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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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一议,决定追封杨凌为威国公。
随即,便要由皇帝颂予谥号。谥号常用的吉字共七十三个字,按规矩,在一般情况下,亲王应赠予一个字地谥号,郡王两字谥,大臣也多是两字谥。两字谥的话,就要分文官和武官,文官的谥号皆以文字开头,武官以武字开头。
杨凌战功赫赫,照理说该是武将,以武字开头,可是他却是同进士出身,詹士府太子侍读,而且引进农作物,改良了农业;开海解禁,加强了商业,新帝登基后,许多政令条文都有他参予地意见,包括刘瑾进谏的那四十多条激进改革条款,杨凌都在其中提出过自已的见解,并最终经皇帝批准予以颁布,这么说来该封文谥。
一群学究对人的身后之名实比生前的事还要重视,就文谥武谥又争来争去,半天不见结果。正德皇帝烦了,「啪」地一拍桌子,来了个一锤定音:「不要争了,杨卿文武全才,文治武功皆有建树,赐杨卿四个字的谥号,文谥武谥都要!」
皇上金口玉言,都下了旨了,那就照办吧。
文在武之前。众官员就开始先议文谥,自宋以来,文谥之中「文正」是最高荣誉谥号,司马光、范仲淹,都曾获谥「文正」,而本朝。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方孝孺获此殊荣,称「方文正公」。
方文正来之不易呀,那是用灭十族地代价换来的,谁能比他狠呐。杨凌都从世袭侯爷变成世袭国公了,荣宠无以复加,再给他个最高封号,谁能服啊?
这些言官眼热不已,天下的读书人也不服。要知道,官职再高。总是一时,可这谥号,可是千秋万载,永载青史地,那是对一个人一生的评价。
司马光、范仲淹做过宋朝的什么官儿。谁现在还记地清楚,谁还在乎?可你只要一提他谥号「文正」,凡是读书人没有不肃然起敬的。
「生晋太傅,死谥文正」是为人臣者追求的最高目标,便宜不能都让他占了。于是文正谥号被众官员自动忽略,开始继续议下一个字。
谥号专用吉字共七十三字,文臣适用的吉字排行依次是正忠恭成、端恪襄顺等等。武将则是忠勇穆刚、德烈恭壮等字,位次定高了大家心里不平衡,定低了皇上不乐意,一个谥号说道大着呢,不好办呐。
刘瑾很无聊地看着这些掌管着江山社稷、亿兆百姓的大臣们为了一个破名号斤斤计较,寸步不让,在那儿引经据典地讲个不停。可这玩意儿学问太深,他也不懂,插不上嘴。
不但他插不上嘴。正德也听不懂,常常一个字拿出来,大家就能从三皇五帝开始讲起,讲的头头是道,然后说为什么用这个字行,用这个字不行,正德也觉的莫测高深,毕竟杨卿过世了,这是极为隆重的事,草率不得,所以他也不敢插嘴,由得群臣争执。
众大臣最后终于取得了妥协,用了两个既不算太高又不太低,各方都能接受的谥字,给这位刚刚出炉的威国公定下了谥号。当下翰林院掌院院士卢瑾满头大汗地上前拜道:「启奏皇上,臣等已给威国公定下了谥号。」
「喔?」心力憔悴,又被他们烦地昏昏欲睡的正德皇帝精神一振,马上坐直了身子:「快讲。」
「臣等,三公、六部、九卿及诸位才识渊博的翰林学士,经过仔细商议,依据威国公一生的彪炳伟功和他的品性德行,在正忠恭成端、忠勇穆刚德这些适宜文谥武谥地吉字中,选取了最相宜的吉谥之字,最后一致决定:威国公杨凌的谥号为……文成武德!」
「文成武德?……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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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西效杨家大院异常宏伟壮观:一道加高加厚两人多高的白色粉墙,严严实实地围住了府内的房子,大门门楣上悬挂地烫金大匾已经换成了「威国公府」。
门旁两只高大威武的石狮,都显示着主人的特殊地位。往日里,进进出出地人总是昂首挺胸,白色粉墙里是一片欢乐的世界,仿佛整个高老庄的幸福和机运都钟萃于这里。现在,它却被一片浓重的悲哀笼罩着,到处是一片素白,似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过早地降临。
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了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杨府」的大红灯笼,已经换成白绢制成的素灯,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布条。门前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招魂幡,被风吹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
门前空地正中,搭起了一座高大的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大字牌,上书「弘治十八年进士威国公杨」。碑亭四周,燃起四座金银山,一团团浓烟夹着火光,将黄白锡纸地灰烬送到空中,然后再飘落在四处。
三厂秘探如同游魂一般,在杨府四周打转儿,门前昂首挺胸,站着锦衣侍卫。也是人人冠上、腰间系着白绫。锦衣百户陶五按刀立在门前,抻着脖子往里边看,口水哗哗地。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一个俏也罢了,四个小姑娘。人人一身缟素,那叫一个美,嫩的象梨花带雨似的,一眼看下去,真是眼花缭乱呐。
「唉!可惜!造孽呀,这年轻轻儿的,尤其那个玉堂春,这往灵堂一走,简直就象是一轮明月,屋子里刷地一下就亮堂了。那感觉……那感觉……让我亲一下,马上去死都成啊。可惜了的,除了一个是皇上的女人,另外三个都是国公爷地妻妾。就是成了小寡妇儿,我也沾不了一指头呀。」
陶五想到这里,沉痛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威国公杨凌伤心惋惜呢。
焦芳敬献了挽联,面色阴沉地走出杨府。站在门口仰脸望天,长长地吁了口气。又过了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事实上,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消息了。再停灵四日,威国公就要大出殡了,这棵刚刚茁壮成长起来的参天大树,就这么硬生生的折了。
「以后的政局,会怎么样呢?」他轻轻一叹,走下台阶正要走向自已的轿子,忽然两个人左右一夹,把他拦住了。焦芳抬头一看,是戴义和苗逵。
老哥俩满脸仓惶,扯着他的袖子道:「阁老,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二人把他扯到背静处,只见牟斌和吴杰也赫然站在那儿,周围几个番子和锦衣卫逡巡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焦芳年近八旬,无论是心智还是从政经验,远甚于这些「年轻人」,虽说满腹心事,倒比他们沉着。
他苦笑一声,团团作了一揖,淡淡地道:「人力难以回天,杨大人已去,大局一目了然,老夫垂垂老矣,也是追随杨大人最心诚的人,刘瑾容不下我,待为杨大人扶灵落柩之后,老夫就要上折请辞,告老还乡。各位……自求多福吧。」
吴杰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他忽地一把拉住焦芳,附耳低语了几句,焦芳两眼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脸皮子一阵突突,双手紧紧抓住吴杰地衣袖道:「你……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杰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信是我们内厂的一个档头何思改派人飞速报过来的,他奉成二档头之命暗中保护杨大人,只是杨大人防务森严,他一直没有办法太靠近了,但是一直远远辍着,始终不失大人地消息,这消息……问题是线索只有这一点,他正率人继续调查。」
「但有一线希望就好,有希望就有可能,我们就有机会!」焦芳老眼放光,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立即不见了。
戴义道:「可是刘瑾可不会等呀,今儿他就找了我,阴阳怪气的,已经把自已当成了我的主子,咱们硬抗着也不是事儿,如果他向皇上请旨,先夺了这权,安插了他的人,那……」
焦芳目光一闪,徐徐地道:「那么……就得给他找点事做,让他顾不上咱们。如果吴大人所言是真,得到准信儿不过是这三两天地事了,想办法让刘公公忙活忙活不就行了?」
苗逵撸撸袖子,急道:「怎么做?焦阁老尽管说,咱家马上去干!」
他和刘瑾一向不对路子,自从靠了杨凌,和刘瑾更是路上见了彼此都不打声招呼,刘瑾大权独揽,又没了顾忌,他苗逵肯定被打发到冷宫扫落叶洗马桶去了,如何不急。
焦芳目光闪动地道:「这个……真相未明,怎么能和刘瑾闹翻了呢?全都回去,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没有准确消息之前,你们就做一块石头,不言不动不听不闻,至于刘瑾……」
他捻着胡子,一副老奸巨滑的模样:「刘公公那里么,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刘公公日理万机,忙的很,忙地很……」
牟斌受不了他这么卖关子,刚想再追问一句,忽地住了嘴,眼神怪异地望向焦芳的肩后,焦芳和其他两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急忙转身向后望去,这一看,几个人也都怔住了。
红色,火火的红色,一朵红云冉冉而来。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缨络垂旒,大红绣鞋。风冠霞帔本是后妃礼服,成亲之日便是女子一生中高贵如帝妃的一天。那一天,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可以凤冠霞帔,尊荣无比,她要郑重交拜的就是她的夫、她的天。
现在姗姗走向杨府大门地,就是一个凤冠霞帔、大红喜袍的高挑少女,纤腰一握,环环玉绕,黄白锡纸的灰烬就象残花蝴蝶,绕着她翩翩飞舞。
凤冠上垂至颌部的细密珠帘,使她的容颜似现未现,但是肤白如雪,却更透出酥润的娇美。可是,这样身着盛妆的新娘子,手里却捧着一个小小的灵牌,一阵风来,将她的大红凤袍吹开一角,大红袍下露出了洁白的麻布孝服……
吴杰失声叫道:「高姑娘……」
凤冠霞帔的少女身子停了停,微微朝这边望来,又是一阵风起,拂起了她的珠帘,帘下那张被大红喜袍衬的娇艳无俦的少女容颜果然是她……高文心。
几个人不由屏住了呼吸,他们都见过高文心,却从未见她如此精心打扮,细细雕饰,所以乍一见,那五官眉眼虽仍是她,却忽然惊艳的叫人不敢直视。
风卷起的珠帘摇曳着落下,不可方物的娇美只在众人眼底如惊鸿一闪,隔着摇荡的珠帘,犹能看的清的,是高文心的一双眸子,眸子里,埋着两堆深深的雪……
第九卷 决战紫禁之巅 第317章 一马西来
杨家大院里很热闹,一进大门儿,左厢房里鼓钹齐奏,只见门窗四开,一群头戴黄梁道冠,身着玄色道袍的老道,脚踏七星步,手中拂尘轻扬,口中念念有词,正为威国公做法事,保佑他元神不灭,能早登太虚仙境。
这些人是白云观的道士,凭他们有道官职务的身份,寻常的人是请不到的,不过威国公身份可不同,再加上他和国师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白云观主亲自领着十大弟子,也不用人请,就主动登门了。
右边厢房是雅各思、火者亚三等传教士,高管家年纪大了,对西洋和尚作法事挺排斥的,所以安排好了地方就再也没进去,不知道这些西洋和尚是怎么做法的,只知道他们是在祈祷什么天使接引自家老爷上天堂,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高管家见他们没什么法器,比不得人家佛道两家的排场,只道是趁机打秋风来的,心里很是鄙视,不过老爷生前对他们很好,家里也不差这点酬礼,也就由他们去了。
正对面杨凌素日会见外客的主厅,现在已经改成了灵堂。屋檐下挂着一排白纸糊的灯笼,抬眼一望,就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奠」字。
灵堂肃穆,正面是一块连天接地的白色幔帐,黑漆棺材摆在幔帐地后边只露出一个头面,棺里没人,只有杨凌穿过的一套衣物。
幔帐上部一行正楷:「文成武德威国公杨千古。」幔帐两边悬挂着的全是京中王侯官员们送的挽联,左右墙壁上挂满了祭幛。落款不一而足,左边是以成国公朱刚为首的王侯公卿所送。右边是以三大学士、六部九卿为首的文武百官所送。
内容不外乎都是些什么「音容宛在」、「永垂不朽」、「风范长存」一类地东西,下边是落款,正中间奠字下方是一张条形黑漆木桌,上面摆着香炉、供果。
灵堂里香烟袅袅,铜炉里昂贵的檀香木烧的劈啪作响,浓郁的香烟袅袅升起,让灵堂内变的雾蒙蒙的。十八个诵经的高僧已经退到廊下喝茶休息去了,灵堂上,右侧一字排开跪着韩幼娘、玉堂春、雪里梅和杨凌的侄儿杨云龙。
唐一仙也是一身缟素,和韩威夫妇红肿着双眼正答对着前来拜祭的客人。丫环婢女们蹑手蹑脚的换香火、剪烛头,焚金银纸锞,仆人们端茶递水,人流不断却悄无声息。
韩幼娘一身白衣,外边又套了件黄麻坎肩儿,腰系麻绳。跪在灵前,叫她拜便拜,叫她停便停,两眼空空洞洞,痴痴呆呆就象丢了魂儿一般。
好日子才过了两年。相公虽然常年在外,但是她知道相公心中有她,一直深爱着她。相公如今位极人臣,已是显赫到无以复加,可是对她这个和妾室们比起来姿色寻常、身份卑微地猎户女儿却一直又敬又爱。
相公虽然在外奔波,但是她心里有他在,就踏实、甜蜜,然后现在老天爷在赐给她最大的幸福仅仅两年之后,就残忍地收回去了。两年前为夫办丧事,她还不知道情的滋味,虽说悲伤痛哭,主要还是一种为人妻的本能。而这一次,她的心都被掏空了。
素烛惨淡,阴风凄凄,纸皤飘拂,白花摇曳。玉堂春和雪里梅浑身缟素,珠泪断线,哭地声音嘶哑,花容惨淡,带雨梨花一般,她们已经哭不出来了,也不敢再哭,因为韩幼娘已经整整三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跪坐在这儿守灵,就象泥雕木塑一般,既不流泪,也不哭喊,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人敢再刺激她。
别人想劝,可是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唐一仙无奈悄悄请了皇帝来,但是她对皇帝好象也已全然不认识了,结果正德劝了半天,她一声不吭,倒惹得正德号啕大哭起来。皇上都哭了,自已能不哭吗?结果刘瑾和马永成只好一边大哭,一边把号啕不已的正德皇帝给硬架了出去。
眼见幼娘的气色越来越差,玉堂春抱来了小少爷,想用孩子来打动她。韩幼娘接过孩子,就机械地哺乳、喂奶,然后交给老妈子,整个过程还是一言不发。玉堂春和雪里梅不但悲痛于相公的离去,现在也越来越担心幼娘的情形。
整整三天跪着一动不动,既不进食也不饮水,那简直不可想象,谁能办得到?没有人怀疑,七天后出殡地时候,恐怕这位一品诰命夫人就要和丈夫一同上路了,她这是抱了殉节的念头。
唐一仙眼睛红肿地送走了几位官员,忧心忡忡地对韩威道:「韩大哥,幼娘姐姐这般情形,这可怎生是好?你是她的亲哥哥,倒是想个办法呀,再这样下去,我怕姐姐她……她……」
「妹子要是能哭出来,反而好办了」,韩威说到这儿,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妹子外柔内刚,性子刚烈。妹婿还没看过他地儿子,如今连尸首都不得见……幼娘她难受啊……」
唐一仙急的跺跺脚,说道:「这可到底怎么办呐,快要出人命啦,和谁商量呀,连孩子抱出来,姐姐都没有一点反应,我去找文心姐姐拿个主意,可文心姐姐……」
唐一仙眼睛一红,嘴角一扁,带着哭音儿道:「文心姐姐和幼娘姐一副模样,那边文兰姐弟俩急的嘴上全是火泡。呜呜呜呜……」,唐一仙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又哭起来。
韩威一咬牙,说道:「妇女贞洁,从一而终;一与之齐,终身不改。绝食殉节原是女子美德,妹妹要以死殉夫,我这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