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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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来,缓缓踱于帐中,说道:「五老峰隔黄河与华山相对,又称东华山,西华山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东华山同样是易守难攻。朝廷要取东华山不外乎两条路,一是不惜代价强行攻山,另一条路就是集中兵力四面包围,设堡据守,以险制险。」
「这第一个办法,伤亡太大,第二个办法又旷日持久,朝廷耗损不起那么多钱粮。所以,如果能顺利招安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才动用武力。东华山方圆三百里,不似南方山林处处茂密,火攻用处不大,山路崎岖,利炮也用之不上,真要动用武力强攻,代价不言而喻,胜负亦难预料。」
江彬大声道:「国公说的是,我江彬打起仗来是真卖力,可是打这东华山我是有力气没处使呀,隔着老远的强弓利弩就射过来了,有时双方激战半天,还是远远的隔着峡谷、山涧、山脊对射,想进攻难如登天。真的不惜伤亡攻过去了,贼人退守下一道防线又是大半天的对射。结果一到晚间,他们趁着夜色又攻回来了,这般拉锯,偏这五老峰是锯不倒的。」
许泰听的忍俊不禁,面露笑容道:「江游击话粗理不粗,东华山上五老峰,玉柱峰居中,东锦屏峰、西锦屏峰、太乙坪峰、棋盘山峰罗列主峰四隅,这里层峦叠嶂,悬崖峭壁,险峰怪石,星罗棋布,实是易守难攻的险地。」
杨凌点头道:「所以,我是抱着最大地诚意来招安赵燧的,如能成功,功德无量,如果不成功,施以剿抚兼施的策略,先抚后剿,也必定可以动摇他们内部的势力,借招抚赵燧来分化他们,以便逐个击破。」
江彬奇道:「末将打的越狠,他们越抱团儿,怎么这招安反而能分化他们了?还请国公明示。」
杨凌走回帅案后坐下,据案说道:「五老峰上地势力,明着是分为三派,最大的一派是赵燧,第二派是……红娘子,第三派是原来在中条山中占山为王的李华。最大的一派内部又分为两派,一派是赵燧三兄弟,一派是邢老虎、杨廿七、封雷。朝廷招抚,他们内部必然有人愿意降有人愿意战有人愿意走,这几股势力之间就会产生隔阂。赵燧虽然实际指挥着这支队伍,可是名义上他上边还有一个大哥邢老虎,那么他想独断专行就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没有可能整合各支队伍统统听从自已地命令,就是没有邢老虎,他也很难决断。我施招抚,是寄望于大军围困之下,能够压迫他们内部能够达成一致意见,我现在征调太原等地大军赴援围山,造成强大的攻势,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可是如果在这种情形下依然招抚不成呢?那么这么做也不是全无效果。招抚必定令他们内部不合,五老峰就不再是铁板一块,而我们就有机可趁了。」
江彬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道:「国公,我们大军压境,攻山频繁,山上群匪拼死抵抗,如同一块铁板,难道一封信、一番唇枪舌剑反而抵得过兵马枪炮地威力?」
苗逵已经心下恍然,徐徐颔首道:「不错,国公说的不错。它是铁板一块也好,散沙一团也好,不过是利字聚合罢了。同仇敌忾是因为一旦破山他们地损害是一致的。招安计能够分化瓦解他们,则是是因为接受亦或不接受招安,他们的得益是不同的。」
许泰欣然道:「自古同患难易,同富贵难。这么看来,国公招安的信送上山去,五老峰上现在应该就有一番争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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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峰上,会议刚刚不欢而散。
邢老虎也抱病参加了这议和招抚的重要会议,中条山响马军果然因为杨凌这一纸招抚地书信而陷入了内争当中。
赵潘、赵镐两兄弟原来是大户人家地少爷,虽说自幼习武,可是却不曾吃过苦,在中条山上混了这么久之后,他们才知道打江山坐天下的过程远不象书中所写那样简单和惬意,风光时大权在握、生杀予夺,落魄时同样也是险死还生、衣食无着。
这两个受了平话、戏说、游侠列传毒害的大少爷后悔了,一听说朝廷招抚,不禁喜出望外,立即大力赞成接受朝廷招安。他们现在说话也是甚有份量的,响马盗流窜过程中招兵买马,新招纳的士卒都交给这两人带领,两人合起来手下有上万兵丁。
封雷和刘廿七挑选精兵,正准备抄小道遁出中条山取道过黄河呢,人还没走,朝廷就来了招安榜文,于是两人也赶回来参议。一听赵家兄弟的意见,两人立即站出来反对,尤其刘廿七乃是张茂的亲信手足,张茂被江彬所害,刘廿七恨江彬入骨,要他向江彬一方的官兵投降,那是死也不肯。
邢老虎原本是刘六刘七属下,这人没有什么野心和大志,从来就没想过要大权独揽,否则也不会把兵权尽数交给赵燧了,而且他极看重江湖义气,所以他的意见是带兵突围,南下与杨虎、刘'被屏蔽词语'兵一处。邢老虎虽然只是名义上地大帅,他的意见却不容小觑,赵燧接受招安的微弱念头又消失了几分。
而此时中条山的坐地虎李华,占山为王的念头又冒出来了,向朝廷投诚他不肯,转战江南他也不肯,李华竭力劝说赵燧留在中条山,根本无需担心朝廷地围困。按他的理解,他在中条山这么多年,官兵也奈何他不得,现在兵强马壮,更不用担心官兵围剿了。投靠朝廷万一被反攻倒算,想逃也逃不了,去江南的话没有根基,又太过冒险。
红娘子没有意见,她最初加入白衣军造反,只是为了控制住自已崔家老寨的人马,免得被杨虎吞并或利用,打江山她没兴趣,杀周德安那个杀父仇人,能借助义军便借助义军,如果不能行刺暗杀她同样在行,可是崔副帅不说话,她那几位叔父长辈却七嘴八舌,什么意见都有。
赵燧被吵得头晕脑胀,这个人性情耿直,不擅于协调这么复杂的关系,他虽有野心,却没有绝对地威望和权力,一到这种关乎个人切身利益的时候,根本无法摆平各方势力。
赵燧无奈,只好与邢老虎、崔莺儿计议,决定先与朝廷谈判,趁此机会摸清杨凌到来后,朝廷大军的部署和实力,再决定是战、是降还是走。这样模棱两可地答案,总算暂时安抚住了部属们。
李华面色阴沉地回到自已驻守的棋盘山峰,副寨主周盘见他脸色不好,忙迎上前道:「大哥,赵元帅请你去,是商议什么要事呀?」
李华懒洋洋地坐下道:「还能有什么事?嘿!朝廷招安!」
「招安?」周盘吃了一惊:「朝廷要招安咱们?那……赵元帅是什么意思?」
李华道:「他没直说,不过我看那意思,赵元帅是有点动心了。幸好,邢大帅和封雷、刘廿七等人都表示反对,赵元帅才含糊决定暂且与朝廷议和,见机行事。」
周盘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要是接受招安地话,处境最尴尬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和山西豪门世家蒲家、蒲州武林世家姬家结有极大的仇怨。
蒲家有个女儿,嫁到蒲州姬家,周盘等人下山劫掠时,把这位正巧去普济寺上香的姬家少奶奶劫上山来,勒索了金银却不放人,把一个年轻少妇活活凌辱至死。
天下各地都有一些世家豪门,家大业大,势力盘根错节。山西蒲家就是这样的一个豪门,真要接受朝廷招抚,他们就算做了官又怎么斗得过蒲家的势力?更何况那姬家又是武林世家,目前姬家就有人在外省做着参将武官,在山里他们是老大,出了山早晚被人家收拾掉。
周盘刚刚松了口气,却听李华又道:「可是邢大帅地意思,是离开中条山,率军去中原。刘六刘七还有杨虎他们被官兵到处围追堵截,在中原犹如丧家之犬。我们若是失去中条山这处险地,跑到中原去,只怕不但救不了他,连我们都得陷进去,这记昏招太蠢了,邢大帅和刘六兄弟情深,我们凭什么跟着去卖命呀?」
李华悔恨道:「悔不当初啊。咱们在这做山大王何等逍遥自在,都怪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还真以为他们能成大事,立即起兵响应,结果是引火烧身,现如今他们要接受招安或弃山而走,咱们怎么办?跟着他们做流寇么?」
周盘道:「大哥,他要去江南,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继续留在这中条山里。官兵志在他邢老虎、赵疯子,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把官兵引开咱们就安全了。」
「嘿!要是他们接受招安呢?他们地势力可比咱们大。其余四峰都在他们驻守之中,只要接受招安,他们马上摇身一变就成了官兵,咱们能往哪儿逃?」
「这个……大哥,他们定在何处谈判?」
「官府信上说赵元帅要是同意议和,便由咱们选择时间,地点定在流云渡的仙人桥上,仙人桥是深峡之间的一座长桥,两边隔峡相对,不怕对方重兵埋伏。」
周盘眼珠一转,凑近他耳朵低声道:「大哥,兄弟倒是有个办法阻止赵元帅接受朝廷招抚,就看大哥您有没有那个胆量。」
「什么办法?」
「老三是有名的神箭手,人称金眼雕,密林之中射杀狐兔也是百发百中,而且他臂力超群,能使五石弓,百步能穿杨。会谈当日,不妨使他在山峰密林处以暗箭射杀杨凌,如今一来,招抚一事必然作罢!」
「什么?」李华大惊而起。
周盘忙安慰道:「大哥放心,谁能猜得到是咱们动的手脚?要论仇怨,邢大帅、封雷、刘廿七他们和朝廷的仇可比咱们深的多。再说,即便猜到没有证据谁能奈何得了咱们?」
李华思忖半晌,把牙一咬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万万不可误伤了赵元帅,老三呢?」
「老三在山前把守呢,我把他叫回来?」
「去吧,小心些,不得露出半点口风!」
「兄弟理会得。」周盘说着,匆匆走出房门,四下看看,然后急急向山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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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达的两卫兵马已经开到蒲州城,并按照杨凌的部署开始向东华山下驻地移防。
此时,奉杨凌将命,原本驻防各地防止赵疯子到处流窜地卫所官兵和部分边军,都在向东华山逐步推进,他们扼守住一切水陆交通要隘,稳扎稳打,步步设防,包围圈越来越小。
这些事由于杨凌出京前就早早做出了安排,所以做的有条不紊。太原卫的兵卫没有参加这种一步一堡垒的进攻部署。杨凌调他两卫兵马前来,显然是为了加强攻山力量。
李福达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他地眼神飘忽,心绪正在紧张地揣度的杨凌的通盘计划,根本没有注意路旁山青水秀的美景。
他的得力臂助江南雁被留在了太原组建民团,弥勒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直所欠缺地就是不能公开活动,把忠诚的徒众集中起来训练出一支完全忠于自已的军队。
借助武定侯郭勋地势力,他现在成功地掌握了太原卫,而且除了左卫、中卫指挥使之外,他利用职权和刘瑾乱政时的机会,或送礼行贿,或寻衅罢职,把中下层将官大数换上了自已的人,他有把握一旦举事,就可以迅速杀掉两个指挥使,把三卫尽数掌握在手中。
可是光是这支武装力量毕竟还很薄弱,而且士兵的忠诚度还是很成问题,利用朝廷大力组建团练部队的机会堂而皇之地培植自已的私人武装,那把握就要大的多了。
他在山西有许多忠诚地徒众,其中有一些都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晋商之富,天下第一。靠这些忠心地富绅教徒捐献资财购买马匹、兵器、甲胄、粮草,集中本教的忠诚徒众组建一支完全忠诚的军队,以本教地大法师、法师、长老香主们进行训练,大业可期。
不过有两件事他没有想到,一是杨凌自京里来,没有赶到太原坐镇中枢指挥,而是半途就折向,直接赶赴蒲州。二是杨凌会调他的兵来助战。
自从赵燧流窜山西以来,山西地方就收到杨凌将令:为了避免自乱阵脚,各府道各负其责、守卫地方,堵塞通路,勿随流寇而流,他们只负责围,由京师派来的追兵负责歼。这一来李福达纵然想混水摸鱼,让赵燧趁机把山西搞乱也办不到了。
现在杨凌调他来,江南雁的提议在他心中又活泛起来。在他心中,江山第一。为了江山他可以放弃亲情、隐忍对杨凌的仇恨。然而现在杨凌并不是在他地防区,找机会干掉这个心腹大患的念头就变的热切起来。
还有就是杨凌打算议和,绝不能坐视赵燧投靠杨凌,让杨凌腾出手来集中全力对付刚刚赶到江西地杨虎,议和之举必须予以破坏。两件事似乎正好可以一并解决。
想到这里,李福达眼中闪烁起凶狠的光芒,他抬起头来,漫声唤道:「小楚!」
一个年轻英俊的侍卫亲随一提马缰,飞快地赶上两步,赶到他的身边。
此人是他从弥勒教年轻一辈中挑选的一个义子,一身武艺相当不凡,李福达低低嘱咐一番,小楚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拱手低声道:「义父放心,孩儿一定完成命令。」
李福达随意地扫视着四周,淡淡笑道:「唔……现在就去筹备吧。切记,万万不可伤了赵疯子,此人还有用处。」
「得令!」小楚一拨马头,向长长的行军队伍后方驰去。
李福达提马前行,高喝道:「中军,传下令去,全军加速前行,赶到驻扎地点立即挖战壕、架鹿角,安排好一切防务再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谁敢误了国公爷的军机,军法从事!」
中军官立即把将领传达下去,全军陡然加快了行程,李福达看着急急行军的队伍,脸上满是似笑非笑地神情:「去年损兵折将,诸事不顺,一过了年就大不相同了,先是白衣军、后是响马盗,紧跟着正德赶着来送兵,杨凌赶着来送命,莫非今年这是转了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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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山西满眼山,杨凌一路上见得多了,不过踏足山上,这还是头一次。东华山绵延三百余里,做为中条山主脉上地一处险要所在,奇峦险峰、流云飞瀑,可谓美不胜收。
然而山景之美,在之于奇。若是游山玩水,那自然是山势越奇越险越好,可是用兵攻打,可就令人头疼了。杨凌瞧着这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嵯峨插天,林密处松涛滚滚如巨兽之脊,树稀处怪石嶙峋,易守难攻,也不由暗暗心惊。
旭日东升,连绵起伏的五老峰似在朦胧欲睡,千沟万壑将它的瑰奇舒展在天地之间。流云渡是两道山峰之间的狭谷,峡谷中隐藏着深蓝色的阴影,烟气荡漾,增加了几分神秘安祥地气氛。仔细看去,才看出那是雾气氤氲,被阳光折射,加上峡谷中阴暗,所透出的颜色。
仙人桥是流云渡上的一道铁索桥,两端深深钉在牢固的岩石当中。铁索上固定着木板,两侧是一人多高的护栏。左右护栏各用三条铁链再辅以竹木编织而成,网眼甚大,向两侧望去,桥体微微晃运,好象没有遮拦的悬在宽中,胆子小的扶着护栏也不敢过。
两侧桥头怪石丛立,气象万千。每当云雾迷漫的时候,涉桥而过时行在云雾当中,飘飘然有若仙人,所以这桥名之为「仙人桥」。桥下绝壁通天,怪石兀立,隐约能听到水声,却看不到是何处流泉,只有悬崖边上暗绿湿滑的苔藓,隐隐透着寒意。
这座桥狭长摇摆,根本无法用兵士冲锋,四周又无法布置大量伏兵,可谓是极安全的谈判场合。伍汉超为了杨凌地安全可谓大费周章,对方的将领个个武艺高强,而自已这位国公爷的武艺,虽然他自已总是沾沾自喜的,可是他小伍眼里实在是三脚猫,还是瘸了两条腿的。
他身上虽配有火器,若是近身突发袭击,终究不出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