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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3531-生命从明天开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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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来,我的生活中已经习惯于被一个小生命牵动我的喜怒哀乐,习惯于坐在灯光下叠两只千纸鹤,然后装进信封,投进一个大大的绿色邮筒里,放飞我至真至善和至纯的祝福。    
    后来我坐着轮椅找到一份事做,我想以我微薄的收入,在经济上尽一份做姑姑的责任,谁知,却再也没有了你们的信息了。一个金秋的傍晚,我突然收到了你寄来的一张天琳一周岁生日相片,虽然没有只言片语,但这已经令我激动不已了。孩子会站立了,胖了。她依然灿烂地笑着,她是幸福的,你用无私的父爱滋润了她脆弱的生命。    
    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你的信,我们失去了联络。我折了八只千纸鹤串连在一起,千纸鹤与千纸鹤之间都剪有一颗红心,惟愿这份祝福伴着天琳在淡泊的岁月中平平安安地成长!祝福你好人一生平安!银色的月光洒入室内,四周一片静谧和朦胧。垂在窗前的千纸鹤被一缕微风轻轻摇晃着,在夜里它们是一群无法放飞的千纸鹤。    
    今夜所有的门为你打开    
    春 曼 心 曼    
    自2000年的9月12日中秋佳节我们的“君曼心灵热线电话(0458…2485165/6927165)”开通以来,至今已有五年时间了,我们已经接听了国内外五万多个来电。五年里,由于我们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还要坚持工作和写作,热线的开通时间多次变更,由原来的每天的中午十二点到午夜零点,缩短为每晚九点至十点的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曾经一度担心这样会影响热线电话的拨打率,然而,那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依然如期而至,在夜晚的星空下电话那端的人们叙述自己在人生道路上坎坷的际遇,在倾听与倾诉的真诚交流之中,一个又一个令人动容的人生故事,发人深思……    
    小成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    
    那晚,在广州打工的青年小成在电话中诉说,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女孩儿是他的姑表妹,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但是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家族长辈的强烈反对和阻挠。他们被迫选择了为爱情私奔。与表妹在广州共同生活的几个月时光,是小成生命中最快乐和幸福的日子,他们一起煮饭、逛夜市,恩爱得如同一对小夫妻。    
    一天小成接到家乡发来的“姑母病危”的加急电报,表妹哭着说她要赶回去见母亲的最后一面,第二天小成就买好火车票送表妹踏上了回家的列车。没想到电报竟是一个骗局,表妹回到家里后就被她母亲软禁了起来。小成回去跪求姑母成全他和表妹,遭到姑母的拒绝。他连表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带着一颗失落的心重新踏上了异乡的打工路。一个月后家乡传来表妹正待相亲成婚的消息,他难过、痛苦、绝望了。他说我们的热线电话号码他已经在兜里揣了快一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拨打,挂断电话之后他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所牵挂和留恋的了。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    
    我们认真地帮小成分析,他和表妹的爱情即使得到家族的认可,从法律和科学的角度上讲他们的结合也是不能通过的,这将直接影响到下一代人的健康问题。如果小成真的爱表妹的话,就为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祝福吧,并应该为表妹对自己的爱而珍惜自己,好好活着,不要让表妹的后半生生活在痛苦和不安中。而且,每个人的生命中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小成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照顾,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勇敢地承担和面对。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小成终于肯答应我们再试一试,试着去爱、爱生命和爱生活,放下电话我们的手心和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令我感动和高兴的是一个月后他又打来了电话,那时他的心情已经平静和明朗了许多,我们为最终挽留住了一个年轻的生命而欣慰。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英子:我还想读书

    英子不是在热线时间打进电话的,她还给我们写来一封信,她说:“我有事想和姐姐们商量,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于是那晚我们的热线提前一个小时开通了。    
    英子告诉我们,她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父母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辛苦劳作一年,也仅能挣够维持全家的基本口粮,根本就供不起她和弟弟妹妹读书。母亲和她商量让她辍学回家帮父母一把,于是,她背着心爱的花布书包去学校上了最后一天课,之后就永远告别了美好的校园生活。很多个夜晚,英子都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村小学那间低矮潮湿、对于她来说却温馨明朗的教室里,聆听老师讲解生字,和同学们一起朗读课文,醒来后她偷偷地用被角擦眼泪,装得若无其事地帮母亲煮饭,割草喂猪,下地帮父亲干农活儿。熬过最初艰难的几年之后,年龄稍大一点的英子经亲戚联系到大连打工,每个月底英子都按时把领到的薪水寄给家里。已经成长为少女的她不买化妆品,也不谈恋爱。她说,她还想读书,做梦都想!    
    说到这里英子哭了,她的抽泣令人心痛。她说每年的9月1日新学期开始的时候,都是她特别难受的时候,她不敢和父母说出埋藏在心里的渴望,她知道家里也没有那样的经济能力帮助她。她很渴望能有好心人帮帮她,只要肯供她读书,哪怕她这辈子不结婚,当牛做马回报恩人也行。    
    我们建议英子向媒体倾诉和求助,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助她实现心愿。她说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公众人物,她不喜欢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她,她渴望的是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安静的学习环境,她问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说:“英子,你也可以通过自学获取你渴望的知识呀!因为学无止境,学习知识不止局限于学校里;除了自学之外,还可以根据你喜欢的专业读夜校,总之人生的梦想有很多种实现的方式,只要你是一个有追求肯努力的女孩儿!”    
    英子停止了哭泣,她说她的心里舒坦多了,挂断电话之后她要好好想一想,无论怎样她都要趁年轻赶紧学习一点知识或技艺,她要用双手创造自己未来美好的生活。    
    我们没有握住她生命求援的手    
    她打进热线就哭,哭得泣不成声。她哭着说她有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她的丈夫是一个精神病人,她照顾了丈夫就顾不上孩子,在农村这样的一个家庭简直无法生存!她想喝农药结束生命。我们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生命离去,另两个生命怎么办,一个男孩儿舞动四肢声嘶力竭地啼哭声似乎就回荡在我们的耳畔。我们劝慰她:“你要解脱很容易,但你的生命现在不只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也可以不是一个妻子,但你是一个母亲,既然你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辛苦和一朝分娩的痛楚,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作为母亲你就有责任和义务把他抚育成人。”她哭得更伤心了,她说:“我对不起孩子,可我真的支撑不住了呀!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电话在她的呜咽声中转为一片忙音,来电号码显示的是一个英文字符“P”。也许是她的电话卡没钱了吧?我们在忐忑不安中一直焦急地等待和期盼着,然而,她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开通热线以来,这成为了我们心中一份永远的不安和牵挂,那位年轻的母亲是否在痛哭之后选择了坚强地活着?那个可爱的婴儿是不是沐浴着母爱的阳光茁壮地成长?    
    ……    
    有媒体采访我们的时候,对我们提出这样的疑问:“主持心理热线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国内外曾经有相关事例证明,很多热线的主持人受不了消极情绪的影响,甚至自己走入了极端,跳楼结束生命。你们姐妹在接听热线的时候,面对人生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和心理问题,自己的情绪有没有受到影响,感觉到心理上的压力?”我们的回答是:“不会!我们在倾听,也在沟通,在彼此的交流中共同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每接听一个电话对我们的心理都是一种历练,使自己更趋于成熟。其实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活得都不轻松,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压力,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他们还懂得倾诉,所以,人本身就好了不起,我们在彼此挑剔彼此欣赏也在彼此支撑!”    
    在以后每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里,我们依然会如约守候在热线电话前,给你疲惫的心灵一个停靠的港湾。    
    今夜,所有的门都将为你打开!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花开花落总有情

    心 曼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上班在迟到,或者说没有那样的意识,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儿为买我的邮票,在我的店门口从早上七点等到八点多,我才有了些许的歉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注意到他,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做了我半年多的顾客了。    
    每天我尽量早一点上班。我想做得很好,但是时间久了我总能找出很多个借口来迟到一二个小时,我的小店后面就是邮政局的营业厅,那里就出售邮票和信封,而那个男孩儿似乎对我的辛勤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每天早上多跑几趟来看我有没有开门,始终不肯眷顾一下营业厅。一种被宠爱的感恩之情一点一滴地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年冬天,洁白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外面很冷。他破例买完东西没有立刻走人,而是坐下来和我聊天儿。他说,人都是喜欢欣赏美的,比如说,我每次来买东西,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看一眼你而已。    
    这句话说过很多日子,不,是过了很多月,他把大学刚毕业的女朋友带到我的店里来介绍给我认识。那女孩儿友好地对我说:“谢谢你卖邮票给我的男友方便他给我写信,还做我们的鸿雁天使。”(那时我已经代那男孩儿收了好多信。)女孩儿非常幸福地表示,等工作分配了他们就要举行婚礼,到时一定请我吃喜糖。男孩儿十二分热情地说现在就请我吃喜糖!然后就跑出去,回来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他说,我没有找到食品店,换一样东西作为补偿行吗?女友担心地叫道:“只要不是玫瑰花就行!”他拿出一只心形的小闹钟递给我,含着笑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增强时间观念,以后不要上班再迟到了!”天啊!我好感动,为得到别人的关心,也为解释不清楚的迟到原因,好惭愧呀!莫名地我的脸红了。    
    今天,早上去上班又迟到了。在我家的路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候了很久。我吃惊而不好意思地向他挥手,他陪着我走在冬天的阳光下,他像是随意地问你怎么不戴手套呀?我回答说手套丢了,我也不冷,而实际上谁都能看得出我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了。我打开店门的时候他说要先去开结婚介绍信,几分钟的路程他走得很快,回到店里就像回到家里一样熟悉。我看了他的结婚介绍信,知道这个月底他和她就要在一个远方的城市里举行婚礼,他要走了吗?他记下了我的联系电话和电子信箱还有QQ号码,拿出相机来要给我拍两张相片留念,寒冷的天气把相机也冻住了,他蹲在火炉旁烤了好久才拍成。临走前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双皮棉手套给我说:“我给女朋友买手套多出来一副,送给你戴正好。”那一脸的关切和真诚让人不忍心拒绝什么,还感觉好温暖……    
    暖暖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怀,荡漾于我年轻的生命之中。    
    有一些东西没有得到是残缺的遗憾,而我拥有的是一段完美的情怀,值得很多年以后去回忆那熟悉的背影。    
    她有一颗鲜活跳跃的心    
    心 曼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女孩儿生下来就患先天性心脏病,嘴唇和指甲都呈紫色,不得不依靠药物维持生命,即使是这样,她的心跳每时每分也都有可能停止下来。父母为了给她治病倾其所有,后来钱花光了,爱也枯竭了,他们不再关心她,照顾她,随她自生自灭。    
    她的生命力很顽强,在缺少爱的阳光的土壤里依然滋生舒展着脆弱的生命绿叶。她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督促她,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家里只勉强供她读完了初中就不肯再给她交学费了,父母不止一次地当着她的面说:“你患这种病早晚都会死掉,我们不想人财两空,还不如把钱花在你的弟弟身上,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好有个依靠。”    
    16岁那年,邻居请师傅装修房屋,其中有一个男人比她大十多岁,很健壮也很幽默,休息的时候喜欢和她聊天,在生活上也很会关心照顾她。从来也没有人这样爱护过女孩儿,给她坚实的依靠,她感到好幸福。后来她怀孕了,那个男人的妻子找上门来哭闹,男人的肩膀再也不能让她依靠了,他劝她拿掉孩子,她说什么也不肯,她爱得很执著。但是,她的父母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祖宗门面的事情发生,狠狠地打她,骂她。痛苦之中她从楼上跳了下去,孩子流产了,而她的生命却没有结束,她又支撑着活了过来。    
    后来她和几个同乡结伴去山东打工。她们辛辛苦苦做了一年,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在那个深夜,她们逃了出来,被一位好心的老板收留了。    
    每天,女孩儿都在拼命地工作,辛苦得很,工钱却很少,即使这样,她省吃俭用每月都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家里。了解她处境的工友都很不理解她的做法。她深情地说:“爸妈毕竟给了我生命,养育了我,我应该向他们尽一份孝心。”    
    又一年春节,她很想家,思念那虽冷漠但毕竟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毅然辞掉工作风尘仆仆地赶回家过年。谁知母亲见到她就埋怨说:“你回来干什么?你在外面工作起码还能带出一口人的饭来!”    
    于是,女孩儿又开始四处漂泊着打工。    
    医生说,她这种病通过做心脏移植手术可以康复,但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父母拒绝继续为她治病,她只有依靠自己。她一边打工一边跟人学服装裁剪,希望学有所成时自己开店,挣到钱后做心脏移植手术,也细心地考虑到要赡养父母,因为她看出不肯专心学业、游手好闲的弟弟,也许要成为父母一生的拖累。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哭了,是热热的,感动的泪。    
    我很敬佩女孩儿顽强的生命力,还有她内心燃烧着的执著的爱。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冷漠之中,而她鲜活跳动的心灵却不曾放弃对美好真情的追求。    
    在我心深处,每每为她真情祝福,也坚信她能够,也有资格享受到幸福的生活。而面对之前和以后的坎坷和痛苦,我们大家又能说些什么呢?该怎样想,怎样做呢?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永不放弃

    心 曼    
    这段日子以来我的心情很抑郁,我谢绝一切外界来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头写小说,而实际情况是写作进展得并不顺利。这时偏巧我又把右腿扭伤了,肉体的疼痛使我的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我甚至开始怀疑和否定自己,沮丧到了极点。    
    夜晚,我坐在电话机前如往常一样接听一个小时的热线。我在自己的书桌前放了一面镜子,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声音柔和,作为一个心灵热线主持人,我必须做到要用平和的心态去接听每一个电话。    
    那晚我一共接听了四个电话。    
    第一个打进热线的是山东的女孩儿,她八岁那年母亲患脑病去世,13岁就辍学出来到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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