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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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的大事,就必须得从这风口浪尖上退下来,不可纠缠在权力斗争中,可是正德肯么?要怎么办,怎么打消百官的猜忌?
杨凌轻蹙着眉头,背负双手缓缓而行,前方忽有人笑道:「啧啧啧,威武侯爷好有兴致,步履从容直若闲庭散步,早知你杨大侯爷如此从容若定,本公主倒不必急急赶来为你护驾了。」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着雪白绸服的美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面前,雪白的箭袖软靠窄而贴身一尘不染,可是那衣中的人儿俏脸如雪,更是明净出尘。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高的亭亭玉立,纤腰紧致、胸脯浑圆,矮的娇小玲珑,一张宜喜宜嗔的瓜子脸儿,还带着七分稚嫩清纯,二人都轻挽着柔丽的秀发,更衬得颈间雪注,颈细柔美。
杨凌吃一惊,连忙抢前几步,弯腰施礼道:「臣杨凌见过长公主殿下、永淳公主殿下!」
永福公主和他的到底多日不见了,心中那种少女朦胧的思慕淡了些,见了他少了些拘禁,倒多了些亲切和洒脱,她轻笑盈盈地道:「平身,恭喜杨大人晋爵侯爷。」
永淳公主笑嘻嘻地插嘴道:「只是这位新晋侯爷马上就要被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娘娘三堂会审,搞得灰头土脸啦。」
杨凌见这对殊艳娇丽的姐妹花袖口紧扎,裤腿儿也是紧的,露出小腿优美动人的曲线,料想她们未着宫装,应是刚刚做了些什么游戏。
果然,永淳公主笑道:「本公主刚刚和姐姐正在蹴鞠,就跑来给你护驾,你要怎么谢我们?」
杨凌没想到正德皇帝昨日在圣旨上吹了一通大气,所谓的给他保驾竟是派来两个妹妹帮忙,这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三只母老虎发怒,这对小丫头济得什么事?
他有点啼笑皆非地问道:「微臣多谢两位公主仗义援手,不知小公主要臣如何相谢呢?」
永淳拍手笑道:「这个简单,听说皇兄要搬去豹房,那儿狮子老虎多着呐,皇兄从不带我们出去玩,你若能劝得皇兄让我们出游,那便是谢礼了。」
杨凌立即便想摇头,这不是开玩笑么,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拐带公主出宫?那百官岂不……
杨凌心中灵光一闪,突地想到了明哲保身的好办法,他欣然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咱们一言为定。」
第六卷 大道之行也声色犬马 第225章 妒后
永淳公主年纪虽然稚幼,也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是难得能出一次宫的,即便逢春耕大典或者去皇家园林踏青时,以她们的身份也是前呼后拥,上有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下有嫔妃、贵妇,小小公主被约束的毫无兴致。
好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杨凌竟然答应了,一怔之后不禁大喜,连忙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堂堂威武侯上将军,可不许耍赖。」
永福公主微感不安,忙道:「没有太后恩准、内务府随行,公主焉能出宫游玩,永淳只是随口说说,杨大人莫当了真。」
杨凌望了她一眼,说道:「禁宫之内别有洞天,可是宫外另有一番精彩天地,若是两位公主陪伴皇上出游,也不算违了礼制。臣是不敢妄为的,臣会寻找机会向皇上进言,请皇上下旨。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
永福公主玉脸微赧,掩饰地拂了拂衣袂,说道:「既如此,多谢杨大人了。本公主与永淳先进殿去,请大人稍候再来。」
她向永淳打个招呼,姐妹二人像两只美丽的白喋儿般翩跹闪入了仁寿宫。
仁寿宫内,三张红木凤椅隔着天然楠木茶几分开,太皇太后、太后和当今皇后依次坐在上面,正闲聊叙话,瞧见永福公主姐妹进来,太皇太后慈颜笑道:「你们这两丫头,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就跑到哀家这儿来了?」
永福公主领着妹妹裣衽施礼,含笑说道:「见过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永福和皇妹正在蹴鞠,听说皇兄正在朝上封赏群臣,一时好奇便去向内侍打听消息,所以还没来得及更衣。」
张太后听了略微动容,问道:「你皇兄正在封赏群臣?因为何故?」
永福公主从容答道:「皇兄微服巡幸大同,大败伯颜可汗,立下赫赫战功。故此回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封赏有功之臣,听说内厂提督杨凌独占首功,已晋爵威武侯,封为右柱国龙虎上将军呢。」
太皇太后一听顿时面色有异,她昔年也是执拗刚烈的姑娘,万贵妃内宫独宠,嚣张跋扈,她身为六宫之主曾杖责万贵妃以肃后宫,孰料宪宗皇帝竟因此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幽禁多年,若非是她将纪氏宫女所生的小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弘治皇帝养大,哪里还有今日贵为太皇太后的荣耀?
前车之鉴,今上既然如此宠信杨凌,那么一会要如何说辞可要好好筹措一番了。张太后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斥道:「荒唐。」可是她玉面平静,也看不出喜怒。倒是夏皇后柳眉一挑,颇有些不服气。
太皇太后和母后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条消息说出来她们必然有所斟酌,这样就够了。至于对杨凌薄惩轻斥,那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拐了皇兄去大同,险些送了性命。永福主要目的已达,便不再多说,她携了妹妹的手,走到太皇太后身前唠起这家常。
又过了片刻,站宫太监扬声喊道:「新晋威武侯杨凌求见!」
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下道:「宣他进来。」
永福和永淳对视一眼,悄然站到了母后旁边。
杨凌放轻脚步,轻轻走进暖阁,殿中陈设幽雅,乡幕罗帏,地铺五彩锦花绒毡,门帝两枝玉瓶,插着几件高大的珊瑚。杨凌不敢四下扫看,抬头见慈颜善目的太皇太后穿着常服靠在椅上,便连忙抢步上前拜道:「微臣杨凌,拜见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
殿中静谧片刻,太皇太后说道:「平身吧。」
「是!」杨凌轻轻起身,垂着眼睛退了两步,抬眼一瞟,只见张太后也是一身常服,上穿杏黄比甲,下身着荷绿色长裙,显得雍容华美。张太后身材颀长,保养得宜,看来不过二十许人,容貌娇美,风姿绰约,俨然一枝临风芍药。永福公主与她有七分相似,不过到底年轻,看起来少了份成熟迷人的气质。
杨凌见了二人这身打扮,就放下了几分心事,两宫娘娘以常服见他,想来原本就没打算严惩,倒是皇后娘娘……
杨凌看了眼夏皇后,心中也不由暗暗摇头,年方十六岁的夏皇后头戴凤冠、身穿龙纹霞帔和深青色大袖翟衣、红罗裙子,一张稚嫩的面孔便要装出十分的威严,神情庄重,时刻都注意着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
这样刻板的姑娘,生得再是美丽,以当今皇上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喜欢了她?杨凌正暗自想着,太皇太后清咳一声,说道:「杨凌,哀家听说皇上私幸大同,被鞑靼数万大军围于白登山上,险些重蹈『土木』之厄,可有此事?」
「什么?」杨凌『大惊』,连忙道:「太皇太后,臣在大同时便听说各地谣言四四起,种种传闻离奇之至,想不到竟传入太皇太后耳中,令太皇太后忧思皇上,不得安枕,这……这真是臣之罪了。」
永福公主小嘴一抿,差点儿笑出声来,她咳了一声,故作天真地道:「杨大人这是何意?莫非……这消息不是真的?」
杨凌暗赞一声:「小姑娘真是机灵!」,他顺杆儿便道:「长公主聪慧绝顶,猜得一点不差。皇上微服大同,与朵颜三卫结盟,靖宁辽东,牵制鞑靼,运筹于帷幄之中,这是一代明君。
弥勒邪教与鞑靼勾结,在边军中安插奸细。臣侦知后奏与天子,皇上不动声色、将计就计,故意透露消息与鞑靼,引鞑靼大军入我包围,使之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经此一役,我大明九边,至少保得五年平安,现在民间都称颂不已呢。」
不管他说的有几分虚实,自己的儿子刚刚继位,能有这番作为,张太后亦心有荣蔫,面上气色顿时缓和了些。
夏皇后冷笑一声,说道:「可是本宫怎么听说,鞑靼兵马来去从容,实力未受什么损害呢?杨凌,先帝不断筑修长城,目的便是御敌与国门之外,皇上承继的是先帝大统,怎么不遵从先帝政略,却好大喜功、以身涉险?你可知皇上离京,民间谣言四起,人心不稳,险些酿成世变?」
夏皇后貌美人娇,明丽照人,比起昔日大婚时涂抹得假人一般,如今看来可真是活色生香,只是她说话时老气横秋,俏脸上总是一丝笑颜也无,明明十分娇美的面容也看来可憎地很了。
皇后非遇大典,一般也只穿常服、不着凤冠。凤冠上有数千颗珍珠、数百枚宝石,实是沉重无比,举动稍稍大些,就珠颤钗摇,而且压在一头溜光水滑的青丝之上,走动不妥时说不定就掉了下来,实在是好看不好受,可是夏后却甘之如饴。
她方才说话时拂袖冷斥,动作甚大,可是头上凤冠明珠却只是轻微颤动。杨凌瞧得好奇,不知她用了多久时间才练出这份本领,这一分神,一时没有想出应对之词。
永淳公主不禁吐了吐小舌头,贴近永福道:「完了,这家伙没词了!」
永福公主秀眉微微一蹙,忽然掩口一笑,假意打趣道:「皇嫂,你还不知我皇兄脾性么?他哪里有半点父皇那样的稳重深沉?这些事么,要说别人未必做得来,换作皇兄,小妹还觉他这次闯得祸不够大呢。」
这会儿功夫,杨凌搜肠刮肚,已想出应对之策,忙接口道:「皇上施政,虽不像先皇那般沉稳扎实、高瞻远瞩,但所做所为可称不得荒唐闯祸。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昔年汉文帝、汉景帝尊崇黄老之学,垂拱而治天下使国泰民安,愉如先帝的贤德。恩赐 武帝继位,独尊儒术,变革创新,与父祖政略截然不同,但是开疆拓土,立下赫武功,其圣武之名尤有过之。可见此一时彼一时也,先皇休养生息,御敌与国门之外,今上结盟练兵,歼虎与卧榻之帝,岂不正是承续父祖,继往开来?」
永福公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永淳公主忽然拍手笑道:「杨大人说得好,哎呀,太皇太后,要是把我皇兄比作汉武,那您不就是以民生息、无为而治的贤后窦氏了么?」
窦太后辅佐三代帝王,文帝、景帝、武帝皆是贤明之君,这一比,不独太皇太后脸上绽出笑容,张太后也花容舒展,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皇儿也并非全无是处,说不定他异于父祖的独立特行,真能开创一份大大的帝王功绩。
唯独夏皇后听了这个比喻,脸色更是沉沉如水,极是不愉。汉武帝文治武功的确是一代天骄,惟独『金屋藏娇』宠爱卫子夫,冷落了皇后,与她如今的境遇何其相似。
杨凌见哄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神色大善,心知今日难关已过了一半,连忙又道:「皇上关注国事军情,巡视于边防重地,离京不过数日,朝中百官尚未得悉消息,京师乃至天下各地就有谣言四起,中伤污蔑,何也?正是有人窥伺大宝,趁机作乱。
皇上登基未久,年少无子,难免有人萌生野心,如今皇上甫继帝位,就重创鞑靼、平靖辽东、威望如日中天,这江山还有何人撼得动,一举数得,岂不是一桩美事?」
这番话入情入理,听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连连点头,杨凌趁机舌灿莲花、指鹿为马,把正德的大同之行美化一番娓娓说来。
女人的好奇心一来,便只有被牵着鼻子走了,原本是杨凌轻率置皇上于险地,三宫大怒兴师问罪,如今成了杨凌的庆功表彰会。仁寿宫中只剩下这位保险员出身的右柱国龙虎上将军云山雾罩、胡说八道了。
夏看后见两后听杨凌吹嘘得入了神,全然忘了三人商定要重重责斥他一番,让杨凌从此有所收敛的主意,心中不觉郁闷之极,可是如今形势已被杨凌主导,太皇太后正听得笑逐颜开,她怎好在这时冷颜斥喝。
永福永淳两位公主就像帮腔儿假装地,杨凌每说到惊险处,她们都恰到好处地插上几句嘴,让故事听起来更加引人入胜,常年困居宫中无所事事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张氏听得眉飞色舞。
夏皇后恨得银牙暗咬,她对杨凌如此耿耿于怀,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唐一仙。随皇帝赴大同的大内侍卫们回了宫,不免要向宫女太监们吹嘘一番自己在大同浴血厮杀的经历,正德迷恋一位民间女子,不惜扮作校尉鞍前马后讨她欢心的消息也就泄露了出来。
夏后听了妒火中烧,又听说那女子是杨凌的表妹,不免更加忌惮,因此才鼓动两后惩治杨凌。这位夏后年记虽小却奇妒无比,正德侍寝时多翻了几次吴贵妃的牌子,她都从中作梗,不肯在敬事册上用印,如今岂能坐视皇上如此喜欢旁人?
皇上在宫中时,宠幸两个现在移居豹房的卖艺女子,此事夏后早已知晓,不过那两个女子任是如何受突宠,凭她们的出身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丝毫威胁,堂堂正宫皇后,如果自贬身份连两个戏子的醋也要吃,可就叫人笑话了。
但是皇上如此痴迷这个女子,她又是权臣杨凌的表妹。一旦入宫,马上就得晋封皇贵妃,自古以来宠她把皇后取而代之并非不可能,夏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威胁。
可是大明对后宫之权限制的极严,就算她皇后之尊,也没资格把一位大臣如何,何况是杨凌这样权势极重的大臣,因此她苦心竭虑借皇上微服出宫之事,想联合两宫太后打压杨凌气焰,想不到却是这样一种局面。
太皇太后等人正听得余兴未尽,殿门口有人唱道:「司礼监邱聚求见!」
张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叫他进来!」随后瞟了杨凌一眼,说道:「皇上不放心,派人给你保驾来了,这一次总算有惊无险,还助皇上立下大功,哀家就饶过了你,皇上对你甚是信任,你当好好辅佐皇上,尽人臣子的本分,若是再闹出私伴御驾出京、打断内阁学士马腿的荒唐事来,哀家定不饶你!」
杨凌正说得口干舌燥,连忙俯身应是。邱聚此来打的幌子正是皇上有大事要与杨凌商议,宣他马上去乾清宫见驾,杨凌趁机拜别,逃难似地离开了仁寿宫。
杨凌来到西暖阁,只见刘瑾捧着个匣子侍奉在御书案前,正德一手提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地写着东西,一边从匣子里抓着蜜饯干果吃,见他进来正德丢了笔,一脸贼兮兮的笑容问道:「怎么样,骂得厉不厉害?」
杨凌苦笑道:「皇上不是说为臣保驾么,微臣原以为能在仁寿宫见到皇上,孰料却踪影全无。」
正德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地道:「被骂惨了吧?哈哈哈!朕骗你的,听说有了身孕是吓不得的,那旨意只是为了让幼娘姐姐宽心。你替朕挨顿骂,让太皇太后和母后出出气有什么打紧?再说朕不是让永福去看着了嘛,真的情形不妙时朕自会替你出头的。」
她笑嘻嘻地从案头高高的一摞奏折抽出一份,打开说道:「你看,朕还不是天天被那些鸟大臣指着鼻子骂?这些奏折是今儿一早上群臣递进来指责朕微服出京动摇国本的。瞧瞧,折节下交兀良哈,自堕天朝威信、身临险地、扰乱民居、搜刮美女、动摇国本……都把朕骂成桀纣了。」
他把奏折往回一丢,对刘瑾道:「朕懒得看,也懒得解释,要是批下去,他们马上还能搜刮一堆理由继续进谏,你拿去,全部留下不发,明天 一早估计十倍于此的奏折又要递进来,凡是讲今日封赏有功之臣的奏折就不要拿来了,还是留中不发。」
刘瑾应了声是,正德跳起来绕过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