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青丝 作者:若非我故(起点vip2013-12-08完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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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宫里的生活就是那样。好在皇上的后/宫中没有太多嫔妃，不然青婷恐怕不知道得遭了多少人暗算呢。”岳青蓝抬头对上那深邃的黑眸。“其实也是皇上心疼青婷，不然即使后/宫人再少也免不了受什么委屈。”
博韬无奈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岳青蓝可不一样，今日的话有些多了。“皇上，等叛乱平定了。我想让修恒辞官可以不？”
“怕我过河拆桥？”博韬至始至终都是用我，而不是朕。
岳青蓝抿唇一笑，声音带着清脆，丝毫不在意谭修恒在踢她的脚。“皇上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青蓝不想呆在京城了，这里太浮躁。修恒在苏州有一座园子，青蓝想去那住。”
“再说吧。”博韬没有立刻答应她。她如果离开了京城，只会离她越拉越远。况且他是不是让她嫁给谭修恒的。
苏州，想去都别想去。
博韬离开了，可却把烨宸留了下来。
谭修恒把烨宸安顿好，眯着笑眼。一脸无奈。“你不该和皇上说我们要去苏州的事情。”
“事先告知一声，免得弄得他措手不及嘛。”岳青蓝是在为博韬的江山着想。
谭修恒彻底被她的好心打败了。“如果皇上知道了我们的目的，那事先采取措施了。你怎么办？你嫁给他？”
看谭修恒是担心这个，岳青蓝可却笃信博韬不会勉强自己。“他不会乱来的。”
不会乱来？谭修恒心下冷然一笑。博韬的深沉心思是别人猜不出来的。他亦正亦邪，总有些出其不意。这样的人可以作出义举让天下学子为他高声呐喊。这样的人同样可以手刃自己的兄弟，等上那至尊宝位。这样的人可以悄无声息养了那么多军队，在所有人认为他即将完蛋的时候逆转乾坤。
他是王。他是皇，这个世界的主宰。他的心思永远是无法猜得，更是不敢猜得。
战场上，岳培元所向披靡，岳天鹏更是劈荆斩棘。而岳培正有点难以相信那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对自己下手这般毫不留情。究竟谁才是亲父子？岳培正有些迷惘了。
“皇上。前方捷报！”每日都有捷报传来，一扫曾经的阴霾。
叛军破，岳培正失踪！几个大字赫然映入博韬的眼中。
一切尘埃落定！虽然岳培正失踪了。可他没什么能力再掀起什么血雨腥风了。
“谭爱卿。”博韬把捷报扔给了谭修恒。
谭修恒接受捷报一看，眉头皱了一皱，可立刻又舒展开来。“恭喜皇上！”双手捧着捷报跪在地上贺喜。
四周的臣工看此举有些不明所以。猜能猜到是胜仗了，可他们又不敢私自乱说话。
博韬抿嘴一笑，难得舒展那冰冷的容颜。“下面就是你的事了。该怎么做不需要朕来告诉你吧？”
“臣遵旨！”他这个吏部尚书能做什么？精整吏治！
以前偌大的朝廷都是岳培正的人。博韬因为为了迷惑岳培正，一直没有动那些人。现在岳培正败了。自然要换换血了，而且是大换血。
岳培元首先班师还朝。
因为有了早些年岳青蓝放出的消息，把岳培正和岳家的关系撇开，现在京城的人更多是以欢迎英雄姿态欢迎岳培元。
皇上和贤妃一起在城外亲自迎接，岳培元的脸上更是神采飞扬。
岳青婷现在位居贤妃，是自己爹爹的主子。在外她只能紧紧绷着那个身份，可泪水却在那打着转。她去过岳培元的军营，见到了受着伤正在疗伤的爹爹。虽然如今看到自己爹爹起色还不错，可身上的上未必痊愈。一想到那块伤，岳青婷的心里就疼痛。
宫中自然有饮宴，可岳培元却推却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岳培元突然摘了头盔，跪在御驾前。
“元帅起来回话。“博韬的心里能猜了两分岳培元要说的事情。
岳培元没有起来，依旧跪在那里。“臣此次出征，身上受伤多处，军医叮嘱臣需要静养几年，不然臣的性命堪忧。臣斗胆，恳求皇上准许臣卸甲归田，休养身体。”
四周的人都没有想到岳培元会在此处说到卸甲归田之事。
博韬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同意，会留下诟病。如果不同意，哪个君王会让臣子手握重兵？
“皇上，臣戎马一生，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数十处。现在叛乱已经平定，还请皇上准许臣卸甲归田。”说完，岳培元摘了盔甲，身上缠着的绷带赫然入了四周人的眼里。
上面的血迹还在不停地侵染着纱布，看的胆小的人赶紧收了目光。戎马一生，最后却是满身伤痛。
事已至此，博韬也顺了他的意，了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正好也结了当年他们的协议。“准奏！不过岳元帅还是元帅，以后不用上朝议政，在家养好身体才是重要。现在元帅还是随朕入宫饮宴吧！”
御驾离开，谭修恒立刻从一旁窜了出来，帮着岳培元穿好盔甲。
“叔父，您这招可够狠的。”谭修恒笑眯眯地低声说到。
“功成身退是最好的。”岳培元挑了一眼谭修恒。这身正三品的官服挺扎眼。
“那是。等事情妥帖之后，侄儿也得寻了由头抽身而退。”谭修恒立刻摆明了自己的意思。
入宫饮宴，无非是按功行赏。昔日的岳家军的军权毫无悬念地落到了杨拓的手里。不过岳培元很放心，杨拓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他还是很放心的。
“爹！”岳青蓝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那身戎装就立刻扑了上去。
岳培元伸手拍拍自己女儿的脸蛋。“走吧，进去再说。”
岳青蓝乖巧地揽着自己爹爹的胳膊进了大厅。
大厅里有许多人。谭修成，何崇航，陆雯婷，还有陆金凯，陆琳琅，陆琳琅的夫婿赵子桥。
众人一一拜过，陆续落座。说来说去，说到最后陆金凯把小辈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他和岳培元提起了谭修恒和岳青蓝的婚事。
“元帅，现在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解决了。恒儿的年纪也不小了，该为他和大小姐的婚事做些打算了。“陆金凯知道岳培元是个直性子之人，所以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提到自己女儿的婚事，岳培元自然高兴。“等过些日子，我接青蓝她娘从忻州回来，我们就研究他们二人的婚事。这婚事一直拖到现在，一直是我的心病。现在总算也有个盼头了。”
陆金凯干笑几声。“家父来信说元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现在恒儿只有一个外祖父和三个舅舅了，我们陆家定会全力支持。”
岳培元哈哈一笑。“陆老爷客气了。修恒这孩子我是看着喜欢，至于什么要求不要求，我不管。只要以后别让我那宝贝女儿受委屈就是。”
“那不会。恒儿这孩子是在陆家长大的，别人不敢说，他的性子我们都清楚的，亏待不了大小姐。”陆金凯摸了摸鼻头，转而又对岳培元说到。“元帅，现在是六月，不如八月十五成亲如何？”
“不急了些吗？”岳培元心里有些没底，他还是想问问何清韵的意思。
“不急不急。恒儿成亲所需的东西，陆家早就为他准备完毕了。八月十五是中秋节，是团圆节，是个好日子。”陆金凯极力促成定在八月十五。
门外，几个小辈贴着窗户听着，面面相觑，轻声念叨了一句：八月十五。
天阶篇
【144】坦白重生
婚事定了下来，何清韵开始为谭修恒和岳青蓝的婚礼张罗着。
不久，元帅府收到两份请帖，何清韵瞧了一眼便合上了，拿着请帖去了岳培元的书房。
岳培元看了看两份请帖。“修恒的那份礼你也替他准备吧。”
七月初九，福亲王妃寿诞，岳培元带着谭修恒来到福亲王府。福王妃瞧了一眼谭修恒，不禁点点头。不过碍于满厅宾客，福王妃把要感激谢他救下华婷郡主的话咽了回去。
听说谭修恒来了福亲王府，华婷郡主远远地瞧了一眼那冠绝京华的人。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她的心里就很满足了。她只求有一天自己能遇到一个拥有同样风采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十天后一道圣旨下来，皇上赐婚于谭修恒和自己。
华婷郡主轻轻地抚摸着那载着她一辈子幸福的圣旨，心底的蜜汁更是满满溢出。她想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直以来，她只把那个飘逸的男子深深埋在心底。不敢奢求过去，只要能想一想就好。
她在这憧憬着自己的幸福，可谭修恒却没有如此。双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抗旨不遵！他一直担心博韬一道旨意召岳青蓝入宫为妃，可他万万没想到博韬最后却对自己下手。这个皇帝果真是喜欢出其不意。如果自己娶了别人，依照岳青蓝的性子，她断然再不会和自己走下去。皇上真是好算计。他不用去争岳青蓝，而让岳青蓝自己主动慢慢贴近他。可是他算错了他谭修恒。谭修恒咬紧了牙关，他不会屈服，为了自己的幸福，即使跪穿这青石板也无所谓。
没出一个时辰，岳青蓝就知道了消息。她要入宫去见博韬，可却岳培元拦住了。
“爹。皇上明知道我和修恒即将成亲了，他这么做算什么？”岳青蓝的脸色极其难看。头一次冲着岳培元那么大声说话。
岳培元终究是经历的多些，面对自己女儿的质问，他只微微一笑，嘴边噙着点无奈“算什么？算棒打鸳鸯，算明争暗躲。”
“我要进宫，我要问清楚他，他怎么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岳青蓝起身又要走。
岳培元脸色微微一沉。“站住！”
沉闷的声音压得岳青蓝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爹！”
“你凭什么去质问皇上？你可别忘记了你的身份！”岳培元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口中又拖了一个长长的“啊”。
是啊。现在自己凭什么却质问？岳青蓝一甩袖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里。可心里却时刻惦记着那宫墙里的谭修恒。虽然是秋季了，可白天日头依旧毒热，就那么跪在没遮没挡的乾清宫里。人如何能受得了？
乾清宫里，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来到谭修恒身边，低声说到：“谭大人，您还是回去吧。皇上是不会收回圣旨的，你应该明白的。”
谭修恒抬头看看陈公公。报之一笑。“陈公公，谢谢你的好意。修恒也不会放弃的。”
“谭大人，你这么做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皇上想收回圣旨也无法收回了。”陈公公皱着眉头规劝着谭修恒。可如今谭修恒抗旨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想止都止不住了。
谭修恒不再说话。他不抗旨难道要接旨吗？他不会接旨的。
大殿里，批阅着奏折的人依旧在那里批阅奏章。丝毫不管跪着的人。他自从想拟好旨意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后果。
“陈连胜。”博韬极其直呼陈公公的名字。
陈公公躬身下去。“皇上。”
“你如果想谭修恒能活下去，就别再去打扰他。他想跪就跪，跪多久朕都不会管。”博韬放下朱笔。微微瞪了一眼陈公公。
陈公公深深躬身。“奴才遵旨。”事已至此，陈公公也无法再做什么。
夜色森森，习习凉风蚀透了谭修恒的官服。跪在地上的双腿都麻木地失去了感觉，看他不会放弃。但凡有了目标他就不会放弃，就想当初他开始喜欢上岳青蓝。千方百计哄得岳青蓝接纳自己一样。
抬眼望望稀朗的星空，他们是在同一片星空下。青青。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等我，希望这点点繁星能将我内心的思念带给你。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泛白的关节有些狰狞。
同样，元帅府里的人依旧望着同一片天，整整一夜。
“昨夜没睡好？”
咸福宫里，那一向刚毅的身体松垮垮地靠在床柱上。
岳青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此时到了博韬面前却又安静了起来。“皇上不是也一样吗。”
“是啊。一样的。”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一只大手触摸着那张熟悉的大床。“这里你该很熟悉吧？”
熟悉？岂止是熟悉。这是她岳青蓝前世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可猛然间，岳青蓝抬头对上那熠熠生辉的黑眸，深邃望不到边际的黑眸。他怎么知道自己熟悉这里？莫非他也是重生？
冷峻的面容突然柔和了起来。“当初嘉儿和熙儿因为你的离开几年都不肯原谅我这个父亲。还有烨宸，他们三个孩子宁可留在扬州陪着谭修恒也不肯留在我这个父亲身边。澜儿，兰贵妃，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短短几句话，岳青蓝连退了几步，有些站不稳，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可一不小心弄掉了旁边摆饭的花瓶。
“啪”的一声，惊得外面的宫人立刻闯了进来。
“出去，没有召唤不得入内。”低沉的声音逼得宫人跪在地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清咳了一声，博韬起身慢慢走向了岳青蓝身边，如利剑般的目光看的岳青蓝浑身不自在。
对视了一阵，岳青蓝不自然地笑了笑。“原来皇上早就知道青蓝的秘密。谁告诉你的？是二哥吗？”
博弈？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原来他也一样，怪不得今世他活得好好的。
“不需要别人告诉朕。几年的夫妻，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朕难道不清楚吗？”一只大手抬起那有些苍白的小脸。
竟然能是如此。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皇上招青蓝来此，不知道有何吩咐？”
听到这冷冷的话语，博韬的心底泛起微微寒意。“朕真的就不值得你去爱？”
“是青蓝不敢去爱。青蓝的心里已经有了修恒，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岳青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慌乱神色，一副泰然的姿态面对着博韬。
听到岳青蓝这句话，博韬冷冷地笑了一声。“亏得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去看你，就想着你念着你。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永远敌不了那个有负于你的人。”
“他负我，那是前世之事。而且，当初也是宁芳华设下的圈套，才让他误以为我要烧死他娘。是岳培正和田守业设下计谋，让谭家人误以为我嫁入谭家是要侵吞谭家的一切。”岳青蓝解释着这些，可她自己的心里都有些清楚这些解释多么的苍白无力。
“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惦记着他？如果你心里没有他，他哪怕是一丁点的错，今世你都不会放过他。就像你没有放过岳培正一样。”博韬一针见血戳穿了岳青蓝的苍白借口。
岳青蓝没有再说话。确实是如此，她忘记不了他，从未忘记。人活两世，她的心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虽然前世的一切不那么美好。可今世他们之间再无前世的不信任，两个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深邃的黑眸缓缓闭上，话语中带着些苍凉。“刚刚我还有一种想法要把你强留在宫里，可是你的心就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你走吧，我不会勉强你留下来的。”
清眸对上那熟悉的黑眸，鼻尖泛起微微的酸涩。“青蓝谢过皇上。”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博韬一头栽倒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贪恋地闻着那似乎残留着的味道。“澜儿，我不会强行留你在宫里，可我也不会让谭修恒娶你的。对不起了，三哥就是这么小心眼。”
纵是千万人唾骂他，他仍要这么做。谭修恒，我今世得不到她的心，那你就别想得到她的人。你就留着她的心就行了。
福亲王府里，华婷郡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