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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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绰豪华胜过皇家之宴,气度作派又胜过江南世家,内务总管一声令下,身着昂贵蜀锦、姿容俏丽、身段纤美的少女们便托着昂贵的金盘玉盏将精心烹制的菜肴呈送上来。金齑玉脍、翠釜犀箸,猩唇熊白、炙驼鲜鲊,食具菜肴无不是天下各地的极品菜式。
蜀王和杨凌自然是众人瞩目所在,蜀王身体有恙,能够奉陪落座就不错了,他以茶代酒,也没人敢向他敬酒,世子和朱让槿捧杯代父,巡桌劝饮,众官员则轮流来向杨凌敬酒邀杯。
反正今日打的幌子是替杨凌庆功洗尘,这样做也不算逾矩,文武官员敬酒也罢了,杨凌只是浅酌意思一下,也没人敢劝饮,但是那些土司老爷们虽然对他一副十分敬畏的模样,可捧起酒杯来胆子就大了,你一杯酒不饮尽,他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离开。
幸好蜀王府地内管家处事老到,早已想到了这一点,给杨凌备的米酒十分清淡,杨凌才能杯来酒干,做豪气干云状,引得那些感觉大有面子的土司老爷们满脸是笑,得意而归。
米酒劲儿虽小,喝得多了也有些晕淘淘的,礼尚往来,杨凌不免还要起身敬过王爷、文武官员和土司首领们。
杨凌敬酒,自有世子代父亲饮了,文武官员和土司首领当然不敢怠慢,轮到拓拔嫣然时,杨凌没想到这样娇娇俏俏的美人儿,身子纤弱地直欲掌上起舞,竟也能捧起玉杯将烈酒一饮而尽,目瞪口呆之余,忙也捏着鼻子把自已灌了个饱儿。
今天蜀王似是十分高兴,和三位郡王同桌低语,时时抚须微笑,直到众人都已有了几分酒意,蜀王才微笑起身,慢慢拈起了杯子。
静肃,象一个涟漪,以蜀王为中心,迅速播荡开去。一桌的肃静,使相邻的酒桌迅速感受到那种异样,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官员都注意到蜀王已经起身,原本由窃窃私语汇聚成地巨大声浪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望向他。
正在各处劝酒的朱让栩兄弟急忙赶回来站到他地身后,众官员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但是大厅里仍是鸦雀无声。
「诸位大人,本王今日设宴,款待杨凌杨大人,遍请巴蜀官员、各位土司大人、成都士绅名流还有三位郡王皇亲。呵呵呵,好啊,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本王这里正有一个好消息,一并通知诸位。我儿让栩……」
他刚说到这儿,就见一名侍婢从后厅门匆匆奔了进来。脚步踉跄、面色惨白,大厅中鸦雀无声,无人行动,所以突兀闯进一个侍婢来,大家都不由怔了一怔,蜀王也住了口,向那侍婢望去。
一看之下,并没什么印象,蜀王府侍婢如云,王爷这两年又不大在宫中。心中也不以为异,只是蹙眉说道:「出了什么事?未经允许,擅入闯入做什么?」
靖清郡王忙起身道:「王兄恕罪,这是小王府中地侍婢」,说着挥手道:「快快退下。一点规矩也没有,跑来这儿做什么?」
那侍婢看来倒有几分姿色,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她颤声道:「王……王爷,二小姐她……她她……」
她说到这儿再也支持不住。嘤的一声跌跪在地。
靖清郡王脸色一变,蹙眉道:「梦璃?她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在后宫陪着诸位王妃和郡主呢吗?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那侍婢嘴唇颤抖,脸色灰败。还未等开口,后厅中又闯进一个人来,翠衣绮罗,娇体纤柔,正是郡主朱湘儿,她的脸色也不比那侍婢好多少,一进门就颤抖着叫道:「父王,六王叔,梦璃姐姐她……她死了!」
「什么?」蜀王大惊。靖清郡王身子一晃,险些裁倒,亏得朱让槿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全厅的人都惊住了,一个个屏住了呼吸,木立在那儿。
蜀王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梦璃她……她死了?」
「嗯,嗯嗯」,朱湘儿缩着粉颈连连点头,浑身簌簌发抖,弯翘地睫毛不住颤动,泪水已朦胧了双眼。
「怎么会事?快,快去看看」,蜀王让世子扶着,踉踉跄跄向后厅疾走,朱让槿扶着靖清郡王也紧随其后,其他两位郡王面面相觑,终于也拔身而起,紧跟了进去。
女眷们在王宫后苑,外人是不许进出的,靖清郡王赴宴,爱女却猝死宫中,后边到底发什么了事?又是谁杀了她?
未得允许,这些官员谁也不敢妄动,待到王府中人都走了,这才三三两两,交换着眼神,彼此窃窃私语。
杨凌地位崇高,和蜀王一桌,那一桌除了他,全是皇亲国戚,现在这几位都跑到后宫去了,首席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梦璃,应该叫朱梦璃,是靖清郡王之女,既叫二小姐,应该是还未出阁,而且就算是嫡出,应该是也还没给封号呢。杨凌揣测出地仅止于此,对于这位姑娘是扁是圆,高矮胖瘦全无概念。
他举起茶杯,凑到唇边停了一刻,又静静地放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冤不?我明天就要走了,那位姑娘我又根本不认识,这杀伐总该和我没关系了吧?我杨凌象是走一路祸害一路的扫把星吗?唉!真冤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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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后边脚步声起,厅中顿时一肃,所有人一起向后厅口望去。只见世子朱让栩脸色铁青,在掌印太监、内务总管的陪同下走到席前,团团一揖,语气不稳地道:「诸位大人,让栩代父王谢过诸位过府赴宴。现在……」
他长长吸了口气,抱拳道:「现在府中出了事情,实在不便再招待诸位,让栩代父王告罪,请各位大人暂且回府吧。」
朱让栩又向杨凌这边一揖,说道:「杨大人、还有按察使大人,且请留步。」
一时间风卷残云一般。众官员退席如落潮,杨凌和按擦使陆政向朱让栩走去。朱让栩向陆政施礼道:「陆大人,您掌着巴蜀地刑名,现在王府后苑出了人命,死者是……是靖清郡王府的二小姐朱梦璃。后苑不好让太多人进去,请大人传两个稳妥可靠、办事利落的捕头来。一同去后边看看,史总管,引着陆大人」,
陆政神色凛然,也不多说,随着内务总管离开了。朱让栩这才转向杨凌,神情好象有点恍惚失神,张着嘴半天才道:「杨大人,父王惊怒之下,身体……身体很是不妥。我已唤了太医诊治。现在……现在后宫乱成一锅粥,我还得赶去打点,不能亲送大人回府,抱欠之至。」
杨凌不为已慎,忙也还礼道:「哪里。哪里,世子节哀,请世子去照料王爷好了,相信陆大人一定能找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朱让栩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说的是。」
杨凌喟然道:「本官……这就告辞了,原想明日启程回京。再来向王爷辞行。如今这情形……请世子回头告诉王爷一声,杨凌就不来打扰了。」
朱让栩深揖一礼,说道:「是,就此送别大人。」
今天的事儿虽闹地不愉快,但是顶多不过是件凶杀案罢了,自有地方官府落案缉察,找寻凶手,对杨凌地行止可没什么影响。杨凌动了回京之念,愈发归心似箭。回到行辕,便吩咐刘大棒槌收拾行装,准备次日启程还京。
酒席宴上染了一身的酒气,杨凌着人打水,宽衣沐浴一番,然后换了软袍,趿着竹履从浴房慢悠悠地出来,伍汉超上前说道:「大人,杨慎和吉潘瓦西说有事情要面禀大人,已在书房候您多时了。」
「哦?」杨凌有点儿奇怪,他点了点头,趿着竹履踢踢踏踏地进了书房,见二人也不就坐,正搓手蹙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不禁呵呵笑道:「怎么,是我这儿的茶入不得口吗?二人怎么动都不动呀?」
「大人!」杨慎惊喜地叫道,吉潘瓦西已经激动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双臂道:「杨大人,你是钦差,你……你打仗很有办法地,你一定能救他,只有请大人你救他了。」
杨凌听的莫名其妙,反问道:「吉潘兄弟要我救什么人呢?」
杨慎一把推开吉潘瓦西,急急地道:「大人,王府后苑出了人命,靖清郡王的爱女朱梦璃小姐被人活生生扼死在花园里,王爷赶去查看,却发现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件玉佩,那玉佩,是让槿兄随身之物。」
「不可能,朱让槿的武功我见过,他要杀一个弱女子,会蠢到被人扯去腰间玉佩都不知道?明显是老套的栽脏陷害!」杨凌断然道。
杨慎顿足道:「就是老套,它才有效!朱梦璃死在蜀王府后宫,那里是外人去不得地地方,她被人扼死在那儿,凶手必是蜀王府地人。
众目睽睽之下,在死者的手中出现了朱让槿地随身玉佩,叫靖清郡王怎么想?身负丧女之痛的人,只想着要人以命抵命,他会冷静的考虑其中地疑点么?不抓让槿兄,王爷又如何向靖清王交待?」
「这么说让槿兄已经被抓了?按察司的巡检捕快呢?陆大人怎么说?」
「今日大宴,花园内不时有人走动,要杀人而不被发现,中间可用的时间极短,必须身手高超,才能无声无息瞬间杀人。而且此人能将二小姐引入花园林圃后,则不但是她熟识之人,而且身份地位也然相当,这样一来,可疑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她手中又紧握着二王子的玉佩,按察使司又怎敢替他脱罪,现在已把人押进大狱了。」
吉潘瓦西这时才插进一句嘴来:「幸亏被押进大狱了,否则他就要被王爷一剑砍了,我们是听让槿地母亲刘夫人说地,从梦璃小姐身上搜出玉佩时,让槿兄弟象疯了一样,只是大喊『有人害我,不是我干的』,那剑刺到胸前也不知闪避,还是世子拼命抱住王爷手臂,这才救下他地性命。」
杨慎道:「要疑心朱兄无罪简单,可是要替他脱罪却是难上加难。大人才智高绝,尤其凭您的身份地位,说出话来任是谁人也得惦量惦量。大人,我和吉潘敢以人头担保,朱让槿绝非邪恶小人,请大人务必出手相救。」
杨凌默然坐在椅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摸不着一点头脑:「是有人想杀郡主为了转移目标才嫁祸朱让槿,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嫁祸朱让槿才去杀人?」
可惜,杨慎两个人没说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他又何从猜起?但朱让槿,此人学识武功,性情人品,这段日子的相交,已经被杨凌当成朋友,他岂能坐视不管,就此离开?
这时,刘大棒槌兴冲冲地赶了来,叫道:「大人,您明日启程是着官袍还是轻服?不用的衣物俺好打包装好。」
杨凌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打什么包?把包拆了吧,本官明天不走啦!」
第八卷 蜀中劫 第310章 王子犯法
一队官兵,护侍着一顶绿昵八抬大轿,到了按察司衙门前。
这队官兵都是狼兵装扮,不过佩的却是质量最上乘的朴刀,看起来又不象是土司和民壮,这样独特的队伍,放眼整个成都,只有钦差杨砍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这位无辜的杨大人目前已经被人调侃成了杨扫把。这也难怪,蜀王家族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多的事儿?可杨凌一到四川,世子就成了都掌蛮的人质。紧跟着即将晋升公主的小郡主朱湘儿差点死在刺客手里。
好不容易这位大人决定起驾回京了,成都文武官员弹冠相庆,奔走相告,满怀激动地去参加他老人家的接风、庆功、送行三行一大会了,结果被巴蜀百姓许为第一俊才的玄衣公子朱让槿又成了杀人犯,他不扫把谁扫把?
听说钦差光临,按察使陆大人领着掌刑、理刑、隶役、缉事各个部门的官员迎出门来,杨凌突兀来访,可是按察使司的人来的这么齐全,显然不是特意在等他。蜀王府出了杀人命案,嫌犯是蜀王的儿子,陆大人自然要聚齐所有下属,通宵达旦地准备破案了。
大明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均设有提刑按察使司,论地位与承宣布政使司平行,不过按察使的品秩比布政使低一级,是正三品的官儿,下边还有几位四品的副使、五品地佥事。如今全都拥挤在大门口儿接驾。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大人有什么事儿只管派人递张贴子来,下官必定登门接受垂询,怎敢劳动钦差大人车驾到此?」陆政满脸堆笑连连拱手,身后一堆官儿也都打躬作揖,行礼如仪。状若群猴揖食。
杨凌淡淡一笑道:「陆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蜀王府出了大事,大人想必更加忙碌,说起来是本官打扰了。」杨凌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本官登门拜访,说是公事,又是私事,不敢劳动这么多位大人,陆大人……」
「哦?哦哦哦,是是是。下官明白,听说钦差大人到了,阖府官吏自然要出门相迎?大人请进,有什么事咱们内书房谈,内书房谈。」陆政会意,连忙解释道。
杨凌进了按察使衙门,随着陆政走进内书房,分宾主刚一落坐,杨凌便开门见山地道:「陆大人。贵府办案,按说本官不该过问。不过皇上令本官巡狩天下,探访军政赋律、风土民情。藩王之子杀害郡王之女。这样的案子已算不得普通刑狱,所以本官冒昧前来,想打听一下事情经过,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个……,不满大人,下官也是刚刚派人探查案情,尚未摸到什么头绪,实在……实在没什么能向大人禀明的东西」,陆政为难地道。
杨凌一笑道:「大人误会了。本官虽是钦差,可是既非苦主原告、又非被告至亲,只是此事涉及两位皇亲,本官既然适逢其会,多少也该了解些情形,否则这事儿传进京去,皇上问起,本官一问三不知,岂非笑话?对于此案,本官倒无意干预,陆大人这般为难,不是把本官当成了讼棍吧?」
杨凌这么一说,陆政不禁大惊,慌忙立起连连摆手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岂敢,下官怎敢这么想?实是所知有限,对案情尚不明了,愧对大人答复,大人既想打听此案情形,且请宽坐,下官一一禀与大人知道便是。」
讼棍就是讼师,自古就受人岐视,被官府视同罪人。唐律中规定,为人作状者,一旦抓获鞭笞五十,如果出谋划策,罪加一等,入狱三年。宋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衙门每次结案之前,几乎都要先把讼师办了。
到了明朝,轮到放牛娃儿朱重八当家,更是把讼师视为惹事生非的罪魁祸首,认为「世上若无此等人,官府衙门不用设」。官府遇到告状的百姓,首要一件事情就是息讼,尽量把告状的事平息下去,做讼师地写状子、出主意,岂不是专门给朝廷添乱的不稳定份子?
所以讼棍讼棍,不是说他们能言善辩,言语如刀如棍,而是说代讼代谋的人一旦被官府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来就先打一顿水火棍。杨凌当初帮着马昂打官司,若不是马驿丞本来就是官,闵知县又是个法盲,他傻乎乎的跑上大堂,好好的证人不做,却去给人家出主意,那也是要挨揍的。
杨凌此刻自嘲为讼棍,显然是对陆政的搪塞大为不满了,以他的权势陆政岂敢得罪?明知杨凌是在以势压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些违心之语了。
陆政着小厮送上茶来,这才沉吟着道:「先前的情形,大人都知道了,下官也是召来两个经验丰富的捕头后,才去了后宫,询问了事情经过。下官所知,要么是询问相关人员,要么是本府地捕头勘察得来。」
杨凌点了点头道:「这个本官知道,大人请讲。」
陆政道:「当时,前厅大排酒宴,后宫里王妃、侧妃也另开酒席,款待诸位皇室宗亲,承平郡王妃、惠平郡王妃还有靖清郡王的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