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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中国兄弟连-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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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小梅急切地说:“不,一定是弄错了,他不会失守阵地的。”    
    李瑞勉强地笑笑:“你太天真了。”    
    郭小梅恐惧、呆滞地望着李瑞,他那放着热量的目光,使小梅既恐惧又厌烦。    
    “事物都是由渐变到突变的,人也一样。渐变的过程不易察觉,到了突变时你会感觉困惑不解。就说刘枫吧,你不会想到他会被法办的。”李瑞的手轻轻地搭在郭小梅的肩头,安慰地说:“这就是从渐变到突变。你不要难过,这是他自己造成的,谁也代替不了。小梅呀,对一个人的观察要有一定的距离,太近不行,太远了也不行,要在一定的距离才能看清,才能准确无误。你对刘枫的观察就是你站得太近了,带着倾向、受着感情的缠绕。你理解我的意思吗?好好想想,你还年轻,不要影响你的事业。”    
    郭小梅对李瑞的这段长篇“教诲”,可以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仍深深地陷在惶恐中。    
    宣传队长不能制止首长的谈话,但他反感地看了一眼李瑞说:“小梅,快换衣服,看冻着。”    
    李瑞这才结束了他的谈话,他这时才把放在小梅肩头上的手拿下来,亲切、热情地说:“好吧,咱们以后再谈。戏演得很好,你是很有艺术天才的。”在他离开后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小梅,你一定要好好爱护身体。”他抬起头向其他队员晃晃手:“同志们辛苦了。”    
    


第四章   东北大平原上奔突的铁流东北大平原上奔突的铁流(5)

    22    
    10月6日,大雪飘落,覆盖着低矮村庄。    
    郭小梅站在大雪中,她红艳艳的脸上淌着融化的雪水和眼泪。    
    白茫茫的旷野,从雪地上的浅浅脚印,尚能看出那是一条弯曲的小路,从她脚下伸延到被雪封闭的村庄。郭小梅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村口,望着村庄的袅袅炊烟。她的双脚不停地在雪地上移动,是冻僵了?是站木了?她在等待着审判刘枫的结果。    
    审讯室设在两间草房里,南北大炕上坐着纵队政治部主任、师长、副政委李瑞、师保卫科长等人。刘枫被两个战士看押在两炕之间的空地上,他垂头而立。师保卫科长起身,清理一下嗓子,右手拿着刘枫的“罪行材料”,左手拽着披在身上的大衣,挺了挺胸看了看李瑞说:“刘枫,原1团团长,由于他怕死保命,面对敌人的进攻不敢抵抗,使154。3高地失守——”保卫科长抑扬顿挫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激昂慷慨的情绪里带着倾向性。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纵队政治部主任王永田的脸上,落在师长的脸上,他不时补充几句,有意识强化着刘枫的罪行。他接着说:“8连长张国富在交待他的问题时说:团长看敌人上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下山了。刘枫自己交待说:他下山的目的是向师长汇报。作为一名指挥员,在敌人进攻的紧急情况下,应该迅速组织火力,指挥部队坚守阵地。而刘枫不是这样,他下山向师长汇报是借口,实质上是临阵脱逃。154。3高地失守,除了造成严重伤亡、影响和拖延了整个战役的总攻时间外,特别不能饶恕的是,由于154。3高地的失守,直接威胁总部首长的安全,迫使总指挥部后撤。”    
    刘枫被保卫科长最后几句话吓呆了,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纵队政治部主任王永田,此刻将视线从刘枫的脸上移到李瑞的脸上,而李瑞带着一种超然的目光望着刘枫。师长蠕动了几下厚厚的嘴唇,好像是要骂人,可又没有发出声音来。    
    李延明和警卫员们蹲在窗外,个个聚精会神地听着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当保卫科长讲到刘枫失守154。3高地,直接威胁了首长的安全,迫使总指挥部后撤时,李延明顿时像有发炮弹在头顶爆炸一样,他慌恐得半天才喘上气来,失控地脱口而出:“完啦!”    
    “非枪毙不可了。”    
    “我的娘啊,怎么总部首长在那儿?”    
    警卫员的议论,李延明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木呆呆地瘫靠在墙根,低声地抽泣。    
    保卫科长将刘枫的“罪行材料”递给李瑞后,又补充说:“刘枫怕死保命,是有历史性的了。早在1945年国民党进攻安东时,他们连掩护主力转移,在阻击敌人的战斗中被打散,刘枫就贪生怕死,要更换便衣逃跑。”    
    师长气愤地问刘枫:“你下山的时候是在敌人进攻之前,还是在敌人进攻之中?”    
    刘枫还没有回答,李瑞抢先说:“师长问的是关键,你要交待清楚。”他转身将刘枫的“罪行材料”递给师长:“这是张国富的审查记录,里面对这个问题交待得很清楚。”    
    刘枫听了保卫科长的补充发言,他晕了,几乎站不住。他想起李延明说的话:明明是你把我们带回部队的,上级怎么都说是他把我们带回来的?是他贪生怕死要换便衣,要临阵脱逃都变成你的了?这时,刘枫犀利的目光看着李瑞,对师长的问话好像没有听见。    
    “啪”地一声,师长魏大川一只大手拍在桌子上:“他娘的,你倒是说话呀?”    
    魏大川拍桌子的声音,一下把刘枫从遥远的地方唤回来。    
    魏大川指着刘枫:“你怎么不说话?”    
    “师长让我说我就说几句,154。3高地是我失守的,我是团长,不该把责任推给一个连长。我应受军法处治,要枪毙就枪毙我。”    
    “他娘的,你是怎么搞的嘛?”魏大川的语气里带着愤恨、带着惋惜。    
    李瑞以一种满足的目光看看纵队政治部主任,看看师长说:“刘枫失守阵地给我们党、给我们整个战役带来巨大的损失,应该严办。但刘枫还是为党做了一些工作,我希望党委在讨论对他的处理时,要看到这一点。”    
    “有关我的历史问题,李副政委是当事人,他是十分清楚的,我是不是贪生怕死,我是不是要换便衣逃跑,请求组织重新调查。”    
    李瑞笑了笑:“你的历史问题组织上是清楚的,没有必要重新调查。今天对你的审判是你失守阵地。”    
    “那为什么保卫科长今天又提出我的历史问题?我在历史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李瑞摆了摆手:“那是他个人的分析,不是组织上的结论。”    
    “今天保卫科长所说的,都是他个人的分析吗?”    
    李瑞皱皱眉头:“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好的,我再说一遍,你的问题不在历史上,是在你失守了阵地。”    
    魏大川问刘枫:“我在给你打电话时,敌人进攻了没有?”    
    “师长,你在电话里听到枪声了吗?”    
    魏大川一愣,他在记忆里搜寻电话里的枪声。    
    “在我下山向师长汇报时,虽然敌人没有进攻,154。3高地失守我有责任,我没有命令八连长改造工事,也没有想到敌人的装甲列车。”    
    审讯到此告一段落,刘枫被两个战士押走后,李瑞凑到师长身边指着刘枫的“罪行材料”说:“刘枫是在敌人进攻中下山的。”    
    保卫科长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纵队政治部主任:“这是几名在敌人反扑时负伤的战士对刘枫的揭发,都证明刘枫是在敌人进攻时下山的。”    
    纵队政治部主任接过来翻了翻,递给魏大川。魏大川看完了,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摔,他怀疑材料的真实性。    
    李瑞在纵队政治部主任面前有意摆出一副客观、大度的姿态:“方才孙科长说刘枫在历史上有怕死保命畏缩不前,有脱逃部队的问题,那是他当班长的时候。孙科长,我看不要再提这个问题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回来了嘛。”    
    纵队政治部主任看了看李瑞,对魏大川说:“问题的关键,是刘枫下山的时间,是在敌人进攻当中,还是在敌人进攻之前,这个问题一定要查清楚。老魏,你看呢?”    
    魏大川:“对,把张国富的交待,伤员的揭发,都核实准确了,不能夸张,也不缩小,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    
    “王主任和师长的指示让我们再查查,也好。”李瑞转头对保卫科长说,“孙科长,你们再调查调查,再找找还有没有知情人。一定要准确,决不能含糊,我们要对党负责、对干部负责。”    
    “是。”    
    


第四章   东北大平原上奔突的铁流东北大平原上奔突的铁流(6)

        
    郭小梅站在雪地里,等待决定刘枫命运的时刻。因为她不相信,阵地会在刘枫脚下被敌人占领。当她看到刘枫还是被持枪的战士押着,从村口走来,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刘枫失守阵地是真的了。    
    小梅跑到他面前,翕动了几下冻僵的嘴唇没有说出话来,她悲痛和惋惜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望着刘枫。刘枫的心被这目光撕裂了。    
    “小梅,你恨我吧。是我失守了阵地,我是罪人,我不值得你爱。”刘枫的话一说出口,他痛苦地咬了咬嘴唇。当他看到小梅痛哭的双肩在抽动时,此时此刻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一颗纯真少女的心在为他颤抖,在为他哭泣。这是多么珍贵的情谊,可他已经失掉了。    
    郭小梅颤抖地问李延明:“李连长,咋决定的?”    
    李延明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他为了保护8连长,把责任全揽下了。”    
    “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嘛!”郭小梅仰着满面泪水的脸望着刘枫,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要光想着你,还要想着——我!”她颔首痛哭。    
    刘枫听了小梅的话全身在颤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几乎站不住。    
    “小梅,你保重吧。我是罪犯,不值得你……”刘枫痛苦地把话咽下去了。    
    李延明对郭小梅说:“大冷的天,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们走啦。”刘枫被押走了。    
    郭小梅望着刘枫的背影,好久好久才转过身,茫然地踏着积雪向前走去——在人生的历程中,每一步都将决定未来,尤其在关键的时候,不管是有意或无意的,都要付出代价。    
    审讯室里的会还没有结束,魏大川坐在炕上对保卫科长说:“这材料太玄,我看不可靠。从刘枫在战斗中的一贯表现,他怎么会在敌人进攻时,丢下部队下山呢?我看他决不会。”    
    “这是几名在敌人反扑中负伤的战士对刘枫的揭发。”保卫科长又重点给师长作了介绍。李瑞补充说:“刘枫即便是在敌人进攻前下山的,严惩他也是罪有应得。因为他失守阵地,影响整个战役总攻时间,直接威胁总部首长的安全,迫使总指挥部后撤。”    
    师长气愤地对李瑞说:“这,你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用听谁说吗?这是明摆着的。总部首长就在154。3高地的侧后,丢了154。3高地怎么会不威胁首长的安全呢!否则,战役指挥部怎么会转移呢?”    
    “指挥部的转移是不是因为154。3高地的失守?还有人说敌人的子弹都打在总部首长的脚下了,这都是没有根据的分析,分析不能代替事实。”    
    李瑞认为魏大川怕承担责任,怕说因为154。3高地的失守威胁了总部首长的安全,魏大川越怕什么他就越强调什么:“师长,我们丢了154。3高地的阵地没有上报,上面追查下来了,是谁追查的?那不是司令员吗?南京的国民党大肆宣传,说154。3高地打死共军多少人,这不就是事实吗?怎么是没根据呢?怎么是分析呢?”    
    魏大川:“这怎么能说明威胁了总部首长的安全?刘枫丢了阵地,我们要弄清楚是怎么丢的,他是在敌人进攻前还是在敌人进攻中下山的,这很重要。如果他是在敌人进攻前下山的,他只能负领导责任。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破鼓乱人捶。”    
    李瑞冷冷一笑,看了看王主任:“这是党的会议,是审查刘枫失守阵地,怎么是破鼓乱人捶?审查刘枫是纵队党委的决定,是尚政委亲自布置的。刘枫是破鼓吗?我们是在捶这面破鼓吗?师长你这话说的太没有原则了。”李瑞抓住魏大川这句话不放。    
    王永田说:“师长的意思是,问题是问题,批判、分析是批判分析。不能把批判分析作为定案材料,否则刘枫本人也不服,同志们也不服。惩罚也好,处分也好,目的是教育。对人的处理一定要慎重,一定要把刘枫下山的时间查清楚,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不能处理,决不能草率了事。”    
    “刘枫怎么会临阵逃跑呢?”魏大川指着王主任说;“你相信他会临阵逃跑吗?我是不相信。”    
    李瑞一笑:“是呀,我也不相信,不是谁信不信,我们要尊重事实。即便刘枫是在敌人进攻前下山的,154。3高地的失守他有没有责任?占领154。3高地就应该改造工事,准备敌人反扑。他没有命令部队改造敌人工事,也没有布置防备敌人的反扑,这不是犯罪吗?正因为刘枫没有布置任务,8连长看团长下山了他也下山了,部队失去指挥,154。3高地怎么不失守?”    
    “如果刘枫没有责任,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审判他?就是因为他有责任,有错误,有罪行,我们才审判他嘛!” 魏大川看看王永田说;“王主任,我看再查查,一定把刘枫下山的时间搞清楚。”    
    “对,一定把事实查清楚。”    
    李瑞把话锋一转:“孙科长,一定遵照王主任和师长的指示办,你们就找了几个伤员,很可能反映得不全面,不准确。我早就说过,材料要准确,要靠得住,要实事求是。你们再好好调查调查,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掩盖问题。”    
    “是。”    
    王永田看看魏大川说:“咱们吃饭吧?”    
    魏大川叹了口气:“吃饭,他娘的。”    
    夕阳透过木格窗户,把南北两条通间大炕,照得半明半暗。南炕炕桌上放着一盘酸菜粉,一盘炒土豆丝。李瑞坐在炕上边吃边对赵孟祥说:“刘枫这个人就是爱耍个小聪明,耍小聪明的人没有不犯错误的。”    
    团政委赵孟祥将盛饭的勺子停在碗边:“他是在敌人进攻之前下山的,他下山是向师长汇报。”    
    “你看见啦?”    
    “我没有看见,可我知道,敌人进攻时他正在团指挥所。”    
    “可是8连长张国富说,他是在敌人进攻时下山的。”    
    “不对,张国富他推卸责任。从刘团长的一贯表现,他也不会在看到敌人进攻的时候下山。”    
    李瑞看赵孟祥没有顺着他说,他晃晃筷子:“真是怪事,都在关心刘枫下山的时间,因失守阵地给党造成的损失,威胁总部首长的安全,迫使总指挥部后撤,怎么就没有人关心呢?怎么连提都不让提呢?”    
    “威胁总部首长的安全,这不是事实。”    
    “怎么不是事实?你是不知道,可有人知道,就是不让提。”    
    “李副政委,如果是因为我们失守阵地,总部首长的安全受到威胁,我们首当其冲地要负责,受审判的也是我们。”    
    “我不是说你。”李瑞语气缓和下来了。    
    赵孟祥:“谁犯了党纪、军纪都要受到惩办,刘枫也不列外。就看他下山时间。”    
    “你看,又说回来了,总是强调下山的时间,就是不谈给党造成的损失。”    
    “有个责任,有个性质问题。”    
    “什么责任?什么性质?不管有意无意,给党造成损失,总部首长的安全受到威胁这是事实吧?”李瑞停顿了一会,换了语调说:“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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