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三月里的幸福饼-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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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
作 者:张小娴 类别:言情…都市恋曲
作品关键字:徐文治,周蜻蜓,杨弘念
雨是女人的眼泪。在法国西北部的迪南城,如果结婚那天下雨,新娘就会幸福,因为她本该掉的泪,都在那日由天上落了下来。然而,在法国西部,普瓦图地区的人却相信,如果结婚那天下雨,新娘将来会比新郎先死,如果太阳当空,丈夫就会比妻子早一步进入坟墓。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结婚那天下雨。比爱自己的人先死,是最幸福的,虽然这种幸福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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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别离是为了重聚 第2章 爱,美在无法拥有(上) 第2章 爱,美在无法拥有(下)
第3章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上) 第3章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下) 第4章 十分的酸和一分的甜(上)
第4章 十分的酸和一分的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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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 正文 第1章 别离是为了重聚
章节字数:10689 更新时间:08…11…14 19:02
第一章:别离是为了重聚
“以前的人,为了一段爱情不离别,付上很多代价。
现在的人,却可以为这些而放弃一段感情。离别,只为了追寻更好的东西。”
一九八三年九月里的一天,大雨滂沱,还在念预科的我,下课后正赶着去替学生补
习。
“周蜻蜓--”我的同学方良湄走上来叫我。
“哥哥问你有没有兴趣到电视台担任天气报告女郎,一星期只需要去三次,比补习
轻松得多了。”良湄问我。
她哥哥方维志是电视台新闻部的监制,我们见过好几次。
“为什么你不去?”我问她。
“他没有问我呀!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不,我怕。”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可以对全香港的观众报告天气呢。”
“像这种恼人的天气,我才不想报告。若说明天的明天还是会下雨,多么令人气
馁。”
“谁又可以控制明天的雨?”
“但我可以忘记它。”我说,“我赶着去补习。”
“明天见。”她说。
我跟良湄在雨中道别。听说,雨是女人的眼泪。在法国西北部的迪南城,如果结婚
那天下雨,新娘就会幸福,因为她本该掉的泪,都在那日由天上落了下来。然而,在法
国西部,普瓦图地区的人却相信,如果结婚那天下雨,新娘将来会比新郎先死,如果太
阳当空,丈夫就会比妻子早一步进入坟墓。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结婚那天下雨。比爱
自己的人先死,是最幸福的,虽然这种幸福很自私。
回家的路上,雨依然下个不停。一间电器店外面挤满了观看电视新闻直播的路人。
“因香港前途不明朗,引致港元大跌,一美元要兑九点八港元,财政司宣布实时固
定美元兑港元汇率为一比七点八。”一个名叫徐文治的新闻播报员报导。
我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相爱而又相分,一切彷
佛是明天的雨,从来不由我们控制。
一九八六年一月,我在念时装设计系,是最后一年了,良湄念法律系。
一天,方维志再提起找我兼职报告天气的事。
“出镜费每次一百五十元,每次出镜,连准备工夫在内,只需十五分钟,酬劳算是
不错的了。”他说。
“对呀,你还可以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出镜。”
那时候,拿助学金和政府贷款念书的我,着实需要一点钱,良湄和方维志是想帮我
的,所以我答应了。反正,没人能够控制明天的雨,我不去,也有别人去。更重要的,
是我想认识文治。
“哥哥,你们那个报告新闻的徐文治很受欢迎呢,我们很多女同学都喜欢他。”良
湄跟她哥哥说。
“这个人很不错,他是新闻系的高材生。”方维志说。
那一刻,文治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天气报告紧接着新闻报告之后播出,是在同一个直播室直播的。
我第一天上班,正好是由文治报告新闻。
从一九八三年在电视屏幕上匆匆一瞥,到一九八六年一月的这一天,经过两年,我
终于见到真实的文治。
在那搭了布景的狭小的直播室里,我们终于相遇,是现实而不是布景。
新闻报告结束之后,文治站起来,跟我点了一下头。方维志刚好进来直播室,他拉
着文治,介绍我们认识。
“周蜻蜓是我妹妹的同学,她是念时装设计的。”
“蜻蜓?”他对我的名字很好奇。
“是的,会飞的那一种。”我说。
“要去准备啦。”方维志提醒我。
第一次面对摄影机的我,彻底地出丑。我把稿子上那句“一个雨带覆盖华南沿岸,
预料未来数天将会有骤雨和密云”,说成了“一个乳晕覆盖华南沿岸”,我立刻发现直
播室和控制室里每个男人都在笑。摄影师更笑得双手都差点拿不稳摄影机。
节目结束之后,方维志上来安慰我。
“第一次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我看得出他的表情有多勉强。
我拿起皮包和雨伞,装着若无其事的离开直播室。我真害怕明天走在街上有人认出
我。
电视台外面,正下着大雨,我站在行人道上等车,文治刚好也下班,他的机车就泊
在路旁。
“我第一次出镜报告新闻的时候,也不见得比你好。”他微笑说。
他一定看到了我出丑,真是难堪。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他说。
“是的,一直在下雨。”
“我第一次出镜的时候,双脚不停地颤抖。”
“我刚才也是。”
“后来我想到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我用一只脚踏着另一只脚。这样做的话,起码有一只脚不会发抖。”他笑说。
这个时候,一辆小巴士驶来。
“我上车了。”我跟他说。
“再见。”他说。
“谢谢。”
小巴士开走,我把文治留在风雨中。在小巴士后座回望在雨中的他,我突然有一种
很温暖的感觉。我们彷佛在哪里见过,在更早之前,也许是一九八三年之前,我们是见
过的。
两天之后,当我再次来到直播室,每个人都好象已经怕了我。
刚报告完新闻的文治跟我说:
“别忘了用一只脚踏着另一只脚。”
我坐在圆凳上,用右脚踏着左脚,整个人好象安定了下来。
我把摄影机当作是文治,告诉他,这天气温介乎最低的十二点四度和最高的十五点
七度之间,相对湿度百分之五十五至六十,未来数日仍然有雨。文治,明天还是会下雨。
“你做得很好。”方维志称赞我。
我很想多谢文治,他们说,他出去采访了。
文治这天出去采访,晚间新闻里,应该可以看到他的采访报导。我洗了一个澡,正
想看新闻,扭开电视机,画面一片朦胧,管理员说,大厦的公共天线坏了,明天才有人
来修理。我想起附近有一间凉茶店开得很晚,店里有电视,于是匆匆换了一件衣服,冒
雨到凉茶店看电视。虽然两天之后就可以在电视台看到他,不知为什么,这一晚我很想
见他。
在电视屏幕上,文治正在报导一宗情杀案。男人用山埃(注)毒死向他提出分手的
太太。他亲自做了一个蛋糕给她,她不肯吃。他说:“你吃了之后就可以走,我不会再
缠着你。”她吃了,死在他怀里。他把她的尸体放在平台上淋雨,相信这样可以把她洁
净,洁净她不爱他的心。
(注)山埃,毒药的一种,古名“鹤顶红”。
他们结婚当天,是下雨吧?所以新娘先死。
从凉茶店出来,我发现文治的机车就泊在路边。车身还是烫手的,他应该是刚刚走
开。我站在机构旁边,好想等他回来。我想,我可以装着刚好经过这里,而且顺道向他
打听一下那宗情杀案。
十五分钟过去了,仍然看不见他。
三十分钟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一个开私家车的男人在泊位,车向后退的时候,差点把文治的机车撞倒。
“你小心一点。”我立刻提醒他。
我突然觉得我像一头狗,正替主人看守着他的东西,但是主人并没有吩咐我这样做。
四十五分钟过去了,文治还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就住在附近,今天晚上不会回来?
街上的行人愈来愈少,店铺会关门。我为什么要等他回来?也许我太寂寞了,我不
想就这样回去那个没人跟我说话的地方。
车身早已经不烫手了,文治还没有回来。如果他回来时看到我在等他,他一定觉得
奇怪,于是,我决定在附近徘徊,如果他回来,我就像先前想好的那像,装着刚好遇到
他。
我走进便利店里买了一包果汁糖,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文治骑上那辆机车绝尘而
去。
我等了四十五分钟,才不过走开五分钟,结果只能够看到他的背影。
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看守着那辆机车,它竟然无情地撇下我。
我一个人,孤单地回去,雨落在我的肩膀上,明天,我要缝一件雨衣,那么下次为
文治看守机车时,便不会给雨淋湿。
这以后我经常在直播室里碰到文治,我从来没告诉他,我曾经站在他的机车旁边等
他回来。
这种事,太笨了。
在阳光普照的一天,我用缝纫机缝了一件雨衣,像一条裙子的雨衣,腰间可以缚一
只蝴蝶结,连着一顶帽子。雨衣是柠檬黄色的,在烟雾迷雾的环境下,黄色是最显眼的
颜色。我希望下一次,文治会看到在他的机车附近徘徊的我。
也许,那件柠檬黄色的雨衣真的奏效,那天放学的时候,忽然下雨,我拿出背包里
那件黄色的雨衣穿上,在巴士站等车。文治驾着机车经过,看到了我。
“你要去哪里?”他问我。
“去湾仔。”
“我送你一程好吗?我也是过海。这里雨很大。”
我求之不得,立刻跳上他的车。
“你是怎么看到我的?”我问他。
“你的雨衣很抢眼,像个大柠檬。”
“我自己做的。”我说。我没告诉他为什么我要做这件雨衣。
“很漂亮。”他说。
“谢谢。”
“你住在湾仔的吗?”
“嗯。你呢?”
“我也是,而且从出生那天到现在都没离开过。”
“你住在哪一条街?”
“谢斐道。”
“我以前也住在谢斐道,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见过。”
“你现在住哪里?”
“骆克道。”
“跟家人一起搬过去的吗?”
“不,爸爸妈妈过世了,我自己只能搬到一个小单位。”
“哦。这几天都在下雨,这种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会开机车?很危险的呀,尤其下雨的时候,地湿路滑。”我说。
“是念大学的时候学的,那时想,如果将来到报馆工作,会开机车比较好,有些报
馆要求突发新闻组的记者要有机车的驾驶执照。”
“我在一九八三年就见过你。”
“在哪里?”
“在电视上,那天你报导财政司宣布一美元固定兑七点八港元。”
“那是我头一天负责新闻报告,那宗新闻也是我采访的。联系汇率是不合理的,相
信很快就会取消。”
文治和我也许都想不到,不合理的联系汇率一直维持下去,竟然比我们的爱情更长
久。如果爱情也像港元与美元,永远挂钩,永远是一比七点八,是否更好一些?
那天,跟良湄吃饭,我向好打听:
“徐文治有没有女朋友?”
“好象没听说过。”
“我喜欢了一个男孩子。”良湄接着说。
“谁?”我心里很害怕那个人是文治。
“是念化学系的,叫熊弼。”
我松了一口气。
“他的样子很有趣,个子高高,长得很瘦,有一双很厉害的近视眼,傻呼呼的,满
有趣。”
“你喜欢这种男孩子吗?”我奇怪。
“这种男孩子会对女孩子死心塌地的。而且他在实验室做实验时那份专注的神情很
有魅力呢。”
“你想追求他?”
“他这种人不会追求女孩子的,他没胆量。”
“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万一被拒绝不是很尴尬吗?”
“如果他拒绝,就是他的损失,这样想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是的,良湄在所有事情上都比我勇敢,一个人,只要不害怕失去,譬如不害怕失去
尊严,那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哥哥的女朋友在南丫岛租了一间屋,地方很大的,我们约好去那里度周末,我叫
了熊弼一起来,你能不能来?”
为了挣点钱,我每个周末在一间儿童画室突小孩子画画。如果去旅行的话,就由其
它人替工。
“不可以呀。”我说。
“徐文治也来。”
“我晚一点来行不行?”我立刻改口风。
“可以呀,我给你地址,我告诉我你坐哪一班船来。”
周末黄昏,我离开画室后,匆匆赶到南丫岛。
文治在码头等我。
“他们派我来接你,怕你找不到那间屋。”他微笑说,“你教小孩子画画的吗?”
“嗯。”
“什么年纪的?”
“从四岁到八岁都有。”
“平常画些什么呢?”
“我让他们胡乱画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家长们很奇怪,如果他们的小孩子来了三个
月还不会画苹果、橙、香蕉,他们就觉得老师没尽责。谁说一定要画苹果呢?即使画苹
果,我也会让他们画自己心目中的苹果,如果只有一个方法画苹果,那太可悲了。
“人是长大了才有各种规范,不能这样,不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