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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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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一份家业,嗯?」
  江彬瞠目结舌,喃喃道:「难道……难道……」
  张茂道:「没错,我家祖上就是大盗,是个独行大盗,后来闯荡出点名堂了,就收罗了些人,其中不少都是当初内迁地兀良啥族人,四处劫掠为生。我家祖上就成了大盗首领,张家这亿贯家财,都是这么积攒下来的。我出门做生意,做的就是这无本买卖,你以为我真是走南闯北的经商,去赚那点蝇头小利了?」
  江彬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咽了口唾沫道:「老天,我真地没想到……可你现在有偌大的产业,还用得着干这掉脑袋的买卖,如果早收了手,何至于有今天?」
  张茂嘿嘿笑道:「兄弟,基业大花销也大呀,大哥既不善耕种理财,也不会购销经商,就这么坐吃山空?不干这行还能干什么?呵呵,你也别替我惋惜了,大哥这半辈子的享用,别人一生也享用不到的荣华富贵、酒色财气,不亏!」
  江彬说道:「你是不亏了,张家上上下下怎么办?」
  张茂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大盗,并非谋反,顶多抄没家产罢了,我两个儿子,最大地才九岁,不受株连,兄弟要是有心,就帮我把他们带大吧。」
  张茂怅然说罢,举起碗来又猛灌了一口。
  江彬咬了咬牙,眼睛向外一扫,压低嗓音道:「大哥,不管你是良民还是大盗,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兄长,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张茂身子一震,吃惊地盯住江彬,江彬神态决然,眼皮眨也不眨。
  定定地看了半晌,张茂才低声道:「你是游击将军,前途似锦,救了我,就得成为钦犯。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了,你不怕?」
  江彬斩钉截铁地道:「兄弟之间,义薄云天,如果斤斤计较这些东西,那还是大好男儿么?」
  张茂目光闪烁半晌,微微摇头道:「好兄弟。你为了救我,宁可放弃大好前程,有你这样地兄弟,我死也瞑目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误了你,你有这份心,那就够了!」
  江彬着急地道:「大哥,我是真心地。你这次被抓,不光是普通的响马盗罪,还袭击了钦差车队。那是凌迟的死罪,兄弟怎么能安心做自已的官儿?」
  江彬说道:「牢外有钦差大人的兵丁看守,我调不动。我刚到霸州,官场上还没趟顺,虽说带了几个死忠地兄弟过来。可是要他们跟着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一则我于心不忍,二则旁的事还好办、这样大事他们也未必肯跟着我干。我想……你的府邸占地数百亩,官兵是看不住地。今夜我偷偷潜入你的府中,把两个侄儿救出来,先送出城。明日一早,钦差派人提你过堂时,要派衙差押解你出狱。这是唯一的机会,到时我在暗处备好马匹,然后把你劫出来,凭你我的武艺,定可杀出霸州。」
  张茂想了想坚决地一摇头道:「不可!」
  江彬急道:「大哥!」
  张茂仍是一摇头:「不可!我是大盗,你是前途似锦的将军,拖累你随我亡命天涯,那是不仁!这么多兄弟被抓进大狱,我独自闯出霸州逃命,丢下他们不管,那是不义。张茂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干出这样不仁不义地事来,纵然逃出去,还有什么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江彬搓手道:「哎呀我的傻大哥,这些人不都是你的手下吗?干的本来就是脑袋掖在裤腰袋上的活计,若真死了,各安天命,也怨不得别人。」
  「不行,张茂一生,就认一个义字。义气当先,区区一条性命算什么?再说,逃出去霸州就待不得了,仅凭你我也还罢了,带着两个小娃娃,逃得出官兵重重阻截?」
  江彬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张茂地手,颤声说道:「大哥,若是坐视你被砍头,你让兄弟我又如何苟活于天地之间?听我的吧,明日,钦差大人必定提审你,我想办法救你出去,大哥功夫比我高明,只要离了牢笼,就没人能困得住你。大哥经营多年,总有几处藏身之处的,带了侄儿藏匿一阵,避过风声再远走他乡。如果兄弟不慎……不慎……,大哥,把我那小侄儿过继一个到江家来,我江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有个人承继香火,替我尽了孝心,那就够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江彬说罢转身就走,眼见他大步流星,毫不迟疑。张茂心中动摇起来,原本就不多的一点疑虑也尽皆褪去,他一步从榻上跃下,铁链哗啦一响,五指堪堪扣住江彬肩头:「回来!坐下说话!」
  江彬挣脱道:「还说什么,你听我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张茂一把将他扯了回来,按坐在床头,说道:「给我坐下!我说过了,独自逃命地事我张茂绝对不会做,你不要白白误了自已。我在,他们还可暂时留得一条性命,我若逃了,朝廷迁怒于这些兄弟,必会将他们全部砍头。实话对你说吧,这些被抓的人,有七成不是我的手下,他们为我袭击钦差仪仗,如今我却独自逃了,岂不令道上同源耻笑?」
  江彬一愣,奇道:「什么?有七成不是你地部下?这……这从何说起?」
  张茂吁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瞒你了,我家基业大了,开销多了,又不通旁的营生,这无本买卖不做还不成,可是毕竟在此地立足百年,牵挂顾忌的事也就多了,所以从很早以前,我就遣散了大部分部下,只留下少数心腹,每年也只做一两票生意,以免暴露了行踪,嘿!如果一直这样,官府也许就不会注意我的存在了。有一次。我去踩好点地一户人家,进了门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于我动手了。自已眼皮子底下出了来历不明的道上同源,这事儿焉能不小心?我明查暗访,又寻了户易于动手人的大户人家蹲守,到底蹑上了那批人的踪迹。所谓不打不相识,经过一番较量,我和他们的首领就此结拜为兄弟。他们都是霸州地马户,武艺超群、马术过人,因为马政过苛,逼得无以为生,只好暗中为盗。我以窃为主,被人发觉才动武。他们却是真地抢,来去如风,倚仗武力,所以一度被人当成山贼。我是大盗,他们才是真正的响马呀。响马盗都是本地的百姓,如果彼此熟识,那么只要有一个失手的话,官府顺藤摸瓜,就可以把所有的人都揪出来。所以这些响马首领很精明,自当初存了做响马的念头时起,就开始分别吸纳人手,各领一哨人马,手下之间互相不通声气儿。这样不管谁被抓了,如果熬不住刑反了水,也不会影响别人。这可比我干独行大盗还要安全。所以我就带着我的人加入了进去。」
  张茂苦笑道:「唉!谁知道,我做响马盗没露出马脚,最后却因为我结交的大靠山而失了手,我的亲信已经不多了,为了救张忠,我向结义兄弟借了些人手,他们被擒,全因为我,我救不了他们,也决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张茂长吁口气,拍拍江彬肩头道:「兄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是大盗世家,但盗亦有道,张茂决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一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张茂说罢,盘膝而坐,坦然道:「今日你来看我,我已很开心了,来,今夜咱们畅饮一番,明日起,你就不要来了,以你我地关系,避嫌还来不及呢。」
  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虽是强盗,却光明磊落,对兄弟坦坦荡荡,讲一个义字。要说阴险卑鄙,唯利是图,莫过于官场了,你年纪轻轻就官居游击将军,莫要给眼红小人留下把柄!」
  江彬听到强盗谈义、官场讲利,犹如是在讥讽自已,不禁脸上一热,可是抬头细看,张茂却是一脸关切赤诚,显然是真的相信了他的心意。
  江彬抓起酒碗猛地一饮而尽,扶案沉吟,良久良久忽地抬起头来:「大哥既然决意不走,兄弟又想到一个法子,既然甘心同死,为何不与他们同生呢?」
  张茂一怔道:「同生?如何救得这么多人出去?」
  江彬道:「为什么要救?难道不能让钦差大人主动释放你们么?」
  张茂目光一凝,说道:「什么意思?」
  「既然逆是死,顺是生,那就不如……归顺朝廷!」
  一言既出,张茂的目光忽地锐利如箭,一双铁掌也已竖立如刀。
  江彬恍若未觉,继续说道:「大哥,你方才说的事,我已经听明白了。大哥是世代盗门,以此为业。而你地结义兄弟和他们的部下,却是霸州的马户,苦于无法生存才铤而走险,说起来和朝廷并没有什么不可解的仇恨嘛,不就是为了求财?威国公想彻底清剿霸州响马盗,还百姓一个安宁,立一份全功,但是尽管他设计擒住了大哥,这一点他也做不到。同时,大哥和被擒的人马,想要逃脱也万无可能。既然如此,大哥何不归顺朝廷?凭你一身武功艺业,还怕不能仕途坦荡……」
  他还没有说完,张茂已拂然色变,动怒道:「住口!你当张茂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他顿了顿才压住怒气道:「亏得你是我地兄弟,又是一心为我打算,罢了!我只当你不曾说过这话,换一个人,就凭他如此看低我张茂为人,我就要他血溅五尺!」
  江彬并不畏惧,亦沉声道:「大哥,你误解我了,我不是让你卖友求荣,助你逃出牢笼也罢,劝你归降朝廷也好,兄弟想的只是能让你逃过这一刀。你们因何为盗?大哥是大盗世家,生来就做强盗,从不曾想过另谋职业罢了。其实以你现在地人脉、产业,完全可以做个太平富家翁。那些响马为何为盗?活不下去而已,不就这么简单么,难道是为了替天行道?威国公想要清除霸州响马,立一份大功,那大哥何不送他这份功劳?我不是让你加入朝廷去剿灭响马,而是想让你劝说你地几位把兄弟,接受朝廷招安。威国公正束手无策的当口,对此必定一口答应。既然是招抚,归随了朝廷,他总要想办法安置的,那些普通马户分了田产土地,就不必再为盗。而大哥和几位结义兄弟,必被朝廷招安为官,若做了官,岂不好过为匪?说到底,威国公是想让霸州不再出现响马。而大哥你们就是为了能过个好日子,这样一来,岂不都达成了心愿?」
  张茂闻言脸上厉色渐去,慢慢垂下头去,脸上阴晴不定。江彬道:「大哥,东海四大寇的事你该有耳闻吧,他们也是和朝廷作对多年,杀的官兵多你十倍,那又如何?四大寇中顽抗到底地雪猫、海狗子被屠了。可是真心归顺的白小草、王美人现在都做到都督的大官。东海四大寇海上劫掠,人货全要,罪大恶极,朝廷都能施恩宽宥,还委以重任,大哥怕什么?」
  张茂默默去瞧两侧牢房中的响马盗,他们蜷缩着身子偎挤在一起,抵御着寒冷,象一条条命贱地土狗,可怜而又卑微。
  「那么……你要我如何归降?如何说服我的几位结义兄弟?」张茂双目盯住江彬,突然问道。
  江彬一呆,说道:「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呃,大哥同意?那……那我得先去探探国公的口风,看他是否有意招安。」
  张茂真的松了口,江彬反而心虚了,张茂见他讪讪而言,语气也有点结巴,心中再无疑虑:「表弟决不是杨凌派来诱降的,否则见我语气松动,他该抛出更大的诱饵封官许愿引我上钩才对,现在他反而吱吱唔唔打起了退堂鼓,看来确实是表弟真心为我打算。」
  想到这里,张茂神色一缓,说道:「表弟,为兄错怪你了。你说地也有道理,其实我偶尔也会想起,我家世世辈辈为盗,我的子孙也以此为业,永远下去不成?只是却想不到别的出路,你且试探一下吧,如果杨凌愿意招抚,那么……我愿意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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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放……放你出去?」江彬直了眼睛。
  完了,又办砸了。杨凌本来授意他把张茂救出去,寻到盗寇巢穴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孰料江彬演过了火,扮的太义薄云天了,把张茂感动的坚决不肯拖累兄弟。而且放线钓鱼也只能放他一个,杨凌不会答应把所有地响马盗都让他「救」出去,光是这一条,满脑子都是江湖义气的张茂就决不会逃走。
  江彬见此计失败,灵机一动,自作主张又开始劝降,想不到张茂还真的动了心思,江彬急急赶回去禀告杨凌,杨凌思忖良久,一番权衡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秉政者必须目光长远,不能计较一时得失。霸州响马盗劫掠为生,手上也确实沾有人命血案,可是目前看来,想要利用张茂彻底清剿响马盗并不成功,如果不能让响马盗消失,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害。
  霸州现在以雷霆手段连除三害,犹如在病弱之躯上挖去三个毒疮,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响马盗行踪隐秘,没有固定的山门,又无法调集大军清剿,招抚他们是利国利民地好事。居上位者,考虑的永远是利益,怎样选择能让朝廷、百姓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不是斤斤计较地算旧账。
  为了以示诚意,杨凌亲自来到狱中与张茂见面。商议招抚一事,想不到张茂却提出放他出狱,由他单独去见几位结义兄弟,说服他们归降。这可不同于杨凌原来地计划,那时虽然也是要放他出狱,却是想要江彬这个内奸跟着。现在放他独自离去?国公能相信他不逃之夭夭么?
  江彬担心地看向杨凌,却见杨凌沉思半晌,似乎拿定了主意,淡淡一笑道:「我答应!」
  这一下连张茂自已也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地道:「国公……这么相信我?」
  「我信你!张茂一言九鼎、义薄云天,决非为了一已之私,取利忘义的小人!不过此事干系重大,本国公也不能不作防范,你离监狱,此狱不空。我要你的一双儿女在此牢中为质,无论招安成功与否,你回来,我便赦了他们,你若不来……」
  杨凌的目光冷了下来,幽幽如同两簇火苗。张茂咬了咬牙,说道:「好!就以我儿子为质!不管成功与否,张茂必回此处。」
  「好!」杨凌颔首一笑,说道:「棒槌,去张茂府上把那对小娃娃接来。别吓着孩子。」
  大棒槌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杨凌又道:「江彬!」
  江彬正在发愣,一听唤他急忙拱手道:「国公爷!」
  杨凌下巴往牢门里一扬,说道:「进去!张茂如果不回来。你便以身相替,代他挨一刀吧!」
  「啊?」江彬两眼一直。
  张茂闻言惊怒道:「大人,此事与江彬又有何相干?为何还要株连了他?」
  杨凌微笑道:「我本想把霸州从头到尾蓖上一遍,虽说劳师动众、旷日持久,但我就不信筛不出那些藏在百姓中的虱子。是江彬向本国公进言要招降你们,他自然要承担连坐之罪,若走了你,本国公唯有拿他治罪了!」
  江彬何等机灵,已明白这是杨凌利用自已给表兄心里再加一块砝码。江彬立即镇定自若地大步走进牢门,豪气干云地朗声道:「好!表兄你尽管放心前去,江彬愿以身代!」
  张茂心中一热,拍了拍江彬肩头,抿紧了唇却未说话。这时两个狱卒上前替他摘下手铐脚镣,张茂活动了一下手脚,向各处牢房内的兄弟们团团一揖,振声说道:「兄弟们,大家伙儿都是活不下去,迫不得已才走上为盗这条路,要不然谁愿意打家劫舍,干这掉脑袋地营生?现如今,国公爷给了咱们一条生路,如果能说服几位首领,接受朝廷招安,那就放过了咱们。张茂这就离开,去和几位兄弟商量一番,如果几位兄弟都愿意金盆洗手,我就带他们回来。如果兄弟们不愿意,张茂也一定回来,和兄弟们同生共死。就以三天为限,三日之内,张茂必定回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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