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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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闻伯颜返回大漠,正与朵颜三卫议亲结盟,彼此往来频繁,兀良哈向来首鼠两端、不可信任,以诚示之、以恩惠之,不如坚壁清野、不予互市以严惩,使之知我大明天威,献策结盟者丧权辱国,陷皇上于不义、辱天朝之国威,应当严惩!」
「皇上,臣于邸报中得知,瓦剌亦向鞑靼赠粮,可见血浓与水,蒙古各部同气连枝,虽然内部不和,但一遇外力必然团结……」。
「皇上此次远离京师,闹得天下人心性惶惶,谣言四起,大同遇险更是可虑,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臣闻皇上还欲再次起兵,亲自挂帅,实不可取,『土木堡』之变前车之辙,不可不防……」。
「皇上既知做一个文治武功的圣君不易,就该体恤民情,朝中筑山陵、修长城已捉襟见肘、入不敷出,鞑靼蛮人不过是疥癣之疾,沿边征掳所图不过些许财物,动用大军征伐所费何止十倍于鞑靼所造成的损失?圣人曰垂拱而治,皇上应该……」。
「皇上,臣听说皇上一路行来,惊动地方、夜宿民宅、仪仗之中多有美貌女子出入,实在有损圣德,民间谣言四起,皆谓天子巡幸大同,是为征求美色,走故民怨沸腾……」。
眼见下边此起彼尽是大放厥词地臣子,正德气地怒发冲寇,头发几乎要一根根地竖了起来,就算进谏的话有理,也休想他听得进一句了。
李东阳早知朝中文官对皇上轻率出宫十分不满,但是刘健、谢迁请辞后,唯有他留在朝中,一些激进的官员对他大为不满,认为他恋栈不去走贪恋权贵,李东阳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实不宜对清流过于打压,是以虽见皇上脸色越来越差,却不便出言压制百官,所以悄悄向杨廷和递了个眼色。
杨廷和心中也认为皇帝就应该在京师号令天下,此次皇上轻率出京,他们三大学士承受着来自后宫、外廷的褚般压力,还要应对民间谣言、平复民心,戒备各地藩王动静,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再者他与两位大学士一路追赶皇上,杨凌使人断了他的马腿,大同之行再次被杨凌阻回,杨廷和到底比李东阳年轻些,胸襟气度及不上他,心中多少有些耿介。
他也听出那些执拗地官员所说地事情大多是强词夺理、牵强附会。但是以那些人的学问,又何尝不明白皇上此行的确大有斩获?
只不过在他们心中皇帝离开京城巡弋于边疆,害处远甚功绩,而且文官心中还担心小皇帝年轻气盛,从处穷兵牍武、武将把持大权不可控制,故此竭力打压,这也暗合杨廷和的意见,因处虽见他极是尊敬地李大学士示惫。杨廷和故作未见。
武将中一些将领对这些引经据典的文官不满起来。开始据理力争,只是那些文人一张嘴就滔滔不绝,满口都是之乎者也,这些武将大多听得瞠目结舌,造声势上当然难以压倒他们。
杨凌见文官武官彼此对骂,正德小皇上已经快抓狂了,忍不住向皇上走去。他悄悄走到正德身边,轻声道:「皇上,你还记的在大同时臣向你禀报的那些愚民谣言么?」
正德怒发冲冠。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但是杨凌提的事和现在地场面全然关系,一下子勾起了正德的好奇心,他硬着嗓音道:「记得,怎么了?」
杨凌听出正德产音哽硬,不禁暗骂这群官员的愚蠢,这次大同之行风风光光。小皇帝当然希望得到百官地认可,可是如今回到京城,等待他地竟是这种局面,犹如一盆冷水当面扑来,以这种岁数的少年逆反心理,要么自暴自弃变本加厉。要么心灰意冷从此无所作易,这些蠢货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当孔圣人教训么?就是孔圣复生,是否就有这份涵养气度?
杨凌轻声道:「臣记得皇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正德身子一震,闪目望向杨凌,杨凌微微一笑,一扫那些官员,对正德道:「皇上你看。这些官和那些鼠目寸光、人云亦云地市井之徒有什么区别?所不同者,不过是那些人卖弄的是奇闻逸争,图个乐呵,他们卖弄的是伶俐口舌,显摆文章」。
「皇上大同之行,是荒唐不拘还是功在社稷,没有起居官、书记官作征,但是天地可以为皇上作证!大同的十二万大军、数十万百姓可以为皇上作证!溃败到草原上的敌人,可以为皇上作证!」
张永、苗逵和被削了官职躲在后边的谷大用都胀红了脸,异口同声地道:「老奴,也可以为皇上作证!」
正德看看他们,回头再瞧瞧那些涨红着脸正唾沫四溅争吵不休地官员,嘴角慢慢上翘,过了半晌,他严重忽然泛起有趣的神色,格格一笑道:「说得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他们想说什么,朕禁不得他们的嘴,朕要做什么,他们又岂能缚住朕的手脚?」
这一瞬间,他眼神中的委层、悲伤、愤怒一扫而空,代之以坚定、不屑和一丝顽皮,他抿了抿嘴唇,忽然扬声笑道:「诸位爱卿忠于国事,忧心朕躬安危,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夸大其事,呵呵,也是一片忠心可嘉,朕都记在心里啦。
出宫日久,朕甚是思念太皇太后和太后,这就要进宫问安了,诸位爱卿有何谏议,明日廷上再说。魏彬,摇驾回宫」。
正德避重就轻,寥寥几语把他们的责难全部归结于因为担忧皇上安危以致言过其实,然后笑吟吟地一拂袖子走向龙辇。
那些暗暗攒着劲儿等着皇帝大发雷霆地官员顿时都愣在那儿,这还是印象中那个性情暴躁,常常被人只言片语就激怒的无法自控的小皇帝吗?
他们不怕皇帝龙颜震怒,但是一个喜怒不形与色、叫他们无法琢磨地天子,却不由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畏惧。
皇上的反应大出他们预料,一时无法应对,等他们反应过来,正德已施施然弃马登上了龙辇,仪仗通过得胜门,走正阳门,直趋午门回了皇宫,内相刘瑾在宫门前跪接圣驾。
杨凌伴驾到了宫门前,候皇帝一进了宫。立即嘱咐人抬了唐一仙的桥子随后赶来,自已打马如飞直奔西城。
内阁大学士李东阳、焦务,内相刘瑾和锦衣卫牟斌晚了一步,先后派来相请地人都扑了个空,此时杨凌已一路快马出了城,到了高老庄。
熟悉的家门已经在望,杨凌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快马加鞭。还没到府门前。就遥遥看到几个人影杵立在那儿。
近了,更近了,隔着三丈多远,杨凌猛地提缰勒马,健马长嘶人立,前蹄尚未落下,杨凌已跃下马来,疾步迎了上去,一把将身材娇小的幼娘揽在怀里。
两人耳鬓厮磨。缠绵半晌,肩头不觉已湿了一片。
杨凌抑住心头激动,抬头望去,只见玉堂春、雪里梅、高文心几个美人儿莫不眼含泪花,羞喜中带着无限欣悦,杨凌眉尖一挑,向她们含笑点头。刹时红了三朵桃花。
他低下头来,扶起幼娘,伸手替她抚去颊上泪痕,轻笑道:「看你,相公不是回来了么,你有着身孕。莫要哭坏了身子,来,让相公瞧瞧胖成什么祥了」。
他方才揽着幼娘,就觉得那小蛮腰如今粗重了许多,是以开口调笑,幼娘一听顿时胀红了脸,忸怩不安地立起了身子,生怕真的变丑,让相公看了失望。
杨凌细细打量,幼娘桃颊樱唇、漂亮的浓黑眉毛纤发可现。五官依然娇美如昔,只是小腹已见隆起。
当初青涩灵秀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丰腴秀润地小妇人,如带露的玫瑰迎风绽放,风华炫目。而这,是自已,让她从一枝青涩的花骨朵儿,淀放了绚烂的花瓣。杨凌满心喜悦地叹了口气,又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苏三和雪里梅姗姗上前,娇声下拜道:「老爷」。
杨凌嗯了一产,放开幼娘将她们扶起,两个年方二八地小美人眼神明净澄澈,俏脸上淡施些许脂粉,脸蛋儿微微有些消瘦,更显得明艳而清丽,如同两朵水灵灵的雨后雏菊,真是叫人想不动心都不成!
高文心见杨凌揽着她们的香肩,眼神中微微闪过一抹失落,但她脸上仍是嫣然浅笑,上前见礼。杨凌对她不好过于亲昵,又冷落不得,只得隔着衣袖扶她皓腕,高文心不禁幽怨他瞥了他一眼,那菱唇轻咬,媚眼如丝的模样看得杨凌心儿扑通一跳:这丫头,和雪玉雪儿学地么?什么时候眼眼神也变得如此撩人了?
高管家领着一众家丁侍婢喜气盈盈地上前见过老爷,杨凌想起唐一仙马上就到,便吩咐道:「老管家,派人守在门口,一仙小姐地轿子到了,立即通知我们」。
一家人边走边叙说着别后离情,到了前厅坐下,杨凌说道:「一仙马上就到,住处安排妥了么?」
韩幼娘温柔地点点头道:「嗯,已经安排妥了,听说……她失去了记忆?」
杨凌蹙眉道:「是,我们发现她时,她已不记的我们了。那日坠崖后,她被经过的代王记救走,去了大同待在王府中,所以我的人和地方官府的人一直找不到她」。
雪里梅和玉堂春互视一眼,问道:「老爷,我们三姐妹自幼情同手足,如今她被找回来,是件天大的好事,您信中何以让我们将她认做表妹呢?」
杨凌沉吟一下,挥手屏退侍婢,这才说道:「信中我不好说的过于明白,如今我就直说了吧,玉儿、雪儿,你们知道我们是怎么结下这段缘的么?」
玉堂春俏脸微红,咬着唇儿眼波荡漾地瞟了杨凌一眼,不敢回答这样羞人的问题。雪里梅和杨凌在闺房中大胆调笑惯了,在他面前有点没大没小,却调皮笑道:「我知道啊,老爷本来是路见不平来着,可是见了我们姐妹可怜兮兮,就动了怜香惜玉地念头呗」。
杨凌摇摇头,仰面想了片刻,微笑道:「说起来,缘之一字,实是奇妙。我本来在巷口酒楼喝酒,当时听到『莳花馆』内传来丝竹之声,也不甚在意,是当本皇上酷喜音乐。一定要去见识一番,就此碰到了你们。」
他的日光从玉堂春和雪里梅两张娇美的面孔上轻轻移过,说道:「当本皇上喜欢了一仙姑娘,于是命马永成取了银子来要我代他替一仙赎身,可是当时先皇知道了太子游逛青楼的事,龙颜大怒,宫中看管的甚紧,马公公只说要我去赎身就急急回宫了。却没有指明是哪位姑娘。于是……」。
杨凌与韩幼娘相视而笑,韩幼娘笑着接口道:「于是,相公就一股脑儿将你们都接了回来,嘁!你们两个鬼灵精,明明属意了相公,还装腔作势说要为奴为婢的,有花一万两银子往家里买奴婢的吗?可是那时我们不知太子喜欢地是谁,实在明言不得」。
两位姑娘都听傻了,半晌玉堂春才喃喃道:「原来……我……我和雪儿跳出火坑。得遇老爷这样的良人,都是拜仙儿妹妹所赐」。
雪里梅想起一事,忍不住惊叫道:「可是,仙儿喜欢的是你呀,老爷!」她说到这儿自悟失言,忍不住捂住了嘴,可是晚了,杨凌、幼娘和高文心惊讶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雪里梅脸蛋涨红。嗫嚅地道:「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还不认识老爷时,听客人说了老爷抱着夫人九城寻医、拒旨不遵地事,仙儿就说这一生,就要嫁给这样重情重义的相公,后来。我们得入杨家那天,仙儿开心的整夜睡不着觉,拉着我聊你聊了一晚上」
杨凌愣了一愣摇头笑道:「原来这祥,那不过是小女孩儿迷恋英雄罢了,算不得真正地喜欢。如今她和皇上兴趣相同、年龄相当,彼处相处地极好,只走她现在还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如果皇上要召她入宫,以她以往的身份要封妃不免困难重重,现在对外假称她是我的表妹,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为了给她一个清白的出身」。
高文心担心地道:「我听雪儿妹妹说起过唐姑娘地事,你隐瞒她的出身和往事,固然是为她好,可是她……她现在记不起旧事,如果有朝一日想起前尘往事,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吗?她不会恨你?」
杨凌郑重地道:「我正想对你说,等她回来,想请你施展妙手让她恢复记忆,她是皇上赎出来地,但是却曾为了我险些丧命,我有责任照顾她。如果一仙醒来,真的不愿入宫,我……一定想尽办法,也不让她痛苦一生!」
高文心听的霍然动容,这话虽平淡,但是有多少人有勇气说出来?仙儿不过是个出身青楼的小女子,男人,谁会把自己的前程看的比一个女孩的情意更重?
想当初那位李举人,两家本来早有婚约,自已身遭不幸,以奴碑贱藉,便如仙儿地青楼出身,他便毁约弃婚。如今杨凌娇妻美妾、前程似锦,他能为了一个皇帝瞩意的女子说出这番话来,世上到哪再去找这祥重情重义的男人?
高文心一时心怀激荡,眼波朦胧似雾。玉堂春和雪里梅也目泛异彩,望着自已倾心爱慕的相公,厅中虽静默无言,可是他们的心与心忽然之间贴的好近好近。
就在这时,高管家匆匆地进来道:「老爷,有轿子来啦,眼看就到门前」。
杨凌急忙起身和幼娘等人迎出门去,唐一仙掀开轿布,笑意盈盈地走出来,看见杨凌便镇道:「表哥好没良心,惦记着嫂子就自已跑开了,害我一个人走……」。
她说到这里,见玉堂春和雪里梅眼中含泪,一步步迎上前来,不禁被她们奇怪地神情吓住了,后半截话顿时咽了下去。
玉堂春和雪里梅走到近前,忽然一把抱住了她,放声痛哭道:「仙儿,仙儿,我们可想死你了,天可怜见,我们今日还能相会……」。
唐一仙两条胳膊被玉堂春和雪里梅一人抱着一条,趴在她肩头又哭又笑,弄得唐一仙莫名其妙,不禁向杨凌干笑道:「呵呵,嘿嘿,表哥,这……这……这两位是哪位嫂子,她们……对我真好」。
杨凌正想答话,远处马蹄声疾,四骑快马飞驰而至,杨凌眯眼望去,马上骑士一身装束分明是宫中锦衣侍卫,他忙迎上两步,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大声说道:「杨大人,卑职奉太皇太后、太后、皇后懿旨,请大人立即入宫!」
杨凌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自已拐了人家的孩子去冒险,现在家长找自已算帐来了。三代母仪大下的正宫娘娘一齐教训自已,能有这种『三娘教子』待遇的,我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杨凌一想象太皇太后、太后、皇后三个女人坐在上边轮番轰炸的情景,背上不禁嗖嗖的直窜冷气,韩幼娘担心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相公」。
杨凌不想她们担心,微笑道:「幼娘,你先陪表妹回去,我去宫中走一趟,不碍事的」。
话犹未尽,又是四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锦衣侍卫勒住马,高高在上神气活现地道:「圣旨到,杨凌接旨!」
懿旨刚到,圣旨又来,杨凌可有点懵了,他忙和一众女眷再次跪倒接旨,马上骑士大声说道:「皇上口谕,杨凌今日不必入宫,明日早朝时蟒袍玉带金殿见驾,后宫请安!」
杨凌避过了今日之难,不禁心头一喜,同时又有些奇怪:「内厂是皇帝的私人衙门,根本不用上朝,他叫我穿蟒袍系玉带,那般隆重的上殿干什么?莫非是今日被那班鸟大臣给气糊涂了?」
这时也不及多想,杨凌忙伏地呼道:「臣接旨!」
锦衣侍卫又道:「皇上另有密音,三品诰命淑德夫人杨家韩氏幼娘上前接旨,与杨凌同阅」。
韩幼娘有些诧异地上前接过圣旨,退开两步打开一看,只见一张尺方地黄绢,上边写道:「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幼娘妞姐不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