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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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
永恩回家之时,方明诚父子,阿彼芸涓和琛都还在,彼和涓于厨房忙碌,菜香四溢,正准备开饭。方明诚和人电话,估计对方是庄静秋,方明诚说,和阿文还有未来儿媳妇一起晚饭。多数庄静秋大发雷霆了,方明诚面有淡淡的嫌恶忍耐之色,电话距耳朵远一点,应付两句,断线。李平默默坐在他身边。方逸文和阿琛在开酒,阿文斜睨老父的神色难辨其心绪,甚为奥妙。这一切让永恩火大,她只跟芸涓阿彼打个招呼,回房间。
光还没来得及交代永恩要搬,阿文先提到,“光,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刚跟我爸讲过,我爸说会让季uncle,就是永恩的爸爸跟你接触。季uncle现在是****银行的高层,谈得拢的话,贷笔款出来,周转上没问题,也不怕韩志生撤资。”
光直觉,他不能再轻率,起码后面的公事不宜再插手,谨慎,“让季uncle跟我爸联络就好。”搓搓手,有点困难地,“对不起,阿文,你让我看好永恩,但我没做到,她说要出走。”
方明诚,“什么?出走,走到哪里去?”
光解释:“她另外租了房子。说要搬走。”
永恩呼啦啦又从房间出来,到衣帽间去拿行李箱,李平跟进跟出,眼含热泪,“永恩,你先别生气,跟妈咪说话啊……”
“好,”永恩客厅里站定,“我,和他。”她指着方明诚,“两个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李平隐忍,“他是你爹地,并非与你势不两立,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逼我二选一,我不能两个都要吗?”
“不可以,只能选一个。”永恩心硬如铁。
李平和女儿对视,莫名其妙,在这样的压力下,她本性中的倔强被激发出来,眼里泪花渐渐隐去,“你一定要妈咪选,那么,是他。”
永恩恨铁不成钢,“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你依然想破坏他的家庭做第三者?”
“婚姻法里有规定结了婚的人不能离婚吗?又有哪条法律规定做了三儿的女人应该赔上父母的性命。”李平质问永恩,“在这件事情里,永恩,你谨守道德与原则,你可有顾虑到你亲生外公外婆的性命?你知道我曾经被庄静秋怎样对待?你知道妈咪为了保护你活下来付出怎样的代价?现在,我不是小三儿,”李平非常确定地说,“庄静秋欠我的,我要她全部还给我,包括我二十多年被浪费掉的光阴。”她把手伸给方明诚,再一次,“我要跟他在一起。”
方明诚温柔相问,“跟我在一起,未必有好日子过,你会不会后悔?”
“或者。”李平倒笑了:“但是现在,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温柔而歉疚,眉目如画,甚是动人,“诚哥,之前,我是永恩的负担,现在,是你的负担,对不起。”
方明诚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不用对不起,严肃又熟稔的姿态,水到渠成,“你一直都是我的负担,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过我背惯了,哪天不背的话,才会出大问题。”
这样的方明诚让方逸文害怕,拜托,他从没用那么有人味儿的态度对过家里任何人。他和妈妈在一起永远是谈公事,没怨怒和悲喜,甚至没有情绪,对他这个儿子教训多于鼓励,对姐姐严肃多于呵护,可是……阿文咬牙。
永恩坚持,“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最后一劝。
“如果是我呢?”李平尖锐,“你从没见过外公外婆,对他们没有感情不是你的错,可如果被庄静秋害死的人是妈咪呢?你是不是仍可以这么轻松?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了?”
永恩本来就白的脸色更是苍白,哽半晌,坚定,“是的。因为你错在先,做错了总要付出代价。”
“所以庄静秋没错吗?她有钱有势草菅人命就不需要付出代价?”李平一字一顿,又冷又静,“血,债,血,偿。”
方逸文被激怒,冲李平和老父,“你们当我是死的?别忘了庄静秋还有个儿子。”尽管他对母亲有不满有怨愤,但那是他妈,生他养他的妈,阿文这逆子直呼老父名讳,斩钉截铁,“方明诚,你们大人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不管,就像李平阿姨说的,也没人规定结了婚的夫妻不能离婚。离婚该咋离咋离,我没意见,但你们不可以伤害我妈,谁敢动我妈先问我答应不答应。”拽阿彼,“我们走。”走前极度不甘嘴不啷叽撂一句,“显摆啥啊,这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玩恋爱,瞧那张脸,全国的公路网都在上面了……”
琛跟后面,“阿文,阿文,你先别冲动好不好……”他没追上阿文,回来和稀泥,“呃,那小子总顾前不顾后的,呵呵……”
李平,“谢谢你,阿琛,来,吃饭吧。”
方明诚的权威还没被这么挑战过,尤其逆子最后撂的那一句,绝对戳总自诩年轻不肯认老的方明诚的心窝子了,差点又要吹胡子瞪眼,可看看李平,忍下,揽着她去餐桌边,“来,吃饭。”
永恩不吃,她这会儿混乱不堪,其实李平妈咪也没说错,整件事情里,她真的没为外公外婆想过,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想自己。或者,其实她所谨守的道德与原则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从没站在妈咪的立场看待那些过去,这也是自私的一种吧。还有庄静秋,她到底对妈咪做了些什么?
方明诚跟永恩说,“你不用搬走,我带你妈咪去纽约,你仍然住这里。”
永恩硬邦邦:“我不要,这房子是用你的钱付的租金,我的薪水根本无法负担这里的费用。请您记住,我不要和你方家有任何瓜葛,希望您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方明诚捏着杯红酒,手腕撑着下巴,头痛,即使有再多的金钱,也没办法填补现在他心里的无力和挫败感,永恩这孩子性格象谁?
琛和芸涓劝永恩,“先来坐会儿吧,一会儿我们帮你整理东西。”
永恩拒绝,“我不要。”她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琛忍不住,“你需要这样和全世界作对吗?即使你不是阿文的妹妹,也是我们的朋友……”
阿文的妹妹?方逸文那样维护他母亲,别说认她做妹妹,只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永恩被逼得眼圈通红,负气吼,“我不要,行不行?”那种巴不得再次消失,不要面对所有的情绪又把她淹了。想到她是个私生女这件事被摆上台面,她就搓火到极致,尤其,妈咪固执,方明诚无良,还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思考,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
永恩这样,琛很难过,想再劝劝,光跟他摇摇头,让琛和芸涓先吃饭,“我和永恩吃过了。”他做了个很饱的手势,沟满喉平,食物都淹到食道那儿。光没想过永恩是不是私生女的问题,但他后悔把她喂那么饱,看她干劲十足,不用任何人帮忙拿着箱子装书籍装衣物装电脑,真的哭笑不得。一定是吃撑了才这样有力气,有力气和全世界作对,而且是穿着件飘逸漂亮的纯白衣裙和这个乌糟糟的世界作对。希望方伯母不要发现她的存在,这是阿光最担心的。不知事情曝光后,面对庄静秋的时候,永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力气?不,这个假设不好,他们得把季永恩藏严实了,庄静秋的背景和手段阿光很清楚,她能整死李平阿姨的父母,就敢弄残季永恩。
谢展鹏打电话找儿子,居然不是闵柔妈妈?阿光接听。谢展鹏永远的意简言骇,“打算躲到几时?”光谦恭,“对不起,爸,发生了点事情,这就回去。”他跟就餐的几位示意进去永恩卧室跟她打个招呼就走。这一天过的乌七八糟也没一件齐整事儿,还得回去跟高堂斗智斗勇,光心思不定也忘了礼貌,没敲门,推进去。
季永恩站小小木板凳上上,正在摘墙上的相片,被没预兆出现的“画中人”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先撕下最重要一张画,因此整个人往后仰,口中一声惊呼。
光怕人摔着,舍生忘死地上去救,卧室地方也没多大,再说被梳妆台挡了一下,倒没怎么摔着,就是硌得肉痛,还有,永恩的嘴就印在阿光下巴上。不是有意的,包括光紧紧环住永恩的腰,都不是有意的,可似乎经验上总是那样,所有无意的碰撞,都会进入胶着状态,这一刻,谁都不敢动,脸呼吸都屏住,象怕惊扰到谁的好梦,让所有的温柔瞬间即逝。她的唇印在他下巴上的感觉,清凉纯净,娇嫩的不可思议。光蠢蠢欲动,只要他稍挪动一下,他几乎可以轻轻的咬下去,欢喜,怨恨,并且急迫的占有,甚至他想更凶猛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只要一会儿就好……
外面芸涓喊,“永恩,阿光,你们没事吧?”
永恩象被针扎了似的,推开阿光背转身,“没事啊芸涓。”她刚刚仰身下来时,把扯下来的画藏在身后,接下来被刚刚给阿光的那个意外之吻吓得慌不择路,也忘了画这一茬,这会儿背对阿光,于是那张承载了千多个日子“弱鸡早上好”的画作,终于对上了正主儿。
光看到了,除了画之外,还有那面墙,他凝视着很多年前,一起唱卡拉OK,青春无敌的他们,也了解到这年来年去的日子里,她的种种惦念,而他从无回应……很快,收回目光,他明白,背对他的傻妞儿正在挣扎如何将刚刚那个尴尬消弭于无形,罢了,这么辛苦劳累的事情,以后也归谢韶光吧,声线平和稳定,“我爸给我电话,我得回去了。”他走到门口帮永恩关门,给她一个淡淡揶揄的面目,威胁状,“听话点吧,那么张奇峰突起的脸,配着惨绝人寰的个性,再胡闹下去该没朋友了,记住,搬家让琛和芸涓送你。”
说那种怪话,他有什么资格啊,今天别来惹她不行吗?永恩想把手里的东西丢去门上砸,但手伸出来,妈啊,画?他没看到吧?永恩心里突突乱跳一阵子,推测,看到的话绝不是现在这样,他应该继续用那种欠扁又无辜的表情,极为冷静淡定,“什么东西?给我看看,为什么画的?想帖哪儿来着?预谋什么?”所以,他没看见!一定!!
谢韶光回家,老赵亲自来开门,指指谢展鹏书房,“先生~~”他做个抓狂的表情,意思说谢展鹏已经被阿光弄的怒发冲冠了。
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在书房门口吸口气,敲门,听到里面威严备具的“进来。”开门进去,父上母上都在,他恭顺,“爸,妈。”
谢展鹏指指椅子,示意逆子坐,开门见山,“我和你妈商量好了,婚期稍挪后一段时间,在西班牙举行。你明天跟美雪和韩伯父去道歉,不,负荆请罪。”
光看看妈,母上大人给他个你放心的眼神,他定下心,大胆,“负荆请罪可以,但婚约必须取消,不然我不去道。”
谢展鹏冷着脸,但表示出愿闻其详的意思,总得给个交代吧?
光,“我和美雪之间没爱情,婚姻还是得建立在有爱情的基础上双方才会得到幸福。”
谢展鹏更冷,“那你干吗忙忙叨叨要结婚?就为设计把美雪丢在礼堂上?”
“因为你们不肯给我退婚。”光拂拂裤子上的一点灰尘,“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无论我如何提出要退婚,你们都不肯答应。”他很诚恳,“爸,你知道我的,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选择这条路是因为这条路是绝路,没有转圜余地,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和美雪之间还有机会,道个歉,就能换个地方行礼再续缘。”光摇头,“早上在教堂,韩伯父不是说了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个结果我觉得对我们大家都好。”
谢展鹏拍桌子,“你脑子里除了爱情就没别的了吗?在谈爱情之你总得学会什么叫负责任吧。美雪三年来并无对不起你之处,你令她当众蒙羞受辱。”谢展鹏失望至极,“你做出这么忤逆之事,且不说韩家,你置我和你妈于何地?我和你妈几时教过你这样做人的?”
光笑,有几分讥诮,却是条理分明,“爸,第一,我娶了美雪回来,我不快乐的话,请问,我置你和妈养育我几十年的辛苦于何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韩美雪打我一耳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是我老婆她没资格赏我那一巴掌。
第二,不娶她,才是为她负责,既然三年来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说明是个好人啊,我娶了她,等于断了一个好人再次遭遇爱情的可能,那我多缺德?我给不了她幸福,幸福难道不比面子重要吗?
第三,将她丢在礼堂是伤了她的体面,可我呢?舆论上对我也未必宽容,我的记录这么坏,以后还有没有门当户对的女人肯嫁我都是问题,我做这件事自己并未得到好处,韩美雪并不是唯一的受害人。第四……”
谢展鹏瞪大眼睛,这小子还敢有第四,真有备而来啊。
光侃侃而谈,“第四,这几年,我几次跟你提退婚,你不肯。我也几次跟韩伯父说过,生意归生意,没必要非得把我们小辈的终身幸福当成生意上的筹码来用,韩伯父也不肯。你们看,我用温和的方式你们不接受,我逼不得已激烈了,你们又嫌我绝情不顾体面。到底,你们想我怎样做?我的人生大事,我就没权利做一点主?”光结论,“我觉得我有谨遵家训,做人自主自立。”
“可你无信。”谢展鹏飞快接口反击,“人无信不立,你既答应订婚,也答应结婚,总得遵守承诺,可是你把婚礼变成一个阴谋……”
光截断老父,“因为希望自己做一个有信用的人,所以我弄出这个阴谋,在神父面前说不愿意。爸,这三年来我跟你和妈说过很多次,我不爱美雪。无论健康贫病,都不离不弃,爸我做不到啊。你们要求我言而有信的方式,难道是要我答应下来一件我明明硬做都做不到的事情?”
谢展鹏苦恼,“光,为什么做不到?我和你妈也是婚后培养感情的,这些年我们生活的没问题啊。”
“爸,如果韩美雪象我妈我也觉得没问题,可她不象。”光看看妈,也不知是真是假,弄出一脸崇拜之色。
于是谢展鹏郁卒了,他觉得自己白痴兮兮的,把问题引到一个会让自己没办法赢的角度,只好,“你后来拉走的女孩子是谁?”
“哪个?”光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你从教堂离开时带走的女孩子。”
光决定充一下糊涂,“我们从教堂出去的时候好几个女孩子,你说的是哪个?”
闵柔插嘴,状若温柔,实则一针见血,“光,阿彼和芸涓还有慧我们都认识。”
不能再装了,光,“季永恩啊。前段时间才联络到的。”
闵柔,“我记得她参加过你的订婚晚宴。”
光戒备,“是啊。”
闵柔,“后来失去联络了不是吗?最近怎么又出现了?”
光谨慎,“因为她回国工作,上上个礼拜才遇到。她们公司来争取骏鹏的广告案。“
谢展鹏,“你韩伯父说,你在伦敦读书那两年,一直在坚持找一个人,你在找谁?”
“如果韩伯父是想以此证明我与美雪这三年相处过程中,操守上有问题的话,那他会失望的。”光神色倦怠,三年过去,提到姓韩这一家子,他的时差更严重,打个哈欠,“我能解释的都解释了,对美雪造成的伤害,我很遗憾,向她负荆请罪是应该的,但婚约必须作废。”他要求,“我很累,能去休息了吗?”
谢展鹏严肃,“光,你若要婚约作废,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无论如何,你既然伤害了别人,总要付出代价。”
光,“我乐意接受惩罚。”他站起来,朝爸妈欠欠身,转身离开书房。之前和妈商量过,那个会让韩家觉得好受一点的惩罚,不过就是被撵出家门断绝经济来源,没问题,他真的乐意接受。
光出去,谢展鹏看着夫人,闵柔一味浅笑,柔顺恬静,如她的名字一样。谢展鹏道,“他是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