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 作者:满纸荒言(晋江2013-11-02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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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呀，阁老你怎么不把沈玉公子带出来给我们见见，这也藏得太好了吧。”
　　“这说的有理，不如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还有这些公子们，阁老你也别吝啬，一个个给我们介绍看看呗。”
　　这些人说是这么说，但是其心在明显不过了，云鬓高髻盼高家，当然是为了给自己女儿谋个好前程。
　　说的时候是把文阁老所有的孙子一笔带过，但是仔细听都知道她们目光都瞄准着那嫡长孙沈玉呢，毕竟阁老家几个外孙都没什么扬名在外的，恶名倒是不少。嫡长孙毕竟地位摆在那儿，就算本人风流成性，至少在其他上也不会亏待了女儿。
　　文阁老不好意思推脱，但是又不能说两个孙子连自己寿宴都不来参加，只好略带着些惋惜说道：“并非我把玉儿和书儿藏着掖着，只是这两孩子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我就让他们歇着了，不要出来吹冷风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身子要紧啊。”
　　众人虽然嘴上附和道，但是心里都知道，哪里身子不适啊，明明就是不在家，全燕京谁不知道那首打油诗，“要找沈家大公子，出门右拐明月楼”。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跑来，声音有些响，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道：“阁老，少爷朝这里来了。”
　　阁老眯着眼说道：“哦？倒是还有点良心。”
　　众女眷一听，沈玉公子来了？
　　立马整装待发，该补妆的补妆，该绾发髻的绾发髻，该装腔作势的便开始装腔作势，众人都盼着要一睹那传闻中沈玉公子的隽秀脸庞。
　　这时候，柳慕言注意到一个女子，好像是谭家二小姐，她手中端着一个酒杯，站起身来往畅春园的进口那儿走去。
　　柳慕言在皇宫多年，这种把戏看的不要看了，脑子想想都知道那谭家小姐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入口处有几个人影闪了过来，似乎是沈家公子要进来了，众女眷立刻勒进了腰带挺直了背脊。
　　那谭家小姐已经悄悄走到入口处，天色渐暗，只见那沈家公子一只脚踏进畅春园，那谭家小姐就一头撞了上去，那手中的酒杯立刻全部洒在了沈家公子的身上，湿了一滩。
　　谭家小姐心中又惊又喜，她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道：“实在抱歉，沈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那谭母在后方看着，也不由得插了几句，“哎哟，女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沈家公子不要介意，小女无心之过，这也算是有缘呐。”
　　谭肆肆不敢抬头看，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不必介怀，美人这是打算投怀送抱吗？”
　　觉得这怎么有点不对，她抬头看去，这似乎不对劲，不是说沈玉公子面如白玉，隽秀无双吗，这个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的男人是谁？
　　柳慕言心中哭笑不得，那哪里是沈玉啊，那明明是那恶霸沈书啊。
　　沈书此刻带着一副恶劣的笑容，看着谭肆肆说道：“你叫什么？”
　　谭肆肆依旧惊疑不定，这人到底是不是沈玉？怎么感觉不对劲啊，但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女叫谭肆肆，是燕京……”
　　沈书挥挥手，大大咧咧说道：“我问你，没问你爸，谭肆肆是吧，我记住了。”
　　随后他贴在她耳边说道：“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我沈书自然也不会辜负你的，明日我就去上九天开一间房，到时候把房间号告诉你。”
　　那谭肆肆哪里见过这般赤【裸【裸的调戏，立刻惨白了一张脸，这人说什么？是沈书，那个恶霸沈书？
　　天呐，顿时谭肆肆觉得五雷轰顶，她的清誉就要这样没有了吗，都知道只要和这恶霸扯上一点关系，那女孩的清誉也算是到头了，这燕京城中怕是没人会再敢娶她了。
　　谭肆肆立刻倒退三步，惨白着脸看着母亲求助，她娘也被这阵势给吓傻了，此时文阁老发话了，“好了，既然来了就好好呆着，这是打算做什么。”
　　沈书笑嘻嘻说道：“爷爷，我是来给你祝寿了，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了我说完了，那我走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书就又消失不见了，文阁老真是快被这孽障气死了，他嘴里不住地骂道：“混帐，简直混帐。”
　　沈书的母亲，那名贵妇脸上挂不住了，立刻请罪道：“爹，是孩儿教育的不好，孩儿今晚一定好好教导，让他明日来给您负荆请罪。”
　　文阁老气得手都抖了，他冷笑，“我还指望他给我负荆请罪？他只要别把我气死都是好的。”
　　阁老夫人也安抚道：“好了，还有那么多人，家丑不能外扬，何必当着众人面给自家人不快。”
　　沈家人在那悉悉索索暗自讨论着，宾客们也不好插嘴，各位也只好继续吃吃喝喝拉拉家常什么的，不过心里都清楚，刚才那个顽劣的人是阁老二儿子的长子沈书，刚才看他拉着那谭家小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后一定要让自家女儿远离。
　　柳慕言看着这一出闹剧觉得好笑，正好端上来水晶葡萄，而且好像还是她家产出的，现在燕京的许多达官贵人都和她家直接对口供货，所以基本这种宴席上端上来的东西都是她家产的。
　　她注意到刚才沈书离开时候对她露出了暧昧的一笑，她至今没理解那笑容的含义，不过总觉得没有好事。
　　这时候，一个婢女忽然走了过来，奇怪的是她没有去通报阁老，而是直接走到柳慕言身边，她对柳慕言伸出手，里面是一团纸团，那婢女说道：“柳姑娘，刚才你母亲来府门口，让奴婢把这张纸条给你。”
　　柳慕言听完后，神情怪异，她并没有直接去接过这张纸条，而是盯着那张纸条发呆。
　　一边的苏甜看着柳慕言没有反应，便打算替她接下来，苏甜道：“老夫人这么急着来传话，不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吧，小姐。”
　　随后苏甜便伸手去拿纸条，柳慕言说道：“别动。”
　　苏甜这才收回了手，她觉得奇怪，看着柳慕言，只见柳慕言忽然站起来，一只手狠狠抓起那个婢女的手腕，而那张纸团依旧被婢女握在手中。
　　那婢女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握着纸团的手的手腕被狠狠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柳慕言拖着走了。柳慕言没有一点预兆和解释，就这样把那婢女拖到了文阁老面前，全程那张纸团依旧握在婢女手里，她只是拽着婢女的手腕而已。
　　文阁老看到柳慕言过来，而且还是以这种奇怪的阵势。他觉得奇怪，看着柳慕言道：“这是怎么了？”
　　柳慕言将那婢女握着纸团的手抬起来给文阁老看，说道：“阁老，是这样的，刚才这个婢女到小女身边来说小女母亲在府门外传了这张字条给小女，但是小女深知主宾有别，小女是客，这件事怎么说也要通报了阁老，在阁老的允许下小女才能打开来看。”
　　文阁老眼眸深沉，他听完后细细品味了一番柳慕言的这番话和她的这个举动，看着她紧紧抓着那婢女的手腕，保持着原样，只是为了证明她并未打开纸团，是别人硬塞给她的，她也是情况外的。
　　他隐晦的笑容高深莫测，给人一种似懂非懂的样子，这是一个在宦海沉浮数十年高官最基本的素质，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他懂或者是不懂。
　　随后阁老和蔼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这点小事你又何必在意，既然是你母亲给你送来的，你打开来看便是了。”
　　柳慕言这才松开了婢女的手腕，然后拿出那团纸团打开来看，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尽量让周围人都看见上面的字样。
　　上面写着，“快活似鸳鸯，相约后花园”。
　　这，这是什么！
　　在场许多人都震惊了，这写的够明确了，柳慕言莫非和这府中的某个人在私通？
　　这姑娘刚才表现出众，冰雪聪明，细心之处异常独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一面，这后花园和她私会的人究竟是谁，而且还是在阁老府上，倘若那个人还是阁老府上的人，这简直是想辱没阁老府的门风。
　　众人都等着柳慕言哭诉求饶，却看到柳慕言只是站在中央，脸色在灯火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她的脸并不算娇美，但是却似乎有一种傲骨在里面，让人不得不正视她。
　　这时候，那个一直不太说话的长媳，也就是沈玉母亲，她发话了，“柳姑娘，能否恳请你解释一下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寿宴斗鸢（四）

　　柳慕言站在那里，似乎在独自思考事情，人们都在以为她要如何狡辩以逃脱这次危机。
　　其实她并非思考要如何脱离这次陷阱，因为她知道这次根本不是陷阱，从她刚才把那婢女和婢女手中的纸团原封不动送到阁老面前的时候，这件事阁老就压根不会怪在她身上。
　　文阁老如此心如明镜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刚才就是在表清白，他自然也明白她是被陷害的，柳慕言只是在想，是谁在害她，或者是谁有必要害她？
　　当然很快她就得出结论了，除了那位凡事要争第一的冷大小姐，还会有谁，柳慕言也不是软捏的柿子，竟然如此居心叵测费尽心思来害她，那她自然也不会乖乖站在那里被你陷害。
　　那么如果这件事的策划人是冷若曦，那么那位在后院等着的人，自然就是那位大爷沈书了，真是死活不肯死心，非要把她玷污到，然后折磨她，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呢。
　　柳慕言静静站了片刻，随后她看着阁老说道：“文阁老，这件事小女并不知情，希望阁老明察。”
　　阁老长媳，符秋坐在那儿不动神色说道：“可是这张字条你要怎么解释？”
　　柳慕言有些委屈地说道：“刚才阁老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迫收到这张字条的，并非我本意要收，难道你收到一封信说你德行败坏，你就是真的德行败坏了？”
　　有的人在下边似乎想看好戏的样子，不停地煽风点火，“行得正，做得正，你倘若没有什么苟且之事，为什么不找其他小姐来找你？”
　　柳慕言冲着那人看了一眼，随后摊了摊手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我，就像夫人你走路被石头绊了，你还会想为什么绊你不绊别人吗？一个人总会遇到些倒霉的事，这又何须解释。”
　　那看好戏之人依旧不死心，一定要死活揪着柳慕言被治罪才好，他牙尖嘴利地辩驳道：“那必定是你先有负别人，别人才会存心害你，不然为何不去害别人。”
　　柳慕言一副不想与竖子为谋的态度，她冷淡地瞟了那人一眼道：“吃柿子尚知道找软的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有人会去咬吗？”
　　言下之意，别人看她柳慕言都好欺负，可是如今这三问三答轮番下来，倒是别人哑口无言了，确实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柳慕言和这张字条有关系。
　　最后那人忽然想到什么，灵光一闪指着字条说道：“那这张字条是你母亲送来的，这你总不能狡辩吧？”
　　柳慕言笑得无害，她难得这么爽朗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夫人，还有文阁老，其实小女忘了说了，我娘她压根不识字！”
　　这么一说，苏甜倒是松了口气，她摸了摸胸口说道：“是啊，我家夫人不识字，这字条怎么可能是我家夫人送的，你倒是说实话，到底是谁送来的要陷害我家小姐？”
　　那奴婢忽然跪下求饶道：“饶命啊老夫人老太爷，我真的不知道啊，是一个护卫给我的，夜太黑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他就和我说是柳母给柳姑娘送来的，让我亲手交给柳姑娘。”
　　事情到了这里，显然是有人陷害柳慕言，这奴婢这样矢口否认那么到底是谁做的这桩事？
　　大家不由得看向文阁老，文阁老依旧是那样高高的坐着，手指摩挲着他的绿扳指，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他明暗不定地说道：“这件事，看来是一场误会，大家不要介怀，继续吧，不要因为这样的事坏了兴致。”
　　阁老发话了，众人当然没人再提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去了。文阁老说完后便私下派人去了后院看，看看到底是谁在哪儿等着。
　　其实文阁老前面这么和众人说，主要是心中大致已经有了数目，多半就是那个孽障搞的鬼，他自然不想这件事宣扬出去，也就这么在表面上做掉了。
　　上次府里那个孽障被柳慕言说了一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所以想必一定是那孽障不服气非要毁了人家姑娘清誉不可。
　　很快，那下人回来传话悄悄给文阁老说道：“那后院等着的，确实是二少爷。”
　　这不说还好，一说文阁老的表情更加随和了，带着微微的笑容，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是已经火冒三丈了。
　　文阁老目视着前方众人，表情和蔼，但是目光却冷下来，他说道：“去把那孽障给我捆起来扔到拆房，三天不许出来。”
　　沈书的亲娘，商妃卿忍不住求情道：“爹，书儿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知道他就这性子，不要为难他了……”
　　文阁老严厉地看着商妃卿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娘不顶事，惯出来的，你也是，给我去自己园子里闭门思过三日，不许出来。”
　　阁老夫人也知道阁老确实生气了，这小子确实不好，丢脸都丢到自家来了，难怪大动肝火。
　　柳慕言用余光悄悄瞄了瞄冷若曦，发现冷若曦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果真好定力，计划破裂后依旧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文阁老被沈书气得不轻，也没有心情继续摆下去了，便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各位能来我倍感荣幸，人老了也容易乏，实在是力不从心。“
　　“没有关系，阁老你注意身子啊。”
　　“是啊，阁老当心身体。”
　　临走还不忘说几句好话，让阁老记住自己。柳慕言看着那家子人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阁老家虽说家大业大却也更难管束。将来要嫁人还是不要找这样的大户人家，以后伤心伤肝的还不是自己。
　　和苏甜走出了阁老府邸，在门口，苏甜叫了一辆马车来，一上了马车，苏甜就在那囔囔道：“主子，当真是那个冷若曦要对你不利？”
　　柳慕言微微点了点头。
　　苏甜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说道：“我还真想不明白了，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我们和她无亲无故更别说是有仇了，她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们？”
　　柳慕言脑子晕晕的，今天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有些用脑过度了，她掀起帘角看着马车外，透了口气说道：“大概是觉得我会挡她的道吧。”
　　苏甜立马拿出扇子给柳慕言扇了扇风，让她呼吸点清凉的空气，嘟着嘴说道：“什么挡道，我们压根和她就没交集，她要做什么？”
　　柳慕言撩了撩胸前的碎发，靠在软垫上说道：“她的目的早期和后期还真不一样。”
　　早期是为了嫁入阁老府，后期则是为了做皇后，但是她当然不能和苏甜明说，好在苏甜也听得云里雾里。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住了，苏甜立刻躬身出去看了情况，只听到外头在吵，“搞什么，让我们先过去。”
　　“凭什么啊，你是谁？”
　　“金陵冷家的大名都没听过，傻了吧？”
　　苏甜的声音很快传来，“呸，我们燕京柳家怎么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为什么要让。”
　　柳慕言无奈的想，怎么到哪都遇到冷若曦，又是谁让谁的问题，她刚准备发话，就听到冷若曦的声音传了出来。
　　冷若曦的声音安安静静，在黑夜中好似那月光般清冷，她道：“让他们先过去。”
　　这个答案不出柳慕言预料，很快，马车又动了起来，苏甜气呼呼走到柳慕言身边说道：“什么人嘛，臭架子，还不是乖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