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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风鸣廊 第二部-第21章

小说: 有风鸣廊 第二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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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伙子揉了几下眼睛道:“你说方公子,他走了。他说你对人没礼貌,罚你侍候我几天。”青川气得直脚跳,他一口气跑到城头,那里刚好一波进攻过去,他放眼四顾却哪里有方停君的影子。 
  老八赶着马车进了蒙古军营,他远不是第一次进入蒙古大营,可一想到马车里那些加了料的盘香,就手心冒汗,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老八的心微定,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心想自己窝囊了一辈子,在家怕老婆,出了门还要怕外族人,如今总算有机会做一回惊天动地的事。这么想着,神情中竟有几分壮志成仁,慷慨就义之色。方停君只得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稍微自然一点。 
  方停君与老八故意走岔了道,从一处土坡前过,那土坡前坐着一个一脸憔悴,满面胡渣的年青人。他的手上还扎着绷带,上面的血迹亦未干,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只是望着远处的落日呆呆地出神。 
  老八他们的马车立刻就被蒙古军士发现了,由于老八曾经数次出入军营,脸面极熟才算没有被拿下。他应付过那些军士连忙掉转了马头,不知怎的,他觉得方停君故意走错道,可能就是为了看一眼那位年青人,那么匆匆的一眼,眼里却是只有绝别。 
  蒙古军营的后勤部门靠着伤病营,触目即是残腿断胳膊的伤病员,不时有死去的兵士被人拖出去,老八只骇得脸色发白,身体忍不住哆嗦个不停。这些伤兵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那一片惨景活是一幅人间地狱图。 
  一个老伤兵拖着残腿,提着一尾马尾胡琴,走到帐外,靠着门口的岩石,叹气坐了下来,拉起了琴,一边和着琴音唱着: 
  躺在黄|色草滩上 
  等到月亮升起时 
  思念远方的亲人啊 
  苦涩的歌儿捎回家乡 
  没有羊皮纸的地方啊 
  衣襟铺在身旁 
  没有纸墨的地方啊 
  手指蘸血写家书 
  金葫芦里的奶酒啊 
  敬给父母品尝吧 
  父母要是问起我 
  就说我在路上吧 
  十两银子的玉镯啊 
  留给爱妻佩带吧 
  爱妻如果问起我 
  就说我还在人间吧 
  幽幽的胡琴声,配上他那忧伤的嗓音,令人听了闻之落泪。伤病营里也立刻传来了一阵低泣声。 
  “是谁这么大胆,在这里唱这种歌。”一阵脚步声,只见一身蓝色便服的忽必烈皱着眉带着他的随侍乌力吉走了过来。 
  别说老八,连方停君也是心头一紧,他都没想到忽必烈会跑到这后方营地。他同老八一起趴在地上,乌力吉喝道:“来人,把这扰乱军心的人带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忽必烈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帐营,方停君只听他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很能理解各位将士想家的心情。但是我们蒙古男儿一向志在四方,如今更是各位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各位为我忽必烈所受到的一丝一毫的损伤我都会铭记于心。凡是在战场上丢掉一只胳膊的,我以百头牛羊相赠,二只的,封为百万候,损躯的,你们父母妻儿将由我忽必烈来赡养……各位,那些懦弱的汉人正享用着天底下最肥沃的土地,而我们蒙古的勇士却只能在贫瘠的草原上饿着肚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些蒙古兵士纷纷抽出腰刀敲打着刀鞘,大喝道:“进攻!进攻!” 
  忽必烈微微一笑,他看上去似乎满怀心事,探视完伤兵便很快带着乌力吉走了。方停君松了口气,他才发现自己的内衣竟然湿透了。 
  老八更是爬了几次都爬不起来,还是最后方停君将他搀扶了起来。老八带着方停君进了管事布尔布泰的大营。 
  布尔布泰是长相粗实,有点敦厚的黑脸汉子,他见老八来,惊讶道:“老八,你这回来得倒早。”又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满面疙瘩的小伙子,问:“这位是……” 
  “布尔布泰大人急要的东西,我哪能不赶快做出来。”老八陪笑道:“这位是我本家侄子,带来给大人认认,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一些不便,以后我侄子就托大人多担待了。” 
  布尔布泰叹了一口气,道:“这香本来是挺急,可现在用不上了。这两天王爷突然下了一道指令,除了必用品,士兵们一律不许使用额外的东西。食用的水都必需是天上接的雨水,连身边河流里的水都不许用。这儿的蚊虫如此多,搅得士兵都睡不着觉。但是王爷的指令,我们也不敢违抗。” 
  老八不由失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布尔布泰以为老八担心自己的香收不到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八你放心,我蒙人是最守信诺的,即然跟你定了这批香,不用也是会给你钱的……”老八真是心急如梵,喃喃地都不知道说啥好。 
  布尔布泰正同他说着闲话,突然听到一个女声:“泰哥,这些干粮都派发好了,你看看还要派些什么。”说着一个长相平凡,但肤色白皙颇耐看的女子走了进来。 
  布尔布泰连忙走上前去迎接她,笑道:“多谢小莲啦。”说着转脸对老八介绍道:“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原本我们大营不许有女人,但是小莲是汉人,我又是七八年没有回过家。王爷特许她在这里帮我衬一个手。” 
  方停君见那她正是嘉陵江边渡口的那位女子,不由心中一动,连忙跑上去,道:“原来是小莲姐,你可还记得我?” 
  小莲一时有一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满面红疙瘩的年青人,方停君笑着说:“我是住你们家隔壁的小宋啊,小莲姐还包过豆角干给我,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角干了。” 
  小莲听着这话很耳熟,再看那年青人的眼神,不由心头一跳,连忙接嘴道:“唉呀,是小宋啊,你,你脸上长了这么多东西,我可认不得你啦。” 
  布尔布泰笑道:“原来你们是熟人啊,小莲,人家小伙子长这东西很正常的啊。等以后像我这样娶个貌美的夫人就好啦。” 
  小莲见他当众调笑,不由啐了他一口,道:“我同小宋说一些悄悄话,不要你听。” 
  布尔布泰连连陪笑道好。小莲便拉着方停君出了帐门,一口气跑出老远,左看左看无人,才抚着胸道:“公子,你,你打扮成这样,该不会是宋兵的细作吧。” 
  “若说我是,夫人是不是要告发我?”方停君笑道。 
  “你说什么啊?”小莲眼圈一红,怒道:“就因为我嫁了一个蒙古人,你便要像大家一样瞧我不起吗?” 
  方停君长长作了一揖,正色道:“是我的不是,你别见怪。” 
  小莲方转怒为喜问道:“公子此来为何事?” 
  方停君若有所思道:“你刚才替各个大营分派什么?” 
  小莲手一指那些散在场地上的推车道:“一些刚洗过的衣物。还有一些给士兵的干粮,他们打仗一打就是一天,退下来的时候好吃上两口,再有力气打。”这么说着忽然想起这些人打得都是他们汉人,不由神色一黯,也有一些惭愧。 
  方停君看着天边微沉的夕阳,道:“他们攻打的地方就是我镇守的钓鱼城。现在忽必烈不分日夜的进攻,我很难说我还能撑几日。只要钓鱼城一失守,重庆就失了屏蔽,到重庆再失陷,整个大江以北都会成为蒙古人的天下。” 
  小莲失声道:“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方停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跪在小莲的面前,弄得小莲慌忙去拉他,拉不起,只好对跪在他的面前。“公子,你有事好说,不要折小莲的寿。” 
  “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那些送来的盘香放了一些特殊的草药,蒙古士兵闻了会上吐下泄,症状会似疟疠,这样忽必烈就会不得不退病。”方停君缓缓地道。 
  “这主意是好,不过忽必烈已传令不许给营地送非必需物。”小莲皱眉道,她一抬眼看见方停君眼里殷切的目光,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吓了一跳,颤声道:“ 你要我私下将盘香放在各营地里来领食物的推车上。” 
  方停君不说话,只是弯下腰给小莲磕了一个头。小莲呆呆地看着他磕完了这个头,才有一些凄然道:“我曾等着公子返回,足足等了你四年,没想到才与公子见面,公子便我要做这断头的事。”她看着依旧伏在地上的方停君,半天才叹息道:“罢了,我不为公子,也要为我们汉人。” 
  方停君方才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小莲,有些嘶哑地道:“你若是咬定不知,不要留下残香,他们也未必能定你的罪,只是你夫君的管事做不成了。” 
  小莲叹气道:“不做这个劳子的管事最好,免得我每天夜里连觉都睡不好。”她摇了摇头,突然微笑着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方停君脸道:“如果你真感激我,以后就不要在脸上弄这些劳什子东西,好吗?丑死了。”她说着笑了起来,方停君也陪着她一起笑。 
  布尔布泰很有一些贪杯,老八拿出从城里拿的好酒,两个人躲在帐篷里喝了个天昏地暗。外面方停君则帮着小莲将那些盘香暗放在推车里。 
  小莲放完了最后一盘,方吐了一口气回转身来,见方停君站在夕阳下,虽然是一身灰皱的粗布衣服,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是随意的乱挽在脑后,脸上更是弄得满面疙瘩,可是他往那里一站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小莲不由拿自己的丈夫同方停君比较了一下,可惊奇地发现,原来她嫁给布尔布泰也不后悔。 
  风云际会 12 【宿命】 
  方停君返回钓鱼城后与王坚又坚守了几天,一天夜里,蒙古军队的进攻突然停止了,寂静的夜里忽然没有了雷鸣般的嘶杀,那种空旷反而令守城的将士心中忐忑不安。王坚一连派出了几个探子前往蒙古大营查探。但是山下的蒙军大营防范极是森严,探子不是被杀就是不得不中途返回。 
  安静了几日之后,蒙古大军开始整体后撤,仅余小队人马护卫大军的后退行动。至此从宝佑九年二月至七月,这场打了整半年的钓鱼城之役以蒙古大军不得已撤退而大获全胜。蒙军刚撤至重庆附近的温汤峡就对外正式宣称蒙哥应染疟疠而亡。由于主线战场的失利,原本已经突破了长江天险的忽必烈的东路军,以及从云南已打至长沙附近的兀合良台都只能全数撤军。 
  同年,忽必烈轻骑北返燕京,于上都开平自立为汗,建元中统,并整合了南下的军队,亲率大军对已在和林登基的阿里不哥开始了讨伐。忽必烈同时还接受了郝经的提议,继续加强与贾似道的联系,并不时差人贿以重金,又对南宋提出和谈的要求。正因如此,南宋原本与阿里不哥密约派兵侵扰忽必烈后方的行动也被贾似道一阻再阻而耽搁下来。 
  春去春来,又过去了三年。阿里不哥的军队在骁勇善战忽必烈军队的打击下,只能北撤至阿尔泰山附近。 
  郝经掀开忽必烈帐篷的帘子,见他又呆坐在那里看着手上那被撕了又重新糊起来的画。郝经只好轻咳一声,他虽然不能理解男子之间怎么会有这种感情。但看来这里头的疯狂竟然一点也亚于那些痴男怨女。 
  “你回来了?”忽必烈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正是,我将影子们的消息都拿来了,可汗可要听听。” 
  忽必烈微点了一下头。 
  郝经清了清嗓子,道:“可汗你让人送去的那些……那些图,果然很管用。”忽必烈差人画了不少方停君与他的春宫图拿到南宋去分放,郝经当时实在费解,因为这不但是羞辱方停君,也是羞辱他自己。“南人最是讲面子,如何敢让人得知这么一位刺杀了敌国国君,拒蒙古数万大军与城下的英雄,竟原来靠得是去当敌人的娈童,出卖自己的色相。别说给方停君一官半职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更加是提都不提,生像似没有这个人。刚开始赵祺还拼了命去搜查那些图。后来实在搜不清也只好算了。看来他也只好断了靠他弟弟,将他舅爷舍弃的念头了。” 
  忽必烈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一笑。 
  “听说最近赵祺宴请群臣,自己喝得半醉,竟然听从贾似道的提议,将方停君召去让他陪酒弹琴。方停君倒是当场抚琴一曲,还唱了一首歌,但夹了一段他们南词人辛弃疾《水龙吟》里头的几句词。” 
  他还未开口,就听忽必烈淡淡地道:“元老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正是!”郝经叹息了一声,叹道:“看这几句词,方停君倒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劝贾似道应当隐退。但是据说贾似道当场勃然大怒,便要拂袖而去,如今他权势昭昭,赵祺如何敢得罪他,于是便令方停君罚酒,只把他灌得个酩酊大醉……” 
  忽必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冷笑道:“看来他是天生喜欢作践自己。” 
  “没想到方停君如此狡猾多端,却在几张春宫图上栽了个大跟头,对这种事一点法子也没有。”郝经有点感叹的说了一句,可惜那个于敌军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年青人,现在却只能任人羞辱。 
  “他对这种事脸皮极薄,这些事他是应付不来的。”忽必烈轻叹了一声,眼光又落回了那一张图,似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眼里闪过一丝甜密,但随即便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片森冷。 
  这时有亲随进来添茶,忽必烈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只鹦鹉喂过了吗?” 
  亲随连应声道:“可汗,你刚才已经让我喂过了。” 
  忽必烈一愣,问:“我已经让你喂过鹦鹉了吗?” 
  亲随笑道:“可汗都问过好几回了。” 
  忽必烈眼中的神色闪烁不一定,走到鸟架上轻轻逗弄那只鹦鹉,那只鸟与忽必烈已经是极亲密,跳过来亲啄他手指。忽必烈抚摸了它一会儿,突然抽出腰刀竟然将那只鹦鹉劈死于脚下。血溅了那亲随一脸,吓得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郝经也被吓了一跳。 
  “别害怕,同你们没有关系。我忽必烈此生都不会再对任何一事一物用心太多。”忽必烈淡淡地道,他转头问惊吓中的郝经,“还有什么其它的吗?没有的话,就退下吧!” 
  郝经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道:“据影子说,这是方停君在醉后写下来的。”忽必烈接了过来,然后挥了挥手,郝经与亲随便连忙退了出去。 
  忽必烈将手中的纸展开,上面行了一首词,字迹便如同方停君这个人秀气但不失遒劲。 
  忽必烈轻轻念着那首词:“……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他念完了,深叹了一声,道:“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停君,你心生退意了吗。可惜实在太晚了,太晚了。”他慢慢将那纸撕成碎片,冷冷地道:“停君,你早已绝了自己的退路。” 
  他起身走出帐篷外,眼见草原上蓝天白云,手一松,那纸片便随风吹去。远处传来喧哗声,他朝着那份热闹而去,却见薛忆之正打着赤膊与人玩摔跤,围攻者见他左手搭对方的手,膝盖一顶对手的肚子,一个漂亮过肩摔赢了对方,立刻欢声雷动。忽必烈见薛忆之黝黑的脸上,英挺的五官,灿烂的微笑,不由心里有一些安慰也有一些感慨。 
  这几年来,恐怕他与方停君都是在焦熬中度过的。唯有薛忆之却是一天天快乐起来。他的右手虽然被震断了经脉,却也正因如此,才使他将御剑术练到了最高境界,真正做到了剑顺意动。而且这几年来他心无杂念,将左手练得便如右手一般熟练。 
  忽必烈叹息了一声,转身看着远方,心道:停君,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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