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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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官外表和善,内里却尖酸刻薄,杨凌对她极为生厌,听了马永成这番话,他的心中更加镇定。瞧这模样,那位女官怕是真没少偷东西,只是还不敢触及这些登记在册的国宝罢了。这一趟要是能从她房中搜出公主的物件儿,趁乱把这东西放进去,有真的假的,谁还会怀疑是有人栽赃?
杨凌心中大定,微笑道:「本官奉旨办差,哪敢随便冤枉好人哪,咱们去了随便查查,只要能应付得了差事,不让皇上责问也就是了,公公尽管放心。」
马永成听了放下心来,在他想来,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内务府采办总管、皇帝跟前的近侍红人,也比一个深居内宫、对杨凌仕途毫无助益的已婚公主要有份量,杨凌不可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慈宁宫中,宁清公主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就是不肯起来。她好心想将心爱的宝物送给新皇后,不料却出了这么大个丑,面子上如何拉得下来。她平素多受那女官刁难,这时东西被人掉了包,她立即便想到可能是被那女官窃走,因此执意要太皇太后彻查公主府,还她个清白。
晋献给皇后的东西竟是西贝货,当着那么多皇族至亲被人揭穿开来,太皇太后也气得脸色铁青,听到近侍来报,说皇上派了内务府采办总管和亲军侍卫统领来查办此案,太皇太后不禁松了口气。
那位女官房中真有不少公主府的值钱物件儿,可是那双镯子她确实没敢动过,她还以为是手下的侍女们哪个胆大,竟敢背了她将镯子偷去,正发了狠地想回去后严刑拷打,将上房的丫头都拷问个遍,一听皇上派人来彻查,如果搜出自己房中的东西,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太皇太后原本压根不信侍候自己多年的贴心侍女会是欺主犯上、盗窃府上宝物的恶奴,可是瞧她心虚模样,太皇太后又不禁起了疑心。
那位新皇后刚刚进宫就收了件假礼物,心中也十分尴尬,只盼皇上派来的人查出山确是有人偷盗了宝物。毕竟偷了东西还好说,如果确是皇姑用假货诳她,她面上也不好看。慈宁宫中一时静了下来,人人各怀心思,等着十王府传来消息。
杨凌和马永成到了宁清公主府,将府中太监侍婢全都赶到院中,逐屋进行搜查。普通太监宫女的房中还真没几件值钱的东西,可那女官房中好东西就多了,杨凌不认得哪些是女官自己的,便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马永成眼看着他把一些藏在隐秘处的值钱手饰、这什都找了出来,那脸不禁越拉越长,终于忍不住怒气,阴郁地道:「杨大人,这女官房中并无玉镯,找出这些杂物作什么?皇上叫咱们来查镯子,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吧?」
杨凌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既然觉得可疑,总该查问一下,否则我们虚应其事,若是皇上问起,如何对答呢?哦……对了,也就女官房中搜出这么点东西,本官又不认得,你看是不是把那些宫女太监叫进来认认,看看这睦东西是不是公主府的。」
马永成听了暗喜,刚刚还担心杨凌不肯循私,感情他是太过小心。他想卖我面子,又怕担上责任,如今若是公主府的人都招认这些东西是女官个人物品,他又不认得,那将来就算有具什么差迟,也和他全无干系了。
马永成想到这里不禁展颜一笑道:「是是是,是该叫人来认上一认,杨大人尽管放心」,他兴冲冲地走出门去,唤过管束太监先低低嘱咐了一番。
自他当了后宫采办总管,六宫二十四局这些小总管、小太监全都仰他鼻息,自然对他唯命是从。马永成嘱咐完了,领着那群太监宫女走进房来,那管事太监随便看了眼桌上东西,便点头哈腰地抢先道:「回禀大人、公公,这些东西公主府中册上并无记载,不是府上的东西。」
他这一开口,哪个还敢说是,众宫女太监都连连摇头,说不认得。马永成得意地望了杨凌一眼,杨凌笑了笑道:「嗯,不是就好,本官和马公公也是奉旨办事,不办得仔细了可免不了受到皇上责骂!」
他说着随意举起一只青花瓷瓮把玩着道:「这是成化年间的吧?楞中刀瓷器呢,嗯,我瞧瞧是不是?」
他翻过青花瓷瓮来看底部印记,不料那瓮口一向下,倏地从瓮中掉下两只玉镯,亏得桌上全是搜出来的东西,那落处放着四匹南京丝织提花锦锻,两只镯子落在绸缎上弹了几下,不曾摔碎。
杨凌放下青花瓷瓮,拿起镯子看了两眼,睨了满屋子呆若木鸡的人一眼,微笑道:「这两只镯子,本官也不认得,你们是,是不是公主之物呢?」
第三卷 初登大宝 第118章 杀机已现
「我冤枉啊,马公公,奴婢真地不曾偷过公主的玉镯,这是有人害我啊,马公公!」
慈宁宫外,那名姿容俏丽的女官趴在长凳上,四个小太监按着她手脚,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抡着板子,劈啪作响地打在她丰满的臀部上。
马永成铁青着脸,嘴唇儿抿成了一条线。他既恼恨杨凌拂了他面子,又恼恨这女官胆大包天竟去偷窃先皇赐下的宝物。
本来宫中偷窃东西,最严重也就是打板子,然后送去铸苦役。可是今天皇后进宫,闹同这桩事来丢尽了皇家颜面,太皇太后震怒之下也顾不得心疼这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婢,下懿旨要谷大用唤来小太监将她活活打死。
马永成一边执刑,一边想着怎么救她,思来想去只有太皇太后一时心软,赦了她死罪才行。可是他们做奴才的,得宠时固然怎么都好,失宠时还不是主子一句话就定下生死,他也没有办法去向太皇太后求情,只是硬着头皮在这苦捱,指望太皇太后回心转意,或者里边哪位娘娘、公主肯出面为她求个情儿。
女官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见马永成杵在那儿不吱声儿,她哪知道马永成这番心思,还道他是要杀人灭口,不禁哭骂道:「马永成,你真要活活打死我么?你见死不救,我要向太皇太后告发你,我孝敬你的……」。
马永成听到这里忽地抢前一步,一把抢过小太监手中板子,抡圆了「呼」地一声拍在女官耳门上,打得她脑袋一颤,耳门中缓缓溢出一滩紫黑的鲜血,那女官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马永成,身子一阵急剧地哆嗦,慢慢瘫软在了长凳上再无声息。
马永成双眼泛着凶光,把板子递回给那小太监,冷冷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回禀太皇太后,那偷窃宝物的贱婢受刑不过死了,请太皇太后慈悲,准予安葬。」
杨凌瞧见马永成满脸狰狞,那种酷厉之色与平素那种低眉顺眼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心头不禁泛起一层寒意。马永成铁青着脸瞧了杨凌一眼,强压心中浓浓的恨意道:「杨大人,这贱婢害得公主和皇后娘娘都拂了脸面,活该受此惩戒,如今差使办完了,咱们回去复旨吧。」
虽说这女官刁钻阴损,却罪不致死,如今可说都是他的馊主意害了人,杨凌心中不安,不忍再看那瞪着双眼直勾勾地死不瞑目的女尸,不禁默默地随在马永成身后走出了后宫。
正德听说打死个偷盗的女官,倒是全不在意。他吃过了酒,加上连续两夜不曾睡好,实在有些倦了,说了会话,就睡着了过去。
今日之事也是阴差阳错,杨凌本欲整治那女官一番,让这恶奴受个报应,谁料偏偏在今日被人发现,主意是他出的,为了救下公主,凭白害死了一人,虽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心中也有些不安。这时见马永成站在正德榻旁,脸色阴沉沉地,虽不敢向自己发泄,但是显然极为怨毒,他也没有法子缓解彼此的关系,只好轻叹一声,默默地走了出去。
谷大用悄悄跟出来,见他一个人闷坐,便湊过来坐在他身旁明知故问地道:「杨大人,今日皇上赐了大人两房美妾,如此恩宠不知羡煞朝中多少大臣,大人何以还闷闷不乐呢?」
杨凌叹息一声。将方才的事捡能说的说了一遍。谷大用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不以为然地道:「死了个奴婢算什么?后宫里脾气不好的妃子,为了点小过毒打侍婢致死的事多得是呢。这些势利婢子仗着祖制欺主犯上,把那些金枝玉叶欺压得不敢吱声儿,咱家也是常听说过的,今日的事不知多少公主暗中拍手叫好呢,杨大人何必自责?」
杨凌苦笑一声,自不好说出是自己授意两位公主整治那女官,那女官欺主是真、盗窃是真,但却并没胆量盗窃御赐的宝物。
谷大用见他不吭声,向内殿望了一眼压低嗓音道:「不过……今儿这事儿大人是该小心在意的,咱家看马公公脸色十分不悦呢。」
杨凌点头道:「本官知那女官和马公公交情甚好,今日之事确是得罪了他了。」
谷大用正色道:「何止得罪?杨大人啊,马公公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何况大人今日重重地拂了他的面子,他还不恨极了你?只是大人圣眷正隆,又即将出任内厂厂督,他又理亏在先,不敢得罪你罢了。」
杨凌犹疑地道:「虽说那女官与他有些关系,但他总不至于……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便对我耿耿于怀吧?」
谷大用道:「这对他可不是小事啊,杨大人。他今日庇护不下这个女官,明日别人如何相信他能庇护第二个?他刚刚担任内宫总管,如何对人立威?宫中的奴才势利得很呢,六宫二十局的人全在看着,马公公刚刚上位,他收了人家好处,却不能护得人家周全,今后谁还孝敬买好他?」
「咱家昔日跟着李广李公公在东厂混口食,这官场的事可看得明白。有时两帮人打得天翻地覆,吵得天下皆知,但是双方吵吵闹闹一番,最后总是偃旗息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因其中并无一个利字。可是有时一件小事,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你死我活地引线祸根,只因利益攸关罢了。」
「你拂他面子事小,可是断了他财路,你说他恼你不恼?他权势地位不及大人,就算恨你入骨也不用怕,可是大人马上就要执掌内厂,到时接收税监,与东厂争利,你说司礼监和东厂的公公们会如何?杨大人,你与人为善,可是却不要把别人都看成善良之辈,你无害人之心,人家却有害你之意啊!」
杨凌惊疑不定地望着谷大用,谷大用见他听过了自己的话,正想再进几言,忽地外边一个大太监走了进来,问道:「皇上呢?」
谷大用一见是东厂范公公,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道:「范公公,皇上多饮了几杯,正在歇息呢?」
范亭哦了一声,转身要走,忽地瞧见杨凌,不由站住了身子,嘴角带着冷笑道:「杨大人,咱家今日听说皇上要开设内辑事厂,督察两厂一卫,接收税监职权,这内厂厂督便是阁下你了,啧啧啧,好手段呀好手段,直是后生可畏,嘿!怎么说来着?对了,这叫引狼入室!」
杨凌知道老王岳并不贪权,反而是他手下两员大将,东厂范亭、西厂苗逵,各自怀有野心,范亭和张绣当初将他弄进宫来,只为在未来皇帝身边有个得宠的自己人,哪料到宠来宠去,反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也难怪他心生愤怒。
杨凌示弱退让道:「范公公,下官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应了这差使。其实有两厂一卫在,哪用得着再开内厂,下官既没人又没钱,不过是小打小闹,没准儿哪天皇上瞧着不顺眼了就给撇了,公公何必芥怀?」
东厂实力太过雄厚,苗逵掌着西厂和御马监,职权负责督察东厂,都不敢轻掠其锋,屡屡在东厂手里吃瘪,杨凌可不想得罪这么个强有力的人物。
不料他这话却正触到范亭痛处,范亭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杨大人可比苗逵出息多啦,这一上任就抢了税监的职权,每年经你手的银子能堆成山,还说没钱?不过那些外放的税监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杨大人想让他们服服贴贴,可得多用点儿心思了。」
范亭说罢一甩袖子走了出去。谷大用轻声道:「杨大人,如何?这就是一个利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朝廷就是名利物,就是一个江湖,在这个江湖中混,一个不小心就是利刃加颈。范公公已对你起了忌惮之意,你说是想避让,为了根除后患他也不会再给你机会翻身。」
「开设内厂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便如骑虎背,这内厂是建也得建,不建也得建,要建还得速建,大人不赶快拥有与他抗衡的力量,难道要等着他一步步地来收拾你吗?」
杨凌想起马永成那狰狞凶狠的眼神,想起范亭不怀好意地冷笑,想起外臣视他如奸佞,内宦如今又对他起了杀意,不禁一阵毛骨悚然:如今真得是危机四伏,步步杀机了,我该怎么办?
谷大用犹在喋喋不休:「杨大人,大用昔年在东厂做过差事,大人姐建内厂,如果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尽管开口,谷大用虽不敢说才堪大用,却是真心想为大人出谋画策、效犬马之劳!」
杨凌的心神却早已飞了开却,根本听不见了。
第三卷 初登大宝 第119章 议建内厂
玉堂春和雪里梅一早起来就坐立不安,因为今日杨凌便该回来了。昨日虽是二人奉旨成婚的喜日子,可是只有夫人后半晌儿赶了回来,老爷还要在宫中陪着天子放焰火。令她们惊喜万分的是,宫里传旨赐婚,竟然封了她们七品诰命,欢喜得两人一夜没有睡好。
今天自己的郎君就要回来了,想起晚上将要经历的事情,在莳花馆时常听那些红倌人说过的风流事儿不禁常常徘徊心头,两个小妮子春心驿动、坐立不安,时不时地便对镜梳妆打扮一番,生怕有什么差迟让老爷瞧了心中不喜。
两人患得患失的还要强自压抑,担心被人瞧出端倪,却不知那神魂颠倒的模样落在平素混熟了的那群丫头眼底,惹得她们暗笑不已。
此时,一个小丫环坐在玉堂春房中,正笑不可抑地告诉她刚刚听来的消息:当今天子昨夜大婚,放完了焰火突然宣布要做世之明君,准备彻夜在乾清宫中批阅这几天攒下来的奏折,就是不肯入洞房,害得内阁大学士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胡子都快拔光了。
玉堂春听得好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当今皇上十六岁,也不小啊,怎么……怎么洞房夜却要跑去批奏折,那……那他后来是批了奏折,还是入了洞房?」
小丫环掩嘴儿笑道:「本来呢,那些大臣是你也求,我也劝,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就差把皇上给绑起来送进洞房了,可是皇上就是不挪窝儿,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出来相劝,皇上还是不听。可是咱家老爷不知对皇上说了几句什么,皇上就高高兴兴扔下奏折入洞房了。」
「夫人,你知道么?现在这个笑话都传遍京城了,许多人都在猜测老爷对皇上说了什么话,居然可以哄得天子入洞房。哼哼,偏偏就是没有一个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入洞房,又为了什么入洞房。」她自己说着也觉绕嘴,忍不住格格地笑起来。
玉堂春听了也不禁失笑。她正想旁敲侧击再问问老爷的消息,一个小丫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嚷道:「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
「啊!」玉堂春惊喜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不迭坐到棱花铜镜前打量自己模样,只瞧了两眼,忽地想起房中还有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