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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妾本蚕家女 作者:冬二月(晋江2014.7.17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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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李氏会答应来说这个媒还有其他的原因。若是这个谋当真说成了,易为水不就顺理成章的必须得离开上坡村了。到时村里解决了她这个克星的事,她是最大的功臣。而易为水一离开,她的田地也带不走,李氏就有机会卖她家的田地了。而且没有了易家丫头碍手碍脚的,侄女说不定就可成事了。李氏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却不知她的打算就彻底无望了。
  不只是李氏心中不安,就连林木夫妇也是惴惴。他们比李氏清楚陶佑当真是对易为水有意的。就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在听说李氏要替易丫头说媒时,不计前嫌的带着她同来。说到底就是他们对陶佑不放心,他们不清楚陶佑的底儿,不知道陶佑有几分真心。更何况听说富家子弟女人外了去了,与其叫易为水嫁个这样的,倒不如找个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林木心里的那点不安便消散了许多,同时应道:“我们没说孙秀才不好,但不管怎么说易丫头也不会嫁个年纪可以当她爹的。李氏,你还是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吧?”哪怕再平凡,也不能迁就个可以当爹的,易老弟也不过是孙秀才这般年纪。
  “这……易丫头,要嫁人的是你,你来说。”李氏干脆不和林木家的说了,直接问易为水。
  陶佑只坐下就一直垂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直直的望着易为水。
  若是易为水的灵魂当真是这个年纪,被人当众这么问,也许还会害羞地红了脸。此时易为水只是平静的抿了下唇,轻声叹道:“也许他会是个好归宿吧?!”年龄其实不是问题。
  陶佑紧盯着易为水的眼深不见不底。
  林木夫妇惊愕地望着她,他们没想到她真这想法。
  李氏大喜,“那……”
  易为水抬头望向李氏,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对李氏笑了笑,不管她因何来替她说这个媒,却不可否认这是个好对象。没错,只要人好,其他的都没所谓了。问题在她身上,她已没有嫁人的心……至少目前没有,否则孙秀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再过几年,等她忘了曾经的事,会找个不嫌弃她而又平凡的人嫁了吧?!
  “李婶婶,我……”
  “出去。”陶佑径直打断她未完的话,目光冷冷地望着李氏。
  李氏再迟钝也知道陶老爷不高兴了,就快得到答复的她心有不甘。看易为水刚才的意思是同意的,但这答复没要到,就作不了数。李氏面上讪讪地道:“这……易丫头还没说完呢?”
  “罢了,李婶婶回去吧,这事也不要再提了。”易为水轻叹。
  陶佑脸色微缓,只看着李氏的目光依旧阴沉沉的。看得李氏的寒毛直竖,虽心有不甘,还有灰溜溜的走了。
  易为水对林木二人道了声泛回房去了。闭目坐在床上,背靠床架,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当林木家的进来,就看到易为水靠坐在床上,她有些心疼的望着这个苦命的孩子。缓步过去,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你若真的喜欢那孙秀才?拼着得罪陶老爷,伯娘也会与你说成。”
  “谈不上喜欢讨厌的,只是觉着不错。伯娘也不必为难,丫头只是说说,没人说非要嫁人不可的,其实就这么着一个人过也不挺好。”
  林木家的也不由留下泪来,伸手拭去易为水脸上的泪,“傻孩子,这话也是说得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嫁人一辈子这么长可怎么过啊?”
  对于林木家的来说,嫁人是要有个归宿,不嫁人就等于没了归宿。没错,她是可以一辈子留在上坡。不过一个女人当真不嫁人,一辈子该怎么过,林木家的是无法想像的。
  “一辈子其实不长的,眨眼就过了。”就如她曾经那样,很短,却又很苦,当真是度日如年。可是当死时,却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二十芳龄。
  “哎,尽说些傻话。”林木家的心疼的搂住易为水。
  陶佑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斑驳的墙壁,黑眸闪过丝急躁。
  林木苦着脸站在他身后,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女人就是多心,这种小事有什么可说的,到时自会有解决的办法,现在愁这些有何用?再说若真要商量,也不是现在啊!林木瞄了眼陶佑暗想。
  林木直觉陶老爷是在偷听,不是他多心,而是这个陶老爷貌似不是……咳,很君子。
  下午,本已离开的陶佑又转回了易家。踢开门在易为水反应不及下欺身压上。吻上她柔软的双唇,带着惩罚意味的用力吸吮啃咬。
  易为水惊恐地瞪大眼,用力挣扎。但她如何是是陶佑的对手,轻轻松松的就被陶佑制住。
  良久,陶佑松开她。无视惊惧的眼,双手轻抚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嘶哑着声音道:“真想就这么掐死你。”
  易为水抿了抿红肿的双唇,不安地动了动,微微侧过脸,“不要这样。”声音因害怕而颤抖。幸好易为水乃重生的,曾经二人关系之密切不可言表。否则被陶佑这般对待,岂不羞愤欲死。绕是如此,易为水受到的惊吓也是极大。刚才那一刻,她真怕陶佑就这么……
  陶佑黑眸黯淡,“你就这么想留下,受欺受辱甚至宁愿嫁给一个大你许多的老头?”
  “跟我走不好吗?”陶佑抱紧她,头埋进她脖颈中低问。声音含着若有若无的无奈痛苦。
  感觉到脖子一阵濡湿的易为水苦涩地抿抿唇,唇上依然带着他的气息,红肿的唇抖了下却不发一言。明知跟他走才是苦楚的开始,又何苦再傻一次。只能任由他越来越紧的拥抱,抱到她身体都疼痛,呼吸都困难也不言语。
  陶佑似乎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只一味紧抱,贪恋着她身上温暖的气息。轻声道:“真想就这么让你身败名裂,除了依靠我哪里也去不了。”这个念头不只一次在他的脑海转,却每每都压了下来。
  易为水的身子随着陶佑的话轻轻颤抖了下。
  殊不知,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少女上演着和易为水相似的事,她却没有易为水这么幸运。孙雅脸上滑下一行泪痕,既后悔又羞耻,她后悔不该因他受伤而来探望他,羞耻不该一时心软失去了防备而留下。拿起床头的剪刀,正想插进身体,却被人所阻止。
  “对不起,见到你我情不自禁,我会对你好的。”王子安伸手心痛的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拿下她手上的剪刀。
  孙雅瘫软在床上,耳边听着男人的甜言蜜语,又想起杨丰的冷淡。至少王子安是喜欢自己的,就这么跟了他也不错吧?不断安慰着自己,孙雅脑中却不安的同时响起了易为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虞州

  “你没听错?”易为水惊呼着倏地从躺椅上坐起。
  今儿不知为何陶佑没有出现,易为水正享受她难得的平静,却被林子带来的消息破坏。
  林子用力点头,眼里的激动毫不掩饰,“千真万确,我爹亲耳听到陈管事叫来的人和陶老爷说的。”
  “这个除了我,就只有……”易为水眼睛渐渐湿润,双唇颤抖得说不出那个代表她唯一至亲的字,她猛然站起就往屋外走。
  林子红着眼跟上去,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点消息了,只希望这次不要又是一场空才好,否则……望了眼那个瘦削依旧,这段日子却坚强地挺直腰的少女。若是再失望一次,林子不敢相信这个妹妹会不会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其实爹在叫他来时是有犹疑的,想等收到确切消息时再来告诉水妹妹。但此事事关重大,爹在犹疑过后,还是决定叫他来。
  陶佑还没走,见到易为水来站起身温声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去向你说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易为水直直走到陶佑身边,仰头坚定地道:“我跟你去。”声音因急切又带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这一去路途遥远,再者她不详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基于以上原因要想找到愿意租马车给她的人实在太困难了。而且在不知路的情况下,有马车给她也不知该怎么走。此时的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路上,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个地方。
  找上陶佑,易为水是有犹疑的,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杨丰。但在来的路上她却在林子口中得知在去自家的路上碰到杨丰急匆匆的离开了。以杨丰对蚕的执着,他走得这么急切倒是可以理解。在别无选择之下,除了陶佑,易为水也不知该找谁了。至于王子安那个伪君子,易为水自是不会考虑。
  陶佑黑眸微闪,拧着眉沉默了会儿,“我有事和你说。”
  二人避开其他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易为水出来时神色怔忡。林子迎上去,问:“怎么了?”
  易为水怔怔的看着林子,喃喃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消息是他让人散出去的。”易为水从没想过陶佑会知道,毕竟他们生活几年都没发现的事,竟在这世见面不到一个月就漏了底。
  刚开始林子还有些懵,当他想通易为水的话后,不由倒抽口气,随即既失望又担忧的望着易为水,“那陶老爷……”想怎样?
  易为水摇摇头,神色微涩。她也不知道陶佑想怎样,他不说,她也不问。听陶佑的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寻找父亲的法子,若陶佑是想以父亲的消息来换取配方,她也是同意的,没有什么比得上亲人重要。
  “那我们……”
  “还是要去。”
  眼前的高头大马,和陶佑向她伸出的大手。易为水一身林子不合穿的半旧男装短褐,淡眉紧蹙,刚才急切之下没想到这一点。她要跟着陶佑去,在没有马车的情况下,除了共骑别无他法。
  林子也紧皱着眉头,他也是要和陶佑的人共骑一马的。但他是个男人还无所谓,水妹妹了个姑娘家,这……事关名节,被人瞧了去就当真是水洗都不清了。他这头犹疑,却见那边易为水已不把交给了陶佑。
  陶佑把易为水扶上马,便翻身落在她身上,双手穿过她腋下捉住马缰。
  易为水僵硬地坐在马上,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陶佑温热的胸膛。在陶佑上马时,她似乎感觉到一抹温软印在头顶,速度快到她来不及细想那到底是什么。
  “我还是坐在后面吧?”
  “你会主动抱住我吗?”陶佑轻笑反问。
  湿热的气息喷在头上令易为水无所适从,她只略身犹疑了下,便听陶佑继续道:“还是别为难了,我们要赶路要紧。”说着,打马飞奔。
  易为水在冲力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贴。陶佑黑眸带笑,更是快马加鞭。路上只碰到上坡村寥寥几人,听见远远的马匹声,都只顾着纷纷躲避。等他们站定时,马匹早已远去,他们连马上人是谁都不看不清,马匹就已远去。上坡村人竟不知他们口中的不详之人已随着他们的衣食父母离开,等他们发现时,易为水早已在千里之外的虞州。
  且说王杨二人收到消息时,都脸色大变,杨丰和陶佑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令人意外的是,王家竟比杨陶二人还快一步离开。后来陶佑在得知时,只略微惊讶了下便恍然大悟,王毅的岳家不正是在那里吗?
  这一变化让住在上坡村的外来人一大早便招呼也不打各自离开了,来时浩浩荡荡,去时匆匆忙忙。
  在虞州一家客栈门口下马时易为水几乎都无法站立了,只觉浑身酸痛。
  上路几天,她的双腿间便已在马上磨破皮。期间陶佑要求换马车,是她急切想尽快赶到,所以拒绝了。陶佑无法,只得换了个姿势,让她侧坐在他前面。这样一来双腿是没事了,受罪的却变成了后面。
  轻轻挣开陶佑扶持的手,易为水紧紧抓着马鞍站住,等着林子过来。
  被她拒绝陶佑没什么表情,这些天都是这样,除了在马上,易为水和他一直都保持一定的距离。陶佑静静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在短短几日间便已消瘦许多的脸颊,眉头紧皱。
  林子虽然也没有骑过马,但到底是大男孩,身体结实得很,除了刚开始不适应双腿有些发软外,此后便没事了。此时眼见易为水站都站不住,一下马便飞快跑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
  易为水微微抿唇,望着街上匆匆来往的行人,不时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听到说的都是最近出现的异色蚕茧。听说这里算是蚕茧发源地,当地人对蚕茧有种本能的狂热。
  易为水微微蹙眉,这客栈投宿应该不便宜。也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他们身上带的银钱不多,这一路上也用去不少。易为水不由低声对林子道:“林大哥,你去向掌柜要一间房吧?”她特意加重了“一”字。
  “好,晚上你睡床,我打地铺。”林子也抬头仰望着气派的客栈,这客栈一看就不便宜。水妹妹是妹妹,自己委屈下也无不可。其实一路上若非怕陶老爷认为自己山里人没规矩,林子也不想每次都是一租就两间房。
  林子答得爽快,偏是陶佑沉了脸,“不必了,之前我已经送信让人多让陈叔给你们要了两间房。”陈叔权早在知道消息时,为了不让人抢先,已先一步来虞州了,只让猴子和两个来前来来报信的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去上坡村找陶佑。
  林子也微微咋舌,也不由苦恼起来。这一要就是两间,这么气派的客栈……
  “陶老爷,要不……还是退间房吧?”林子小心翼翼地望着陶佑,人家大老爷好心好意帮他们订了房,他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但这客栈……林子又望了眼客栈,他们怕是住不起。
  “住宿的钱你们不用担心。”陶佑不想就此事多言,对易为水温声道:“我们进去吧。”
  易为水望了眼陶佑温柔却不失强硬的神色,只微微犹疑了下便往客栈走去。其实这一路来除了投宿是自己的钱外,其余全赖陶佑的照料,此时再来争执有何意义。欠陶佑的,日后只能以蚕茧来还了。
  猴子和带着陶佑来的人不由自主的望着林子和易为水,就连他们这些人都只能合住一间。在这非常时期,这种客栈的住宿费更是惊人。猴子二人不明白这两山里人有什么特别的,老爷不只一路上对他们多加照料……不,应该说是对这个一身男装短褐的少女多加照料,现在还专程替他们各要一间房。
  他们刚进客栈,一个人就迎了上来,“老爷。”
  “小达哥?”林子又惊又喜地望着小达哥,来到这里能遇到熟人是好事。小达哥之前常常到上坡村收蚕茧,和林子他们相处的不错。
  “小林子?”小达哥看到林子和易为水也大为吃惊,之前陶佑来信说多要两间房,他还以为是什么人,没想到竟是他们。小达哥不认识易为水,但看林子和易为水的相处,应是极为相熟的。
  “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之前我还挺怕这里人生路不熟的,有你在就好。”起码多个照应。
  小达哥笑着随口应了,便领着一行人进了客栈后面。客栈后面是个雅致的小院子,小院子四周分别是客栈里最贵的客房。当猴子和带陶佑来的人看到林子和易为水的房间就在陶佑隔壁时,更是吃惊不小。不由多看了易为水两眼,平平凡凡的一张脸,还是没觉得她有什么好的。
  “赶了这么多天路,你也累了,先进去歇息,我有事走开一会。”陶佑靠近易为不温声低语。正想离开,衣袖一紧,回头望去一双满是小小疤痕,指骨过大的小手紧攥着他衣袖不放。以为她是到了陌生地方害怕,陶佑抬头正想安慰两句,却在对上她的眼时生生咽了下去。
  “让林子跟着你。”易为水直直迎向陶佑,眼神中带着的是令陶佑心痛的不信任。
  陶佑闭目,心底点点揪痛。知道她的不信任来自是曾经他的不守承诺,他活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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