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又爱 作者:蔚暖(晋江2013.01.15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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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有这样一个哥哥,若是她有,就不会生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绝望了吧……
这本是多么痴人说梦的希望,那一夜却拼上一
生的幸运化为了现实。
她是断然不肯让奶奶来派出所接她的,唯一剩下的人选就只剩了班主任。而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又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闹来闹去档案里又会多上一笔。
宋子渊跟着好友接宋子遥离开,眼神无意间与她的碰撞在一起。她像个小兔子一样仓皇着别开目光,耳根嚯嚯烫了起来。
他就这么突然停住,几个人低头说了些什么后与民警打了商量,以哥哥的身份将她一起领出了派出所。
这件事本应就这样结束了,她的心里却越发放不下宋子渊来。梦里总是出现他的身影,就连上课的时候走神都是在想他的温柔笑容。于是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她偷偷翻看了宋子遥的手机记下了宋子渊的号码,夜半失眠的时候就默默的一遍遍数,效果竟比数羊要好上数倍。
可是心里却从没生出过一次要拨过去的想法,那个人太高高在上了,如她这般的卑微实在无法高攀。
然而没有想到,再见面的契机就这样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许正绝不是一个吃的了亏的人,上次被他们那样欺负肯定不会罢手,趁了个她落单的机会把人堵在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爱管闲事的人也自然还是爱管闲事的人。一伙儿人又被拎到了派出所,几经训斥又下了让家长各自领回去的通知。
她犹豫半晌,终归是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珍贵的电话。
宋子渊不愧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即便是她这种妹妹的朋友的陌生人也记住了声音,她一开口就被对方叫出了名字,依旧是那么波澜不兴的调子,让人觉得心中安稳:“艾霖,出什么事了吗?”
派出所只剩了值班民警和她,十几分钟后,宋子渊推开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见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而她亦是重重松了口气。
派出所离家不远,宋子渊肯来领她已算是预料之外的恩赐,她更不敢再奢求其他。可他却认真问了她的家庭住址,伴着月色把她送到了门口。
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听着他用谦礼温润的声音与她聊天紧张出一手心的汗来,他善解人意的避开所有敏感话题,整途让她未生一丝尴尬。
至家门口才发现奶奶正披着夜露焦急的等她回家,最近她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那佝偻着身子的模样让她心酸又悲伤。她慌慌张张的扑过去扶着奶奶进屋,嘴上又忍不住犯了唠叨:“不是说我有时会去同学家写作业晚些回吗?你身体不好万一在外面犯了怎么办?药有没有按时吃?我早上帮你做好的饭吃时有没有热?”
唠叨完哄了奶奶睡,一转身才发现宋子渊并没走,只是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默默站着。她心下赧然,赶忙招呼着人从外间的沙发上坐了,又给倒
了杯子热茶。
“老人家的身体不太好?”
“嗯,肺不太好,时常咳嗽。”
“我有个学中医的高中同学,听说跟的导师是这方面的专家,有空请他过来帮奶奶瞧瞧。”
她本以为不过是随口说的客套话,没想到过了两日却真的带来了人。同学号过脉后就走了,没过两日就带着导师给开的方子包着中药给送了过来。
又过了些日子宋子渊就开学了,医生同学却得了叮嘱时常跑过来看看,除了开些温和的方子外还教给了她好几种清肺的汤补,这么养了段时间后果然就好了很多。
她在感激宋子渊的同时对他更多的却又成了思念。日日里与宋子遥混在一处,听她吐沫横飞的炫耀着哥哥又去了非洲看动物迁徙,或者顺着刚果河顺流而下时自己的心里也满满的都是欣慰。他依旧过着他所期望的生活,他依旧健康顺遂,真好。
到了第二年又回来时,宋子渊意外的为她带回了治疗顽固咳嗽的进口特效药,虽然忙碌却还是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看看她和老人家。宋家的人善良,宋子渊的善良更是其中之最。说起老不过是妹妹的朋友而已,平生瓜葛算来也不过派出所里的两次且次次都是麻烦,他却像有了责任一般的帮忙照顾着自家年迈的奶奶,却从不逾越的去掺手旁的事情。
于是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卫校,她清楚自己的水平,也知道医生一职听起来风光实则做起来艰难,那就索性当个普普通通的护士好了,这样不仅能照顾好奶奶,若将来哪一天宋子渊有个头疼脑热,她也能尽心尽力的保他受到最好的对待,不必为了扎针吃药皱一下眉头。
可如今想来是自己乌鸦嘴了,她倒宁愿从未生出过照顾他的想法,即便一生一世欠着他的情,也望他岁岁康健。
与天相接的喜马拉雅山终年积雪,苍茫数万年屹立那处等待着人类的征服。她爱的人虽面相柔软却有着异常强大的灵魂,当危险重重的亚马逊热带林匍匐脚下,当世界第一河流的刚果河也选择臣服,那么他的目光所企及的另一处屏障自然就成了最接近神迹的珠穆朗玛峰。
恶劣环境下掩埋着累累白骨,那遥坐于王座之上的神只定看不惯这些渺小脆弱却妄图征服的人类。一场前所未有的雪暴几乎埋葬了整队的科考员,宋子渊虽然最终被带下了那座山峰,却与积雪下他的同僚们一起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长眠。
“我总是不敢直视遥遥的眼睛,每次看到那不染尘埃且全无所知的目光后就会一阵阵心痛。这总是会让我不经意想起她刚出事儿时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一个人变得那么疯狂,又是什么样的痛苦唯有靠抹杀记忆才能全部遗忘。
”
艾霖把他的手心贴在脸颊上轻轻蹭着,闭起眼睛想象着他从前那般温柔的模样,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下:“我有时候会希望你快些醒来,总惧怕着万一哪天遥遥想起一切会彻底疯掉。可有时候却又希望你永远不要醒来,只有这个样子的你才是全然属于我的,不会担心哪个女人来抢。但如果有可能,即便是万分之一亿分之一的可能也请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你那么善良,怎么能忍心自己的亲人朋友承受着痛苦守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宋叔叔和庄阿姨,遥遥和阿辰还有文哥,他们都在等待着你的归来。”
零点就要到了,才沉寂不久的爆竹声又伴和着一阵阵响了起来。外面四处是洋洋的喜气,守过这岁又是新的一年。
而就在这隆隆爆竹声中,一声喑哑得不像人话的问询从床头传来:“你……呢?”艾霖恍然被吓了一大跳,“啊”的尖叫着甩开手心握着的手掌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椅子翻倒的声音突兀,不知是否吓着了楼下病房中熟睡的人,窗外巨大的礼花升至高空绽开,红色的火光一瞬间把病房中照得通亮。
从来都安详的保持着固定的姿势睡在病床上的人艰难的小幅度转了头看她,睁开的眸子虽然虚弱疲累却遮不住那耀眼的光芒。他在她惊慌失措的表现中弯了眼角,笑容倾泻间再次开口,在醒来之际费尽周身全力的又添一句:“艾霖,新年……快乐。”
☆、艾霖的坚持
作为两个人第一次度过的新年,坚持与孔修文一起守岁的宋子遥在春晚播到一半的时候就在各国大使馆恭贺新禧的贺电中睡死过去,早上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孔修文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她打电话过去居然直接转了语音信箱。
反正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会突然失踪,宋子遥又把电话打到艾霖处拜年,奇怪的是她竟也跟着一起关了机。这是怎么了?听着听筒里传出的电子音她疑惑的眨了眨眼,又把电话播到了穆之辰处。若这次再出现相同的问题,恐怕需要联系一下运营商看看是不是自己才是祸首了。不过年初一客服们会上班吗?她挠挠脑袋有些头大。
所幸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多了,电话响了两声后穆之辰接起,里面传出他剧烈喘着粗气的声音,皮鞋坚硬的牛筋底拍打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也异常清晰:“遥遥。”
“新年快乐。”她张口问候完“咦”了一声,“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啊!”
“在哪儿呢跑得这么急?”
“巴黎的机场。”穆之辰边跑边说着话,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样,“二十分钟后的航班,我这就回去。”
这么急啊!宋子遥疑惑:“你彩票中头奖了?”
“没有。”穆之辰显然不愿再跟她多说,匆匆忙忙截住话题,“好了,先不说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说完连别都没有道就“啪嗒”挂了电话。
咦,这都是怎么了?宋子遥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往旁边随便一扔,好好的心情低落了下来。果真是本命年容易触霉头吗?新年的头一天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剩下的364天可怎么活?
算了,回家投奔父君和母上吧,总不见得自个儿的亲爸妈也挑着今天找她的茬。
原想着出门打个车回去的,换好新衣服即将关门之际想到孔修文连招呼都不打就出门的事心中又是忿忿。她转头回卧室拿了他的车钥匙出门,选的是辆年底刚出的新款跑车。孔修文买了后还没找着机会开,就被她拿来练手顺带着出气。平平顺顺的自然是好,刮花了全当是他遭了报应。
宋家姑娘看鬼片事胆子虽小,闯祸上却是出奇的胆大,开着这样一辆车出门也没见心跳快上两拍。好在今天路上的车少,竟也让她安安稳稳的开进了自家小区的车库里。
文轩花园是个有着二十余年建龄的小区了,虽然住进楼房后邻居们的关系相对疏远了许多,但在这样一个可谓历史悠久的小区中大家的关系却因着岁月的累积而又亲近起来,故而过年的时候也是出奇的热闹。
方向感极弱的她从来不敢在车库里寻找自家那栋的电梯,于是找了个出口上到地面再走回家。
小孩子们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玩儿
着安全爆竹,一旁的妈妈们也是凑堆的热络聊天,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
她在路上碰见了几个挨家挨户拜年中的长辈,嘴甜的说着吉利话竟还在24岁高龄的时候收了两只小红包,让她不可谓不受宠若惊。
怀揣着得意上了电梯到了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却不见人开门。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发现家里竟然没人,佛龛山的三炷香都灭了也不管不顾。要末日了吗?怎么今天身边的人没一个正常?
她拿出手机来拨了妈妈的电话,庄楠迅速接起,连声音都是急匆匆的:“遥遥,我这边有点急事儿,你先自己在家待会儿,等有空了我和你爸就回家。”
“哎妈……”她张了嘴一句囫囵话都没说那边就挂了,宋子遥心中的疑惑更重。虽然通话只有几秒的时间,她却依稀听到了有人低声啜泣有人说话的声音,为什么听着那么像孔修文和艾霖?
咦咦咦,刚得出的结论她就自己摇着头否定了。肯定是自己幻听了,明明孔修文和艾霖都不认识的呀!
“是遥遥吗?”病床上半靠坐着的宋子渊问道,声音依旧飘缈的仿佛吹一阵风就能散去。
“是她。”庄楠收起电话,哽咽着又走回他的病床边坐下,紧紧抓住他的手唯恐这一切都不过梦一场,“你病后发生了很多事情,遥遥可能短期内也没法来看你。事情挺复杂,等你精神好些再慢慢告诉你。可是小渊你真的好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妈,我很好,只是睡了这么久身体难免就虚弱些。”宋子渊艰难的反手握住庄楠的,努力不让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而这么完整的话对他来说依旧是超负荷的工作,说完后气息又急促了起来。
被这群人挤到外围的医生这刻终于又挤了进来,眼神示意着护士们往外轰人:“好了好了,病人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既然你们都见了也就该安心了,都出去吧!”说完一个都不剩的被赶出了门。
艾霖扒着门冲医生泪眼婆娑的装可怜:“麦医生,我是护士啊也要出去吗?”
“哎呀你的眼泪都能冲倒三门峡大坝了还护士,一起跟着出去吧,别让我找人抬你啊!”
于是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只能排排坐在病房外的排椅上等待。宋子渊醒来的消息已经在早上通知了本家,恐怕不久后这一带就会被大家族的宋家亲戚们所侵占。一辈子不曾如此冒失的宋教授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自个儿儿子苍白的脸色,忽然后悔这次的莽撞。
庄楠这两年已经流干了眼泪,这一刻即便控制得好些也还是一直红着眼眶。艾霖终没有她的那个定力,眼睛肿的都要睁不开了还是住不住的哭。庄楠紧握着她的手细声安慰着,对这个与女儿一般大的姑娘更加疼惜。
虽然身为母亲,她为儿子付出的却不及面前的这个姑娘。念大二那年宋子渊出了事,命保住了却陷入了期限未知的昏睡。艾霖读的是大专,大三才可离校实习,可为了能够照顾他,她毅然去求了学校的领导肯她提早离校。学校那边求了几次才答应下来,条件却是她必须通过所有学科的专业考试并拿到全A的成绩。
为了能够达到学校的要求,她通宵达旦的背书苦读,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学完成了大二下学期的全部课程并顺利通过专门为她准备的考试。本以为这样就无虞了,没成想作为瑞沣最着名的人民医院却并非想进就能进的。尽管艾霖的成绩优异,却仍被关系户们早早挤占名额后不知被排到了队伍的哪边。
别无他法的艾霖只得去求宋教授,宋教授找了好几个相熟的朋友才把她插了进去,她就这么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他直到今天。
刚出事儿那会儿宋子遥闹得厉害庄楠是抽不开身,后来宋子遥失去了那段记忆她又怕她起疑而不敢太常出门,为了更加脆弱的女儿只得顾彼失此,虽然自责却寻不到两全的办法。于是照顾儿子的重担几乎就全落在了艾霖的肩上。
她每日里帮他换药擦身体,只要有时间就帮他按摩,所以虽然过了两年的时间,他的肌肉萎缩却比旁人要轻得多。守着一个除了呼吸什么都无法自理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可她却这样一天一天的坚持下来了,甚至甘之如饴。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漂亮懂事孝顺,本值得更好的男人。听说医院里好几个年轻的医生都对她青睐有加,可她却从来都不曾正眼瞧上一眼。有时候庄楠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劝她放弃,可是每当看到她情意绵绵的注视着宋子渊的眼神后那番话还是被咽了下去。一个人一生几回真心,一个人一生又几回义无反顾,终归是不想她将来后悔遗憾。
庄楠早就把她当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想着若有一天宋子渊真的醒来就把她娶回宋家。她虽然自觉还算开明,却在这件事上决定父母之命一次。即便儿子并不喜欢,即便他们最终以离婚收场,也想要让艾霖如愿以偿。
宋教授是个内敛惯了的人,自始至终都未多说些什么,但那不断变化着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孔修文察觉到他的激动和不安,站起来走过去站在了他的旁边:“我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权威医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先让他帮子渊做个全面的检查和身体评估,等到身体好些就直接送到美国去康复治疗。您放心,他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宋教授终于把目光从病房内的儿子身上收了回来。他虽并不想麻烦别人,但这些确实是儿子现在迫切需要的。更何况早晚都是一
家人,也无需再客套这些:“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