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 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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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语晴摇摇头,怎么也不肯离开。
「扬哥哥,虽然……你和哥哥都是男生,但是我觉得……你们很相配,而且你以前对我们和哥哥也都很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对吧?」全然天真的语气,或许只有心灵纯真的人,才看的到扬季绝那抹疲惫的魂魄。
只是就算看见了、发觉了,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缕魂魄继续疲惫下去,无法探出双手拯救对方──因为对方并不希冀被救赎,宁愿从此堕落。
依旧是那柔柔的笑容,扬季绝什么也没回答,就这样让病房陷入了寂静中。
相配又如何?光是相配和相爱,根本无法抵抗世俗的侵占。一点一滴的,崩离殆尽。或许他和尘可以不畏世俗的眼光和闲言杂语,但是他们双方的长辈和亲戚却做不到这点。
一段感情,若连最基本的祝福都没有,真的有办法幸福吗?只有双方家庭想尽办法的分离,真的只要执意就能幸福吗?无神的黑眸里,藏了太多说不尽的苦,却被那张漂亮面孔上的笑容给遮掩住了。
唯一看的到里头真相的,大概也只有像步语晴这种未受污染、思想纯真的小孩吧。因为有历练的大人们,早已让媚俗的成规和观念牢牢的绑住了。绑住了心,也绑住了双眼。最后终究望不清,人类那最真挚的情感。
又或许该说,就算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因为,做人要懂得保护自己。能像陈雨玲这样的人并不多,不介意自己的朋友大剌剌的爱着同样性别的人。就因为朋友与众不同,所以害怕自己也被牵连而伤害的,不计其数,所以他们宁可选择远离对方、唾弃对方,也不愿承认事实和支持。
「扬哥哥,哥哥真的失忆了吗?他真的忘了你了吗?」像是不死心似的,在一阵沉寂后,步语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忘了我不是很好吗?」虽然笑容很温柔,但是说出来的字词却是那么的冷冰不带感情。
那不是对步语晴的冷然,而是对自己的冰冷。或许只有将自己的心冰冻起来,所受的伤害才能降到最小吧。虽然结冻的心,反而更加的易碎。
「才不好!哥哥都不笑也不讲话!」扔旧是死命的摇着头,天真的小女孩忽略了病床上的那双黑眸染上的悲伤。
不知为什么,跟城府深的人谈话反而比跟单纯的人说话轻松。此刻的扬季绝,觉得自己光是这样跟步语晴谈论,就觉得沉重疲累的要命。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般,沉闷不已。
「语晴,你和他回台北后,要好好的照顾他哦……千万别再让他做傻事,知道吗?」深呼了口气,试着将那份沉闷拋掉,却拋不掉。只好改改口气,温柔的劝导着,顺便将话题拉离。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会不会死?」异然反常的步语晴,没担心自己的哥哥,却担心起了该是步家仇人的扬季绝。
这个行为,让扬季绝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看就起就像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模样吗?」凤眼跃上一抹恶作剧的光彩,饶富兴味的反问着她。
而被眼前突然绽放的惑人笑容,给怔住的步语晴,忽觉脸颊一陈燥热,连忙的低下头去,噤声的直道:没有……没有……
「记住一句话就好,祸害遗千年。所以我不会那么早死的,晓得吗?像你哥哥那样善良的人,才该担心。」言下之意,就是你该回步语尘的病房照顾他才对,而不是留在这里。
错愕的抬起头来,张张合合的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因为步语晴觉得,扬季绝并不是祸害,或许他真长得很俊美漂亮,但绝对不是祸害。只是这种话,她却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待步语晴离开后,他才大剌剌的吐了口气,放松那紧蹦的情绪。虽然扬季绝口口声声的说步语尘受的伤比较严重,但在实际上是自己比较严重才对。
步语尘除了大腿受到轻微的骨折和右手臂开放性骨折与轻微的脑震荡外,并没有其它较严重的内伤。而扬季绝则是因为只有在发病时才会服药,以至于原本就已经够衰弱的心脏,又更加的衰弱了。
基本上医师在救活他时,曾经说了一句:奇迹。因为按照常理而言,突发的心绞痛又没当场急救,理应早就一命归西了才是,但扬季绝却奇迹性的存活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命不该绝,又或许是因为该受的苦还没结束,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却愕异的渡过了危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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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还会想活着吗?
──会呀……最起码,还会活到那个人可以再次扬起真心的笑容时。
──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死的……
65。
不论他说了什么,在步语尘和他还在住院的期间,步语晴每天都来病房探望他。之后没多久,便听步语晴说她哥哥要转回台北的医院了,他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扬哥哥!给我你现在的住址吧!我回去后每个礼拜都写信告诉你哥哥的近况,好不好?」像是还不死心似的,就连最后一天步家要回台北了,步语晴递给了他纸笔,以着期盼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
他拒绝不了,最后还是将住址抄给了她。然后步语尘就这样的离开了台南,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最后他怎么活的,他也不怎么记得了。只知道步语晴当真回去后,每个礼拜都会捎封信跟他说步语尘的近况,偶尔还会附上照片。虽然寄来的照片里,没有一张是有笑容的。
从医院回家后,没多久他父亲便跑来找他,说是希望他能出国念书。他没答应,只以着非常冷淡的口气同他父亲说,除非他死,否则他不会踏离台湾这块土地。
当然,之后又免不了是一阵的拳脚相向。他还是没还手,应该说是懒得还手。隔天陈雨玲去探望他时,发现他浑身是伤的昏死在客厅里,差点没吓死。
之后她送他去医院时,医师严重的警告她,像这类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否则下次可能就不是送到医院,而是直接送到殡仪馆了。
因为他才刚出院,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加上这种恶意造成的内伤和外伤,会引发很多的并发症。现在的扬季绝,就算是小小的发烧,也很有可能并发支气管炎或是肺炎和心律不整的症状。
因为身上本来就有这些潜在的毛病存在,只要小小的契机,那些毛病就有可能一起并发,然后直接要了他的命。
之后因为这样,陈雨玲便搬到他隔壁住了下来。一来是因为就近照顾,二来要是扬父再来,也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跟扬季绝动手。
后来扬父的确没再对他动手了,也没再逼他出国了,只是丢了句:去考成大附工,夜校也行,要是没考上以后就没生活费了。
扬父走时,他整个人笑瘫在沙发上,久久才停止大笑。
「我怎么不觉得刚才那句话好笑了?」冷淡的瞥了仍旧瘫在沙发上的人一眼,陈雨玲边吃着苹果边冷冷的问着。
「不好笑吗?一个没有将来的人,要学历干嘛?」说完后,他又抖着肩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你才不想出国留学吗?」
陈雨玲话才落下,便见他止住了大笑。然后别过头来,一脸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没多久,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然而笑是笑了,但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头,却半点的笑意也没有。
不出国,那是因为他想留在台湾。想留在台湾,那是因为在这块土地上有着步语尘这个人。就算那个人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因为那个人还在这土地上活着,所以至少能让他安心。
虽然现实里见不着步语尘,但偶尔在梦里,他还是梦得到他。还是梦得到美梦,那种会让人宁愿一辈子也不醒来的美梦。虽然到了最后,他还是醒来了。虽然做恶梦的次数,远超过了美梦。
但至少,每天的梦里,都会有步语尘出现。爱他的也好,怨他的也好。每天早上醒来,他总会坐在床头傻笑一阵子。就算是从恶梦中惊醒,他也一样像个疯子似的,楞在床上独自一人傻傻的笑着。
就算是哭着醒来,睁开眼后,他的第一句话还是:今天还要再梦里相见哦,尘。然后又是一阵痴痴的呆笑。有时陈雨玲一大早拎早点去给他,撞见这种情形时,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原本以为,扬季绝在经过这次的打击后,应该会心灰意冷,然后游戏人间才对。可是他没有,什么也没做的,就只整天待在家里。有时光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就可以这么渡过一整天。
就像没有心的玩偶一样,虽然外表漂漂亮亮的,但看东西的眼眸却像没映进任何东西般的,空洞无神。
那时的陈雨玲,只找得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扬季绝,那就是……行尸走肉。
而唯一正常的时候,大概就是收到步语晴寄来的信时。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三篇信纸,却可以让他看上一整天,然后精神亦亦的跟她讨论信里的内容。每当讨论起信里的内容时,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开心的说着、神采飞扬的扬着美丽的笑容。
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边说边做动作;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说到某个地方会突然咯咯的发笑,偶尔还会跟她开开玩笑,挂着像是在恶作剧般的笑容,缠着她讲着步语尘的事情。
就算是再平凡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也能说得津津有味似的。她一开始以为这是好现象,但愈到后来,她才发现这种现象称不上是正常。因为平日的扬季绝,异常的沉默,可以三、四天一句话都不开口,活像个自闭儿似的。
直到后来他考上了附工的日校,这样的情况才改善了一些。像是她开车去接他回家时,偶尔会跟她说一些学校的事。那时她才觉得,那个步语尘所认识的扬季绝,似乎正一点一滴的慢慢回来了。
虽然他一大早醒来的那个习惯还是没变,还是会说:今天还要再梦里相见哦,尘。然后又是坐在床上,一阵痴痴傻傻的呆笑着。虽然乍看之下很蠢的感觉,但后来她发觉,那样的笑容,看起来幸福多了。
但是偶尔,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时,她又会听见他像是在自问自答般的喃喃自语。有一次她走到他身旁,才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而那时她才发觉,扬季绝当时决定要活下去时,是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办的到。那时她才发觉,他这样近乎痛苦的活着,有多么的疲累。
有没有一双手,握住了便不轻易放手?──有啊!只可惜,现在的我不得不放手。虽然把手连皮带肉的拔离时,跟着喷洒出来的血直叫人炫惑又疼痛。
有没有一个肩膀,可以倚靠一辈子都有安全感?──有呀!只可惜,那个肩膀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没有一场拥抱,紧紧的让两人再也不分开?──没有……永远,再也找寻不到这种拥抱了。因为想让我紧紧搂着再也不分开的人,已经不会再爱我了。
有没有一种约定,是相约每个来生都要和你相遇?──没有,因为我根本就来不及和他做这种约定……而且就算有来生,那个人也不会再想遇到我了……
有没有一段感情,深深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啊!一辈子,直到死,都还会记在脑海里。因为也只能记在脑海里,因为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了,永远也没有了。
有没有一个人,是你用尽了一身力气还舍不得将他遗忘?──有啊,就算我死,那个人,还是会一直刻印在我心里。那个人,他的名唤作步语尘,永永远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他哦!嘻嘻嘻……
──只是很可惜的,能让我有这种感觉、想和他做这些事、做这种约定、一辈子也不愿遗忘的人,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样的喃喃自语,无论他自问自答了多少次,都像是不会累一样,一再的重复着。而她不论听了多少次,都觉得他从那场离别后,就再也没原谅过自己,没打算善待过自己。
或许只有到步语尘原谅他的那一天,他才会停止这种自我的精神折磨也不一定。
虽然,那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来临。89C3B92E34EC454F449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如果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还会想活着吗?
──会呀……最起码,还会活到那个人可以再次扬起真心的笑容时。
──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死的……
──在那之前,我会活得好好的,你放心吧。
66。
从台南回到台北的步语尘,就像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一样,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除了笑这个表情以外,其它的表情倒是没少过。会生气,也会高兴,只不过高兴时顶多是扯扯唇、干笑几声罢了。
初回来的那段日子,步语尘几乎每天早晨,都是从恶梦中哭着醒来的。却又不能让家人发现,每天早晨都一脸狼狈的冲进浴室里,拼命的洗着脸想将那一脸的悲伤也一起洗去。
而步父则是深怕扬季绝又回来台北找语尘,所以一回台北便帮步语尘转校,但又怕人家问起他转校的原因,后来干脆决定让步语尘先休学一年,然后再转去别间学校。
最后连家也搬了,但虽然搬了家,步语晴的信还是照寄,且由于扬季绝从来没有回信的原因,步父也不晓得自己就算搬了家,对方还是知道住址。
也许是看破一切的绝望和死心,步语尘就如扬季绝事先所预料的一般,并没有放纵自己堕落,反而像是真忘了有他这个人一般的,仍然的过着生活。
但真的忘了吗?真的能说忘就忘吗?假如真的能说忘就忘,那这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令人伤心的事了。
扬季绝送给他的那条银炼,他原本是该丢的,却怎么也扔不出手,依旧挂在他颈间上。是否是扬季绝早就晓得会有今日的分离,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送给了他这么一条破碎的半心形项链呢?
早就明白他的心到了最后,会被撕裂成两半而破碎不堪吗?可惜,他猜错了,是一颗心碎成比灰尘都还不如。
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里时,他总会对着银炼里的照片发呆,偶尔会回想起过往的一些事。后来他却发觉,在回忆里,甜蜜的记忆远比揪心的经历超出太多了。
从一开始的不认识,然后变成同班同学、后来又因为同是班级干部和学生会干部,而逐渐的熟悉,然后变成好朋友,最后发现扬季绝没有想象中的幸福,然后他跟他告白,然后顺理成章的在一块了。
一切的一切,就好象那么自然一般。在一起之后,扬季绝对他可说是百般的好,宠着他、爱着他、顺着他、疼着他,还会教他功课、逼他读书。在那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就连彼此的关系被揭穿了,他们还是那么的相爱。为了见他,他不惜跷家、逃课的跑下台南见他。当他以为再不过久就会拨云见日时,扬季绝却以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了他一切。
然后,就是无止尽的绝望。
他有时常会想,就算是要报复,以扬季绝的聪明才智,为什么会选择了最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