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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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珠宝中尤称珍品的,已不下于皇家御用之物了。
杨凌面前是一套十二件的黄金饰品,分为金簪、掩鬓、挑心、分心、顶簪、头箍等等,上边又镶嵌有各色红、蓝宝石,色泽鲜明、熠熠生辉,做工极是精妙,堪称精品。
的确是精品,只是光黄金就净重两斤多,虽说贵妃出门头上都戴假发箍的,可是这么重的珍饰要是戴在头上……,杨凌轻轻摇了摇头。
霸州各县镇大大小小的官儿跪了一地,瞧见国公爷摇头,也不知是不答应樊知州的请求,还是不屑于这套王妃佩上也不显寒酸的昂贵金饰,彼此悄悄递着眼色,微微漾起一阵骚动。
现如今是墙倒众人推,张忠这堵挡风的墙倒了,不但倒了,而且很可能会殃及别人,于是这些平时巴结他都来不及地官员们纷纷表明立场,争先恐后地上去踏一脚,以表自已的忠心。
他们的条陈都写的声情并茂,对仗工整,遣词造句极尽华丽:张忠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他们做为地方官又是如何以大局为重,委曲求全。写的是声泪俱下、呕心沥血,简直都可以做为后世清官忠臣们地座右铭了,可惜他们点灯熬油写出来的锦绣文章,这位国公爷似乎根本不感兴趣,那么厚厚的一摞奏陈,他连看都没看。
樊知州犹自慷慨激昂地道:「国公爷,您是皇上跟前的人,又是钦差,此事涉及霸州镇守张忠,我等唯有求助与您,才能向朝中反映呀。」
杨凌叹了口气,放下金凤钗道:「樊大人,这事儿你们可以直接向皇上进谏嘛,本国公此次赴霸州,并非察考吏治。如果出面管了此事,于理不合呀。」
樊陌离忙道:「国公爷,这事儿也就您能管得,张忠是司礼监出来的公公,位高权重。他在霸州作威作福,我等是敢怒而不敢言呐。如今张忠虽然死了,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能做什么呢?国公爷若肯出面主持大局,才能揭发张忠的恶行,平息霸州民愤呐。」
杨凌吁了口气,笑道:「看佛面?是哪一尊佛呀?呵呵,你们不必遮遮掩掩,我知道你们怕的是什么人。嗯……本国公自然不怕他,可是既然张忠是他的人,那么就算是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得倒的。官场上一荣俱荣、一损俱体地道理,你们都是明白的。」
「是是是,下官明白!」这句口头禅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是木偶知县乔大老爷开口了。
果然,乔语树肥胖的身子拱到前头,谄媚地笑道:「就因为这样,下官和一众同僚才想到了国公爷您呀。国公爷爱民如子、嫉恶如仇,国公爷就算不为我们想,为了霸州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我们坚信,只有在国公爷地关照下,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木偶知县乔语树一向将「慎言、慎行」奉为座右铭,讲究「一言足伤天地之和,一事足折终身之福,一字之褒荣于华衰,一字之贬严于斧钺」,现在霸州民变的事和他关系最为密切,事关切身安危了,脑袋居然也开了窍。
众官员一听,齐声恭维:「对呀,对呀,国公爷是杨青天,天下皆知呀!」
「国公爷爱民如子、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忠贞不二……」
「杨国公铮铮铁骨,心如明镜,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实乃大明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国公爷仰不愧于天,俯不祚于地,心怀坦荡、大义凛然,匡扶正义、除暴安良……」
「停停停!」杨凌被这帮马屁精拍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吃不消了。
他拍拍那堆得半人高的条陈道:「不是本国公不肯为民请命,而是要有真凭实据,否则本国公揪住一个死了的镇守太监不放,难免要被人以为是罗织罪名,别有所图。所以,你们写的这些东西,如何受逼不住,如何被张忠压迫,违心听命于他,如何心忧朝廷、心忧百姓地这些话就不必写给本国公看了,我知道你们是受逼无奈,可是要呈给皇上,要让你们担心的那个人闭嘴,就得有确凿的证据。我要证据,懂么?时辰、地点、哪些人?张忠下过什么样地命令,干过什么敲诈勒索、欺压良善的恶行,苦主是谁、现在何处,本国公要的就是这些罪状事实。嗯……你们都是一方父母官,案子都审过、状子都看过吧?把这些表忠心的条陈都拿回去,你们就当是给本国公写状子好了,我要真凭实据!你们明白?」
「卑职明白!」众官员轰然应喏。
慢了半拍之后,只听单独有个声音道:「是是是,下官明白!」
「嗯!」杨凌满意地点点头。忽瞥见一对手镯十分醒目,顺手拿来一瞧,手镯是玛瑙所制,血红剔透,十分可爱。
樊陌离忙道:「国公爷,这对玛瑙手镯。也是一件极品。玛瑙又名红玉、琼玉、赤玉,以红色为正宗,珠宝行中有『玛瑙无红一世穷』地说法,你看这对手镯,艳冶中复具清幽之致,质感温润,若和田美玉油润如脂,从里到外透绝艳,戴于皓胸上灵韵自然,大增丽色呀。」
杨凌心中一动。永福公主性喜恬静,虽贵为天子御妹,着装打扮也素不张扬,做了尼姑,虽是戴发修行,宫里的首饰却戴不得了。这件玛瑙手镯倒是挺适合她的相貌气质。此外,这串玛瑙珠圆玉润,若硬说它是念珠,倒也说得过去,把它送给永福公主,她一定喜欢,而且名正言顺。
杨凌想到这里,顺手将手镯揣进了袖中。向书记员点点头道:「这串珠子不用记了。」
樊陌离见国公当着他的面收了串珠子,虽说不是十分昂贵的物品,至少说明这是没把自已这些人当外人,樊知州心中欢喜,忙道:「一庭春色恼人来,满地落花红几片。呵呵,落红满地,春色恼人,海棠经雨胭脂透。便是赞誉这赤玉珠子了,国公爷好眼力。」
「落红满地?」这位樊知州怎么什么话儿都能扯到那些邪淫地事儿上?杨凌乜了他一眼,却见樊陌离一本正经,不禁暗叫一声惭愧:「这一回敢情是我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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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行辕杨凌住处。
杨凌地独院有左右厢房,以一道矮墙分隔,中间有个月亮门。左厢房是亲军侍卫统领宋小爱的卧室,因为她是女人,所以这处地方府中官兵都是避而远之的。杨凌回到行辕,没有进自已的主房,却向左一拐,走到宋小爱住处。
月亮门外有两个带刀侍卫把守,里边小院里空落无人。杨凌摆摆手,令几个亲兵候在外边,只带了大棒槌径直走了进去。
一开门,原本应该女人天下的小楼内,赫然又是四个带刀侍卫,肃然立在廊柱下。
杨凌也不搭话,轻车熟路地直上二楼,走到一间卧室前轻轻一推,里边闻声立即迎上两个侍卫,见是杨凌到了忙拱手道:「国公。」
杨凌点点头,抬头向里看去,这是一间普通的起居室,分里外套间,只是现在窗户都已被人从里边钉死,里边房中静寂,榻上有一个人,正侧身向内睡倒。
这时后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原来是宋小爱得报,匆匆赶了来。
杨凌向她微一颔首,然后放轻脚步走进房去,踱到床边静静站立片刻,「嗤」地一笑道:「公公从容淡定,颇有大将风度,居然还吃得下,睡得着,佩服、佩服!」
床上那人呼地一下坐了起来,冷笑道:「进了国公爷的宅子,咱家还有什么好怕的,自然吃得下,睡得香。」
他挪到床边,愤愤然地站起身道:「国公爷,咱家在您面前虽然身份低微,不过如今可是霸州镇守,国公爷将咱家私下掳来,关押于此,到此有何用意?你虽是堂堂国公,擅动私刑,扣押钦差镇守,那是死罪难逃!」
杨凌微微一笑,返身走回桌旁坐下道:「把你在军营里关了两天,本以为这火气也该消了,想不到还是这般嚣张。不错,你是霸州镇守,霸州军政尽在你手,可谓位高权重。不过若非如此,我还懒得动你呢。为什么抓你?呵呵,张公公不会一点都猜不出吧?」
张忠一听,脸皮子不由一紧。那日自称万人敌的江大游击初到门楼下时,气焰嚣张犹如横行地螃蟹,不料一块砖头扔出来,就吓得他落荒而逃,张忠骑在马上也气得直想骂娘。
好在江彬虽然逃了。却没把他丢下,带着他一路狂奔,总算摆脱了疯狂地百姓,张忠心中一宽,正想封官许喏地夸赞一番,可还没回头呢,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重的,再醒来时已被关在军营之中。
无论他如何询问叫骂,看守的官兵只是装聋作哑,一言不回,张忠吼了两天,也累的没了力气,可是心中却始终猜不透这个初来乍到地游击将军到底有何用意。直到昨夜又被人秘密转移到杨凌的住处,见到一直和杨凌形影不离地那位女将军,张忠才恍然大悟,知道是中了人家的计了。
他冷笑一声,也大摇大摆地走回桌前,在杨凌旁边坐了,大刺刺地拿起杯子,给自已斟了杯茶,笑吟吟地道:「国公爷。您不是为了对付刘公公吧?呵呵呵,要整治咱家来搞倒刘公公?啧啧啧,国公爷,就算咱家竹筒倒豆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您觉着可能吗?」
「自然不能!顶多算是用人不淑罢了,其他的事,刘瑾一推六二五。本国公也奈何不得他。」
「哈哈哈哈……」,张忠发出一阵猖狂地大笑:「国公爷,您说对了一半,您奈何不了刘公公,就能奈何得了我吗?要整治咱家,什么罪名呀?霸州民变那是刁民煽动,固安县令治下不严,本镇守奉旨收税,为朝廷鞠躬尽瘁。何罪之有?」
他摇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道:「要办我这个镇守,总得有人证物证吧?国公爷,县官不如现管,在咱家在,霸州上下您就找不到一个有隙可趁的机会,刘公公知道了,也会在京里保着咱。嘿嘿……,现在朝廷缺什么?缺钱。威国公无缘无故整治一个奉公守法、为朝廷纳税不遗余力的镇守太监,只要刘公公示意一声,天下各地镇守人人畏惧怠工,朝廷地税赋收不上来,到那时,不知国公爷要如何收场?哎呀……那时就是国公爷您八抬大轿的请我出山,咱家还得考虑考虑呢。」
张忠越说越开心,二郎腿摇得越发有劲儿了。
「别摇了。」
「嗯?」
杨凌语重心长地道:「男摇穷,女摇贱,你这不男不女的,摇呀摇的岂不成了穷犯贱?」
「噗哧!」宋小爱忍俊不禁,急忙转过头去,双肩还在不断抖动。
「你……」,张忠脸如鸡血,霍地一下跳了起来。
杨凌淡淡地道:「张公公说地这些事,是不会发生的,因为霸州镇守太监张忠,已经死了!」
「什么?」张忠的脸刷地一下,由血红变成了惨白,身子瑟缩一抖,忽然狂跳起来道:「你疯了?我和你可有私人恩怨?霸州游击知道我没死,他手下很多兵丁知道我没死,还有你、你、他们,好多好多人都知道我没死,你现在控制得了他们,你能保证他们一辈子和你一条心?只要有一个人泄露了消息,说堂堂威国公,暗害地方镇守,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凌不理他,继续说道:「霸州镇守死了,是死在民变之中。霸州近京戍,此地竟发生民变,缘何?朝廷是一定要查的、也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张公公不死,就可以只手遮天,然后找个可怜虫背黑锅,罪证一定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惜啊,你已经死了,别人没有能遮天地巴掌,霸州的官员何以自保?」
张忠已经沉住了气,他冷笑归坐,满不在乎地道:「那又如何,谁敢落井下石?跟咱家做对,就是跟刘公公作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算咱家死了,也不是那些废物招惹得起的。」
杨凌点点自已的鼻子尖道:「他们不敢,我敢啊。我不但敢打狗,我还敢打狗的主人呢。如果我威国公替他们出头,把一切招揽到自已身上,你说他们会不会收集你地种种罪状,报呈上来,以便把他们自已摘脱干净呢?你活着,刘瑾为了收买人心,还得拼命保你,你死了,又有大堆的确凿罪状。你说刘瑾是忙着和你划清关系,往你地井里再丢两块大石头呢,还是不顾一切地维护你张剥皮地清誉?我当然不会真的动手杀了你,当天下人人认为你该死的时候,我再把你交出去。」
杨凌悠悠一笑道:「人人都知道现在你死了,其实你没死。人人都知道你没死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死了。」
张忠脸色腊黄,汗珠一粒粒渗落下来。
杨凌见状,一边去斟茶,一边架起二郎腿愉快地摇起来。
「嗯……咳!」宋小爱一声清咳,杨凌抬头望去,只见宋小爱一双乌亮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转,然后向二郎腿上一溜,脸上有种似笑非笑地神气。
杨凌会意,反瞪了她一眼,将腿放了下来。
过了许久。张忠怪笑一声,嘶声道:「你既然不是为了对付刘公公,为什么要和咱家过不去?为了百姓,百姓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动用心思。再说……你以为咱家被杀了头,霸州的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你知道霸州上下的官员有多少人贪墨腐败么?」
杨凌微微笑道:「杀了你或许不会有这作用,但是有你警示在前,后来者总会有所顾忌的,上位者能够有所警醒,百姓们地日子就不知好过多少。」
杨凌喟然一叹道:「其实百姓们要求的真的不多,真的不多。何况,霸州的贪官污吏,本国公也是要严加惩治的。」
杨凌一击掌,大棒槌捧着厚厚一摞文书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杨凌笑吟吟地道:「这是官员们检举你镇守霸州时,敲榨勒索、坑害百姓地一桩桩罪行,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啊。这还只是今天收到的,估计明天、后天,会有更多的检举条陈呈送上来。」
杨凌拍拍那撂公文道:「张公公,这些罪行。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有物证,本国公只消拿出三分之一送到皇上面前,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罪孽!」
张忠颊上一阵抽搐:「好一群狗辈!他们……他们把所有罪行统统栽到咱家身上?污水……有这么泼的?他们就没干过一点肮脏事么?」
杨凌随意翻开一份,说道:「奸宦张忠,于正德元年六月,藉口督理商税,在水路阻截商船,陆路拦截商贩,敲诈勒索,所得尽数纳入私囊,商民怨声载道。此事下官赵一与所属役丁皆可作证,下官还可自商贩码头寻到受害商贩……」
「放屁!放屁!」张忠气得直哆嗦:「赵一!赵一!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带头阻截水陆商贩地也是他,所征银两咱家只得了三分之一,他竟然……竟然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
「下官巡检司墨灵兴举报奸宦张忠……」
「砰!」张忠的肺都快气炸了,厉声大吼道:「巡检司?小小巡检司,咱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他们就连到咱家大门口站一站的资格都没有,什么时候咱家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呸!真往脸上贴金!」
杨凌微笑道:「他们不是往自已脸上贴金,你张忠这层金现在官员们是避之唯恐不及,也没人乐意贴你这层金。他们只不过是趁机把自已干过的肮脏事,统统栽到你的头上而已。」
张忠一怔,狐疑地看了杨凌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杨凌淡淡一笑,说道:「这些罪状,哪些是你地,哪些是那些脏官自已犯下的,你当然心知肚明,也一定提得出反证,所以我把这些案卷拿来,就是希望借你张公公一双慧眼,把忠奸良莠分辨个清楚。」
张忠呆了一呆,眼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