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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战神(上)(典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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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悦畏缩了一下。

  “对不起。”她脱口而出,主动认罪。

  众人茫然,纷纷对她投以疑惑的眼神,只有陈浩东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考虑着,要不要当场揭穿她昨夜犯下的“罪行。”

  “喜悦,为什么要道歉?”方义一头雾水。

  “呃。。。。。。因为。。。。。。因为。。。。。。”情急之下,她只能脑筋急转弯,掰出最合理的借口。“是因为我建议陈先生多留一晚,没及时送他下山,害他延误就医。”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昨晚路断了,留陈先生多住一晚,也是不得已的。”方义有些感叹。唉,女儿就是像他,太善良了。

  借口勉强过关,喜悦松了一口气,急忙换了个话题,“医生,请问一下,他失忆的状况,会持续多久?”她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口气里,不自觉流露出对他的关心。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断层扫描的数据。“这类型的病患,我也是头一次接触。”他转过头,看着陈浩东,脸色凝重。“他可能两三天后,就会恢复记忆,也可能要两三个礼拜,两三个月,或者更久。”

  “难道,没有办法可以帮助他,快点恢复记忆?”她内心隐隐的不安,觉得他的失忆,自己多少该负起一些责任。

  “对了。”方义用力击掌,兴高采烈的提议,“再重复的撞一下,他可能就会恢复记忆了。”

  许水仙翻了翻白眼,没有对陈浩东动手,反倒是重重的踩了丈夫一脚,踩得他哀哀叫痛,抱着痛脚在诊疗室又蹦又跳。

  “你那是什么烂主意?亏你说的出口。”

  方义抱着痛脚,含泪抱怨。“电视上都这样演的啊!”

  “连续剧里演的你也信?”

  趁着爸妈争执着,该不该使用电视剧里最经典的手法,帮助陈浩东恢复记忆时,喜悦则凑到他身边,将手里的皮夹,递到他眼前。

  “这是你的皮夹。”她轻声说着,努力克制着,必要露出同情的眼神。她猜想,他应该不是一个乐于接受同情的人。

  陈浩东接过皮夹,粗糙的指掌,滑过微湿的皮夹。虽然,他们说这个皮夹是他的所有物,但是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

  “这里头有身份证。”娇嫩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提醒。

  他喜欢她的声音。

  虽然,他因为头部遭受重击而失忆,但是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却记得格外清楚,那是他脑海里仅存的记忆,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珍贵。

  他清楚记得,她软嫩的肌肤,惊慌的喘息,挣扎的娇躯,以及他抵靠在她唇畔时,她羞怯低语的声音。

  喜悦。

  我是方喜悦。

  还有,她拉下睡衣,遮住粉臀时,又羞又气的娇美模样,跟棉质小内裤上,鲜红可爱的樱桃图案。

  他很确定,自己喜欢的,不只是她的声音。

  一旁的医生再度开口,提出较为合适的意见,“不如先联络他的亲友,或许见到了亲人,就能刺激他的记忆。”

  “但是,他的身份证上,只有户籍地址,没有联络电话。”喜悦抢着说道,对他的关心表露无疑。

  “可以把他交给警方,由警方帮忙联络。”医生的说法,非常的合理,却也有些无情。

  想到要把失去记忆的他,交给警方接手,她就觉得于心不忍。一旦把他交给警方,他就得再被询问一次,重复那些虽然基本,但是他根本完全想不起来的答案。

  “爸!”她轻叫一声,语气里充满恳求。

  方义看着女儿,扬起嘴角,用力拍了拍胸口。“别担心,帮人就要帮到底,不需要交给警方,这小子交由我负责就行了。”他转头问医生,“你说,他有轻微脑震荡,那他还能坐车吗?”

  医生点了点头,“病人没有呕吐,晕眩的状况,搭车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把他的身份证拿来给我,我照着上头的地址,开车载他回去。”方义大声宣布。

  “爸,很远呢!”他的户籍地址是在台北市。

  “没关系,我慢慢开。”方义决心管到底,“年轻人,快去把衣服换回来,然后到大门那边去等我,我这就去开车过来。你家里的人,说不定也在担心呢!”他交代完毕,跨着大大的步伐,迅速就往门外走去。

  护士把先前换下的衣服,叠好拿了过来。陈浩东走到诊疗室角落,拉起淡绿色的布帘,换回一般的衣着。他的动作流畅而快速,不论举手投足,都没有丝毫犹豫。

  反倒是喜悦,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她心里蓦地一紧,像是突然被人狠狠的挖开了一个洞,胸口空荡荡的,仿佛若有所失。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失落,像是惘怅,像是舍不得。。。。。。

  当陈浩东走过她身边时,思绪纷乱的她,却只能挤出两个字。

  “再见。”

  他没有回话,却停下脚步,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缓慢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踏上走廊,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的身上,光影交错,他的衣服上像是绽放着一朵朵光之花,格外绚丽。

  喜悦始终站在原处,目送着他愈走愈远,知道消失。

  那时,她还以为,从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四章

    云淡风轻,阳光在蓝天下闪耀,夏季的炎热高温,无声无息的开始肆虐。山里的温度,虽然比山下低了五度左右,但仍燠热得挥汗如雨。

    在碧绿山色包围的平地上,迥响着娇脆的嗓音,每一句都精神饱满、活力十足。

    “这边、这边,来来来,好,停——”
 
    方喜悦站在空地边缘,抬手挥舞,指示运木料的庞大卡车,停到事先规划好的位置上。技术高超的司机,才刚把卡车停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喜悦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天接到的第几通电话。
  
    “喂,什么?怎么走?你现在在哪?”她捂着另一只耳朵,闪避一旁工人们敲打木头、使用电锯的噪音,提高音量对着手机喊。“山脚?我们在山上啊,你往山上那条走,右边那条,右边!对,沿着溪边的路上来就对了。OK,等会儿见!”

    为了搭盖民宿,爸妈早已做了事前准备,选定良辰吉日,在今日开工动图。清晨时分,工人就陆续到达,大伙儿一块烧香拜拜,祈求工程顺利后,才开始各就各位,分工搭建小木屋。
 
    原本负责统筹的老爸,坚信助人为快乐之本,一椿闲事非得管到底,亲自送陈浩东回北部,所以没能赶上开工日。

    老爸不在,她这个当女儿的,理所当然就扛下监督开工的重责大任,所有的事情,不论大小,自然全都落到她身上。

    才刚挂上手机,后头已经有人扬声,大叫着她的名字。

    “喜悦,这些木材要卸到哪?”搬运木材的工人问。

    “先卸那边,”她转过身去,比手画脚。“对,放那里就好,一会儿就要用了。”

    “喜悦,茶壶里没水了。”砌石墙的工人喊着。

    她的头转向左边。

    “客厅地上有一箱矿泉水,你们先拿去喝,我在煮青草茶了,一会儿就好。”

    “喜悦,油漆的颜色不对。”油漆工人拿起桶子。“我们定的是A784号,油漆行送来的却是C784号。”
 
    她的头转向右边。
 
    “先搁着好了,我等一下就打电话,叫油漆行来换。”

    正当她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厨房里头,正在炖煮牛肉的压力锅,像是存心凑热闹似的,也发出尖锐的响声,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进厨房,把瓦斯炉的火关掉。

    然后,手机又响了。

    “喂?我是方喜悦。”她把手机夹在肩与头之间,先将煮着青草茶的炉火关掉,从大水壶里捞出棉布茶包,再从冰箱里拿出制冰盒,把冰块都倒进去,降低水温。“毛巾要那款的?我爸没说吗?我们要百分之百纯棉的。很贵?多贵?”

    对方说出口的价格,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那么贵?老板,不能算便宜一点吗?”她停顿了一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知道成本很高。你们一箱有几条?”

    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品质是第一考量,喜悦指向了几秒钟,就决定咬牙下订。“浴巾跟毛巾,我各拿一箱,这样可不可以打个八折?拜托啦,我们才刚要开业,你要看长久啊,又不是只做这一次生意,对不对?”

    手机那头的毛巾厂老板,不知是被她的诚意感动,还是被又求又哄,缠得没有办法,最终终于同意,算她九折价。

    “谢谢,那就九折喔,放心、放心,你们品质好,我一定会继续订的,谢谢你啦,拜拜!”拗的好价格的喜悦,乐得眉开眼笑,挂掉了手机之后,才吃力的提起大水壶,慢慢走回工地。

    装满青草茶跟冰块的大水壶,重得让她双手发酸,她好不容易把大水壶提到树荫下一张工作桌上放好,这才觑了点空闲,能稍微喘一口气。

    原来,要开一家民宿,需要做的事情,多得像山一样高。

    她拿出卫生杯,倒了一杯青草茶,咕噜噜的灌进嘴里。温凉的茶水一入喉,瞬间带走了大半暑气,舒服得让她忍不住要叹息。

    喝掉半杯青草茶后,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原子笔,所有等待确认的事,就在一页一页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得满满。

    毛巾,订了。
 
    洗发精、沐浴乳,搞定。
  
    木料,已经来了。

    消防设备,已经订购。

    预约水电装设管线,约好了。

    她靠在树下临时的工作桌边,一项一项的,将确认完毕的事情,一一用笔划掉。

    申请使用执照?

    原本沙沙挥动的原子笔,在这个项目上停了下来。

    这一项,得等到屋子全部盖好,才能去申请。

    之前,她还以为,在建盖的同时就可以申请执照。但是她那个从小就爱管闲事、调皮捣蛋,长大后却成了管区警察的阿扬,事前就告诉过她,申请民宿执照时,必须附上民宿内外的照片。

    喜悦收起原子笔,将记事本往前翻。等到民宿完工,去申请执照时,还得附上好几样文件,她有空时得先备齐才行。

    “喜悦、喜悦。。。。。。”

    又有人老远的就在喊她的名字。只是,这回喊她的不是工人,而是许水仙。

    “阿邦打电话来问你,民宿浴室的瓷砖,要用什么样子的?”她站在门口,挥舞着家里的无线电话。

    喜悦匆匆上前,接过无线电话,附到耳边说道:“我们要蓝白色的那组马赛克瓷砖,就是上次,我们去你店里,看到的那组,就是浅一点的那个。。。。。。”

    一个早上,电话声不断响起,她忙得焦头烂额,不断跟各个店家老板作确认,接近中午的时候,还要帮忙妈妈,煮饭喂饱辛劳的工人们。

    这次聘雇来的工人,超过十二个,根本塞不进屋子里,她只能把仓库里的折叠桌找出来,搬到大树下,跟原先的工作桌并成一张大桌子,才将好几大盘的菜端上桌。

    工人们挥汗劳动,偏爱吃的菜肴,都是最适合下饭的重口味,所以她还特地去活动中心借了大锅子,煮了一大锅的白饭。

    厨房距离树下的大桌,只有十几公尺的距离,白饭煮好之后,她也想自立自强,独自把整锅饭端过去,没想到那锅饭却重得像砖头。

    她勉强端起饭锅,小心翼翼的后退、用浑圆的小屁股,顶开了纱门,却没注意到阶梯,脚底一滑——

   “哇!”

    就在她连人带饭锅,重心不稳的摇摇晃晃,惊险的几乎要往后翻倒时,有个人及时伸出援手,扶住了她的身子。

   “吓死我了!”喜悦惊 着,直到站稳后,才回身抬头想要道谢。但她万万没想到,站在身后的,竟是那个已经踏上归途,照理说应该回到北部的陈浩东。

    他、他他他——他不是回家了吗?

    她呆了一呆,脱口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浩东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主动接过她手里沉重的饭锅,反问道:“这锅饭要放在哪里?”

    仍处于讶异中的喜悦,小嘴半开,眼儿眨了又眨,直到他重复问了一次,她才回过神来。

    “喔,放树下就好。”

    陈浩东点了点头,扛起饭锅,大步朝树下走去,那锅重的要命的白饭,他扛起来去世轻而易举,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卸下重担的喜悦,像是被钉在原地,双脚动弹不得,眼儿直盯着他的身影,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原本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哇,好香好香,今天吃炖牛肉吗?你们真有口福啊,喜悦炖的牛肉最好吃了,我光配这道菜,就可以吃掉一锅饭”方义嚷嚷着,走下车子,笑呵呵的就要往桌子走去,大啖香喷喷的午餐。

    才走到中途,喜悦就跑过来,拦截住口水直流的老爸,把他拉到一旁,小小声的问道:“爸,你不是把他载回家了吗?”

    “是没错,但一到他家,我们才发现,他家里半个人都没有。”方义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没有家人,那总有亲戚或朋友吧?”

    “他的房东说,一个也没见过,也不管他是不是失忆,还追着他讨上个月的房租。”方义连连摇头。

    喜悦的眼儿,瞪得又圆又大。

    “所以,你就把他带回来了?”她不敢置信的问。

    “不然呢?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方义理直气壮的说道。“他的屋子里头只有几千块的现金,跟几件旧衣服。我看他孤家寡人,实在是不忍心,才又把他载回来。”

    这么悲惨的处境,的确值得同情。

    喜悦悄悄的回头,朝陈浩东看了一眼。他才刚下车,却也没有闲着,主动接替她的工作,进厨房端出汤锅,那张好看的俊脸上,还残留着几条红红的伤痕,额上的伤口还盖着纱布。

    “反正,我们正需要个忍受,我看他还满老实的,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他好手好脚,也愿意留下来做事。”

    喜悦愣了一下,视线追逐着那高大的身影。

    “他愿意?”这里偏僻的很,住惯城市的人,绝大部分都无法适应山中不便利的生活,更何况是在这里工作。
    
    “他答应了啊!”方义叹了口气,很是愤慨。“那个房东太狠,看他连这个月的房租都付不出来,就急着叫他收拾行李,把他给赶出来了。”

    “是在太恶劣了!”喜悦也忿忿不平。

    因为遗传性的正义感使然,父女俩很快的达成共识。“对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才把他带回来,不然,他恐怕就要睡街上了。”方义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不只是正义感,就连善良的柔软心肠,都是会遗传的。

    就连喜悦也开始觉得,老爸把陈浩东带回来,是最好的决定,她转过头去,再看了他一眼,偏偏就是那么巧,他也回过头来,恰巧就跟她对上了眼。

    瞬间,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开始加速。

    脸儿红扑扑的喜悦,飞快转开视线,心虚的低下头,尴尬得像是做坏事时,被当场逮到的小女孩。

    不止尴尬,她的心里还咕噜咕噜的,冒出高兴的小泡泡,填补了心中那个,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时,被惆怅腐蚀出的大洞。能再见到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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