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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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说着已喜不自禁地提袍走下望海阁向那人迎去,笑吟吟道:「伯虎兄,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聚呀,呵呵,你怎么到了这里?」
青衫书生听了怔了一怔,仔细打量杨凌几眼,忽地面露惊讶之色,指着他道:「你……你是杨……」
杨凌知道他与祝枝山过从甚密,彼此书信往来,必定早知自己身份,忙上前一把拉住他,打断他的话笑道:「正是小弟,呵呵,伯虎兄请,苏杭风景无限还不够看,唐兄还要来镇江赏花不成?」
唐伯虎干笑两声道:「呃……这个……,说起来实在是一言难尽!」说着他又贼眉鼠眼地看了看望海阁中娉娉婷婷的一对。
这厮专以画春宫谋生,除了画的肢体妖娆,那美人儿神态更是极具风韵,颇受江南大户富绅的欣赏。其实那些画中美人相貌也不全然是他杜撰出来,每有风韵不同的女子,被唐伯虎一双色眼看过,那姿态神韵总能被他记个七八成,再画春宫时便可以用在画中,所以他的画中美人各具特色,从不重复。
唐伯虎是王鏊王大人的学生,可是他昔年卷入考题泄密案,被皇帝下旨永世不得录用为官,这一来便连王鏊身为朝中大臣对他也是爱莫能助。
如今他见自己的好友祝枝山外放为官,又听说杨凌乃帝前第一红人,已死的念头又活泛起来。如果杨凌肯为他说情,说不定皇上就肯收回先帝的惩罚,于是唐伯虎收拾行装一路游山玩水,作画赚钱,一路赶往京城,想去拜见恩师王鏊,请他引见,再加上和杨凌的一面之缘,说不定杨凌肯慨然相助。
他怎敢说出是见了杨凌女眷风骨神韵别样动人,想画到春宫图里卖个好价钱,于是眼珠一转,讪笑道:「学生本是要往京城拜望大人的,路经镇江,在此望海自娱赋诗一首,正想再到这阁中绘幅望海图,想不到就遇见大人了。大人怎么往江南来了?」
杨凌道:「我奉圣旨巡视天下,唐兄进京见我可有什么要事么?这些不急着谈,既然见了面,一会一起饮酒用宴,那时详谈不迟。」
他指着唐伯虎手中白纸道:「这便是伯虎兄所赋的诗?」
唐伯虎一首「桃花坞里桃花庵」名垂千古,仙气飘逸,虽在当时人眼中,唐伯虎也没什么了不起,可他经过历代文人修饰烘托,在杨凌眼中,实是不世的奇才,若他有什么新作问世,自己竟是世上第一个得见的人,实在是一件妙事,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唐伯虎谦笑道:「正是!」
两人进了亭子,杨凌向他引见了成绮韵和马怜儿,一对璧人看花了他的桃花眼,这两人在江南那么久,都听说过唐寅大名,听说这落拓的青衫书生竟是江南第一才子,二人不由肃然起敬。
杨凌迫不及待地要过唐伯虎手中纸笺,缓缓打开。唐伯虎矜持的笑道:「这是学生刚刚随意赋的诗,聊以自嘲耳,让大人见笑了。」
唐大才子的诗,谁敢说不好?马怜儿和成绮韵也忙凑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写道:「我问你是谁?你原来是我,我本不认你,你却要认我。噫!我少不得你,你却少得我。你我百年后,有你没了我。」
这么白开水绕口令的东西也叫诗?居然是江南第一才子所作,成绮韵和马怜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杨凌见多了现代诗,根本不以为怪,倒有些惊奇唐伯虎地创意,居然能做出一首与五百年后白话诗相同风韵的诗来。
成绮云和马怜儿笑罢,略一思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二人又细细品味一番,竟觉得这看似浅显直白的一首诗,竟是回味无穷,越想越有味道。二人再也不敢小觑,不禁敬佩地看了唐伯虎一眼。
杨凌也觉此诗意境极妙,他忽想起一首现代诗来,料想就算唐伯虎有此创新,毕竟还是古人,自己比他更直白的诗,他一定接受不了,不妨开开他的玩笑,便将那诗顺手改了几个字,对唐伯虎一本正经地道:「毫无疑问,你做的诗,是全天下,最好的诗。」
唐伯虎见他识货,已是受宠若惊,又听如此高的评价,欣喜地一揖到地:「大人谬赞了,学生实不敢当。」
杨凌笑嘻嘻地问道:「你看我这首诗怎么样?」
「嗄?」唐伯虎瞠目,好半晌舌头才撸顺了结结巴巴地道:「哪首诗?大人赋诗了?请大人诵来,伯虎洗耳恭听。」
第六卷 大道之行也声色犬马 第247章 洞房传道
杨凌笑吟吟地道:「我已经说过了啊,就是方才那句『毫无疑问,你做的诗,是全天下,最好的诗』。」
成绮韵和马怜儿「噗吃」一声,笑成了掩口葫芦,唐伯虎也只当他在玩笑,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杨凌见这世之闻名的才子虽说性情狂放不拘,却也不像后世描述的那样放浪,便笑道:「和伯虎兄开个玩笑罢了,今日幸遇江南才子,实是有缘,我们正要下山,请伯虎兄同住吧,咱们下山再谈。」
唐伯虎喜道:「好好,大人请。」
一行人到了山门前,唤过抬轿抬了马怜儿,在便衣侍卫们的护拥下向山下走去。石阶上往来游山、进香的行人川流不息,还有卖手工、零食的小贩。
伍汉超混在人群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那语声提及「师公」二字,伍汉超身为武林中人,对此最是敏感,不禁放慢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短袍的乡民陪着一个锦衣大汉匆匆下山,一边低声说道:「五师公,胡小二到处找您呐,请您老今晚去给传道。」
那锦衣大汉一边紧着腰间武士带,一边皱眉道:「奶奶的,本来今晚还想去城里逛逛,怎么不早说一声?」
那布衣乡民陪笑道:「五师公,新媳妇儿娘家爹就快病死了,这不合计娘家办着丧事时成亲不吉利嘛,要是过了七七,又得守孝成不得亲,所以临时操办。」
两人步履甚快,这就赶下去了。他们声音虽轻,以伍汉超的耳力却听的清清楚楚,他看看侍卫们将大人护的周全。便脚下一紧,也跟上两步,那锦衣大汉哼了一声,摸着胡茬子问道:「新媳妇儿是谁家的,漂亮吗?」
布衣乡民道:「是牛头村河沿儿口上的老李家的闺女,水灵的跟朵花儿似的。」
锦衣大汉嘿嘿淫笑两声,这脚底下更快了几步。
伍汉超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一位俗家师叔说过的一些江湖故事,不觉起了疑心,他顺手扯过镇江知府萧红朱派来陪着游山的徐班头,向前一指道:「你赶快盯上那个人。」
徐班头抬头一看,奇道:「倪家武馆的馆主?这小子犯了事儿啦?」
伍汉超一听放下心来,喜道:「你认得此人?」
徐班头点头道:「认得。这人倒还有些名气,是山下一家武馆馆主,姓倪名克。武艺还使得。」
伍汉超既知他身份便不再着急,他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不必跟着他了,咱们下山再说。」
一行人下了山。寻了处雅致的酒家要了些清淡些的酒菜。杨凌与唐伯虎一番攀谈,这才了解他往京城的用意。
杨凌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朝廷即将开海通商,同时与日本国水师联手剿灭海盗,今后彼此交往也会极多,需要一位名声响亮,博学多才的人往来于两国为使节。
唐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乃江南第一才子,而倭人对我天朝文化最是仰慕,有你出面,定能震住这班家伙,呵呵,何况你还精通倭语,正是向日本国灌输我天朝文化的不二人选,回头我会向皇上奏一道密旨,对你特旨恩免,加封海事官员。」
唐伯虎疑道:「学生何时通习倭语……」。他瞧见成绮韵递了个眼色,顿时会意,呵呵笑道:「如此,学生多谢大人,大人既往江南,学生这便折返江南等候大人。」
杨凌笑道:「好,本官要先往金陵,不能携唐兄同行,饭后我修书一封,唐兄持往江南交给江南镇守太监谷大用,让他先在海事衙门给你安排下来,熟悉一下事务,待皇上旨意下了,本官再正式颁予官职。」
饮宴已毕,杨凌修书一封,又着人送了唐伯虎一笔盘缠,唐伯虎告辞返回苏杭。杨凌回到行驿,已是落暮时分,成绮韵陪了马怜儿先去后宅,伍汉超见厅中没了旁人,立即道:「大人,今日在山上,卑职见旁边路过的一对行人十分可疑。」
杨凌疑道:「什么行人?如何可疑了?」
伍汉超将那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杨凌已听出话中关键,沉吟道:「他是武馆师父,如果有徒子徒孙,叫声师爷师公也不希奇,可这传道二字作何讲法?」
伍汉超赞道:「大人所疑正是,既说传道,当是道家中人了,那人家成亲,传的什么道?卑职在山上时,曾听一位师叔讲及一些江湖秘辛,那山上二人所讲的话,隐隐和某个邪教的教义相符。」
杨凌目光一凝,问道:「什么教派?」
伍汉超道:「红缨会。这个教派是白莲教的分支,属于山东唐赛儿一脉,当年唐赛儿被官府擒拿却越狱逃脱后,就此失了踪迹,估计是吓破了胆隐匿了起来。
她那一脉的徒子徒孙造谣说她神功无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入天牢如入无人之境,这一来,虽在朝廷严厉打击之下,他们竟然仍能聚起一帮愚夫愚妇继续为祸,后来他们在山东站不住脚,便逐渐南迁,渐渐地已不太引人注意了。」
伍汉超道:「据说红缨会入会不分男女老幼,只要纳香金两百文,就算是红缨会会徒了,入会的贫民,红缨会施米舍茶,病了有药医,冬天送衣被,所以贫民趋之若鹜,而且还每日传授教众拳术枪棒。」
杨凌冷笑道:「红缨会要扶助贫民,钱从哪里来?打量招入贫民,每日传授拳脚,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善良之辈。今晚咱们正好待在这儿,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是!」伍汉超恭应一声,就在这时。镇江知府萧红朱又风雨不误地准时赶来请安了,杨凌见他来,不禁笑道:「萧大人来的正好。本官正有一件要事与你商量。」
萧红朱受宠若惊,连忙谄媚笑道:「钦差大人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下官万无不应之理啊。」
杨凌道:「金山镇里倪家武馆,极可能是隐藏于此意欲谋反的邪教,本官着人今晚去探个究竟,你是镇江知府。这事总要知会你晓得。」
萧红朱一听自己治下竟有邪教以武馆身份公然传教,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擦了一把头上冷汗,强笑道:「下官……下官去年冬天才到任上,开了春就忙着治理农桑、渔业,是以还未顾得上理清民政……」
杨凌见他吓成那副样子。忙安慰道:「萧大人勿需自责,乡民多有愚昧无知者,邪教凭些戏法魔术引诱。他们上了当,还拼了命的帮着邪教中人掩藏,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官府却懵然无知的比比皆是。大人又刚刚到任。本官不是责怪于你。」
萧红朱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人体谅,下官感激不尽。」
杨凌点点头道:「嗯。我会派人探那倪家武馆底细,如果万一真要动起手来,还要你衙门里派人弹压地面。」
萧红朱自无不允,当下满口答应,三人又计议一番,伍汉超便从内厂番子中挑选了四十个武艺高强的汉子,随着萧红朱去了知府衙门。
成绮韵自后堂出来,恰瞧见伍汉超陪了萧知府离开,杨凌便将经过对她说了一遍,成绮韵细细推敲一番,这般准备,要抓捕几个未做防备的邪教中人,已算是无懈可击,实也不必补充什么,不免击节叹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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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府回了衙门,立即叫签押房通知推官周大人带人来见。周推官不知知府大人有何要事,立即带了两位巡检,八十名官差匆匆来到知府衙门。
伍汉超打听到倪家武馆在此已开办了八年,担心官府中有邪教眼线,所以不敢将真相告诉他们,至于民壮工兵,虽然剿袭匪徒比巡检衙门的官差更具战力,可是他们同当地豪绅财主更加密切,所以伍汉超更不允萧知府集召。
伍汉超对自己带来的番子密密嘱咐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叫一个刀头带路,自己领了十人,悄然离开了知府衙门。
金山镇胡小二今日娶新媳妇儿,隔着两条街就是倪家武馆,伍汉超悄悄潜来就是想看看所谓传道是怎么回事,从他们的仪式上该可看出是否属于邪教中人,他已吩咐其他番子再过半个时辰带了人赶去武馆,并封锁这条街,只要这边动起手来,两边同时行动,抓捕一切可疑的人物。
胡小二家不算富裕,一套民宅三间房子,前边院子里种着两棵杏树,后边半亩地的菜园子,用石头土块垒起半人高的墙来。伍汉超对几个心腹番子嘱咐一番,然后自己借着夜色翻过矮墙,悄然摸向那幢民房。
洞房已经闹过,喝喜酒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几个至亲好友正帮着收拾碗筷桌盆。倪克喝的脸庞通红,他一边剔着牙,一边乜斜着胡小二道:「都准备齐啦?」
胡小二是个十八岁的小生,他老子胡实在忙憨厚地陪笑道:「五师公,香案、公鸡都准备妥了,今天劳烦您了。」
倪克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是本会会徒嘛,嗯……传道是本师公的责任,这也没什么好谢的,行了,你们去睡吧,麻袋、草鱼,你们两个替本师公护法,都打起点精神。」
麻袋、草鱼是他的两个亲传弟子,满脸浮滑,也喝的有了几分醉意,听了师父吩咐。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应了一声。
胡小二的母亲死得早,家中只有老父一人,这孩子看来极是老实。木讷的说不出两句话,胡实在忙拉着他,谢过了师公,回了左边的小房子。
倪克嘴角一歪,丢掉剔牙的木棍儿,起身朝房中走去,麻袋和草鱼嘿嘿地淫笑一声。坐在堂屋里,就着整鸡整鱼,继续喝着小酒儿。
胡实在和儿子进了房,不一会儿就吹熄了灯睡了。原来,他们入的会的确是红缨会,红缨会信奉太上老君。会律极严,教中弟子生老病死,你婚我嫁都须禀报师公知道,这师公并非江湖门派中的师祖。而是红缨会的专有称呼,意指首领。
按照教规,迎娶新娘的时候,男方须恭请道君祖师莅临降福。这祖师是神仙。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见,就由师公代替。请神上神。新媳妇要排摆香案,跪接师公入新房,施以仙法秘术,直至天明师公才会施法完毕,新娘再俯地躬送师公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新浪并亲戚眷属一例远避,不许私自窥探,否则祖师就要降祸。附近小王庄曾有兄弟二人,弟弟成亲时一时好奇,因为他的嫂嫂也曾受过祖师赐福,便私下向嫂嫂问起,孰料嫂子只是涨红了脸,无论如何不肯对他说出赐福经过。
这小子心中实在好奇,夜晚时偷偷跑到新房窗外窥看师公施法,不料被师公的门下弟子发现,对他斥责了一番,第二日他出门时便因和一个过路人口角被杀死了,据说这是得罪了祖师,才招来杀身之祸,从那以后,再无一人在师公施法时敢予偷窥。
草鱼喝了两杯,有些尿急,摇摇晃晃到了房后,此时伍汉超已摸到窗下,隐约听得脚步声起,立即蹿身而起,半空中脚尖在砖墙上轻轻一点,如同狸猫儿一般翻上了屋檐。
今天一轮明月,晒下淡淡银辉。伍汉超听得后窗下那小子哼哼唧唧地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哗哗地解起手来,他四下看看,轻轻挪到中间房顶,先解下外袍罩在头顶,然后才悄悄启下一块瓦来,借着一点缝隙向内望去。
只见房中到处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