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作者:冬二月(晋江2014.7.17完结)-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
◇◆○●☆★◇◆○●☆★◇◆○●☆★◇◆○●☆★◇◆○●☆★◇◆○●☆★◇◆○●☆★◇◆
◇◆○●☆★◇◆○●☆★◇◆○●☆★◇◆○●☆★◇◆○●☆★◇◆○●☆★◇◆○●☆★◇◆
书名:妾本蚕家女
作者:冬二月
文案:
小山村的排挤再难,也难不过在大宅门里做个小妾。
什么?再嫁他,她由妾变妻。
为妻忍他继母就罢了,连小妾也敢欺上门,再加上个别有用心的“表妹”。
众多未知的苦难,不如回小山村受排挤。
☆、楔子
“咳咳咳……咳咳咳……”
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令她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一阵腥甜的味道,她用手帕捂住嘴呕出一口血,已经眼前微微晕花的她看着淡蓝手帕上的模糊而又刺眼的血。
一旁侍候的丫头赶紧接过带血的手帕,用自己手中干净的帕子轻轻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又给她重新换上干净的。这些天这种情况已经是常见,不像第一次见时那么惊慌。她只是个丫头,对于床上的女人除了同情,什么也帮不了。至于奶奶的情况大夫自会对老爷夫人说,用不着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去为她出头。
易为水没有应声,只微微闭上眼静待这一波的疼痛过去,早已深陷的双颊苍白得惊人。被血染红的双唇趁着那张苍白的脸是那么的碜人。她红唇轻启,用轻得仿佛听不见的声音问:“问过了吗?”
她的声音虽轻,丫头却清楚的知道她在问自己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想起易为水闭着眼看不见,便轻轻回了声。
“怎么说?”
“水生说老爷空闲了就来。”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不时响起的咳嗽声。
丫头静静地站着,在女子没有睡过去,又没有吩咐时她不会随便离开。自开始吐血后,奶奶每天都让去请老爷,可是她连老爷的面都见不着,每次都是水生进去问了后出来给的答案。刚开始还算好,到后来老爷就生气了,连带上一些难听的话,声音大得连她都能听见。这种事在这种地方见得多了,她也早已习惯。
“不见吗?”易为水叹息般地喃喃。虽然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但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曾经的美好,承诺早已随着时间而流逝。世人多变,特别是像他这种富贵之人。她是知道的,枯瘦的手轻抚胸口,这里还是会痛。
就在丫头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沉睡过去时,却听到她叹惜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若是见到他……”喘了口气,接道:“就告诉他,咳咳……我父亲的事不麻烦他了。”找没找到都已经不重要了。本想亲自问他要个答案的,这是她唯一求他的,可惜……
丫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易为水看向丫头,“你再去帮我……咳,做件事吧?”
丫头依然只是沉默了会就微微颔首。
知道她不会拒绝,易为水看向丫头轻轻笑道:“抽屉里有封信……咳咳……你把信送到他们……咳……手上就行。”压抑着咳声说完这番话,把送信地址说了望着丫头温柔的抿唇笑了笑,“谢谢你。”这个丫头服侍她不久,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丫头什么也没说,只是依着她的意思拿出抽屉里的信出了屋,轻轻带上门。在门外站了会,听到屋里重新传来咳嗽声,这次咳得更像是连气也喘不过来。丫头往屋里看了眼,抓紧手中的信快步离开。
丫头这一去就去了很久,易为水独自躺在床上,刚才的咳嗽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气,时不时的咳嗽也是长而微弱,胸口轻微的起伏。信已经送出,她知道自己最后一个愿望定会有人帮她完成,他们总会为她做到最好。
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她没有后悔,毕竟依着心走就没有了遗憾。只是她这次的依心而行的结果很苦。一次又一次的妥协。爱他,连心也被禁锢了般的痛苦。有人说“死”不是一了百了的,但对于她来说却无疑是一种解脱。她嘴角微扬,微微闭上了眼,手垂下来带血的帕子轻飘飘的飘到地上。
未时初,陶佑提前回府。一想到她因为一点小病痛接二连三的叫人打扰他,陶佑的眉头不由深皱。如那些女人般,有点小事就妄想一而再再而三在他身上争宠。
到了她房前,陶佑脚步微顿,望着紧闭的房门,出生于小山村的她到这里后一向不喜欢门窗紧闭,总说大州府城里本就闷,关了门屋里更是闷得很。推开房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药味混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飘出来。
陶佑眉头微皱,选择忽略那些淡淡的血腥味。迈步进了屋里,有点面生的丫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空荡荡的床边的椅子上。随即想起,她之前的丫头年纪有点大了,便放了出去,这个丫头是新来的。陶佑扫了眼屋里,没有看到她单薄的身影。没了她的屋里有些冷清,陶佑的心头更加烦乱。
听到脚步声,丫头僵硬的转头看来,见是他满脸木然的上前行礼。
“她去哪了?快把她叫回来,我等下还有事。”陶佑口气不耐地道。
丫头心中一冷,想起那个孤独死去的可怜女子,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语气冷淡地道:“老爷,奶奶让婢子告诉您,她父亲就不麻烦您寻找了。”
陶佑微皱的眉紧锁,目光凛冽的望向丫头,“有话叫她自己来和我说,她早上不是说要见我,我都已经来了,她……”话到一半倏地停下,眼睛紧盯着一处,床前地上那块素雅手帕上的红刺痛了他的心。刻意忽略的血腥味重新飘荡鼻间,脑中瞬间的空白。他抬起沉重的脚走向那块染血的手帕,弯腰捡起来,手明显的颤抖着。
听到眼前老爷的话,丫头的脸上有了陶佑进来后的第一个表情,微微嘲讽的笑着叹惜,“是啊!可惜您没来。”见陶佑捡起那块帕子,脸色微变,随后拿出怀里来不及拿去洗的帕子递到陶佑面前,“老爷,您想要这个吗?婢子这里还有很多。”丫头也不知自己这么做算不算是替那死去的可怜女人不值,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到那个始终温柔如一的可怜女人,她就不想让眼前的男人好过。虽然她和那个女人只相处了短短的十多天月。
“她在哪?”看着丫头递到眼前的手帕,陶佑面色煞白,抓紧手中的那块,再也鼓不起勇气伸手去接,声音微颤地问。他无心追究丫头的嘲讽无礼,只看着那些染血的手帕。脑中浮现她含着温暖笑意的脸。
这一刻,陶佑宁愿她是想争宠,也不希望结果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虽然这两年他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的宠爱她,但她依然是他曾经非常喜欢的女人。不过在此时男人发现其实没有曾经,他依然是非常喜欢她,喜欢到不希望她离他而去。
“死了。”
“她在哪?”陶佑冲丫头大吼一声。不过是小小的风寒,她不会就这么倒下的。陶佑不相信她就这样……可是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又在告诉他丫头没骗他的必要,还有手中无法忽视的手帕和愈加浓的血腥味。
丫头吓得脸色发白,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奶奶在乱葬岗,夫人说她只是个侍妾,没必要浪费多余的十方土地。”
陶佑转身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
两年后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发出阵阵怪异的臭味,狱卒把吃的分到各牢房中,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这个牢房里的犯人几天后就要处斩了,为免惹上麻烦,狱卒话也不愿多说一句。狱卒还没走远,就见牢头带着远远走来,跟随而来的是扑鼻而来的脂粉味。
狱卒抬头看了眼跟在牢头身后若隐若现的裙摆,女子头带纱帽,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狱卒知道她是来看这个死囚的,女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男人头也不抬,伸手拿起有些馊味的稀粥还有旁边干硬的馒头。
女子在牢房外站定,等牢头走远了,才蹲下把带来的食盒打开,边柔声道:“老爷,妾身把她们都发卖了。”
食盒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过食盒,只是低头喝了口馊掉的稀粥。
女子似乎也没有要他答话的意思,声音带着叹息,“老爷也别怪妾身,是她们见您出了事,一个个的求我放她们离开。没法,妾身只好成全她们……”女子略顿,轻笑道:“把她们全卖进花街,正好……那里有钱的主儿多的是。说起来老爷身边全都是些贪图富贵的贱人,没一个是真心的。”
“有一个。”两年前,当他赶到乱葬岗时,她正被小山村的人带走。他们说她依然是他们村的姑娘,她的身上盖着白布,他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就这么被从他身边带离。他本可以阻止的,可是他们却拿出她留下的遗愿。他一辈子都没有顾过她的感受,在她死后就成全了她一次。
“谁?”男人入狱以来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所以女子愣了下,下意识地问。
男人沉默地低头咬了口有些硬的馒头,也许是有些难以下咽,男人喝了口稀粥咽下馒头。
女子知道男人不会回答她,脑子里闪过那些女人的身影,发现在发卖的女人中没有一个像是男人所说的,记忆往前推了下,一个快被她遗忘的沉静的脸渐渐浮现,“是她?那个不详的女人,是啊!她是个真心的。可惜……”早走了一步。女子白细如玉的手轻撩胸前青丝,“不过是个变不了凤凰的山鸡罢子。”
男人喝粥的动作微顿,脸上略带嘲讽,“她是山鸡,我顶多算是个地头蛇。她变不了凤凰,我也化不了龙。”还是个贪心的地头蛇,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付出,却吝啬付出一丁点。她只要有一点小要求,就变成了恃宠而骄。
牢房外的女子轻撩青丝的手一紧,胸前急促的起伏了会,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嘴里不由吐出连嘲带讽的话。
女子说了些什么男人听不到,他的眼前清晰的出现她沉静温暖得让他只想沉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坟前
关好篱笆门,缓缓越过桑树林向后山而去,清晨的山风带着微微的湿气,为有点闷热的晚夏送来丝丝的凉意。转出屋角,极目望去,山头四处杂草众生,在一片绿中一棵开着点点淡黄花儿的槐树尤为显眼,零星雪花在风中飘落,不美反平添几许萧瑟。
她轻抿唇停下脚步,眼中微微闪着泪光,视线朦胧的望着山头。一会儿,举步缓缓沿着小路上去。小路因长期走动寸草不生,两边山坡沾着露水的清草绿油油的。晨风吹过,绿海荡起浪花。露珠随风滚动,晶莹发光,不知是草衬露,还是露映草。露珠些许滚到过路人儿的裙摆,裙摆的摆动令它们站不住脚,纷纷往下掉落,却也微湿了裙摆和脚上绣鞋。
近了槐树方看清,树下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在墓碑前停下,坟墓四周除了一层薄得见泥的白花,干净得不见一根杂草,可见是长期有人清理。
她静静地站在坟前,眼前的坟墓很熟悉,是她曾经常常午夜梦回,现实却不得见的。泪水滑下稚嫩的脸,丝丝的怅然浮现在恬静的脸上。她不顾湿润的地跪下素手带着眷恋轻轻的抚过墓碑,“娘,女儿来看您了。”柔和的声音带着些哽咽,抚着墓碑的手不知是心伤还是激动而微颤。抚着墓碑一会,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些。
低头静静的看着那孤零零的坟墓,指尖触着冰凉的墓碑。半响,她低声喃喃道:“娘,您说爹现在在哪呢?您很想爹吧?女儿也很想爹,女儿陪您等好吗?不管多久,我都陪您。走了人生必经的一趟,女儿方知与其盲目的去寻找,不如等待。”
曾经她连来看一眼娘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等待了。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娘的坟墓有没有人打理,不知道爹有没有回来过。她什么都不知道,也离不开那个豪华的牢笼,那里囚禁了她的身子,囚禁了她的心。她有的只是满心的期盼,等着他什么时候能带回爹的消失,等着他什么能想起带她或者是允许她回来看看也好,可是她终究没有等到。
泪水从她脸上流过,“不知您是否知道女儿所经历的事,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但我知道不是的,因为我的心会痛。”她抿唇苦笑了下,“嫁人不一定是最好的归宿,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易为水沉静如湖面的眼坚定的望着写着她至亲之名的墓碑,“不会再做出那样的选择。”
柔和的脸上带着坚定,眼睑微欣越过至亲的眺望远方,易为水就这么看着那片树林。不知何时升起了一轮红日,红红的光映红了小山坡,也照在那片山另一边的那片树林上。
郁郁葱葱的树林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烁点点绿光。小时候爹总会带着她坐在这棵槐树下,不只一次的看着山下说:“看,多美。”
也许是从小看大到大的景色,她当时并不觉得有多美。阔别几年再见,真的很美。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是一种叶子发出来的光,也不知是哪种叶子如此光滑能够折射出这样耀眼的光芒。只是伴随而来的却是危险,树林里除了树多,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野草,野草里毒虫繁多。曾经也多有不信能危险到哪去,非到树林里去,结果没一个活着回来的。爹娘在这里住下后,为了防止毒虫爬进山坡下的家里,在这个小山坡上种了很多防毒虫类的草药,以防万一山坡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洒下不少硫磺。
“水妹妹。”
时间稍纵即逝,当这因变声略显粗嘎的声音传来时,太阳已升至半空。熟悉的语言令她身形微颤,倏地站起,因长跪而麻痛的双腿踉跄地站不住,忙伸手扶着一旁的槐树,转身看到往远远跑来的黑实少年,带着些悲伤的脸上闪过暖意。他是村长的儿子林子,比她大两岁。他还是如记忆中的一般,带着些稚气的脸上带着憨厚又有些爽朗的笑。
“林大哥。”易为水压抑着心底的激动轻叫,眼圈微红望着从山坡下往上跑笑得爽朗的大男孩。
当初她要跟他走,林子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什么那些州府的有钱人妻妾多,不会珍惜她。当时她对他的感情正深,什么话也听不进,不想真让林子说中了。她离开那天,林子没来送她。
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她让人给在上坡村的他们送信,几年查无音讯,本以为他们不会回信。没成想他们不只回了信,后来连人都来了。她顾不得病弱的身子拿着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信上的字里行间多是怪她狠心,一走几年连个音信也没有,却又处处透着对她的担心关怀。她心中迫切的想见他们,可惜她最后还是见不着他们最后一面,大宅后院他们进不了,她要见他们还要求得主母同意。那时她已病入膏肓,在得了主母拒绝的回音后,只能托丫头带信给他们,把自己带回这里安葬。
林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她跟前,微微喘了口气笑道:“有人来收蚕茧了,我来叫你。”
蚕茧?易为水心中微恍,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到这个词了,原来今儿就是收茧的日子。易为水虽然还没到蚕房看过,但按照她以往的惯例,想来蚕茧已经整理好放在箩筐里了。想着,她收起激动的心情,见林子满头的大汗,脸上泛着柔和的笑容拿出手帕伸向他,“擦擦汗。”
“哦。”林子下意识的接过手帕,看着手中干干净净的手帕,又忙忙把手帕还给她,“别弄脏了,我这衣服等会还要换,用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