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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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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立即返身轻拍霍五爷的窗棂,急声道:「五叔,五叔,我是莺儿。快开门!」
  房中寂寂无声,崔莺儿诧然,五叔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莫非……
  她跃到门前,一手掩鼻,屏住呼吸,竖掌如刀在门上轻轻一劈,这力道内蕴的一掌本可将房闸震断而不致弄出太大的动静,不料那门竟是虚掩的,两扇门靡恍啷一声左右分开。把崔莺儿吓了一跳。
  好在这院落够大,周围没什么邻居可惊动,她嗅嗅房中隐隐有股暗香味道,却不似迷烟,她立即一侧身闪进门去立在暗处,一屏息地时间过去,双眼适应了房中黑暗。不见空落地房中有人,她轻声唤道:「五叔?」
  崔莺儿摸到霍五叔床前,借着微光见床上无人,这才寻了根蜡烛点燃,用手罩着灯光走到床前一看。只见被褥整齐,床里端燃着一支粗大的线香,香下端一根柔韧的丝线斜斜穿过床帐绕到床顶。
  崔莺儿抬头一看。只见帐顶斜斜支着一张凳子,一脚撑在帐顶,其余部分悬在空中,仅靠那根丝线系着,香燃到尽头炙断易燃的丝线,凳子必会重重跌在地上。
  她一跃而起,将那凳子扯了下来,只见凳面廖廖几笔,用手指刻出一副古怪地图案,这是山贼互通声息的暗记。崔莺儿一看就明白这是叫她原地隐藏或见了暗记立即出城。崔莺儿重重一顿足:五叔去杀杨凌了!
  这可怎么办?崔莺儿咬着嘴唇,只觉进退失据,心乱如麻。五叔单枪匹马闯进酒楼,能安然退出来么?若是杨凌防卫不严,真的被他杀了怎么办?一个她绝对不想杀,另一个她绝对不想他死,崔莺儿心中气苦,立即一顿足,闪身出了房间,向方才黑影隐没处追了下去。
  **************
  雪原上繁星满天,夜色变得很冷,营寨中所有地士兵仍立在雪地上动也不动,四下都司官的执法亲兵手举火把,火光熊熊。
  「他娘的!想给本官来个下马威?」马都司执着带血地马鞭,在队伍前大步来去,粗声大骂。前方两堆篝火,木架上吊着六个赤着上身的士兵,鲜血凝结在身上,嘴唇已冻得发青。
  「怎么着?孟都司同弥勒教奸细李义关系密切,极有可能也是叛贼,你们难道是他的同伙不成?嗯?本官刚刚上任,你们竟敢举止怠慢,还互传谣言,诋毁上官?谁说老子在后方当兵没打过仗,没本事带你们这些熊兵?我啐!你们懂不懂军法?」
  新任马都司傲然一指一个冻的瑟瑟发抖的士卒,喝道:「你,出列!军中有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样样是杀头的大罪,老子不知兵?老子熟读兵法,怎么不知兵?你说,十七律第十七条是什么?」
  那小兵晕了,嗫嚅道:「大……大……大人,小的……这个……」。
  马都司一鞭子抽过去,抽地那小兵猛一哆嗦,颊上一道血痕,马都司大喝道:「本将唤你出列,为何不向本将唱名?十七大律第十七条,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斩!知道么?到不言到,本将就能杀你的头,滚回去!」
  那小兵跌跌撞撞逃回本部,颊上流血,却不敢擦拭一下,马都司看见一个老兵微微撇了撇嘴,便道:「你,出列!」
  「是!卑职冯大富,请都司吩咐!」那老兵满不在乎地出列,昂然说道。
  「喝!」马都司笑了。点头讥讽道:「嗯,是个把总?听说这次你追敌甚勇,孤身斩杀敌酋提回首级十七个,才被孟都司提拔为把总的是么?我来问你,十七律第四条是什么?」
  老兵略一迟疑,抗声道:「卑职只知上阵杀敌,奋勇冲先,卑职大宇不识,记不住军律!」
  「刷!」又是一鞭子,老兵勃然大怒。嗔目大喝道:「老子上阵杀敌,可以流血、可以卖命,我不曾违犯军法,为什么打我?」
  马都司又是一鞭,被老兵一把抓住鞭梢,马都司挣了两挣,没有挣开,不禁狞笑道:「十七律第四条,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你敢对本官如此说话?来人,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几个亲军扑上去摁住那个把总,将他拖过去吊在木架上。皮鞭噗噗地抽在身上,只见那老兵粗壮地躯干上原本就满是伤痕,这时旧伤新伤混在一起,鲜血直流。
  马都司出够气了,才对噤若寒蝉的士兵们冷笑道:「老子早知道你们这些怠懒兵偷鸡摸狗无恶不做。全是一群地痞无赖,哼!本官刚刚到任,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是吧?
  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想和我对着干,看谁能整过谁?都给我滚回去睡觉,今天的晚饭停了,明儿一早本官集兵令到,不闹事不挑刺儿的才有饭吃,散了!」
  士兵们默默无语,强压着心头怒火一队队悄然回到自己的营帐,马都司嘿嘿一笑,也斜着眼睛看了眼对他有失礼敬被吊在架上地几个兵,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本官炖只整鸡,送进帐来!」说着一转身进帐去了。
  「狗官!」远远地有人趁着夜色骂了一声,随即便被战友一把掩住嘴,赶紧拉进帐去了。
  「狗官!」柳绯舞也在骂:「无耻之尤,抓了我爹,居然要我侍奉才肯……才肯放人,这个朝廷真的该亡了!」
  柳家小姐,薄棉鹦哥绿紧身小袄,外罩珍珠皮元色比甲,腰内束了一条淡红色绦儿,下穿月白底衣,淡妆丽雅,肤色粉腻,唇上还有淡淡的处子薄茸,分明还是个十六七的少女,加以眉黛微颦,眼波斜溜,分外姣楚可人。
  「小声些」,扮老妈子的弥勒教女法师红姑矮墩墩地象个肉球,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你爹才加入咱们圣教,想着推翻朝廷重建清明世界呀」。
  她用胖的象胡罗卜似的手指拈起一根金步摇,轻轻插在柳绯舞高绾地发髻上,拍手笑道:「美,真美,唉,就象我年轻那阵儿一样!
  唉,绯舞姑娘,就别苦着脸了。圣教现在没办法救你爹回来,你也知道,许多人和咱们圣教没关系,都被杨凌、谷大用那班奸臣抓起来,敲诈勒索,家破人亡了,何况你爹确实是本教中人,一个不慎,就是没门抄斩呐」。
  她小声道:「所以大法师才决定要你将计就计,假意奉迎,一来能救你爹出来,二来,取得他地欢心和信任,为圣教多做些事,将来好好收拾他们」。
  柳绯舞身子有些发抖,她眼含清泪道:「红姑,我……我有些怕,我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做得出这种事让家门蒙羞?要我……要我献身与他,还要强颜欢笑,一直陪在这狗官身边,我……我真的做不出来……」。
  她忽然一把抓住红姑的手,希冀地道:「我……我可以杀了他,趁他酒醉刺杀他,红姑,大法师神通广大,请他老人家救我爹离开好不好?我情愿杀了那狗官,和他同归于尽报答圣教!」
  「荒唐!」红姑脸一板,猛地甩开她的手,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又堆上满脸笑容道:「绯舞姑娘,我知道你对二少主情有独钟,男人嘛,三妻四妾多的是,二少主身边的女人还少了?他是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之身的,你为圣教做出这么大牺牲。尽了圣女献身圣教至死不渝的本份,二少主只会更宠你。」
  「别发傻了,听红姑的话」红姑目光一闪,悄悄捏了捏袖中的纸包,很轻、但是很冷地道:「你记住,如果杨凌死了,你爹、你娘,你们全家都会死!」
  柳绯舞身子一震,整个人呆在那里。红姑见自己恐吓生效,不禁微微一笑。随即想起若这丫头临阵退缩,又生二意,那时自己又不便闯进去,这可如何是好?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她服下软骨药散最为妥当。
  红姑缓和了口气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呀,诺,红姑这里备了些药散,可以避免生孕,以免怀了那奸贼地孽种」。
  她拿过一个茶杯,抖开纸包,将药末倾入。然后斟了杯茶,说道:「喝吧,红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梅家小姐惶然道:「红姑,我……我……」,一望见红姑变得有些严厉的目光,柳绯舞不禁有些畏惧。接过茶杯来轻轻啜饮了一口。
  一口清茶,淡香幽幽,喝在口中,却如一杯苦酒,柳绯舞想想自己处境。忽地悲从中来,她将茶杯一放,不禁伏案痛哭起来。
  这种弥勒教秘制的「软脚是」喝上一口与喝上一杯都是一样的。半柱香的功夫她就要手软脚软,四肢无力,纵想挣扎也不可能逃脱了,软弱的抗拒只会引起男人更大地征服欲望。
  红姑见她喝了茶,不禁微微一笑,将茶盖一掩正想说话,外边有人高声笑道:「哈哈,今日军中宿将如云,喝的好生畅快,杨大人似乎有些多了?」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随即一个男子声音大着舌头苦笑道:「早……早知道这些边将喝酒象喝水一样,本官是实实不敢奉陪了,前两日杜总兵他们还算斯文,谁料……晤……这是去哪……儿?本官得回……回去歇息了,实……在不胜酒力」。
  那男子笑道:「大家听说大人已请得圣谕,使他们免受迫害,自然不胜感激,欣喜之下能不畅饮么?你喝得大醉如泥,现在回去若受了风寒,张指挥使大人和大同众将都要怪我啦,呵呵,杨大人,今晚就歇在这『艳来楼』吧,『艳来楼』虽不及『状元楼』大,但若论名妓风流,却堪称大同第一呀」。
  「什么?」杨凌摇摇晃晃挣开太原指挥关勇的手,睁大眼睛道:「方才……方才席间侍酒地女子们那般放肆,已经有辱官体了,朝廷可是禁绝官员嫖宿的,这……这如何使得?」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堪折时便须折嘛」,关勇不以为然地道:「京里地规矩,在大同这常征战的地方行不通,入乡随俗嘛,大人离京日久,偶尔纵情一次,不过是风流韵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说给大人安排地这位姑娘还是个清馆人,是艳来楼有名的美人儿,这可是诸位同僚的一番心意。今夜宿在艳来楼的将军们多了,大人要是执意离去,不免有些将领心生忌惮,岂不扰了大家的兴致?」
  杨凌略一犹豫,房门推开,关勇已把他架进了房间,红姑慌忙摇着手帕迎上来,满脸堆笑地道:「哎哟,奴婢见过大人,翠云姑娘,还不快服侍大人歇息?」
  柳绯舞偷偷拭干了眼泪,慌忙起身挤出一丝笑容,杨凌头重脚轻有些站立不稳,红姑忙殷勤地上前扶住他,偷偷向柳绯舞使个眼色,柳绯舞忙硬着头皮凑过来,二人一左一右从关勇手中接过杨凌,将他扶到桌前坐下。
  红姑又拿起一个茶碗,给他斟满一杯热茶,然后陪笑道:「大人,这位姑娘是刚刚投到咱艳云楼地,姿容婉丽,气质不俗,所以要她来陪侍大人,只是这姑娘还不懂得侍候人的规矩,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说着,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关勇一见杨凌坐下。不禁象只老母鸡似的咕咕一笑,挤眉弄眼地道:「艳云楼末将来过几次了,想不到还藏着位这么不俗的姑娘,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杨大人今夜纵情风流,这种事末将可是不敢奉陪了,哈哈哈,走也!」
  关勇闪身出房,把房门一关。想想自己也定下了一个娇盈可人地的美人儿,正在绣榻上等着自己爱怜,不禁心痒难搔地搓了搓手掌,哼着淫词小调儿摇摇摆摆地去了。
  **************
  「张大人、我家大人怎么还没出来?」伍汉超立在廊下对张寅拱手道。
  张寅脚步虚浮,好似喝多了酒,醉意醺醺地笑道:「哦,你是杨大人地部下?大人今夜宿在艳来楼了,呵呵,醇酒美人。艳福齐天呐,我看你们也不必候在外边了,明日一早来接大人便是了,呃……」,说着打了一个酒嗝儿。
  「这……」伍汉超迟疑了一下,大人已宿在楼中?说不定现在正和女人颠鸾倒凤,自己一个侍卫如何请驾回去。可是未得大人亲口令谕,自已怎么好离开?
  张寅见他为难神色,心中不禁暗自好笑,这个武当山地小后生一身艺业不错,比自已的三个儿子不遑稍让。杨凌能搜罗到这种人才,倒真是慧眼识珠,若让他知道自已执礼甚恭的张将军就是披发传教的弥勒教主。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张寅正想再戏谑他几句,一个军中将领解手回来,老远看见他就哈哈笑道:「张大人,你好生奸滑,本官敬酒时你跑哪儿去了,走走走,咱们回去继续喝」。
  他见伍汉超立在廊下,一怔道:「怎么,你军中有事?」
  张寅笑道:「非也,这是杨凌杨大人地亲兵。忠心耿耿,不肯离去。」
  那将军瞪起醉眼,咋唬道:「这是什么地方?嗯?能有什么事?你下去吧,杨大人正在芙蓉帐内逍遥快活,啊!他醉得走路就象水上飘,是嘱咐过我代为转告的,本官一时忘记了,去吧,去吧,杨大人叫你明早来接他、莫来的太早,嘿嘿,大人现在做地可是体力活,哈哈哈哈……」。
  他扔下一脸苦笑,无奈地立在廊下的伍汉超,揽着张寅的肩膀大笑着向厅中走去……
  曲廊迥转,处处笙歌,不过此时除了嗜酒贪杯仍在厅中吆五喝六地一些将军,大多已拥了美人自寻快活去了,院落中走到的人影不多,张寅与那位将军相拥而行,经过一处假山,假山后隐隐传出冰雪吱咯声,似被人畜踩陷,张寅一楞,停住脚步,含糊地道:「老刘,让你这一打岔,我倒忘了,我也要去方便一下,你先进去吧。」
  「哈,好,我在厅中等你,你……你可不要偷溜走呀」,刘将军笑着答应一声,向厅中走去。
  张寅候他走远了,脸上醉意顿去,他前后一看没有人,倏地横向一跃,跨过栏杆落在雪地上,动作迅捷如豹,随即提气向假山后缓缓绕行,低声道:「什么人?」
  他还担心是哪个没有规矩的将军喝多了酒,不顾身份就近跑到假山后方便来了,所以还不敢太过张扬,不料假山后忽地悉索响动,一串脚步飞快地移去。
  这人轻身功夫不错,可惜这里积雪无人除扫,任他动作如何敏捷,也休想踏雪而行,不留声响,张寅一见他逃走,疑心顿起,顾不得再掩饰身分,立即飞身追了过去。
  假山后有水池花树,如今尽落满积雪,月色如水,那身影虽然敏捷却难逃张寅耳目,追至几株雪压沉沉的花树后面,忽地阴影中一个声音恶根狠地低骂道:「你这不识相的狗官,本想饶你性命,偏要不知死活,老夫就如愿送你归天」。
  说着一道人影翩然跃出,五指凌空扣来,刚猛凶狠,如鹰扑免。张寅立在原地。不闪不避,望着那凌空击下、开碑裂石的『鹰爪』,神色平静如常。
  果然如霍五爷所料,百官去酒楼喝酒,而且还是喝的花酒,这种地安看似护卫如云,要混进去却无比容易,简直是防不胜防。
  试问那些大人们酒席宴上谈笑无拘、对怀中美女上下其手地丑态,怎么能被侍卫们看见?百十伙侍卫、车轿仆从彼此素不相识,谁有本事、有权利挨个查问自己看着眼生的人?
  霍五爷轻易混进了酒楼。可是要找人就难了,他正想候在这儿等个过路的奴仆问清杨凌去处,不想竟被人听到了,霍五爷居高临下,尤如一头兀鹰,那犀利地五指紧摄住这个身穿军服的将官首级,只要被他抓实了顺势一扭、就得扭断他的脖子。
  可是,这时那将军也抬起头来,月光映在他的脸上。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庞,可是那双眸子却闪着凌厉无比的光,霍五爷心中一惊,这样有恃无恐、这样自信轻蔑,这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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