我不象你,记谱过目不忘,没琴谱的情况下我一般都乱弹的,信马由缰,不管对错,这样你也听得出来?厉害,厉害。

阿光半偏头,斜睨永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指尖点着曲谱,“那还是季小姐更厉害,错也错的有魅力,好像错出来的比原曲的更有效果。”

我就当他是在赞美我好了,永恩嘴角有越咧越大的趋势,简直喜不自胜,“哗,是说我也有出专辑的可能吗?我就当真啰,你出钱?”

阿光难得没正经,胳膊往永恩肩上一搭,低声,“喂,你不怕被人说被我包养我就给你出这一笔啰。”

哈,会怕的是孙子,简直巴不得好不好?不过永恩不敢表现的如此明显,就稍微矜持了一下,可她的矜持也够豪迈的,大嗓门气壮山河,“谁怕谁?敢有意见的叫丫给朕站出来,”

周围安静,路人侧目甚至发笑,永恩和阿光众目睽睽下很够瞧的,放下CD,落荒而逃。

永恩道歉,“不好意思,害你想买的东西都没买成。”

阿光表示不会,“我只是无聊出来瞎逛,并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对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沉浸在自己琴声被心上人赏识的兴奋中没缓过来的永恩脱口而出,“想去钢琴城。”盛意邀请,“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的话一起吧。”

谢韶光同学完全是为了遣感冒头痛之忧才出门无目的闲晃,去哪里无所谓,跟着季永恩就走,反正也是去琴城,话题也自然从这条道上出溜下去。光大人说,“其实我觉得你的琴声不象刚开始时候那么无忧无虑了,在方帜,不那么快乐吧?”

知音啊,他不但在意她的琴声,还听得出来她快乐不快乐?于是乎,永恩雄心又起,她大可以藉由这个机会告诉他,她所有的乐与不乐,皆因他而起。承认,“是,有些心事。”

象所有所有的之前那样,面瘫学长手里的那桶冰水又哗啦啦地浇下来了,“有没有想过,回去美国?”

毫无例外地,永恩又被冻个透心凉,难以置信,他希望她离开?他希望她在他的视线内消失吗?停下脚步,嗫嗫反问,“你想我离开?”

光沉吟道,“第一次听你弹琴,感觉得到你的怡然自得,可是慢慢的,琴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悲伤,你也说了,你弹琴只是心之所至,信手拈来,所以,你的不快乐都在琴声中表现出来,既然不快乐,你都没想过要离开吗?”

这个答案不对,永恩想知道的是,难道光希望她离开吗?而光的答复是,她有没有想过要回去美国?永恩略作思忖,换个方式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不快乐就应该离开呢?你觉得我因为什么不快乐?”

阿光目光清澈,虽未明言,仍意有所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不会象琛那样,认为你情绪不稳定的原因是藤木。”

永恩很想继续追问,光哥你不认为是藤木的话,认为是谁呢?随即,她吞下任何问题,在谢韶光看,对,他不认为是藤木,但他多数会以为是方逸文,他可能从没放下过那个念想,
固执的认为她是方明诚内定的儿媳。哈,说穿了还是为着阿彼。他对季永恩没有过一丝丝心动,从没有过。永恩想对他大喊,我的不快乐是因为你,你都没感应吗?瞬间又觉万念俱灰,这男人是座神秘的花园,我站在园外见他春光明媚,花色缤纷,但不得其门而入,空自艳羡感叹,伤怀不已。这块冰需要赤道的阳光来融化,而她不过是亚热带的风。

来了一辆公车,永恩没理会阿光,毫不犹豫逃上车,光大人跟了上来。永恩不说话,找个座位坐下,阿光在她身边坐下。永恩不理他,看着窗外的风景,阿光也跟着看窗外,过会儿问:“我们去钢琴城要几站路?”

永恩甩他一句:“不知道,兜风。”

阿光特随和地“噢”了一声,不紧不慢,“我很少坐公车,不太熟悉。”可能感冒关系,敏锐度降低了,没看出来永恩在生气,只道是刚刚那个话题季姑娘不想继续。

永恩心里骂,“丫真笨死了。”

车过一站,他们没下车,也没交谈,都看着窗外无甚情绪。对街有一对男女当街接吻,真是道风景,女孩子娇小玲珑,于是拉着高个男友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然后把红唇凑上去。终于,车上俩人都觉着意趣了,永恩噗嗤笑出来,阿光也忍俊不禁。

永恩问:“你试过没有?”

阿光不直接回答这问题,倒是肯出卖兄弟,“我见过阿文和阿彼这样。”他无比纯粹,天真烂漫之色,手比着阿彼和阿文身高上的差异,“他们适合做这件事。”

永恩想起那样的句子,一片冰心在玉壶,觉得酸楚,脸上却是笑的,索性应和阿光,“说起来,阿琛应该更有经验。”

阿光大笑,“下次去问他,那样会不会勒到脖子。”

这样调皮的阿光,永恩很少见到,或者她应该感谢领带的创造者。听阿光问:“你以后会效仿那个女生吗?”

永恩瞎扯,“为了视觉效果,我会先给对方脖子上套麻绳在家多练几次,再到街边给大家表演啰。”

阿光结论:“象你的风格。”

他们再次大笑,肆无忌惮。永恩心内无数郁郁,在笑声中释怀。罢了罢了,永恩不要再和自己挣扎了。不能融化他就和他一起冷冻成冰吧,进不去这座花园就在园外搭帐篷观赏吧,他守护阿彼她就和他一起守护吧,他不爱她,那她就没要求的爱他吧。

会因为不快乐就离开这里吗?不,不,不,这念头想想都会令人疯狂,离开就代表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了,永恩不要,她要守着他,现在,以后,一直。

摇摇晃晃的公车上,被感冒所扰的韶光学长不知怎么睡着了,他身子向下挪挪,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最后,头靠到永恩的肩膀上。对永恩来说,这样南极冰有了真实的重量,气息鲜活,不比往日空灵飘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感觉,很好,很好,她微笑,满足,平和,不叫醒他,让他依靠,可以的话,永恩希望一直维持这个样子,但愿这辆公车永远驶不到终点。


 



第28章 28
陪着南极冰坐公车的经验和被他撞是不一样的,按理说光学长开车挺稳当的,还曾被师母莫莫夸奖过,谁知在方帜校园内,永恩活生生被他撞到,当然无大碍,光大人车速慢,踩刹快,永恩摔下单车也只是擦伤胳膊

保时捷上下来三个人,异口同声,“永恩,你怎么样?”

永恩揉着胳膊气恼,“命大没死。”冲光吼,“大哥,能说说您怎么拿到驾照的吗?在路上想怎么晃就怎么晃,当路你家的啊。”

阿文和阿琛扭头看阿光,掌握方向盘的是他。

阿光一贯犀利,“你才知道路是我家的?”弯腰从地上捡起张设计图还给永恩,“下次不许走。”

阿琛以手扶额,“小姐,骑单车也要专心的,你总不能喝饮料听歌看设计图统统都在单车解决啊。”

永恩给他们大白眼,胳膊很痛,口气很冲,“就算本姑娘吃喝拉撒睡都在单车上解决又关你什么事?”拎起单车自个儿去医务室,后面三个人喊,“喂,送你去看医生。”永恩不理。

路上遇到阿彼,她瞅着永恩有血渍的胳膊惊问:“干吗?跟人打架?”

永恩脚步不停,“被保时捷撞。你有事没有?可以陪我去包扎一下吗?”

“好。”阿彼义愤,“这个学校的学生最讨厌了,开车都比人嚣张,哪个撞的你?为富不仁。”

“谢韶光。”

阿彼的义愤在阿光这儿总是会打折扣的,与琛口吻同出一辙,“永恩,你骑车要专心点,每次不是听音乐就是喝东西,有的时候还看杂志。很容易出事的。”

永恩无奈:“阿彼,你用不用这么没原则?别人撞我就是他们为富不仁,谢韶光撞我就是我自找倒霉,他情有可原。咱能别这么双重标准吗?”

阿彼不以偏袒阿光为意,还笑,唠叨,“好啦好啦,你知道我们都疼阿光啊。再说阿光其实很小心了,开车这么久一分都没被扣过,一次状况都没出过,偏到你这儿破功,他一定会被阿文和琛笑……”

那个被很多人疼爱的阿光对撞到永恩这件事,先是跟她交流一下用双氧水消毒伤口的经验,“双氧水冲到伤口还蛮痛的。”永恩的表情告诉阿光,她在心里狠狠对他翻个白眼,于是光少很隐晦的表达了一下歉意,“包扎一下就可以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唉,算了,指望这厮能对她的伤口表示一下疼惜大概比指望国球能扬眉吐气还困难,永恩动了动胳膊表示没问题,还得安抚那块冰,“你看,没事的。”不忘糗他,“你开车反应这么慢还能平安无事真是奇迹。”

车技在这日不知是第几次被损友诋毁了,阿光表示不爽:“你这样骑车也能活到现才是奇迹。”

永恩,“我命硬。”

阿光针锋相对:“我运好。”

永恩笑了,表示出老怀大慰的那种笑。

阿光被永恩笑了个莫名所以,皱眉甩下一句,“神经病。”走人。

永恩还是笑。不是她真的发神经,只是,放下包袱没有负担的她十分轻松,想开了,相逢这件事,不是很早就是很晚,她遇见阿光,可能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没办法与慧与阿彼相提并论,遑论超越,但无论如何,只要暂时放下对一个结果的执着,单恋也可以是件可以享受的乐事,并不苦闷。

在教室,藤木见永恩胳膊上缠绕的纱布,有关心她的伤势,他的确是个温柔的好人,永恩关心地问他和文慧相处的可好?藤木唇角甜蜜含笑,不言而喻,他们很好。看看永恩,顷刻间又神情古怪,想说什么,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永恩寻思多数藤木觉得和女友之间时机未到不便公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等想公开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唉,真不知阿琛见了什么鬼,到处宣说藤木在追她,编排的事儿事儿的,天晓得藤木君跟永恩常常话都说不完整。

怀着把单相思当水果吃这念头的永恩,很快连这块聊以自慰的水果都快捧不牢。

方逸文生日会在即,大家聚在琴bar,商议怎么借他生日之际好好玩乐一番,琛带来一个关于慧的消息,他盯着阿光,“和我姐电话,前天晚上她公寓火警,结果她戴着耳机听音乐泡澡泡的太舒服,在浴缸里睡着了,住在他隔壁的男人救了她,慧告诉我说,她爱那个男人,正在准备向他告白。”

所有人都被琛带来的消息震的愣怔住,包括光。半晌,阿文打破沉默,“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琛握着他的酒,“准确来讲,慧单恋邻居有段时间了,救命之恩就是个催化剂。”

“还用催化?”阿文不相信似的,“那是个什么男人?慧稍加辞色他都得屁颠屁颠的吧。”

琛苦笑,“这次屁颠屁颠的是我姐,她生怕自己不被对方喜欢,人家稍加辞色她就能乐个半天,人家不假辞色,她便心情灰暗,患得患失,紧张兮兮,还电话来问我,男人喜欢哪种方式的告白?”

老天,那是慧,乔,景,慧,耶。永恩意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仍然记得,慧临走前对她说,“曾经爱过,或者,我以为我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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