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苍穹 卷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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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难道我就不能出这个门吗?〃
在所住的地方里里外外转了七遍之后,风朔烈穷极无聊的想在泉争的皇宫里逛逛,说不定还会碰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站在他身后的云青一脸冰冷,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你跟在我后面也不行吗?〃
停下脚步,风朔烈打着商量,希望能争取自己的利益。
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他决定不管了,抬脚就向宫门走去。刚刚走到门口,脚还没迈出去,就有两把剑横在身前。
〃皇上有令,不得离开寒宫一步。〃
两个穿着盔甲宫中侍卫模样的人平板地说道。
不能出去?
风朔烈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的问。
〃那是陛下来这儿之前还是之后下的命令?〃
〃之前。〃
〃那就是说,陛下最后一次来允许我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你们还不知道吧,而且还只需要云青一个人在旁边就可以了。〃
风朔烈显然是一个说谎不需草稿的人,脸不红心不跳,拉住身后的人一起淌浑水。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守卫转向云青求证。
〃云大人?〃
淡淡的瞥了眼风朔烈的笑脸,云青默不作声的轻点了下头。
〃嗯哼。〃
眉眼上挑,他没有回头,轻轻架开挡在身前的那两把剑,风朔烈悠然自得的走出了用来软禁他的寒宫。
寒宫位于皇城的西侧,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来打理,一到冬季就尤显得荒凉。
寒宫原是皇城中女人所待的冷宫,因地处太偏而弃用,如今是风朔烈的暂时居所。
一出宫门,向北绕过几座假山,再往东过走廊,隔着一池绿色的流水,对面就是泉争宫中的御花园。
现在的风朔烈正坐在假山上,嘴里叼了片柳叶,一手拖着下巴的四处张望,完全没有当总裁时的文雅气质,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不好玩,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看上眼的。〃
皇宫里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好,不是太过贵重引人注目就是体积太大无法移动,风朔烈无限郁闷中。
而且跑路总是需要钱的吧,这里的装饰很少镶金带玉,他总不能带走瓷器吧,出去很难换钱,一不小心还会碎着,很伤感情的。
〃嗯?终于有人来了。〃
听见动静,风朔烈依旧含着树叶,飞快的从假山上爬下来。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穿着嫩黄|色的长衫,披着水蓝流苏,腰栓莹玉,随着步伐的前进而摇摆,虽然样式简单,却是手工制作的精品。
仿佛听见什么声响,她转过了头,正好对上风朔烈的眼。
温婉若一衣春水般的青丝,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系以丝带,缀以明珠,一朵芬芳吐艳的月季插在后鬓,皓腕间套着一金一玉两只镯子,叮当作响,春风和声而作,似也变得柔和。
而她的眉斜斜的上挑,面容中带着不可方物的明媚,和着鲜红的月季,似暗夜燃烧的火焰。
若说澜沧是波涛暗涌的水,那她就是张狂又隐忍的火焰,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无声无息的燃烧。
〃。。。。。。美人。〃
仔仔细细的看过她的模样气质后,风朔烈中肯的评价。
微一挑眉,那个所谓的美人冷冷得看着他,回敬了一句。
〃你也不错。〃
〃谢谢。〃
风朔烈干脆的想她走近,清冽的目光澄清温和,暗中的算计是谁也看不出来的深。
〃不知佳人芳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风朔烈想不出任何不去认识美人的理由。
幽幽的看着他,女人眼中闪过疑惑、戒备、平静,而后是一抹欣赏。
眼前的男子蓝衣淡定,嘴角噙着一丝笑,虽算不上是绝顶的俊美,可是身上那种亲切温柔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倾倒,连一般人搭讪的话也说得诚恳非常。这样的男子如水亦如风,醉在其中也只是微醺,叫人全然安心的存在。
〃我叫昭华。〃略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是泉争的四公主。〃
明晃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勾魂夺魄,恍惚间似看到火红日光下一片红艳艳野猎猎的山杜鹃。
〃日名为昭,花开为华。幸会,我是风朔烈。〃
难怪她身上的气质与别人不同,有种无意间的高贵与疏离,原来是位公主。
心中虽是这样的想着念着,风朔烈依旧是微笑淡然。
既然是公主,弄好关系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日后的逃跑出宫还可以请她暗中帮忙。他在心中极快的计算着利弊得失。
〃我是来这里散步的,不知道公主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是来散步的。〃
冬季的天黑得快,就算是初春,申时一到天就开始转暗了。
〃天黑了。。。。。。〃
意犹未尽的望着天边的一缕残阳如织,昭华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痛快地交谈聊天。
〃是啊,我也该回去了,否则你哥哥还以为我逃跑了呢。〃
落寞的笑笑,风朔烈向她告辞,转身向寒宫走去。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昭华的心弦似乎被那寂寞的背影拨动了。
走到足够远的距离,风朔烈才站直了身子,傲然说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自从离了寒宫便失去踪影的云青在他见到昭华并与之交谈时,那存在的气息便无端的流露出来了。
情,果然是时间最恐怖的东西,一旦动情,不管是仙是魔,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无论肉体,还是灵魂。
所以,他看似花心,却绝对不会动情。
〃不准伤害她。〃
云青眉头一皱,看不透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
〃当然,只要她不会挡了我的路。〃
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要在意太多,有阻碍就除掉,心软只会害死自己,想要成功不择手段也无妨。
〃不、准、伤、害、她。〃
云青再次开口,语气中却是酝酿的杀机。
〃放心吧,我没打算害她。〃
回首笑得人畜无害,风朔烈走回自己的房间,并开始策划计算逃亡的各种可能性。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悠闲悠闲的过,和陌千斗斗嘴,与昭华赏赏花,跟云青聊聊天,不去理会前线那些一触即发的战争。
刺激中偶尔的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掰开桌上的糕点,将馅里面的纸条小心的藏好,风朔烈决定去找昭华来掩饰一下。
想办法弄到泉争的军事地图。另,军中混有奸细。
短短的几句话留在白娟纸上,风朔烈的眼中浮起冷笑。
军中混有奸细,难怪他会那么顺利地被人劫出军营,而现在,狄休穹不但没有派人来营救他,反而让他去找军事机密。哼,真当他是万能的么?
背对着他的昭华公主正在桌边沏茶,上好的茶叶缓缓的在水中舒展开来,绽开碧绿的涟漪,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暗涌。
第二十三章
风朔烈在舞剑。
那不是战场上的剑法,一舞剑气动四方,观看如山河沮丧,天地为之低昂。
他舞得很轻柔,不是雷霆电光,是蝴蝶也能栖在剑上的轻柔剑法,不慢,但栖上面的蝶却能不被惊动,
轻轻款款的剑式,舞落了梦里江南的风声水影,扬起衣袂怅望明月的不尽乡愁是千里关外望不见家乡荷塘烟柳的寂寞。
她心底的弦悄悄拨响。
这面前用剑讲述烟花如画,三月江南若梦的人,不是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战将,也不是现在失势被俘的敌人,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思乡的游子,一个深切思念故土确有家难回的伤怀男子。
能够的话,她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漫天蝶影,追逐着随风飞扬的轻柔柳絮,迷离得像一场梦,让她有些恍惚起来。
风朔烈这时却看向她,长剑微微一抖,栖在剑上的蝴蝶翩然舞起,振翅离开。
他执着剑,向她温柔一笑。
偏是这一笑,他进占了她的心。
〃昭华,你想不想出去?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他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比春风尤轻柔的吹过她的耳畔,温润墨亮的眸子注视着,她心中忽然有种忧伤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愿望?公主是不能有愿望的,没有做梦的权利,只需披着华丽的外衣,顺从的去和亲或者当一枚拉拢人心的棋子。〃
他有清楚的认知,所以才尽量不引人注意,在皇宫的深处存活,在影子里暗憩。
〃难道你不想看一看京城繁华的街巷,不想爬一爬泉争最高的山脉,不想游一游江南春夜的湖,赏一赏雨中绽放的花?〃
他的话就如他的人一样,是一种极致的诱惑风情,她那颗沉寂很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真的不想吗?不想和我一起去体验一下宫外的风景?〃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照华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可以要什么不可以要。风朔烈在心中暗自心上,而口中却还是不停的诱惑。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快点答应吧,这可是对他今后的行动至关重要的一步,只要她答应了,那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静静思索片刻,昭华抬眼。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我会等你的答复,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都不会向外人提起。〃
显然,昭华已经动了心,他的第一步已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是第二步。
窃取军事地图。
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翘着腿,风朔烈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略带苍白的脸被烛光镀上一层昏黄,薄薄的唇拉起凉淡的弧度,闭着的眼神情淡然,右手在扶手上有节奏的轻拍。
夜色四合,打开的窗户不时地吹来凉风,树影绰约,初春的天气还是寒冷刺骨的,墙角的腊梅开到了末季,正挣扎着吐露最后一抹芬芳,散入渐起的薄雾。
在这静得叹息的夜晚,窗外响起一声极轻极短暂的窸窣声,风朔烈一扬眉,邪邪的笑意盘旋在嘴角。
〃既然还在,不如现身一叙。〃
屋里,一盏宫灯,两个人。
烛火安静的燃烧,偶尔被风吹得摇晃,明灭动荡。
此时的房内,两人一坐一立,遥遥相对,一个笑得意味深长,嘴角微翘,一个淡漠的面无表情,剑眉微纠。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是云青先按耐不住,盯着他清秀如画的脸,一字一句的问。
〃呵,难道你不想让她离开着黄金鸟笼,卸下这沉重的责任,不再是一个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让你疼让你爱,让你可以拥有她。〃
轻轻的笑着,他的眸中有灯火橘黄不停明灭,微眯的双眼似在讲述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梦。
云青没有言语,他想起了自己初见她时那一闪而过的熏然,梨花如雨,飘然在两人的头顶,他不知她是公主,她不知他是侠士。
了然他些微恍惚的神情,风朔烈接着说。
〃公里的公主有这么多,陌千又真正关心过几个呢,少了一个又有谁会去注意。宫门深似海,你想看着她不快乐的深陷在这里,日益苍老吗?〃
当然不想!
我想带她离开,去大漠看斜阳,到江南放风筝,听涛声云灭,看花开花落。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收敛了思绪,依旧是那句话。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上这么一段话,云青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会单纯的帮助自己,那不是清澈明晰的沙映幽,那是狡猾利落曾经吞并青寒纷尘的风朔烈,不得不防。
〃目的?当然有。〃
风朔烈于起一遍,双眸筱然睁开,眉宇间一抹杀气凌厉,阴狠却优雅非常。
〃我要你帮我找泉争与翔宇交界的军事地图。〃
云青吃惊的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你没听错,我要你想办法弄一份军事地图,不需要太快,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行动。〃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别忘了,我是泉争人。〃
眼波一转,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就这样笑开了。
〃凭什么?就凭我认定我们是同一重任。你不是官府中人,学不来那种勾心斗角,曲意奉承,却为了她甘心在陌千手下听候调遣,收拢羽翼不再四处遨游,只为了能够有机会在近处守候她,保护她。我们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只不过你为的是爱情,而我。。。。。。〃
〃况且,你真以为陌千那么放心你,我就不信你没有觉察出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在监视这里。〃
这句话并不是他的猜测。
每次他借故外出散步回来时,总感觉屋里的摆设有点不一样,而之所以断定不是云青动的手,是因为云青太傲,即便是搜,也会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搜。
云青一惊,他的确感觉到暗中还有人潜伏,而他也的确如风朔烈所说的一般,在暗中默默守护他心中的女子。
〃如何?我可有说错?〃
风朔烈看向云青,嘴角慢慢泛上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笑得一派悠然的少年,云青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为何不要求我带你出宫,若出不了这个宫门,光有那份地图也是没用的吧。〃
〃这你不用担心,你到时只要将她安全的带出去就行了。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
风朔烈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句,连眼睛也闭上了。
他可以肯定云青能拿到那份地图,若无那个本事,陌千也不会派他来监视自己的同时派人监视着他了。当云青取得地图安然带她离开皇宫后,他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趁乱离开。至于具体的行动,他还需要进一步地观察与安排,而行动的成功与否的关键,则在她的手上。
让她答应离开倒不是一件难事,让一个开始动心的女人听话并不是困难的事,然而令他烦恼的是他并不想伤了她。经过几日的相处,她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她自己爱上云青了,有云青这样痴情的男子,她应该不会不幸福。
第二十四章
〃皇兄,你很久没有来看过我了。〃
沁碎在向他的哥哥抱怨。
近日来,陌千的注意力明显集中于战争与风朔烈上面,前者事关国家兴亡,多关心也是无可厚非的,而后者,他就想不出什么理由了。
以前的话,就算陌千再忙也会叫人来问候他一声的,他实在无法忍受区区一个风朔烈就带走了皇兄的注意力。
〃现在不是来了吗?〃
坐在软榻上,陌千安安静静的品着一杯茶,暗紫的锦袍里是一件明黄的朝服,金线滚边,尤显雍容华贵。
〃你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老是粘着我,我想过几天将封地给你。〃
沁碎已过了19岁,已经可以将领土交给他封王了。
〃皇兄,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眉头一皱,沁碎设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进退。
〃乱说什么,这是规矩。你也早点开始准备吧,我还有事要忙。〃
放下茶杯,陌千整整衣袖,抚平褶皱,径自离开沁云殿,也没看沁碎一眼。
如果他回头的话,就会发现沁碎满脸的怨恨。
风朔烈,都是你的错!
如果没有你,皇兄不会不理我,不会急着赶我离开京城!
如果没有你,如果你不存在。。。。。。
沁碎的脑海浮想着这些话,并且越想心情越不好,低头看到桌上的茶水,他若有所思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