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终难忘 作者:灼桦(晋江2012-3-24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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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夜空连一弯新月也没有，原本繁星点点的草原夜空如今变得死气沉沉。刘睿紧握手中带血的利剑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聆听周围的一切，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只变成了一种——哀伤的哭泣。
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平复有些麻痹的心。不知秋璃如今怎样。他还是不免担心起来，虽然让她回去，但是他不能确定南州城是否安全，但他更不能让秋璃见到如今天的残酷景象。
他的黑色长袍上沾满了片片血渍，看不见，却能清晰的闻见它的味道。那是生命流逝的痕迹，那么深刻明确的留下的印记，印在他的心底。
南州国本就不善战，守城士兵拼死护卫洛城。原本繁华的边际洛城如今已满目萧条，能逃者都逃了，为的只是躲避无情的战火。
实在看不见胜利的希望。
北齐人骁勇善战，这一战之后虽有不少伤亡但士气不减，士气高昂的要夺下洛城。
楚熵端坐于帐篷内，闭眼思索着。不知半月内她的消息是否能传到洛城。
再次睁开眼，伸手拨亮了油灯，屋内瞬间明亮不少。
秋璃一行人昼夜不停赶路，每夜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五日后，终于望见了南州城。估计只需一日便能到达。心中一松，浑身软了下来。拉着缰绳忍不住回头望望早已远去的路途，路的尽头那摸奋战的身影。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吧。”她望向三人。一夹马腹便奔走起来。
一路大家都未多言，只是各自沉思着。南州国的风还是吹了起来，洛风与长流同时望向秋璃，眼中的神情混沌不清。
连夜兼程终于于次日晌午他们进了南州城，皇宫就在前方，城下的侍卫见他四人行来忙拦到：“来者何人。”长流掏出怀间令牌大喝道：“我等奉旨进宫。”侍卫赶紧退至一旁让出通道。我们相视一眼，放慢速度向内行去。
长流突然说道：“秋璃，王爷叮嘱你只可在南州城呆一日，务必赶紧去丰山。”只有那里或许最安全。秋璃淡淡道：“无论去哪儿，指向我的剑也会找到我的。更何况，我不能带给他们危险。”言下之意是她不愿意去了。洛风吼道：“你不知道在这里会遇到危险吗？”秋璃换了心情扬起一摸笑：“我们三人情同手足，秋璃但愿能与你们同生共死。”他的眼中带着坚定，洛风再想说什么却被长流的眼神制止了。
同生共死，不会的，就算死也会保护秋璃。随后相视一笑，翻身下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暖阁走去。
秋璃回过身抓着蕊央的纤细的肩头道：“蕊央，我不能让你涉险，你先去柔妃殿大姐那儿休息一日，明日便回丰山。”蕊央哽咽着直摇头，眼泪也刷刷留下。“少爷，不要，蕊央不走，老爷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蕊央死也不走。”秋璃一把抱住她道：“好蕊央，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知道吗？”她不能确定前面的路是否安全，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能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蕊央急切的摇着头，恳求着秋璃。“好蕊央，你先去休息，等我回来再说可好。”蕊央重重的点头，眼眶擒住的泪珠哗的滑下了面颊。
望着秋璃的背影，蕊央心重重的被敲了下。神色泰然的朝柔妃殿走去。
进了暖阁，三人跪下异口同声道：“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臻淡淡说了句：“都起吧。”起身后秋璃抬头便接住了她的视线，秋璃能看清楚他的眼中透着疲惫，只几月不见他似乎瘦弱了许多。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雪夜，他们相立看雪的情形。其实这个帝王他也是温柔的。
“王上，洛城有王爷与家父守候，王上不必担忧。”刘臻点点头，“傅将军的实力朕是清楚的，有他们在，我不担心。”他又瞥了眼秋璃，遂望着三人道：“南州城外突然集结了许多不明势力，一时间也不能完全弄清楚，你二人要细细查实。”洛风长流齐声道：“是。”
他又看像秋璃道：“多日辛苦，快回柔妃殿休息吧，西厢还为你空着。”秋璃收回神轻声应了：“是。”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是秋璃的心更累。看样子南州城并不安全，为何会有势力集结。难道是李相的残余势力，应该不可能啊。敲了敲头疼不已的脑袋，始终想不明白。
秋璃独自回了西厢，并未去柔妃寝殿。现□子疲乏也无力气，想先休息一阵再去问候。秋璃推门而入，猛的倒头就睡。躺在床上的感觉真好，但是脑子嗡嗡作响，翻了个身，头朝里侧。眨了下眼睛，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看来真的困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刘睿的身影，他一直向前走着，自己怎么也追不上，想张嘴喊他却未听见自己的声音。秋璃急得哭了起来，胡乱挥着手臂，嘴里念叨着：“刘睿，刘睿……别走，别走。”只见刘睿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远处刺眼的光亮中。
秋璃一惊，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已有汗珠，抬手轻拭了下，青色袖口湿了一片。环望四周，好半天才输出口气，屋外一片漆黑，又道：“原来是做梦。”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倒头躺下，只是如何也睡不着了。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梦里的意思，浑身也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汗。
见实无睡意，秋璃起身想去屋外透透气，门刚推开一股冷风嗖嗖的往里灌，虽然接近夏日但夜间还如此寒凉，真是少见。
月光结着雾色变得愈发的朦胧，屋外的景致都未改变，只是换上了新绿。回廊下一摸欣长的身影吸引了秋璃的目光，秋璃探头忙问道：“谁？”那人回头对上秋璃探究的目光，雾气遮挡了眼中的神情，秋璃看不清，但只唤了声：“王上。”作势欲跪。刘臻一个箭步向前扶住了秋璃的手臂，“不必行礼。”秋璃抬头疑声道：“王上，深夜为何在此？”
☆、第十七章
刘臻收回了僵直的手，深深的凝望着院内的月光，又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半天才吐出一句：“还记得上次赏雪吗？”秋璃没反应过来他会问这事，忙不迭地答道：“记得。”刘臻垂首：“上次，你说过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愿意做任何事。”秋璃郑重答道：“是。无论发生何事我都要保护我所牵挂的人。”刘臻嘴角含笑，月光洒在她身上多了丝神密与迷离，看不清也走不进，他的心像已经漂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秋璃，你觉得这场战争值吗？你觉得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保全朕的王位值吗？”他的话里透着伤痛，像集结了许多未能结痂的伤口的疼一样，一层一层的往外溢。
“王上，这是为天下百姓的生命而战，这就是值得的，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东西。”深知不善战的南州国面临战争的痛苦心情，但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切都无所谓。
又是良久的沉默，或许，是可以避免如此巨大的牺牲的。无论哪国人民都不应该在战争中失去宝贵的生命，但是，为了那些自己牵挂的人他们只能拿起刀剑面对残酷的争斗与死亡。在死神面前大家都变得那么的渺小。
外面的雾越结越重，已经看不清前面的景物了，秋璃望着刘臻，他的神色还是如此哀伤脆弱，他目不转睛的直视着远方。秋璃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明明那里只有笼罩的白雾，其他什么也没有。又转念一想，或许那片雾后有着值得他看的东西，也唯他一人能望见的人。就像她会遥望刘睿的身影一样。
第二日一早秋璃便前往柔妃殿探望纷绯。一进屋秋璃便咧嘴笑道：“大姐，近来可好。”脸上虽然笑着心中仍不免生疏。纷绯一见她明眸浅笑招呼她坐下，眼里的深意一闪而过。忙关切道：“三弟，多日不见，你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秋璃忙说：“没有，大姐不用担心，我这是长结实了。”挥了挥手臂希望纷绯相信。纷绯也未再说什么，安排了茶点。“三弟，这可是甘露茶和天下第一楼的四色点心呢。”秋璃捡了块红色的丢进嘴里，顿时荷香四溢。看样子真是天下第一楼师傅做的，又拾了快绿色的。
“三弟，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可否与大姐说说。”纷绯一脸探究的神色。秋璃心中了然，装着专心吃点心嘴里含糊道：“出去散散心，然后就回来了。”她可不能说自己去了洛城。纷绯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说了，只紧紧瞧着秋璃。秋璃知道纷绯巡视的目光也没抬头只顾着吃，纷绯的眼神冷了好多，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大姐了。
顿了顿又抄起一块紫色丢进嘴里。胡乱嚼了一通便吞下肚，几块点心下肚腹中已经半饱，再细细品藏手中的甘露茶，茶色清亮，悠悠茶香扑鼻而来，浅尝一小口，还是以前的味道，甘甜爽口。一杯甘露茶便催的腹中饱胀。
糕点也吃了，茶水也喝了，秋璃起身欲离去。临走前还是想问问蕊央，“大姐，蕊央呢？”纷绯幽幽道：“蕊央那丫头赶了几日路，恐有些疲了，我唤雨蝶伺候你吧。”蕊央怎么可能赶几日路就乏了呢。纷绯的意思也不敢推辞，遂即应承下来。
回西厢时，秋璃满心的疑虑，瞧大姐的神色已经不同往日了，是何时起的变化呢？
雨蝶是个心细如尘的丫头，一丝一毫都准备的妥当。“公子，娘娘吩咐奴婢要细心伺候你的。”我皱着眉，心中万般无奈，“雨蝶，不用了，我从来都不习惯别人瞧着我沐浴，你把东西放下出去吧。”她捧着衣物显得有些为难，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答应，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我才敢退下衣衫进入了水中，好久不曾这般沐浴了。靠在木桶的边沿，突然想起刘睿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如今南州城弥漫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让秋璃很不安。如果刘睿在她一定不会这么六神无主。
又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依赖他不觉羞红花了脸，水气升腾笼罩在秋璃绯红的笑脸上，细密的水珠滋润着她鲜红的嘴唇，结在浓密的睫毛上，忽闪如雾中的蝴蝶，飘渺如烟。那双含水的眼眸亮如黑夜的繁星，透着醉人的光彩。只一眼便无法忘怀。
温水渗进肌肤，温柔的按摩着身体的每一寸。秋璃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放松了，眼睛也开始不争气的打颤，一上一下无力的开合着。在温暖中渐渐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凉意袭满全身，秋璃打了个冷颤，神色恢复清明慌乱的从里面爬起来，迅速的套好衣物钻进了被窝。裹紧被子还一个劲儿的颤抖着，冷水浴真不是那么好洗的。“阿嚏。”秋璃揉揉鼻子，看样子要感冒了。又责怪自己起来，洗澡也会睡着的，真是粗心，要是被别人闯进来可怎么办。
大概半刻钟，体温终于恢复过来，秋璃也止住了浑身颤抖。全身也不再僵硬，开始进入夜色的梦乡。
或许夜才是最宁静寂寞的，那种孤寂的黑色如同挥不开的心中的愁绪一样让人痛苦。
一连几日都只秋璃与雨蝶两人，雨蝶很是细心热情生怕怠慢了自己，对这样的照顾秋璃实在不习惯。靠着窗又发起呆来，也不知刘睿怎样了，忽然瞟了眼案几上的古琴，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琴弦。
这是刘睿送的，上次去洛城没能带上，想想自己也好久没弹琴了，这些时日来都快忘光了，还有自己的剑，从中秋夜宴之后就没再碰过，又想到，既然都不能用，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那般拼命的学。
思绪好像飞回了很久很久以前，还依稀记得第一次赌气和洛风比剑的场景，那时自己连剑都不太会用却同无头苍蝇似地一个劲儿的朝他乱砍。想到当时洛风惊愕的脸庞秋璃心中一阵愉快，中秋夜宴洛风为救她还被自己误伤，想想又挺内疚。
现下洛风长流都不在，真是很不习惯。习惯——真是一种很难改正的“毛病”！
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习惯了有他们在的安心的感觉。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在这陌生的皇宫，一种孤独害怕油然而生。
又有许多的愁绪缠绕在心间无法解开，秋璃拨了下琴弦，顿时发出“噌”的一声。秋璃故意在指尖加了力度，随着琴声的响起秋璃也吐了口气。
屋外暖阳照透了整个室内，屋内的清冷一扫而空。柔和的光线洒在秋璃的青色长袍上显得她更加清瘦，洛城一行让原本就瘦弱的秋璃更显瘦削，下巴削尖，之那双浅褐色含水杏眸闪闪烁烁发着光亮的色泽。
青丝高盘，俊俏的小脸微微上扬透着孤傲，从远处看还真像位高傲俊俏的小公子，如若走进，那双眼眸一定会泄露她此刻的心事。
春日的脚步总是温和的，眼见日比一日温暖起来，秋璃似乎又能感觉到夏日的骄阳似火。她讨厌闷热的夏季，那种快让人窒息的酷热，就算躲进冰块里也难解心中烧灼的难受。一到夏天她就不想动弹，讨厌身上汗涔涔的湿腻感，偏巧，就因为夏日的炙热她本就懒散的心情被毒日一照更不愿动了，倒也清闲的做个“懒人”。
南州国四季分明，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景色，春日赏柳迎风飞舞，夏日观荷香气四溢，秋天则有火红的枫树漫天的金色，冬日飞雪晶莹剔透。
南州国真是块宝地，人杰地灵。美景美事美人样样俱全。也因为这样的环境照旧了南州人恬静的性格，无乱男女都不崇尚战争。和平相处是最美的一种生活方式。
秋璃喜欢南州国的风土人情，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每寸土地，习惯了呼吸这里的清新空气，习惯了生活在南州国的恬静的人们。
刘睿虽然一副不羁的摸样，但是他有颗最纯粹的热情的心，像春日暖阳照亮温暖秋璃内心的孤寂。洛风的直率长流的温柔秋璃都深深地喜欢着。
无论将来怎样，我都相信我恐怕永远也无法忘怀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一颦一笑，他们的各色神情，还有喜欢他们的这份心情。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只是，我又那么的迷恋这份习惯的感觉。
秋璃想，等刘睿回来不如为他认真弹一曲，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了一层甜蜜，笑着收好了琴。
柔妃殿阴暗的小屋内，蕊央蜷缩着身子，嘴角时不时溢出声声低吟，好似非常痛苦。原本清秀的脸已失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旁边的火盆内烧的半透的火炭发出“噼噼扑扑”的惨烈声响。
纷绯静坐于一旁的木椅上，眼神浑浊如大雨时空中集结的乌云。她漠然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蕊央，久久地吐出冷淡的几个字：“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蕊央紧咬着下唇微抬起头，“娘娘，蕊央犯了何错？”小脸上一划过两道泪痕，在火光照耀下凄楚而惨淡。
纷绯冷笑一声，“犯了何错？”声音阴寒弥散着恐怖。她忽然起身漫步至蕊央面前蹲下伸手捉住了她娟秀的下巴。柔美的秀颜上挂着狠意，眼神如刀剑一样直直的扎在蕊央身上。蕊央隐隐抽泣起来，脸颊湿了大片，泪珠无助的向下滑。
忽然又像不再惧怕似地开口道：“娘娘，这可是皇宫，你杀了我就不怕责罚吗，我是与少爷一起进来的，她一定会追问我的下落的。”纷绯冷笑道：“一个小小婢女犯得着我动手吗，再说了，就算她真追究起来我就说让你回丰山了，我是她大姐，你认为她会怀疑吗。”
蕊央小脸一惊，含着血丝的唇微微动了几下，纷绯未听清，手指加重了力度抬高了她的下巴，慌忙的问道：“你说什么？”蕊央凄惨的笑脸挂上了一抹笑意，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纷绯对一旁宫女喝道：“把她给我弄醒。”宫女听令拎了水桶便朝蕊央泼去，冰冷的盐水刺痛了蕊央的伤口，让她惊醒恢复一点意识，微微睁开眼，身上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