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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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洪心里一寒,飘飘然的感觉一扫而空,刚刚品尝到为人瞩目、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心里尤其觉得珍贵,现在让他回复到昨日以前那种身份,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更别说从此沦落成为一个无权无势无无人过问的冷宫老太监了。
「刘公公交待地事,一定得办,否则我的下场比那张忠好不了多少!可是……银子,足足十万两银子,咱家上哪儿去筹措啊?」一念至此,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在梁洪地心里熊熊燃烧起来,烧的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梁洪气闷地打开轿帘,喘了几口粗气,一抬眼,正瞧见张茂、江彬、刘七等武将骑着马有说有笑地走在大街另一侧,他们指指点点的似乎正要进一家酒楼。梁洪见了这情景,心里霍地一下亮堂起来:现在的霸州,要筹这十万两银子,不能打官员的主意、不能打士绅的主意、不能打百姓的主意,那还能打谁的主意?天上不会掉银子,打这些响马盗地主意呀?
梁洪心安理得地想:「张茂可是有钱人呐,刘六刘七那帮人钱也一定少不了,这么多年打家劫舍的,那钱来的还不容易?嗯……他们刚刚归顺,官场上没有多少熟人,要整治他们没人说情,要容易的多。而且地方豪绅和百姓暗中恨着这帮贼呢,咱家整治了他们,还能得个好名声。这些人现在都见了光、露了白,再也做不得响马大盗了,退路已经绝了,那还不乖乖任我摆布?只要威逼利诱,恫吓一番,让这些大盗乖乖奉上十万两……不!十二万两白银,那还不易如反掌?杨凌这个大扫把!真能扫啊,扫的真干净啊!记得张忠的镇守府里可是金银无数啊,杨凌这只大扫把去扫了一圈,扫得尘土飞扬,等我到了,就给我留下一幢空宅子,值钱的东西全都登记造册入了府库。奶奶的,现在咱家是霸州镇守了,也不能太寒酸了,这家丁护院、侍婢丫环,该有的排场得有呀。多要他们两万两不多吧?」
自轿中再向外望去,张茂、刘六、封雷、邢老虎等人,在梁洪眼中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就象一枚枚熟透了的柿子,真是……真是好诱人呐!
第九卷 决战紫禁之巅 第353章 跪,天赋我权
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自古没有天子守孝之说。不过为了彰显孝义为天下表率,天子可以守孝三天,以一日代一年,以尽孝道。太皇太后虽和正德皇帝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就算正德的亲祖母复生,地位也是无法和这位正宫相比拟的,丧葬典制自然最为隆重。
所以正德皇帝也搬回宫中,一身孝服,素食守灵。如今早过了三天,太皇太后虽仍停灵宫中,正德只须每日前去上香祭拜一下,不必节食素衣、不理政务。
乾清宫西暖阁,正德正在批阅这几天积压的奏折。这几天太过忙碌,连唐一仙他都顾不上去见。他和唐一仙的婚事也算是颇多周折了,原打算在干儿子满月时大婚,不料婚事正在筹备,传来杨凌死讯,紧接着太皇太后重病,现在又去世了,民间要守孝半年,作为天子虽不必守孝,却也不便在此期间成亲。
正德微蹙着眉头就着烛火看着奏折,两个人影儿冉冉而入,飘到了他的龙书案前,烛火一动,把两个扭曲变形的影子映在奏折上。正德霍地抬头,见是一身素服的永淳和朱湘儿。
两个小女孩儿犹如一对并蒂莲花,说不出的俏美灵净,正德却皱了皱眉,说道:「你俩走路能不能带点动静儿?鬼气森森的吓人呐?」
永淳白了他一眼道:「蜡烛是白的,衣服是白地。素幔白帐,夜色幽幽,你扮个仙子模样来看看?」
朱湘儿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永淳,莫跟皇上这么说话。」说着蹲身福礼:「湘儿见过皇上。」
正德搁下笔,掐着胀疼的眉尖问道:「什么事呀,两位公主殿下?」
永淳问道:「皇兄,你召杨凌回京了?」
「是啊,他就在那么近的地方,不回来成么?再说,太皇太后殡天,他做孙女婿的不来拜祭?」正德理直气壮地道。
永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道:「皇兄啊,你有点正谱啊没有?若是传出去叫人家笑话。」
「谁传?」正德瞄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冷冷地道:「但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朕就杖毙了他们。」
两个小太监一听,吓得一机灵,两个小太监一个隶属御马监,一个隶属司礼监,还真地都是那些大太监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耳目。
公主要嫁国公?永福公主已经出家了。那么是永淳公主要嫁还是湘儿公主要嫁?这事儿稀罕是稀罕,可是没什么打紧啊,两个小太监好歹也是高级情治机关的谍报人员,又不是八卦周刊记者,为了这个理由让人打死冤不冤呐。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功能,权当没听到。
蜡烛忽爆起一朵烛花,火焰异常灿烂得的亮了一亮,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湘儿公主还是有点不放心,向他们两个轻轻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如蒙大赦,立即躬身退下。
正德拿起奏折,只看了两行又放下,问道:「你们来,就是为了问问杨卿回不回京?」
永淳道:「不是,明日就是头七,文武百官要来宫中祭拜。母后让我们来问问皇兄,皇姐要不要参加,她现在是出家人嘛,在皇庵中静修的,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的。」
正德捏捏下巴,皱眉道:「这件事,朕也不明白。明日朕问问王华尚书便是。」
永淳嗯了一声,想了想道:「皇兄,我总有些担心呢,姐姐原本性情恬静,现在潜心修佛,越发的淡泊了,以前她最珍爱的那对镯子,我讨了多次都不舍得给我呢,前两天我没张口就主动给我了,可别是……学呀学的,学的走火入魔,真地出了家。」
正德一听也紧张起来,想了想道:「朕知道了,可是白衣庵未盖好,也不能让皇妹搬出宫去呀,嗯……旨意应该早传到霸州了,押着银车就算慢些,明后日杨卿也该回来了,到时朕让他去看看永福。」
他见永淳、湘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便安慰道:「你们放心,一仙对朕说过,杨卿骗女人的本事很有一手的。」瞧瞧二人怪异的脸色,正德忙又改口:「不是,是哄女人。」
就在这时,那吓跑地小太监又跑回来了,细声细气地道:「皇上,刘公公求见。」
「这么晚了,他又有什么事?」正德疑惑地自言自语着,转首对永淳二人道:「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太乏就回宫歇着,跪在灵前按着时辰哭灵最是无聊,太皇太后在的时候,你们常去膝下陪伴,这就是尽了孝心了,太皇太后殡天了,领着帮子太监宫女喊着号子哭灵,朕烦得上。」
他最敬爱的父皇驾崩时,正德就曾对那种专门演给人看的繁文褥节极尽轻蔑,宁可避到乾清宫用写字这种独特的方式记念父皇,也不愿意跑到灵前听着太监喊着「起」、「停」地大放悲声,如今自然也不愿妹妹在那儿任人摆布的瞎折腾。
永淳、湘儿答应一声,两道白影儿又冉冉向外飘去,正德在后边咳了一声,说道:「带着点声儿!」
「踢踏……踢踏……」
刘瑾好奇地看着两位公主的背影:宫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啦,怎么也没人禀告我呀?公主带孝,不止穿白地,现在还得穿麻鞋或者木履?
正德咳了一声,唤道:「老刘,进来,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呀?」
刘瑾连忙点头哈腰地进来,陪笑道:「皇上,太皇太后大敛治丧,明日是头七,百官要进宫祭拜,皇上亲手写地悼词,老奴已着人送去礼部,要礼部明日即宣读这篇悼词。」
正德抻了个懒腰,不奈烦地打了个哈欠道:「那就行了呗,这点破事还回禀什么呀。」
刘瑾连忙陪笑道:「皇上,老奴还没说完呢,没想到礼部尚书王华却把圣旨封还了。」
「嗯?封还圣旨?」正德皇上恼了,「砰」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说,什么理由?这王华胆子越来越大了,朕一定要重重罚他!」
刘瑾恭声道:「皇上为太皇太后亲自写了悼词,不是还亲笔抄豢了一篇佛经超渡往生吗?结果您在圣旨下边盖了御印,还签了个名字『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
正德皇帝点点头,奇怪地道:「是啊,怎么啦?那是朕给自已取的佛号啊。」
刘瑾添油加醋地道:「皇上,王华封还圣旨,还说大庆法王是什么东西,竟敢跟天下至尊联名下旨,真是岂有此理,还质问司礼监是怎么拟旨的,这样荒唐的事也干得出来?您说,他这不是要造反吗?天下谁不知道大庆法王是皇上您的佛号啊?他这么说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找皇上的不痛快,他……」
正德一听这理由有点犯怯,想想圣旨上弄个大庆法王地佛号确实不伦不类。何况这还是以皇孙的名义烧给太皇太后看地,便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朕……朕不跟他一般见识。」
刘瑾一愣,他本想趁着太皇太后病逝,皇上心情也不太好的机会,借个理由引得皇上大怒,要撤王华的职还不是一句话?明年又是科举之期,现在满朝文武重新考核任命,算是尽出他的门下了。如果再把年轻的学子全部网罗过来,自已的地位岂不如江山一般稳固?想不到……
刘瑾怏怏不乐,想了想不甘心,继续搬弄是非道:「皇上,您打算这么算了,可王华还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呢,嘿,您说他多大的胆子,竟然说要追究这个大庆法王的责任,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吗?这不是反穿皮袄他装羊吗?这不是……」
「你哪儿那么多俏皮话?」正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道:「大庆法王是朕地尊号不假,可是王尚书真要追究,嗯……朕也确有不是,算了,如果他真要查,朕下道旨意,要他不再追究就是了。」
「什么什么?」刘瑾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皇上,您是皇上啊,九五至尊的天子,您向王华服软妥协?」
正德两手一摊,无奈地道:「朕的把柄落人家手里了,不然你说咋办?好啦好啦,这档子事也没啥了不起的,嘿嘿,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何况朕是皇上,就这样吧。嗯……没什么事你也回去歇了吧,朕再看两份奏折也要歇了。」
「是,皇上。」刘瑾无奈地答应一声,默默地退出了乾清宫。他缓缓走出宫去,站在廊柱下,风吹灯摇,灯影晃动,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好似阴晴不定。
几个侍卫、太监鬼影儿似地晃动着,忽尔走到面前,惊觉廊下站着的这个老太监竟是刘公公,忙不迭地拜倒在地,刘瑾却只顾抻着脖子望着暗影下的假山怔怔出神,根本不曾注意。
许久许久,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今晚的正德皇帝,令他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虽说还是时常和皇帝见面,但是他现在要操持地事情毕竟太多太多,而正德大部分时间又住在豹园,他一直以为正德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太子,直到今天才惊觉他正在长大。
他觉得他早就看透了朱厚照: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而从来不去看这件事对还是不对。他是皇帝,皇帝的意志不可动摇,一激他一煽他,这个稚气未脱地皇帝就会乖乖地上套了。
如果是一年前的正德皇帝,依着他的判断,就凭这件事,再加上他地那番说辞,王华就得罢职回家,旨意甚至等不到明天早上就得传下去,然后现在……皇上知道先分辨个道理是非了,不是好兆头啊。
刘瑾有点心慌了:正德在渐渐长大,心智在渐渐成熟,渐渐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幸好……幸好杨凌已经垮了台,朝中已经没有人能和我对抗,现在满朝文武尽出我的门下,就算他不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子,不能任我摆布,我控制了朝纲,架空了他,他也不得不承认我的地位和权威……
礼部尚书啊,这个位置咱家一定得拿下来,六部之中只有兵部、礼部一直和我唱对台,现在刘宇已投到咱家门下,王华却一直对咱家敷衍了事,这百官选拔之源的礼部决不能放弃,六部尽在掌中,那时就算是皇上,又岂奈我何?
刘瑾微微地笑了,笑容牵起的仍是那多少年堆积下来的习惯的笑纹,看起来有些谄媚模,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取媚讨好的笑,那笑在惨淡的灯光下,透着股子冷诮矜傲。
起风了,风湿冷湿冷的。开春第一场雨似乎要来得早了一点儿。刘瑾仰脸看看天,紧了紧腰间的孝带,缓缓走下台阶。两个小黄门迎上来,一人打着一盏白纸糊的灯笼,引着他鬼影儿似的慢慢消失在宫墙夜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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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亲国戚、王侯公卿皆身着缟素步入皇宫,李东阳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大学士中焦芳、杨廷和在列为首,率领文武百官居于左列,有爵位的王侯公卿居于右列。及时赶回京来地威国公杨凌和成国公朱刚等人领队在前,往长寿宫觐拜国母慈颜。
昨夜真的下了一场透雨,但是天上仍是一片阴霾的铅云,就象一张病人的脸,风儿冷嗖嗖的往骨头缝里渗。杨凌昨儿下午回来地,由于宫中正办丧事,也不急着缴旨,所以先回了家,当晚宿在幼娘房中。
他现在精习武当内家心法气功,身体极为强健,这点寒冷并不算什么,可是幼娘怕相公冻着,给他穿戴的厚厚实实,结果未等出门,高文心又起早炖了大补的热粥走来。
雪儿也送来亲手裁绣的马甲护肚,玉儿心细,知道进了宫这一天少不得跪呀跪的,亲手给老爷在膝上绑了两条防凉防磕地膝挡。再瞧此时的杨凌,本来如玉树临风的卓挑身材,陡然胖了两圈儿,蟒袍往外边一套,然后再加套一件孝服,在家里试了试,走路都直喘儿。
杨凌颇不耐烦,但这是娇妻爱妾地一番心意,把谁送的衣服脱下来都不合,不好让她们伤心,杨凌只好勉为其难地穿戴着来了皇城。不过到了这无挡无遮的宫廷广场上,杨凌就体会到了妻妾这份贴心呵护的妙处。
刚下轿子还觉着清爽凉快,可天上阴云密布,地上冷风嗖嗖,一些没经验的或者粗心大意的官员还按照平时下了轿上殿,出了殿上轿的习惯,穿的并不多,在这风里站了一会儿功夫就脸色乌青、嘴唇发紫了,牙齿格格打战不算,两筒清鼻涕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再配上那身孝衣孝帽,还真有那么一点孝子贤孙的味道。
反观杨凌,本来呼吸不畅,现在却如沐春风,红光满面,站在一堆面无人色地官员当中,真真是鹤立鸡群,荣光焕发。老公爷朱刚也到了,朱刚本来就胖,一下轿子看那身材好似更胖了三分,瞧见杨凌怡然自若的模样,再衬着旁边官员得得瑟瑟的形象,老公爷不由暗暗一笑。
宫门开启,文武官员、皇亲国戚鱼贯而入,在司礼监、礼部官员的引领下直趋长寿宫。透雨下过,地面洗刷的干干净净,不过巨石地面虽然平坦,多年下来,总有高低深浅,许多地方积着一洼洼清水,好似一面面透亮地镜子。
长寿宫中,太后、皇后、公主以及嫔妃们依位次排列,女眷们济济一堂,大臣们就不能尽入宫中,除了三大学士、六部九卿和国公一级的臣僚,余者只能在宫外拜谒。
官员们好歹参加过弘治皇帝的葬礼,太皇太后的排场不比皇帝低多少,再加上有司礼监和礼部的人员指挥提醒,大家行礼如仪,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太皇太后的巨大棺椁停靠在大殿中央,上披着巨幅地金黄色锦缎柩布,柩布上绣着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蓝色凤凰,下衬红色云彩及花纹图案,灵柩顶上还镶有一个金色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