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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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支劲旅,如能为我所用,我将如虎添翼」,伯颜可汗捋须赞道。他半生戎马,从七岁起就在马背上打仗,只这一眼就看出这支搅得大明天翻地覆的白衣军绝非易与之辈。
红娘子也看到了前方驻扎的营盘,粗略一估计,人马并未超出事先伯颜和她约定的人数,红娘子心中大定,一马当先,朝着那面黑色狼头大冲去,那是蒙古大汗的旗帜。
伯颜猛可傲然立在营地高处,迎候着红娘子的到来。
红娘子的人马放缓速度了,她自率二十余骑驰上坡来,然后翻身下马。矫健的身手令伯颜眼中地赞赏更浓郁了几分。
两个人走了个对面,互相打量起来。伯颜猛可身穿铠甲,头戴铁盔,披着一件白色的斗蓬,须髯如戟、躯壮如山,红娘子看了暗赞一声: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枭雄,威风气度与众不同。
伯颜猛可也在打量着她。伯颜猛可有些意外,他听说过中原的白衣军,也听说过刘六刘七、杨虎张茂等人的悍勇无敌,如今身为首领的杨英虽然刚刚名气不彰,不过既能身为白衣军最高首领,在他心中想来,也应该是个身躯壮硕如虎的猛士,想不到看起来不但身躯瘦弱地很,五官也嫌太秀气了些。
不过中原人士本来就比草原上的汉子瞧着白净秀气,再加上她方才所展示的身手和她骑兵队伍的气势。伯颜猛可不敢以貌取人,仍然微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白衣军大首领杨英兄弟了?」伯颜猛可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
红娘子收回打量他的眼神,双腿迈动,非常男人地迎了上去,把拳一抱,很粗犷地道:「正是在下,兄台想必就是伯颜大当家的啦?久仰久仰!」
伯颜猛可一听差点儿脑溢血发作一头栽到坡下面去:「大元大可汗成了大当家的,这怎么怎么混地?」
省起对方的身份来历,伯颜猛可不由一声苦笑:「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山贼土匪而已。他们自已的朝廷礼制都开不明白,草原上的称呼当然更不懂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如今正在用人之际。我何必计较这个呢?」
伯颜猛可强作欢颜,说道:「杨兄弟,我也久仰你的英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惭愧!惭愧!大当家的过奖了,兄弟们在中原翻了船,被迫逃到关外,打家劫舍混个口食罢了。我早听说伯颜大当家的在关外混的风生水起。乃是拳头上立人、肘子上跑马的第一条好汉,兄弟承蒙大当家您地赏识,实是感激不尽!」
封雷听的直想笑,连忙扭过了头去,伯颜猛可咧咧嘴。他感觉有点头晕,不过听了这话又觉得放心。这个杨英长的斯文秀气,想不到却是这么一个粗鲁直率的人,这样地绿林好汉,只要谈的意气相投,应该好接纳。
红娘子和伯颜猛可客气见礼,然后一同进入大帐,她的侍卫与伯颜猛可的侍卫分别肃立在营帐两侧,封雷等几名将领随同入内,与伯颜猛可手下的大将分别落坐。
蒙古毡包内布置的倒也富丽堂皇,里边早已设下酒宴,红娘子和伯颜并肩坐在主位上,伯颜猛可新纳的妃子盛装华服,向红娘子等人献上奶茶、炒米和奶豆腐、奶皮子等,请贵客品尝。
红娘子等人入乡随俗,不管合不合口味,对每样东西都略加品尝。伯颜猛可见了很是高兴,他端起镶金嵌银的酒碗,里边满满地盛着奶酒,伯颜猛可大声道:「杨兄弟,你我今日初次相见,详细情形咱们一会再谈,来,咱们先干一碗!」
红娘子也双手捧碗,豪爽地道:「不敢,应该是小弟敬伯颜大当家地、敬各位兄弟一杯!」
伯颜猛可一听他叫大当家的就眼皮直跳,可是又不好对这事儿太过认真纠正。在中原的朝廷,外国来使晋见天子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视成关乎国本的大事,然而在草原上,显然他们更注重实际利益。
伯颜猛可有心接纳,红娘子又故意做出对草原目前的强弱形势并非十分了解,仍然把伯颜视做草原第一霸主地模样倾心相投,两人自然一拍就合。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当堂决定从此守望互助,共进共退,而且两人还要结拜为安答。红娘子表现的十分热诚,她撸胳膊挽袖子地要去找只大鸡公来,准备来个斩鸡头烧黄纸,被哭笑不得的伯颜猛可一把拉住,按照蒙古的仪式磕头结拜,就算成为了兄弟。
伯颜猛可开出的条件十分优惠,象红娘子这样一支庞大的武装要在草原上生存下去,仅靠抢劫是绝对不够地。而且长此下去,危害到整个草原的安危,必然成为各方有志一同的敌人,要想长久在此生存下去,必须融入当地。
所以伯颜猛可划出一块地盘,把斡难河上方的不里牙惕、林中百姓、哈剌温山一带广阔的土地划为白衣军的领地,领地内的一切部族尽归白衣军统辖。他将以蒙古大汗地身份任命杨英为北英王,蒙古的副汗!
这样的慷慨条件听起来简直让人眼红无比,不但立即获得了一块庞大如中原数省之地的地盘,而且有这位黄金家族后裔的任命和保证,她将成为草原上的副汗,名正言顺地统治当地的蒙古部族,而不会遭致反抗。
然而事实上伯颜猛可只给了她一个北英王的空衔,并没有给她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和支持,就把这样一支强大的武装纳入了自已地麾下。因为那片区域在花当抢占他的草原腹地时已经被瓦剌占领,迫于两面受敌的形势。伯颜一直没有余力把这片领地拿回来。
现在把它送给杨英,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杨英要想统治那里,就得先和他的宿仇瓦剌人大战一场,这样一来就起到了帮助他与瓦剌人为敌的目的,牵制住瓦剌人的兵力。
杨英在那里要是站不住脚,在交战的过程中也可以帮他大量消耗瓦剌人的实力,如果他立住了脚根呢?那片区域是什么形势?西接瓦剌,东接奴儿干都司,再往北就是罗斯公国的罗刹人了。它地下方就是目前伯颜猛可控制的地盘。
这样一支与大明为敌的队伍,又完全由汉人
组成的武装,放置到这么一个地方去,他们根本别无出路。即使在当地站稳了脚跟,也必然和伯颜唇齿相依,除了完全投靠依附伯颜别无出路,这样就不会养虎为患,相反,这只猛虎养地越凶对伯颜越有利。
红娘子对于这样的条件也是心满意足,奴儿干都司移民已十余万,再加上当地原有的驻军。已经形成一支汉人的强大力量,彭小恙做为兵备道副使、总团练使正在那里练兵。奴儿干下方划着内包围弧形的是福余卫、朵颜卫、泰宁卫、沈阳卫、大宁卫,一旦图穷匕现的时候,自已和他们就能连结成一道虎口,象包饺子一样把伯颜猛可包起来。
这对刚刚结拜的安答好兄弟脸上都是一副直爽豪迈、义薄云天的模样。一个用粗犷地外表和草原汉子的身份掩饰着自已的阴险,一个用满口的黑话和绿林英雄的身份隐蔽着自已地狡诈。大帐内洋溢起相逢意气为君饮的祥和气氛。
两下里饮宴正欢,红娘子捧着酒碗站了起来,站到帐中豪气干云地道:「大当家地」。
「嗨!我的安答,现在你已经接受本可汗的任命,成为我大元的北英王了,见了大哥我得叫可汗,可不能大当家大当家的称呼了」
伯颜猛可心里暗叫吃不消,这个让他一听就心惊肉跳的称呼总算有了借口不再让他继续叫下去了,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惹得整个草原上的人嘲笑?
「哦,大可汗,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皱!」
「好好好,哈哈哈!」伯颜猛可捋须大乐,他也听说过那些绿林好汉一言九鼎,十分的义气,如今一见果然不假,给了他一个王爷的空衔,送了他一块不属于自已的领地,就能换来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换来他一万精骑的效忠,这真是长生天保佑呀。
可惜他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红娘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额头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可汗大哥,江湖规矩,刚刚入伙得缴投名状。你放心,兄弟不让你为难,等我回去就去寻大明木里青卫的晦气,砍了他们卫所指挥使韩威的人头来给大哥做见面礼!」
伯颜猛可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兄弟,你不是彪吧?我这里一大摊子烂事还没解决,朵颜三卫正巴不得把明军拖下水。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他强忍了忍才没说出脏话:「喛,这里又不是你的绿林山寨,不需要投名状的,大哥知道你与明军势不两立,不过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明官兵地卫所城池摆在那儿又跑不了。如今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瓦剌和火筛联军,实不宜再树强敌啦」。
「来来来,你且先坐下,大哥对你说说斡难河一带的形势和瓦剌、火筛联军的情形,咱们兄弟齐心,先对付了这股强敌再说。」伯颜连说带劝,把红娘子劝回座位,对这位似乎有点缺心眼的绿林兄弟面授机宜起来。
正德皇帝的病好了七八分了,倒是杨凌。起先看着比正德硬朗,现在却低烧不断,他又实在厌恶那喝起来苦的令人作呕地药汤,只是硬捱着。
大军回返南京进时,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穿着整齐,坐在车轿内随皇帝接受百官的欢迎和恭贺,等一进了城,就病怏怏的回府歇着了。永福、湘儿两位公主得知消息,暗暗牵挂在心,可他住在宫外。又不方便探望,两位公主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撺掇胆子最大的永淳,想找个机会出宫游玩。趁机去看看情郎。
宁王的叛乱此时尚未全部平息,南昌城现在还在宁王的势力手中,但是那里只有宁王世子带着五千纨绔兵守城,随着李森、何炳文、白重赞等人的进逼,打下南昌城已没有丝毫悬念。
皇上龙体有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一个宁王世子不值重他劳动龙体带兵出征,所以便返回南京歇养病体。并审问宁王,把他的罪行公诸天下。同时他一到南京就忙着出征,还没去孝陵祭拜过太祖高皇帝,此番回来也是要去拜见一番的。
正德心情很好,他从宁王地战船上剿获了大批的金珠玉宝。除了船头堆放如山的金银宝石,船舱内还有十多口箱子。宁王府百十年来聚敛的财富,真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了。且不提对宁王府的处置,光是现在剿获的这么大一笔财富用来支付全部军费还能富余一半,打你的人,花你的钱,正德皇帝很享受这种感觉。
今天,正德去孝陵祭祖,此时刚刚回城。南京城很多年没有过这么隆重的仪式了,百姓们临街观赏,只见龙辇前甲士旌旗、继以锦衣校尉,再次是幡幢宝帜、步行侍卫,随后是金爪、银铖、卧爪、立爪、金挝、银爪、金响节、白麾等,真是仪仗森严,威武万分。
随后又继以仪刀、红杖、黄衣武护卫官和侍从武官等,又后是黄罗伞盖、紫盖、黄幢、曲盖、曲伞、黄盖、紫幢、青帜等,再继以碧油衣帽的殿前侍卫、值班侍卫、女侍卫等,距离御驾约十丈,徐徐地走着。
御驾后边是护卫官、亲王、郡王、国公、皇族国戚、文武大臣,再后是司礼太监、南京守备太监率领着中官内监等人,再后是抗豹尾枪地侍卫、御林军、锦衣卫、禁城的禁卒、戍兵。两翼督队的是五城兵马司,他们也换上了高头大马,横刀扬鞭威风凛凛。
正德皇帝回了城御驾直进中门,祀了太庙、社坛,才登上金殿,接受百官朝觐。接见已罢,正德就觉得身子有点乏了,毕竟他的伤风还没有全好,可是今日正要当着满朝文武公审宁王,他也只好强打精神,喝道:「来吧,宣罪民朱宸濠上殿!」
朱宸濠被四名金瓜武士押解着登上了金殿,殿上地许多文武大臣久闻宁王之名,可是还不曾见过他本人,这时瞧他,一袭罪囚的白衣白裤,蓬头垢面,手脚缚着铁镣,实在看不出一点那个江西的土皇帝的模样,只是他形容虽然狼狈,却神情倨傲。满脸不屑,看不出一丝惧色。
这还是叔侄二人头一次真正见面,互相凝视良久,宁王冷哼一声扭转了头去,正德目欲喷火,戟指喝道:「朱宸濠,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曾薄待你,你却背叛朝廷,举众谋反,枉你还是朱家子孙。朕今日方去祭告先祖,禀明你地罪行,朕来问你,你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宁王料知必死,岂肯示弱于他,他手举铁镣,仰天大笑道:「朱厚照。你说我背叛朝廷,你祖宗燕王朱棣不也是篡夺了建文皇帝的天下吗?我见不得列祖列宗,你祖宗燕王就有脸去见太祖高皇帝吗?」
「逆贼住口,竟敢直呼皇帝名讳!」南京礼部尚书跳出来大喝。
宁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此乃我的家事,要你等插什么嘴?滚开!」
他双眼一张,威势尽现,把礼部尚书唬的退了两步,宁王冷笑一声道:「从前燕王是建文地叔父,我。也是你的叔父。今不幸大事未成,否则我怕不是燕王第二吗?还不是一样面南背北,荣登九五,万民朝拜?正所谓成者王败寇。既然逐鹿失败,要杀要剐悉听遵便,何来这许多聒噪!」
正德本来身子酸软无力,气怒之下反生了力气,怒喝道:「逐鹿中原?你也配!瞧你那副德性,长着一颗猪头,就算给你一头鹿,你追得上吗?逐鹿中原。狩猎天下,这种高雅细致的活,你也配陪朕玩?」
宁王大怒,反唇相饥道:「欺人太甚!孤王是你地皇叔,败便败了。何以如此辱我?孤王是猪,那你又是什么?你置全天下太祖皇帝的子孙后嗣于何地?你这忘典背宗地小杂种!」
「太祖高皇帝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吗?不要拉大旗做虎皮。把朱家子孙全拉上,弘治一直无子,突然冒出你这么个小畜牲,民间早有传言,说你并非皇帝骨血,要说杂种,你才是个小杂种!」
这两位龙子龙孙一通对骂,猪呀驴地全上来了,就连起居官也停笔不记了,杨凌有点咳嗽,站立班中两腿发虚,本来不想多言,这时眼见一个皇帝一个王爷骂的不可开交,满大殿上都是两个人的怒吼,他忙招手唤过临时充任站班太监的杜甫,附耳低语几句。
杜甫一听,忙一溜烟儿跑回去,趁二人对骂累了呼哧喘气的功夫对正德低声道:「皇上,宁王虽被削爵为民,终归是皇室子孙,这般对骂,有失皇上身份。您龙体不适,还是早些处置了案子,回宫歇息一下吧」。
正德这才省觉这般对骂有失身份,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一哼鼻涕又快出来了,忙扯过一方手帕捏了捏鼻子,闷声闷气地道:「刑部尚书何在,朱宸濠起兵反叛,该当何罪,速速拟来」。
南京刑部尚书忙出班奏道:「启禀皇上,谋逆造反者,按律当凌迟炙尸,家族一例碎剐。但」。
他还没说完,盛怒之中的正德皇帝已一拂袖子道:「那就依律处斩,将宁王府上下以及附从叛逆地逆臣一律处斩,首级悬竿以儆效尤!」
宁王朱宸濠一听勃然变色,立即出言抗辩。他虽知必死,却未料到会处以斩刑,其实依明朝旧例,亲王是没有斩罪的,最多不过白绫鸩酒赐死,最多处以绞罪。宣宗时候以铜炉酷刑炙死汉王就已经违背了祖制,怒极中的正德帝也不暇计及祖训,立命锦衣卫把宁王拖下去行刑。
正德下完了旨意,气的脸色苍白,脑袋有点发晕,便匆匆散了朝堂,返回后宫休息去了。杨凌早知宁王谋反,下场不过如此,那些犯官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