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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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把这些案卷拿来,就是希望借你张公公一双慧眼,把忠奸良莠分辨个清楚。」
张忠呆了一呆,眼中忽地放出兴奋的光芒,颤声问道:「我……我检举这些脏官,国公爷肯保我无事么?」
杨凌晒然一笑,说道:「如果说他们是为害霸州地一群豺狼,你张忠就是霸州之虎,最大地祸害。如果你都能免罪,还有何人不能免罪?」
「哈哈哈哈……」,张忠指着杨凌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杀我的头,还要让我帮你清理霸州官吏,把贪官们一个个揪出来,来成就你威国公的丰功伟绩?我呸!你真是疯了!」
「我没有疯,你也没有!」杨凌站起身,沉着地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他的乐趣不在于能够帮助多少人、看到多少人快乐,而是能够害多少人,看到多少人痛苦,别人比他痛苦,他就感到快乐。这种人就象躲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蛆,窥到一点机会,就爬出来恶心别人一下。如果别人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更是要记恨一生,千百倍地讨回来。这种人,简称小人。你就是个小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当然不愿帮我,但是你更不甘心自已承担所有地罪名,却让那些人锦衣玉食娇妻美妾。他们不会记你的好。以后提起你的时候还要唾上一口以示清白,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荣华富贵,张忠,象你这种小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有这样的好事?恐怕做了鬼你也不会甘心吧?」
杨凌把那堆卷宗往他面前一推。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对,如果你不帮我,我是无法突破霸州官员编织多年的关系网,把这群贪官一网打尽的。他们将因此逍遥法外,尊荣华贵。这些公文我留在这里,你可以好好地看一看,然后……你自已决定:你下地狱,他们活在天堂,还是让他们陪你一起下地狱!」
杨凌走到门边,忽地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张公公,别忘了,你是一个小人。小人就要象个小人样子,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张忠气得抓起两本公文扔了出去,里边的页片是散的,顿时化作了满天飞舞的纸蝶。杨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张忠狂吼一声,返身抓起一本公文使劲地撕扯着,撕扯了几下他忽然喘息着停住了:「他们害我!他们让我背黑锅!让我替他们背黑锅,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凭什么?凭什么?」
张忠想到他的同路人仍然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而他可能被碎尸万段,连坟头都没有一个,心里顿时油煎猫挠一般难受。
「我是太监,我就一个人,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他们可都有妻儿老小,如果罪行揭发,他们一定比我痛苦得多,哈哈哈,想害我背黑锅,还不知道谁害谁呢!我痛苦,就一定要让你们比我痛苦十倍!!!」
张忠抓着两手公文跌坐在地上,匆匆翻看几行,就怒气勃发地大吼一声。再翻开一本看上几页,就咆哮着咒骂几句。茶壶茶杯、桌子椅子都被他摔的乱七八糟,两个内厂侍卫只是抱臂冷眼旁观,始终不发一语。
终于,张忠呼呼地喘息着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血红,恶狠狠地对两个侍卫道:「给咱家找两个师爷来做笔录,咱家要一本本地看,一个个地告,让他们统统陪我下地狱。」
张忠呲着白森森的牙齿,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来吧!来吧!咱家看看都有多少人告我!谁要告我,我就咬谁,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卷 决战紫禁之巅 第346章 天下熙熙
霸州暂时进入了一片平静。百姓们正月里到处搜打神棍、按香资簿向官府索回被骗取的财产,闹闹哄哄的刚消停下来,紧跟着胜芳镇抓了一百多号「大顺国官员」入狱,随后固安民变,打死了镇守太监张忠。现在官府方面没有任何反应,百姓们不知道朝廷将如何对待这次民变,市井间彻底安静了,没什么事的话都很少有人上街。
以致官府宣布胜芳镇乱民段长,又名赵万兴,妖言惑众,自立称帝,罪大恶极,判刑斩首,所谓六部尚书、左右丞相和大将军发配到哈密卫,余者盲从之辈予以释放后,无论是西市斩囚、还是一众囚车辘辘驶离霸州,都没有几个人敢出门观看,这倒避免了王满堂的尴尬,王家只派了个老家人,带了一顶小轿,悄然把女儿接回了家。
已经出了正月,可是周边县镇的大小官员跑霸州反而跑的更勤了。这些异动梁洪并非一无所知,何况霸州官员检举揭发张忠罪行的事杨凌也根本没想瞒他,梁洪立即把有关情形详详细细记述下来,着信使赶赴京城飞报刘瑾。
刘瑾现在正为内厂烦心。刘瑾过了个朝里大权在握、家里日进斗金的正月,眉梢眼角的喜气儿还没下去呢,皇亲国戚们也喜气洋洋地登门了,只不过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每人拿着一份和内厂签订的契约,兴高彩烈地来领红利了。
刘瑾开始还没当回事。一脸微笑地打发了那些贵人,说是生意越做越大,盘帐要费些日子,让他们过几天再来,然后便吩咐人去内厂让罗祥赶紧清算帐目。孰料内厂一结算,居然亏了大本。凭着那帮废物怎么查,帐务上都找不到一点毛病。
刘瑾气急败坏地赶去内厂亲自坐镇,紧急召见告病在家地吴杰,吴杰倒听话,一叫就来了。老家伙不到俩月,养得精神奕奕,满脸红润,好象还胖了一些,不过……人家说过,得的是风湿。就算气色好、长得胖,你还能说什么?
刘瑾率领内厂一帮新任档头向这位吴厂督诘问一番,吴杰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向他们谈了一通生意经。什么先期投入、中间产出、无形资产,有些词儿是于永说的,有些新名词儿全是杨凌当初教给玉堂春和雪里梅,又转教给内厂的帐房的,吴杰只是耳濡目染。虽然说得出来却不明白它的意思。
吴杰自已都不明白,却大言不惭地教训刘瑾等人,一通云山雾罩地胡扯。听得刘瑾和一群不学无术的内厂档头们晕头转向,本来是拉开了架势要好好教训教训吴杰的,这一下自已先露了怯。
刘瑾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奉上好茶,请他坐下,客客气气地问:「吴厂督,咱家可听说内厂成立之初,就日进斗金呐,怎么这差使接到了咱家手中,反而赔了呢?」
吴杰翘着二郎腿,神秘地左右看看,这才压低嗓门道:「公公,这里边是有门道的,我说出来,您可别对外边人说呀,要不然皇亲国戚们一抽资,咱们的生意就彻底的赔……啦!」
刘瑾一听要赔钱,脸皮子不由一紧,连忙俯身过来,如同孺子求学一般,毕躬毕敬地道:「吴厂督请直言,你我现在是一家人嘛,咱们自已家里人说话,不会让外人听去」,一堆亲信档头也呼地一下围了上来,竖起耳朵静听。
吴杰这才诡秘地道:「公公知道为什么咱们内厂的生意刚开张就财源滚滚,投资入股的那些皇亲国戚,包括皇上、皇太后、几位公主、驸马,还有那些公爷、候爷都大赚了一笔么?」
刘瑾跟拨浪鼓似的把头一摇,说道:「不知道啊,我要知道,干吗还问你呀?」
「嘿嘿嘿!」吴杰奸笑三声,压低了嗓门儿道:「公公,你说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哪有上个月才开张,它下个月就招财进宝地?根本不可能嘛!」
刘瑾急了:「不可能?不可能怎么那些皇亲国戚马上就分着钱啦?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呐,这可假不了,你怎么说?」
吴杰翻了翻白眼道:「这还不简单,拆东墙补西墙啊。」
吴杰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道:「公公,做生意嘛,虽说有咱们内厂关照,可要打响招牌,招揽足够的、稳定的回头客,怎么着也得两年时间,到时候咱们就静坐家中,招财进宝了,可一开始不行呀,咱们资金不足需要钱,又需要让皇上、皇亲们开心、放心,怎么办呢?杨厂督……啊!不不不,是杨国公,就用后来闻讯入股地皇亲国戚们的钱,去给一开始就入股的东家们发红利,而且对他们说,这是做生意赚来的,于是招牌就打响啦,就有更多的人急着给咱们送钱,咱们左手进来右手出,左手进来右手出,就这么着,愣是没一个看出来地,都觉着咱们内厂神通广大呢……」
「哦……」众档头们眉开眼笑,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我们无能,而是杨凌太狡猾。
刘瑾一听却连脖子都粗了,蹭地一下站起来道:「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闹了半天是过路财神呐?现在肯入股的都入过了,能骗的也骗地差不多了,那我怎么办呐?」
「嘘~~,内厂机密!」
「喔喔,机密……」,刘瑾赶忙又坐下,压低嗓门儿道:「现在能骗的都骗地差不多了。如今皇亲国戚们找我要红利,我凭什么替他姓杨的付钱呐?不行!咱家不吃这哑巴亏,我得和东家们说明情况,叫他们和杨凌算帐去,咱家不替他顶缸!」
吴杰一拍大腿道:「公公,这缸您不顶不行啊!」
刘瑾瞪眼道:「怎么不行?谁敢逼我?」
吴杰抚须道:「首先。这不是杨国公欠的账,而是内厂欠的账,您让他们去找杨国公,挨不着啊。再说,咱们的生意马上就要开始赚钱了,我琢磨着开春就开始有进账了,到年底就可以财源滚滚。现在说明情况?说我们骗你们的,我们还没赚钱呢,以前那就是拿你们地钱糊弄你们呢,这些皇亲国戚一翻脸,肯定抽资走人。那样一来,公公刚接管内厂,名声就要受损了。别地不说,还有咱内厂上上下下几万口人呐,每月的薪水以后从哪儿来?这不是小鸡刚养到会下蛋,就被咱们给宰了吗?」
刘瑾一听很有道理,他摸摸光溜溜的下巴,问道:「那……杨凌原来打算怎么办?今天要是他还掌着内厂,也遇到这场面,总不成一点法子没有吧?」
吴杰一摊手道:「这个……卑职愚钝。公公知道,卑职原来只是个大档头,主要负责训练探马斥候,这方面实非卑职所长。当初卑职也问过杨国公,他只微微一笑,说道:『你尽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卑职听了也就没有再追问,如今……如今怎么办,卑职也不知道了。」
刘瑾闻言发了会怔。忽问道:「于永呢,他不是一直负责生意么?咱家接掌内厂一个多月了,怎么他还没有回来拜见?」
「公公,您也知道,年底盘帐嘛,咱们只懂的打打杀杀,谁明白这些事呀,全指着于永到处奔波呢,现在还有两个府道的帐没有查完,应该也快回京了。」
吴杰顿了顿,又担心地道:「公公,如今可是咱内厂的一道坎儿啊,过得去就一帆风顺,过不去可不只是丢人现眼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咱们内厂在三厂一卫中向来是一枝独秀,如今能不能立得住可全靠您啦。」
「是啊是啊,公公,你得拿个办法呀,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银子,我们怎么指挥数万部众啊」,众档头齐声应和。
刘瑾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呃……你们不必着急,呵呵呵,这点小事难得住咱家么?嗯……吴厂督这几天看着点儿,看看都欠了皇亲贵戚们多少银子,盘出个账目来,咱家自有办法!」
吴杰大喜,翘起拇指赞道:「公公真神人也!卑职心中毫无头绪,内厂上下人心不稳,有公公这句话,军心立定!」
刘瑾干笑两声:「你们忙着,帐目盘明后,给咱家报个数上来」,说着起身就走,吴杰忙率众长揖:「恭送公公。」
刘瑾向罗祥悄然使个眼色,然后摆手道:「免了,你们忙着,不必送了」,说着当先走了出去,罗祥忙悄然跟在后边。
刘瑾走出内厂,站在山头上下,脸上阴晴不定。两排侍卫左右肃立,不发一言。罗祥踮着脚尖儿走上来,微微哈着腰道:「公公。」
刘瑾头也不回,只是轻吁道:「你听着,网罗些生意人和管账先生,逐步把内厂的生意掌握过来,不要着急,先摸透了所有的门道再下手,原来地掌柜、帐房、伙计,如果信不过就换人,一个府一个道的换。」
罗祥目光一闪,悄声道:「公公是……信不过吴杰的话?」
刘瑾摇摇头,又点点头,哼了一声道:「不是信不过,说起来,咱家也不信刚刚开店面做生意,立马就赚钱的,说不定杨凌真是用的这个办法哄骗了那些皇亲国戚。只是今日想查清帐目咱们才发现,什么都由得人家说,帐目看不懂,经营买卖地又是杨凌原来的人,不放心啊。」
「是是,嗯……今日又有两拨皇亲国戚持着契单来要红利地。公公可真有了什么妙计应对?」罗祥现在可是管着内厂的生意,当初那些司礼监派来的档头们不懂做生意,把这差使让给他,他还觉得捞了件肥差,现在整天面对着一些讨债地贵人,罗祥可有点吃不消了。
刘瑾一听这话就有点肉痛。他唆了唆嘴道:「你不用管了,这个缺儿,咱家还对付得了,你回头就着手更换人员、清理帐目吧。」
「是是」,罗祥觑他面色不好,连忙答应一声,不敢再追问了。
刘瑾转身走向轿子,一个侍卫忙打起轿帘儿,就在这时,一匹马直驰上山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急匆匆走到刘瑾身边,双手呈过一封信,低声道:「公公,这是霸州梁公公吩咐小的必须亲手呈交的信件。」
刘瑾一怔。顺手接过来拢入袖中,不动声色地道:「知道了,回府再说。」
那信使谨然称是,牵了马匹随在他地轿旁。
刘瑾入轿,小轿颤悠悠地向山下行去。轿子一起,刘瑾便急急打开信来,紧张地察看其中内容。照理来说。霸州不该有什么大事才对,可是信使竟然不及在府中等候,而是急急追到这里,又说必须亲手呈交,刘瑾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他安排梁洪在杨凌身边做耳目,原也没指望真能探察到什么重要消息。杨凌去霸州抄个家而已,抄家还能抄出什么大事来?不料前些日子传来杨凌妙计治神棍的事,京师里传的轰轰烈烈,连正德皇帝都听的津津有味。不过这事儿和官场可没什么关系,如今神打完了,莫非他难耐寂寞,又搞出什么动静了?
展开信来一看,刘瑾大吃一惊:张忠死了?
他急忙把信看了一遍,不禁哑然失笑:「想当初威风不可一世的杨厂督,现如今也黔驴技穷了,居然以为趁张忠被乱民杀死的机会,搜集他的罪状寻咱家的麻烦。呵呵,漫说一个张忠,就是一百个张忠落罪,便扳得倒咱家吗?」
刘瑾不屑地一笑:咱家派了张忠去,张忠给咱家一些孝敬,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又没有白纸黑字摆在那儿,你奈我何?张忠是我举荐地人,这不假,不过顶多落个荐人不当地过错,就凭皇上对我的信任和咱家现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这点小事还摆不平?
不过……张忠死了,盖玄明宫的银子可就没了着落,唉!又是银子,张彩总劝咱家不要收钱,这么大一份家业,又要买好皇上,不收银子能成么?不收贿赂咱家上哪儿整那么多银子?内厂欠了那么多皇亲贵戚的红利,这事拖不起呀,如今只好先拿自已地钱垫上,等那些店铺有了盈利再捞回来。
刘瑾不以为然地收起梁洪的密信,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从哪儿捞些银子,补上盖玄明宫的缺口,最好……最好把内厂欠的红利也全补上,拿自已的钱,真是肉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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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现在大明各地地官吏之中谁最忙碌,忙到废寝忘食、日夜颠倒,那除了张忠张老爷再无第二个人了。他明明知道杨凌的用意,也知道杨凌是在利用他,可他还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