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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鲜郡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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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可惜了,因为你摆脱不了我,就算到了黄泉,你又怎知我不会在地狱的入口等你呢?”他调笑,温柔的封住她双唇。
  受不了,每次让这人堵住唇,不怪的神智就进入半昏醉状态。她没办法,他太懂得如何撩起她的情潮,就像她天生注定要在他怀中……
  若非一阵吵闹骚动让彻里曼住手,这下不怪又要第二次失足了。但外头传来的打斗声实在相当剧烈,所以他不得不松开怀中的美人儿,他抬头对着帐外笑,“终于来了。”
  不怪眨眨眼恢复了一点站直的力气,恰巧看见彻里曼那满含着得意、杀气与暴虐野蛮的笑容。她从未见过他自制面具下现出这样露骨明显的表情,所以有点愣住。
  转瞬间彻里曼在不怪手上套了两圈皮索,皮索是他随手自帐门系带上扯来的,然后便拉着她一起走出帐外。“让我们去看热闹。”
  ***
  白皓罡怒焰直冲上九霄,昨夜他回转山门,看见自己一班弟子都被修理得凄惨无比,自己的妻儿伤重的伤重、被掳的被掳,他怎能不气?怎能不怒?
  打自他十几岁出道江湖,二十几岁师成下山,三十几岁自创门派以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白皓罡走到哪里,大家不都是尊敬推崇他为一代大侠,与华山的封传人及恒山黑掌门齐名,放眼天下只有嵩山少林的心慧长老及武当的羽仙道长及得过他!
  说来他曾在武当与少林习过艺,就连五岳剑派也有不少多年旧识,过去行侠仗义于江湖时,结交过不少侠义贤士,所以不论谁想挑上白山派,自然就是与半个江湖为敌,也因此他白山派在武林中向来占有极为重要的一席之地,没有多少人胆敢任意妄为,太岁头上动土地。
  昨夜的举止无异太不把他白某人放在眼中了!
  天一亮,他便把独子白天刚与其他几个重伤的弟子,一起送到名医的手中疗伤,他们一安顿下来,自己便单枪匹马的寻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个营地。现在,晃出他撼动武林的天下名剑:太极双刃,白皓罡怒吼一声,“是何人大胆挑我白山派,立刻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哟哟,这是谁呀?一大早就跑来吵死人。”
  白皓罡眯眼看着围集过来的三、四个汉子,“我是白皓罡,昨夜是你们这窝子土匪强盗偷上我太白山门,烧杀掳掠,还带走我妻子吗?”
  一位胖子搔搔肚皮,“你老婆?”他下巴朝左首一歪,“那个有点老又不会太老,有点姿色的半老徐娘,是不是啊?”
  听他如此形容爱妻,白皓罡脸色铁青,迅如雷电的以一招“七星贯月”取其咽喉前胸,偏那胖子动作居然奇速无比,一个“倒转阴阳”两个翻身滚开了他剑锋,硬是避开。箭步上前他连连出招,以玄妙见长的白山剑法,正源源不断的向那胖子招呼了过去。
  “啊哟!怎么才说一句就忍不住了。”胖子还满口大叫着,“快救命啊,救人哟,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家伙。”
  眼尾望去,白皓罡的剑尖便多了四五股阻力,给了那胖子间缓的时间,逃出剑锋,他不得不先以手中剑护住己身,打量着四周敌人的招式。要知道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于动静之间。
  “好,好,不愧是一窝子低级耗子,不敢一个人上,只懂得轮流来吗?我白皓罡今日就陪你们玩玩,看我杀了你们一个个回去煮成鲜老鼠肉汤。”他冷笑:轮流一个看过一个。“给你们一个机会报上名来,否则等会儿眨眼间死了,别说是我害你们做无名枉死鬼。”
  几个人并不开口,只是戒慎的持着手上怪异的兵器。白皓罡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来路,“你们就是传说中那群来自关外的神秘高手?说,到这儿来做什么?我白山派到底哪一点招惹了你们?”
  “来向你讨一笔债,白皓罡。”
  这句话让他旋过半个身子,恰巧让他看见自某顶帐子内走出的一位高大汉子,还有半隐于汉子身后,正探头出来的姑娘,“郡主!”
  “白大侠!”不怪也轻呼出声。
  彻里曼将她往身后一推,绿眼释放酷寒的火花,直视这位睽违有二十年的敌人,他的容貌已经深深的刻在他心头,不止是他——所有每一个曾闯入他家中,双手曾沾满他彻家人鲜血的人,都一一烙在彻里曼的脑海,他绝不会忘,因为他誓言亲手送这些人入地狱赎罪。
  白皓罡当然已不是当年三十壮年英气勃发凶狠的大汉了,他当年那股恶气已内敛,模样也衰老了些,白发增多,鬓霜似雪,一个步入五十岁晚年的汉子。但是彻里曼仍然一眼就认出这个当年的死敌。
  此刻,白皓罡蹙眉咬牙,“你是谁?我郑重警告你,不许动郡主半根寒毛,她可是万金娇躯,如有半点损伤——”
  “你不如先想想怎么自救,白皓罡。不过你与姓黑的一样,终究只有死路一条。”彻里曼优闲的,转身一手揽着不怪的肩,亲昵的抚摸着她。
  “你!”他逼上前一步。
  彻里曼冷冷的望着他。
  突然,白皓罡脸色发白,他握剑的手慢慢颤抖起来,瞪大眼瞠视着彻里曼,怀疑的眯起,接着又恍悟的瞪大,倒退三步,“你就是……你就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怪莫名的来回看着这两人,瞬间白皓罡像老了三岁,而彻里曼却气势更涨高。她不懂。
  “什么不可能?你想起什么来了,白皓罡?”彻里曼放开不怪,尊注的瞪视着敌人,“想起自己做过的事?还是做过太多已经不复记忆,想起你还欠我彻家的诸多债务吗?”
  “不,我什么都没有欠!”白皓罡狂吼,“你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为什么?我向你保证我绝不是鬼魂,因为一个鬼不可能……做下这些事。”彻里曼手向四周一指,指向被掳来的俘虏与郡主。“也没办法在你独子的身上留书。你该感谢我没有一剑解决他,起码为你留了后,想当年——你对我彻家就没那么客气,不是吗?你们几个不仅是赶尽杀绝,对一个年方五、六岁的幼儿,也极尽残虐之能事。”
  “我……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彻里曼发出教人毛骨悚然的笑,“好个奉命行事。”他笑声嘎然而止。
  白皓罡冷汗直下,他吞了口口水,“我……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当年、当年是——”
  “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彻里曼双手抱胸,高傲而冰冷的说:“你很快就要到地府黄泉面对众多彻家亡魂的指责,在阎王的判决下,坠入无边地狱,承受永世不得超生的苦,一偿我彻家多年的血债!”
  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沉默伫立于原处,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对于不怪而言,她是不知该做何反应。再怎么看不清楚状况,她现在多少也能体察到隐藏在彻里曼血腥外表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一段血海深仇的过去。
  其他人,彻里曼的手下个个面露同仇敌忾的气愤,自然相对于白山派被擒的众人,他们早就知道内情不致于讶异。可是白山派女弟子与白夫人,从来没想过恩师(相公)的过去,竟曾与人结下如此大的怨仇,无不意外且震惊万分。
  白皓罡自己呢?他心思回到二十几年前,那时他年轻气盛只凭一股成名的欲望驱使,曾犯下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丑事与恶行,现在回首当年,他自己都不觉汗如雨下心生胆寒,想起那时满手血腥的他……
  他握着一长一短的太极双剑,抬起眼,“你是为了报仇而来的?”
  用报仇两字,道不尽也诉不清彻里曼多年来所受的各种折磨。他锻炼自己成为钢铁一般意志的人,历程中没有任何可以松懈与愉快的时光,唯能运用内心强大的毅力,撑过来熬下去,因为他要把当年眼睁睁看着他人践踏家园的耻辱,一分分的讨回来。
  “东西在哪里?”彻里曼眼神一锐,抹去这些杂绪,专注的问。
  白皓罡双手一紧,剑尖朝地,“东西?”
  “属于我彻家历代的,当年你们抢夺的东西。”
  他懂了。“我没有那东西,东西早给了——”
  彻里曼摇头,“我全调查过了,你有一份、华山的也有一份,事实上你们大家全部有一份。”
  “不,没有,当年想要那东西的岂止我们几人?我的武功当时没有他们好,我没有分到什么重要的——”
  “你在太白山的家中,有一秘密地窖,内藏有你多年来行走江湖得来的不义之财,更重要的是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彻家的……也在其中。”彻里曼缓缓的说:“打自五年前,我便派人潜卧在你白山派内调查,凡是有关你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无一不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所有人的目光准准的投注到他的身上,白皓罡能感觉到他这世英名正尽付流水中,他看到妻子眼中的那抹怀疑,看到徒弟眼中的讶异与信心渐失。不,不可以,他是白皓罡,江湖中人人敬重的英雄好汉,他所做所为没有需要隐藏的。对,他只需要让大家这么认为,他们便会站到他身边。
  刚刚他是一时失常,才会显得心虚。毕竟,突然间看到二十多年前,应当作古的人,难免会心有不宁。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慢慢又能思考,又能够作出反应来。他要立刻停止表现出这种软腿的态度。
  “你为了报复,硬要灌些子虚乌有的事给我,我也莫可奈何。当年为了报答某人的恩情,我不得不照他要求去做,你彻家与我本来无仇,骤下杀手也非我所愿,现在既然你已经认定我为十恶不赦之徒,我白皓罡无话可说。”他故意以低沉凝重的口吻说:“不管你想怎么报复,这些女弟子与我妻子本为无辜,郡主更是白白被牵连进来。为免王爷的盛怒罪及他人,你何不先释放他们,我与你单独解决这些问题。”
  只要他答应一对一,白皓罡心里冷笑,这些年自己苦练的太极剑法,难道会保护不了自己?不止如此,这个彻家留下的最后一根杂草,也该除去了。
  除掉他那些来自关外的神秘高手,白皓罡相信彻家这出身高贵的小子,一定没有时间好好练习武功,更不可能承受艰苦的锻炼。而他可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没有理由会输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外表上白皓罡仍镇定伫立着,虽然手心因紧张与等待而微微发汗,但他直视着彻里曼的双眼,现出无惧与宽大为怀,凡事以他人为考虑优先的大侠风范。立刻,这种大无畏的态度,令女弟子们的神情又有一百八十度转变。大家还是相信他的为人,未来更可把这桩丑事化小,成为年轻不懂事犯下的小错失。
  “不,皓罡,他们会趁你转身时一刀杀了你的。这些人全是心狠手辣不眨眼的恶徒!”
  看向自己妻子忧心忡忡的脸,白皓罡内心窜过一丝满意,“不用担心,阿娥,我的生死安危已经交给上天安排了。”哼哼,上天安排自然不假,但是真正该死的却是彻家的小杂种。
  “可是……”说着说着,白夫人的泪水又扑簌直下。
  “怎么样?彻兄弟,就让我们两人单独解决,把郡主、我的夫人与弟子全放了吧?”白皓罡催问。
  嘴角冷冷地一撇,彻里曼并不说话。
  一旁的矮小精悍的人却开口,“别乱称兄道弟的,你这种人说的话,十成中只有一成能听。暗地里打鬼主意,难道我们爷主子会不知道?五岳剑派与十大门派间,就你白山派是最假仁假义满口道德,事实上放任自己独子到处惹是生非,自己暗中勾党结派营私图利,上梁不正下梁歪。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家爷主子亲自动手!”
  这番话说得白皓罡脸色铁青发白。
  “没错,想与我家爷主子单打独斗?我看你再等个几十年再说吧!”胖子又开口嘻笑着说:“不过你恐怕活不过今天,还是等十八年后又是狗辈一条,到时候机会可能还大些!嘿嘿,我不会介意替爷主子踢一条狗的。”
  “你们别欺人太甚。”白皓罡咬着牙透齿缝说。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目中无人的对他嘲笑。
  “我们欺什么人了?我们欺的是条狗啊!”换成白面书生摇着扇子,不男不女的怪声笑说。“说够了。”
  突然间,不怪挤开彻里曼站到众人之前。“你们别再捉弄白大侠。他的要求难道不公平吗?一对一各争胜败,谁也别把问题牵扯到他人,我认为这很合情理。”她转头看着彻里曼,“怎么样?你要不要释放众人和白大侠单独决战?”
  彻里曼打自方才看见白皓罡以来便冷冰冰的神情,显现出一丝气恼。“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奴才。”
  “什么属于不该管的?仗义执言人人有责啊!”
  “正义?”彻里曼极为不齿的说了,那两字,接着便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低头以冒火的双眼说:“正义何干?这是我彻家的事,不需要你自以为是、多管闲事的插手干涉,你若再多事我便将你——”
  “杀了吗?还是把我扔给你的手下,”她双手叉腰半点都不畏怯,道“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你。”
  “没错,我是会把你扔给他们。”他使劲甩开她,不怪踉跄两步后又站定,彻里曼咬牙恨声说:“留着你这烦人又多嘴的女人有什么用。”
  未曾料到自己会难过,可是不怪的心真的微微作痛的,可是她迅速把那感觉藏在深深的土里,埋起来牢牢覆住。“那么你更应该释放我们所有的人。”
  他没有回答不怪这句话,只转头对着白皓罡说:“我乐意亲手取你的性命,可是在你死之前,以这些俘虏为交换,我要拿回属于我彻家的东西,听清楚没有?姓白的。”
  白皓罡心头跳了那么一下。那是不舍。当然他会不舍,多年来他握有那宝物,和其他人一样,珍视的程度只差没有把它缝到肚皮里,不让外人知道。就连爱妻也不曾看过他的宝物,那只为他一人而保存……
  “好,我换。”反正彻家这小子一死,宝物还是会回到真正主人的手里。虽然那宝物只有六分之一,但已经足以发挥许多功用。他怎能舍得在这些年之后,失去它呢?
  “我不信任你,姓白的。”彻里曼道。他能清楚的看见此人眼中的贪婪之情,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被他伪善的面孔所骗。
  难道长相端正,模样看似刚正不阿就代表此人的心志如一?错,人面禽兽比起真正的猛兽更要可怕。
  当年那批杀手中,他对于姓白的存有最深的记忆,他永远忘不掉姓白的面带笑容的把剑插进三、四岁孩童的体内,好取得他们身后那箱箱的金银珠宝。一个眼中只有财富与权名,全然不顾及良知与道德的恶人。
  这让他不觉怀疑世上有多少人,是带着双重面具在过日子的。在认识的人面前是大仁大德的一套,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却又处处为恶,毫不在意天地间的真正正义,甚至嘲笑这世上的善良。唯有付出过惨痛代价的人,才能学习到宝贵的一课,只是它的代价实在太高。彻里曼面色凝重,痛心的想着。
  “你握有许多人质在手包括我妻子,我怎可能会骗你?”白皓罡又言。
  “像你这种人,诡计多端,能相信才怪。”胖子厌恶的说:“就算我们爷主子怀疑你又怎样?这表示他聪明得很,不会上你的当吃你的亏!”
  “哼,小人心度君子腹,婆婆妈妈好不罗嗦。”不怪在他们身后扮鬼脸说。
  彻里曼脸色铁青、生冷的绿眼、紧皱的眉头在在都说明他心情的恶劣。“煽风点火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不怪闭上嘴,转开头去。
  “我给你一个机会。”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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