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尽量帮她促成机会。
杨凌坐在素净的禅房中,一杯清茶袅袅,室中有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茶香,不是脂粉香,说是檀香却又淡了些。门外忽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到了房门前却忽然慢了下来,静了片刻,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袭月白色地缁衣,秀发简单地束于脑后。
杨凌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永福的眸中有一道明显地喜悦,她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恬淡地一笑,柔声道:「国公请坐。我虽尚未出家,却也算是带发修行,俗世间的称号尊荣都称不得了,国公还是叫我修缘吧。」
杨凌喃喃地应了声是,永福款款而行,大大方方自他旁边步入房中,她的缁袍是丝制地,轻盈纯净的月白色,缁袍很宽松,可是由于十分柔软,走动间随着身体摆动,时而贴身、时而分开,总能如惊鸿一瞥,映出她纤美的娇躯曲线,宛如一枝摇曳的百合,空灵中透着婉约。
两个人在禅房炕边坐下,中间隔着一个炕桌。永福轻声道:「我在佛堂正为太皇太后诵经,听说国公来了……国公是刚刚回京么?」
杨凌道:「我昨日下午回京,因时辰已晚,今日才进宫来。霸州查抄已毕,回来后我去看过皇庵,整体规划已毕,主体部分正在筑基。现在天色也暖了,建造也快,我想到了秋上,主庵就能盖好……」
永福一边听着,一边提起茶壶为杨凌续上茶水,又从炕桌下拿出一个玉制的薰炉,亲手放入香料,动作不急不缓,优雅美丽。
做好了这一切,她就带着浅浅地微笑,注视着杨凌的脸庞,倾听着他说话。虽然杨凌讲的都是些枯躁的事情,什么查抄了多少财产,变卖折现后是多少银两,白衣庵现在规划建造的情形等等,她却似听地津津有味,一双宝石般的星眸澈如泉水,深深地望住了杨凌。
絮絮地说着话,杨凌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察觉了他的不安,永福也惊觉自已盯视人家太久,忙含羞移开目光,望着熏炉中淡淡缭绕而起的香雾,轻声道:「秋天么……秋天主庵就能盖好……」
眸光一闪,犹如烛花一跳,永福好似从什么思绪中刚刚跳醒出来,低声道:「国公刚刚回京,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至于修庵、用度这些事,我也就是听听,你作主就好了。」
那含情脉脉的一瞥,可不象个六根清净地出家人,杨凌的汗毛忽然竖了起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局促地起身道:「今日刚刚进宫,还未见过皇上,如果……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先告退了。」
永福有些失望,可是又想不出借口留客,抿了抿唇,她乖顺地点头:「那……我送国公。」
杨凌忙道:「不敢不敢,公主请停步,呃……修缘居士请留步,我……我……」杨凌一拱手,忽地触及袖底一物,声音不由一顿,忙从袖中翻出那串手链,说道:「啊,我在霸州,发现这串红玉珠子很是可爱,特意携进京来,奉与殿下。」
永福眸光掠过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盯着那串红珠,似欲伸手接过,却又收了手,讪讪说道:「我……我现在是修行之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杨凌忙道:「这个……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永福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接在手中,轻声道:「多谢国公。」
杨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殿下留步,我告退了。」
目送杨凌匆匆离去,永福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这才低头打量那串所谓的念珠。这是念珠?分明是一串手链嘛,她掀起衣袖,把手链套上。纤巧白晰地手腕从衣下露出少许,宛如一管打磨晶莹的美玉,那串彤红的珠子一套在皓腕上,白地白红的红,都是一团粉润,说不出的明艳。
摩挲着腕间光滑温润的珠子,永福公主痴痴出神:秋天,秋天就要搬到杨凌的宅邸前去住了。唉,以前只愁两人之间天渊之别,永远没有机会,可是如今似乎有了机会,但他不知自已地心意,又岂敢越雷池半步?刚刚的只多看了他几眼,就把他吓跑了,还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呢。那点小胆,真不男人,被他气死了。
可要说他不懂自已的心呢,偏又送了自已这串珠链,要如何与他接近?杨凌啊杨凌,我朱秀宁为了你,可是连出家地手段都使出来了,这层窗户纸还要我来点破么?难不成……难不成还要我这小尼姑放下身份去勾引你?
「啐啐啐」,一念及此,永福顿时面红耳赤,为自已羞臊的无地自容。
「姐姐在做什么?喝茶喝到了茶梗么?」永淳和朱湘儿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正碰见永福公主想地忘形,含羞自啐。
一见妹妹到了,永福公主更加害羞,忙道:「没……没……」
「没什么没?内务府好大的胆子。合着教训还没吃过,真当我姐姐出了家呢,供应的什么破茶呀,居然有茶梗?」
永淳公主火气不小,方才和朱湘儿躲在外边偷听。姐姐温吞水似的,明明爱煞了人家,偏就不敢说一个字。把她急的要命,结果杨凌好死不死地,居然送给姐姐佛珠,真是气人,他还挺愿意让姐姐出家的呀?
小妮子为此愤愤然的,结果一冲进来又以为内务府拿劣茶侍候姐姐。永淳公主撅着嘴儿正生气呢,忽地瞥见姐姐腕间红光一闪,定睛看了看,永淳不由惊咦一声:「姐姐。你不是什么首饰都不要了么,什么时候又配了串珠子……」
朱湘儿抓住永福的手,仔细端详的那串红玉手链,啧啧赞道:「哇,晶莹剔透,赤红如血,是最上等的玛瑙手链呢,好漂亮,难得粒粒饱满圆润,大小如一。」
永福慌忙褪下衣袖,羞窘地道:「没……这不是手链,这是……这是杨大人送我地一串念珠。」
永淳呆呆地问道:「念珠?念珠是这么戴的么?」
永福公主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象只跳进油锅的虾子恼羞成怒地分辩道:「我说它是念珠,它就是念珠,要不然你们说,它是什么?」
永淳一见皇姐要抓狂,忙不迭点头道:「念珠,念珠,这就是念珠!」
朱湘儿也小鸡啄米似地道:「对对对,分明就是念珠,呃……杨大人送的念……念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永福公主心里怦地一动:念珠,念朱,杨大人念朱……是这个意思么?他是秀才出身,这些借物喻情、拐弯抹脚的手段他一定懂地。
永福公主的心又怦怦乱跳起来:若非如此,明明是一串手链,他为何非要说是念珠,莫非……莫非他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却没有听个明白?
杨凌的话重又在耳边响起:「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念朱、相配、但愿我不嫌弃,哎呀,他是一语相关么?如果是那样,我毫无表示,他必定要心中失望了,我……我真的是好笨!
朱湘儿无意中一句话,永福公主浮想翩翩,一颗芳心患得患失的,又复懊恼起来。
******
杨凌到了永福面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她地境遇心感愧疚的缘故,局促木讷,难以言语,一离开庵堂,头脑却又恢复灵活起来。杨凌不知长寿宫现如今情形如何,匆匆赶去一看,由于方才的议礼,祭拜活动彻底破坏,官员们都已不见了。杨凌向小太监打听到正德现在西暖阁,便急急赶去。
正德被这帮官员地无理取闹气的发昏,见了杨凌时还无精打彩的,杨凌好言宽慰一番,简单介绍了下霸州情形,随即请求告假几天。顺便把霸州详细情细整理成册,然后再缴覆圣旨。杨凌连大年都是在外边过的,正德皇帝每有要事,常要杨凌在外奔波,心中也觉过意不去,自然并无不允。
杨凌自乾清宫出来,绕到前殿,有意地往武英殿一看,焦阁老果然正在殿门口儿打晃,一见杨凌到了,才转身往殿内走去。杨凌也不言语,脚步一转,也跟了过去。
一进武英殿,焦阁老就急不可耐地打发了小太监出去,然后焦灼地问道:「国公。今天的情形不对劲儿,一开始不过是几个沽名钓誉的官儿被皇上斥责,有些恼羞成怒罢了,可是后来满朝文武群情汹汹,分明是别有所图。门下看到许多刘瑾地人也围着杨廷和、王华,要求他们带头向皇上进谏,不怀好意呀。」
杨凌每次来,焦芳都要亲手为他斟茶,这次是真急了,忧心忡忡的,也顾不上这些礼节了。杨凌瞧他急的团团乱转,不由笑道:「呵呵,我自然知道,这事都不用拿脑子想,刘瑾肯鼓动支持,还能是好事吗?」
焦芳奇道:「国公看出来了?那……您怎么不阻止呢,以您地威望地位,若是出面安抚,再加上杨大学士和王尚书对您十分推崇,必定随之应和,刘瑾的奸计怎能得逞?现如今那些人抬出来的全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杨、王二人正当其位、身不由已,明知是为虎驱羊,甚至陷身其中,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唉!依门下之见,刘瑾必是觊觎礼部尚书之位,这可怎么办呢?皇上正在震怒之中,李大学士还未赶回来,国公不能言政,门下孤掌难鸣。说不定刘瑾能一箭双雕,顺道把杨大学士也一起拉下马,清流派要是被彻底打垮,国公的大计来日就更难实现了。」
杨凌坦然自若地一笑,说道:「阁老请坐,何须忧心?」
他翻过茶杯,悠悠然为焦阁老斟上一杯茶,一边推茶过去,一边道:「何须来日?我,准备动手了!」
焦阁老一怔,失声道:「现在?李大学士还未回来,少一个助力,另外,总要一个契口突破,这时机……」
他目光一闪,忽地说道:「国公莫非也要利用百官议礼,迫皇上下罪已诏的机会?」
杨凌沉静地一笑道:「正是!」
焦阁老疑道:「皇上今日虽是一番好意,可是所言所行却有悖于孝行礼道,百官以此为据向皇上施压,目的各一,理由却相同,理字在手,无往不利。然而当今皇上最恨别人挟据以制,愈逼愈抗,刘瑾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利用九五至尊无上之权,来压制百官掌握地礼,趁机把清流一派撤底打垮。国公,他们手中的利器,一个是礼,一个是权,国公要插手其中,要以何目的?如何以制刘瑾?门下……实实的想不通,这件事要怎么做才能把火引到刘瑾身上?」
杨凌哈哈大笑,说到:「阁老,我就知道你会有所疑问,怕你沉不住气,才来知会你一声。现在的朝堂,一场议礼,各怀目地,刮的是百官的八面风,烧的是皇上的无名火,这火是对着百官们去地,看起来似乎引不到刘瑾身上……」
杨凌起身说道:「阁老这几天不妨冷眼旁观,不鼓动、不阻止、不参与,让那风刮的再乱一些,让那火烧的再大一些,等我上朝覆旨地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目光慢慢凌厉起来,一字字道:「那时,就是我和刘瑾,在这紫禁城中最后决战之始。」
******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孝,孝莫大于祭。
而正德皇帝,正是不屑于这一点,触犯了官员、士子们一直奉行不渝地宗旨,触犯了他们心中的道德底线。百官正是抓住了天子不孝有失人君之道这一条份量十足的理由,开始向皇上发难。
谏议大夫舒芬对皇帝今日妄言妄行,犹不知悔改感到怒不可遏,回到府中便洋洋洒洒,写就一篇《隆圣孝以答人心书》,公开上书指责皇帝,并和皇帝辩论孝道、天理、人欲。
说起这舒芬,知者寥寥。可是提起他后来写的一首诗:「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那就耳熟能详了。
这位仁兄不但才华横溢,而且为人至孝,后来慈母病逝,竟忧伤成疾,因而辞世。孝字在他心中,实比天还大,如何能容忍皇帝如此蔑视孝道。
舒芬是翰林院修撰兼谏议大夫,事实上督察院、翰林院许多官员本就是互相兼职的。舒芬这篇奏疏联络同僚崔桐等七人联名呈上,所以不但宫里宫外知道了,就是民间也广为流传,士绅学子争相传阅,击节赞赏。
正德皇帝根本不和他玩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舒大夫花了一晚上时间引经据典写就地锦绣文章,正德只花了一弹指地功夫,就把它扔到墙角里去了。
舒芬是那种执拗的书生脾气,愈挫愈勇,继续上书,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弄得正德皇帝头痛不已,只要一见奏折封皮上有「臣舒芬」三字,他立即奏折一合,不屑地往墙角一扔。
臣子奏折,天子也不可如此轻侮,否则起居录上注上一笔,那就是千古难抹的污名,所以小黄门也练就了一身本事,这边一扔,那边立刻就象拾骨头的狗,嗖地一下蹿过去,赶紧的拾起来。
舒芬对天子抗言直书,立即在士子间获得了无上荣耀,众翰林、御使纷纷效仿,强烈要求皇帝悔过自责,反省过失,同时大批的官员不断向杨廷和、王华施加道德压力,要求两位大人带头上书,劝谏天子。
这时,正德皇帝却患了伤风,还挺严重。原来百官至长寿宫祭拜时,正德从温暖如春的西暖阁匆匆赶来,穿的单薄了点儿,脑门上一层细汗被风一吹,着了凉,紧接着被那几个不识好歹的臣子气地够呛,回去还没一会儿,又让太后唤去委婉责备了一番,连憋气带窝火,就此昏昏沉沉,高卧不起。
皇上这儿肢体酸软,倦怠不起,言官翰林们可不知道皇上是真病假病,就算真病,一场伤风就能掩过回头有悖孝道的事么?天子之职,莫大于礼呀。
奏疏持续不断,正德皇帝下旨司礼监,这些奏折一概留中不发,刘瑾闻旨,又拖出那两口大箱子来,兴高彩烈地收废纸,不过这回他却没有用些卡削各部用度的手段整治言官翰林们,因为他需要这些书呆子造声势,声势造的大了,身为清流领袖的杨廷和以及执掌礼部地王华就不得不出面挑起这场议礼之战的大旗。
言官翰林们本来就是码字儿的,你留中,我再写,权当练笔了。奏折越来越多,语气越来越激烈,混水摸鱼的、别有用心的官员在里边煽风点火,到处串联,哄地那帮书呆子心甘情愿地去打头阵。
杨廷和与王华并非没有意识到其中包藏的险恶,可这却是说不出口的理由,百官情绪越来越激烈,被刘瑾压制许久地情绪,终于在占得理字先机的情形下,向皇帝完全爆发了,他们扬眉吐气、意气风发,终于找回了失去已久的责任感,意识到自已对朝廷、对江山是多么的重要,为了争取下跪的权利,为了争取做忠臣孝子的机会,他们拼了。
杨廷和与王华承受不住日夜上门哭诉哀请的官员强大的压力,道德风向已经不是他们地权力和个人威望能够控制地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只好写了一份措辞还算温和的奏折,联名呈于御前。
正德皇帝真的苦闷之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无可辩驳,可是他就是想不通,不就是看见百官们跪在冷水湿地上,好心好意叫他们以躬代跪么,就为了这么点事儿,至于说的如此严重,好象天就要塌下来似地?
天真的要「塌」下来了,大学士和礼部尚书进谏,代表着内阁和执掌礼的衙门也赞同百官们的意见,第一回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风向标至此完全明显了,清流们图穷匕现,上书从指斥皇帝有悖人伦礼仪、不守孝道,开始直接要求皇帝下罪已诏,反省已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