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鱼 作者:万左(晋江vip2014.2.22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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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程序都走完,她一个人漫步在路上,不知道林钧发觉她逃走的事没有,于嫂到底有没有告诉他。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离开他,只是他太过分了,她想过让他出气,然而这气也不能没完没了,说到底,她是有落差的。如果一个人先前对你很好,处处让着你,然后有一天开始露出真面目,处处欺负你,你一定也会不满,也会委屈,更会难以忍受。
她想起她昨晚对他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何尝不是有赌气的成分呢,她当然希望他能变回之前的样子,她做了错事,她以后不做了还不行吗?
她不知道在她这么胡思乱想间,一个抢劫犯早就盯上了她,从银行一直跟到公园。
公园里只有三两个人,都是老人,于是艾白就发生了人生的第一件抢劫案,她踩着三寸高跟鞋,提拉着那个已经破洞的背包在抢劫犯后面狂追,除了小学的运动会,她这辈子也没这么跑过步。
一路上哎哎地叫着,也胡乱说不出什么来,路人对她的疯狂举动也只能保持旁观了,经过马路的拐角时,她跟一辆自行车相撞,她倒没什么,结果自行车甩了出去,大妈倒在地上比她更会哎哎叫。
她无奈被她拉上,艾白说,“我包被抢了。”
大妈说,“我车撞坏了,赔钱!”
“可是我包被抢了。”
“我的车也撞坏了。”
好吧,她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两个受害者在互相诉苦。
民警被路人叫过来,于是艾白又生平第一次进了局子。
她给温情打电话,没人接,给原总城,还是没人,而美珊和任晓,她不好意思拜托她们,工作的事她还没办妥呢。
最后她的手机里只剩下于嫂和林钧,她果断给于嫂打了电话。
就在她被民警的录口供弄得心力交瘁之际,林钧来了。
她抓着手里的破包,脚边还被高跟鞋磕破了,头发乱成一团,这会看见他,眼睛一酸,这些个冤枉事终于寻了个出口,她在警局里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林钧还在门口,听到这声一愣,眉头习惯性皱起,往艾白这边走过来。
两方经过交涉,花不了十分钟,她就顺利被解救了,全程她的手都被他握在手心里,她低着头,眼睛依旧是酸涩的。
走出警局,他立马松开了她的手,她想起来他跟民警介绍自己时,便说的是未婚夫,怪不得要牵手。
“上车!”
她今天是要逃跑来着。她的目的终于被记起,于是说,“不,我要搬出去。”
“钱都没了,你拿什么出去?”他皱着眉,好似她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没钱我也能出去!”她抬头瞪他,反正她是不要受他变本加厉的折磨了。
气势给完之后,她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可是他也不好惹,一把抓过来,她挣扎,看到警察局门前叔叔们的目光,忙呼救说,“这人想强抢民女!”
奈何人家根本不管“家务事”,行李箱被他抽走扔进后车座,她的人被他塞进副驾驶。
他上了车,她一个劲对他“家暴”,嘴里喊着,“你这个混蛋,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他把她擒住,看了一下表,说,“接到电话我二十分钟就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是指昨天,谁叫她慢一拍呢,她被他这么一说,只好坐定下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搬出去!”
“搬出去?”他把车驶出去,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她头皮瞬间发麻,她的无理取闹显然已经到达他的底线,她抱着那个已经蔫了的背包,正襟危坐,看着汽车往林宅的方向驶去。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路程也越拉越短,她终于坐不住了,偷偷解下安全带,拿着背包朝他的身上招呼,口里喊着,“停车!停车!”
长长的一声刹车声,她飞快地跑下车,也不管行李了,一路狂奔。跑了大概不到二十米,腹部被一只臂弯掳住,她一个转身就被他顺势扛到了肩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惊慌地捶打他的背,一手又矛盾地抓着他的衣服,怕被他摔下来。
二十米,短短的一段路,她的胃部硬是被颠得难受了,重新被放到车里,他给她系安全带,她用手去推他,大眼里泪水涟涟,“你放我走!”她只要一想到他那粗鲁的惩罚方法,她就怕得不行。
他看着她,两个人靠得很近,为什么他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叹了一口气说,“下不为例。”
她抽泣着,还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吼道,“行了,回家!”甩上车门,往驾驶位走,她终于安定下来。
从出走到抓回,一共只有三个小时,正好午饭时间刚到。
她大概是世上最悲催的逃犯了,她吃着米饭,幸好于嫂这次只做了中餐,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安慰。
她的脚磕破了,林钧拿了医药箱过来,她把脚伸过去,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以前确实是帮她揉过脚的。
“自己来!”他把医药箱扔到她怀里,起身欲要离开,她这才被惊醒,她已经不是他手心里的艾白了。
单日里,晚上林钧当然不会过来,然而在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来。
她在被窝里警觉了一个晚上,依然没有他的动静。早上下楼,于嫂在做早饭,她跑过去问她林钧回了没有,她说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她故作镇定地回头,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表情看不出异样来。
她鼻子里故意哼了一声,就要离开,于嫂在后面喊,“还没吃饭呢。”
“我刷牙去!”
洗漱好下楼,他已经吃好了,把报纸收起来要走,她在他对面吃粥,想问问他,但又觉得自己实在贱,不是巴不得他不来嘛。
直到他的脚步在房子里消失,她跑到落地窗前偷偷扒开窗帘看,他的车子不一会从花园驶出来,在路过时她看见他的侧脸,冷硬的线条,半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恨恨地扔下窗帘,转身吓了一跳,于嫂也勾着头往外看呢。她抿着唇,面上讪讪的,就听到于嫂问她,“少爷今儿怎么了,一句话都没讲?”
“他平常也不说话啊。”她呛了于嫂一句,不想她胡思乱想。
于嫂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也对。”
作者有话要说:
☆、破冰
一个周,他跟她冷战了一个周。
他没有跟她计较逃跑,却是采取她以前的三不政策,她总算是知道他的心情了。
她在挣扎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中午做了便当,她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要进林氏的时候,她接到林母的电话。她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按掉,就被林母叫住了,她一直在对面的街上。
她们坐到了艾白经常午饭的餐厅,林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断断续续地知道,他们需要的股东名单是因为要知道恒远公司的持股人。
“恒远……”她念着这个名字,眼眶渐渐潮湿,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答案。
恒远是父亲送给母亲的那个小工厂,持股人根本就是林钧自己啊。
林母在对面骂着林钧的坏话,因为哈尔滨之行不过是个幌子,樊总根本就是和林钧串通好骗罗仁新的。饶是这样,艾白也再忍受不了林母的诋毁,“不要这样说他,你的股份他一分都没有拿,他现在能成董事长是他自己的本事!”
林母被她唬住,呆呆地看着她,怒气渐渐上升,“我早知道你们是真要结婚,不然那林钧怎么会那样求老爷子,你和林钧才是串通好的!我真是看错你,我儿子也看错了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伯母,我受不起!”
说完她拎起包就走,瓷杯被她的包带子扫到,啪地一声,她的心涌起千百般滋味,林钧,除了这个名字,她再也想不起其他。
这个傻瓜,傻瓜,傻瓜!
一个冒牌的未婚妻,怎么值得他做这么多!
她在餐厅又坐了很久,恍然想起李青儿在她上飞机时寻着机会和她说的话。
“我大概知道了你不情愿,但你如果还是一个女人的话,就请好好看他的眼神,只消认真好好看一次,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他早已认定你是他的女人,他那样骄傲的人,你不会知道他竟然跟我说要对你礼貌,所以我会对你好的,但是你若胆敢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我会跟你拼命,你最好想都别想!”
午饭已经凉掉,她出来的时候把它顺手扔到垃圾桶里,因为里面的盐被她坏心地加了很多。林氏她已经是来过无数次了,来了人事部,大家都热情地问候她,寒暄了一阵子,她注意到任晓一人坐在办公桌,她心里也有歉意,想过去打招呼又作罢。
一路上了顶楼,周睿临懒懒地看她一眼,比之以前更淡漠了,她讪讪一笑,也不好说什么,刚想要推门进去,就听到周睿临对她说,“老板正在开会,请去会客厅等待。”
她放下门搭上的手,她当然知道会客厅在哪里,可是那里充斥的是她一生的噩梦,她笑了一下,“我就在这等着行吗?”
他盯着她,轻轻摇了头。
她抬步往会客厅走,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她又坐在了那个座位上,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她瑟瑟发抖,以为是抓住了机会,结果是通往炼狱。
其实,他未尝不是一个好情人。她摸着良心讲,他对她也是仁至义尽的,只是她一直过不去心里的坎,说白了,是做了j□j还要立牌坊,总觉得他是强迫了她。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过来,她把手对着,眼睛眯着看指缝的光,眼睛酸涩又饱胀,她好像伤害过他很多次。儿时的恶作剧,少女时的诬陷,成年后的口不择言,她是只刺猬,只针对他。
这个冬日里的正午,她知道了很多事,想清楚了很多事,她原本是要把问题说开,做好了要鱼死网破,现下不准备这么做了。
门开了,她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他的神情依旧是严肃,黑发黑眸,以往他像地狱的使者,没有表情没有心,但她已经莫名觉得安心,鼻子酸酸的,他们已经一个周没有见面。
她走过去帮他打领带,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手指触到他领口边的毛衣,痒痒的,挠得她心里情绪涌动,貌似柔情。
“你又想干嘛?”
他皱着眉,不解于她的举动,“她让你求我?”
她摇头,“林母的事我之前真的不知,我来是想跟你讲和的。”
他的瞳孔瞬间紧了,盯着她,不放过她的表情,可她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神情看着他,他可以听见脚步落在雪地的声音,她穿着红靴子奔在他心上,他只要拥抱她,只要够一够,就能碰到她。
“你又耍什么花样?”他的声音里有疲惫,她听在耳里,疼在心里,他对于她已经几乎没有信任可言了,也是,他有前车之鉴,如何信她?
她的手指缓慢离开他的衣领,像是电影拉出的慢动作,他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这么快就放弃?”
她惊喜地抬头看他,他疲惫地扯出一抹笑来,阳光却是雀跃的,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近乎透明,神情也近乎是温暖的,其实在来这之前,他早就想好要放手。
她的逃走让他知道他终究留不住她,等到时期一到,她还是会走,他就算再用卑劣的手段,他也过不去自己的心,他怎么可以再次伤害她呢?
她想要的无非是自由,是离开,尽管一想到,胸口就空落落,但他不想他们的最后落得太悲惨,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
其实,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气她不爱他,可他从来就知道她不爱他。
她的唇轻轻地覆上他的,带着一点颤抖,一点矜持,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接受她示好的吻,她的唇是干燥的,也是柔软的,她的颤抖让他心悸,她的生涩又让他沦陷。
他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她的发丝擦过他的脸,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又再一次心软了。当他亲耳听到她在林母面前的痛哭,当她毫无顾忌地在想念另一个男人时,他愤怒心伤,然而在酒店,他半醉半醒,还是狠不下心要了她,因为在这件事还没有戳穿之前,他还念着一点希望,希望她下不来手,希望她有一丝地考虑他。现在他们这般境况,他的恨都落在她身上,但她的每一次眼泪都砸在他眼里,疼痛更是百倍,他除了对她心软,他还能做什么?
她的主动,他只能心念感激,默默接受。
在爱情里,最爱的那一个,也是最委屈。
晚上,他和睿临喝酒,推掉了公司的所有工作,公司已经是他一个人的了,但他依然得不到他真正要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玄关的灯光亮起,他换好鞋直接往楼上走,没有开灯,所以在他看到那个黑影时惊讶了。
她竟然坐在楼梯口等他,可她又是个小迷糊,已经睡着了。他弯身把她抱在怀里,这几天的功夫,她又瘦了,在外面养的那点肉都掉光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中午的事,难道他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约定,可是结果是没有。
他看向怀里的小人,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有一个人等自己,真的很好。
把她放到床上,他转身欲走,手却被抓住,他回首,原来她已经醒了。
“不要走,留下来。”
六个字经过蝴蝶效应在他的心里翻滚着,“艾白,你有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她的手覆上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她哽咽着说,“我也不清楚你的……”不清楚你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不清楚你强要我留在身边的目的,不清楚我对你的价值在哪里?尽管不清楚的很多,她唯一清楚,她现在已经爱上他,并且准备对他好来回报他。
“你知道什么了?”他试探性地问她,他的爱那么深,以前他不介意让她发现,可是经过背叛,他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会用他的爱威胁他,让他遍体鳞伤。
她伸出双臂抱住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在离别来临之前,好好跟你相处,在别人眼里,我们还是未婚夫妻,我会好好扮演的。”
“好好扮演?”他重复了一遍,继而笑了,“既然演了就做全套!”他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一个又一个,她被弄得痒了,尽管不是很想,还是打算配合他,结果他又说,“睡觉!”
说完他翻上床,从后面抱着她,倒头就要睡。
她的肩膀动了动,他没有反应,她嘴角含笑,有一种破冰的喜悦从心底里生出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从后面抱我?”
他没有做声,好像已经睡熟了,她回首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紧闭,她轻轻抿唇,有甜蜜化开,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