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之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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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是魔族,不是妖魔。”鼓足勇气的表白被中途打断,我心里老大不痛快,反驳说:“就算它看着这里也没关系,正好让它作个见证人。了不起让它多活两天,等举行过婚礼再砍它脑袋,或者干脆拿它当喜宴蛋糕来切切。”
特蕾莎挑高了眉毛,眼中满是困惑,像看疯子一样盯着我。
“婚礼?喜宴?你都在说些什么呀?”
“我说什么?我在继续一开始的话题啊。”一股愤懑和不详的情绪渐渐充满我的胸膺,我的嗓门不自禁的高昂起来。“你又以为我是要跟你说什么?”
特蕾莎沉默下来,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她又突然开口,语气还是一贯的冷静沉着:“我以为你终于有心情开课兑现承诺了。”
这个残酷的女人!我抓住她肩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大声吼叫起来:“混沌秘法混沌秘法,你心中除了这样东西就装不下别的任何事物了么?我是什么,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啊?”
“我和你,是在进行一项交易的两个独立个体。”特蕾莎残忍地给予了我最后一击。“那么你对我而言,就是正在交易的对象。”
勉强维系着的最后一丝冷静与希冀像雪花一样片片飞散,我仿佛听见了心中圣山崩溃的声响,胸口气血翻滚,眼前一片红潮涌动,难受的想要呕血,却还不及呕出,太阳穴上又爆出一声钝重的巨响,就像是有几百万吨的花岗岩飞砸中我的脑袋,将我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知天上宫厥,今昔是何年?
好不容易,我把哽在嗓子眼里的血吐了,轰进脑壳里的重力波给化了,再撑开发花的眼睛向对面望去,就见那魔族扣着特蕾莎向我愤愤抗议。
“紫荆陛下,我千辛万苦觅得一具合用的女体,忍痛借你享用,你不付租金也罢了,怎么还不知爱惜,差一点就给我毁了,未免有欠礼数啊。”
我“呸”了一声,目光扫过特蕾莎,只见她双肩软软垮垂,殷红的鲜血浸湿了半截衣袖,甚至沁红了衣领,看得我心惊肉跳,她却紧抿着嘴唇,白着脸一声不吭。
这是我伤的么?想起刚才恍惚间听到的碎裂声,还被我误以为是自己心碎的响动,却原来是……奇怪,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她?这种、这种……女人。
有心想要恶毒的辱骂两句出气,可是别说大骂出声,连在肚子里腹诽这种程度的作法我竟然也无法实行。当下长叹一声,竖指当胸,把注意力放到那魔族身上。
“朕剑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万儿来吧。”
“报上万儿就会被你斩了,我为什么要报?”
魔族的一句反问哽得我差点接不下话,如果不是看在他正替特蕾莎疗伤续骨的份上,我已经冲上去插他个七八十剑了,现在只有忍着气继续骂战:“好贼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大魔神王当着朕的面都没你这么嚣张。”
“谢谢,谢谢。有奖金没有?”
“朕不是夸你!”
“是吗,可是听起来很像。难道是因为我问奖金让你不乐意了?”
“你--”青筋不负他望的从我额头暴起。
冷静冷静,你气得蹦跳跳的不过正中这痞子魔族的下怀,为他提供娱乐福利而己。既然这家伙没有交流的意愿,那你只需要考虑等会儿把失去利用价值的他炮制成生鱼片的杀猪大计就好了。
重新完成心理建设的我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上下仔细打量起它的身体,选择方便下刀的位置,心里掠过一丝熟悉感。
奇怪,这痞子魔族的语气作风很像一个人呢。
我想我的心事,它做它的治疗,特蕾莎则始终一言不发。异空间顿时重新笼罩在寂静中,然而随着特蕾莎肩骨的结合渐渐完成,气氛开始重新绷紧。我注视着那魔族在特蕾莎肩臂上来回虚抚、散发着萤萤碧光的怪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它既然从我手上抢过了特蕾莎,为什么不乘着我神智未清之前带着她脱离这个空间?
正起疑间,那魔族有了新动作,就见它轻轻一推,将特蕾莎送到我的面前,同时纵身向远处激射而去,一串带着桀桀怪笑的话语遥遥飘来。
“这次我免费帮您修好了,再玩可要爱惜着点。”
它这是什么意思?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连追杀它的念头都被疑问打消了。最后还是特蕾莎代我解开了答案。
“它的伤势还没有复元,天灵盖上的五个指孔都还在渗血。”特蕾莎瞄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我,微皱起眉,冷然问道:“你不是一直在观察它吗,难道会没有注意?”
我是看到了,可是一直没有想到……大部分的心思我都用在担心你身上了。
我有心辩解,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前受到的打击,嘴巴张开了又合上,怎么也没办法把这种理由说出口,只能苦巴巴地看着特蕾莎轻蔑地别回头,闭上眼睛开始运气调息。
什么嘛,偶尔的小小失查,犯得着露出这种瞧不起人的表情吗?
泥人儿也有三分土性。我愤然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展开空识灵觉搜索那魔族,来回七趟仍是一无所获。
没办法,这个空间实在也是一个大宇宙,纵使我使出紫荆妖帝的最高力量,也不能窥尽全豹,何况此时仅剩下子爵级妖力。虽然对方为了监视我们也不会离得太远,但凭它的能力要想遮断我的灵识扫描也不是难事,我算是白费力气了。
悻悻收功,我瞄了一眼还在调息的特蕾莎,心下纳闷。
如果说我是因为爱上特蕾莎才会紧张她,那魔族一看见她受伤就不顾伤势的跳出来是干什么?说啥千辛万苦觅得一具合用的女体,难道它想拿特蕾莎做祭礼不成?
我仔细回想那魔族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不然以那家伙的精明狡诈,怎么会甘冒奇险跳进来救助特蕾莎,还虚耗力量给她治伤,弄到没力气出去,只好把人还给我再远远的躲开了事。
那么说,现在就是我们出去的大好时机罗。
一念及此,我忙飘到特蕾莎身边,还不及采取任何行动,一股危险的警兆电流般游过脊背,我霍地转过身来,视线所及的空间边缘,一波有质无形的能量浪潮正气势汹涌地向这个方向冲来,所过之处浮岩崩碎,游光寸断,端是吓人。
“气势不错,不过这样就想吓倒我,好天真啊!”在我的冷笑声中,锋锐无匹的屠神刀悍然出击,将逼近身前的百丈巨涛切豆腐般划开,朝两旁渲泻而去,连衣角也没打湿半点。
“桀桀桀,陛下好威风啊。不过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小天星界虽非我所创,却与我家院子一样,其中一石一光、一风一流无不在我的掌握之中。陛下若是在此界休生拥美,我当退避三舍,什么时候您呆腻了,就可以什么时候走。不过您走时要是想干那横刀夺爱的低贱勾当,就莫怪我这做主人的关门放狗,干下伤脸面的丑事。”
那魔族暗藏在奔流中的念波刚刚随水流逝,又有两波洪峰接踵而来,一波强过一波,至第三波时已逼得我要使出八成妖力方能将之斩破,不得不正视他的警告,心下却是气极。
混混沌沌间,也不知过去了几日。期间我又尝试了几次,每次都是才一立势,狂涛飓风就呼啸而至,而且规模一次胜过一次,显然那魔族的功力渐复,能够驱驭的星界元气也越来越多,逼得我不得不以自伤其身的手段透支功力相抗。
被困以来,我虽从不曾特蕾莎面前弱了威风,也未向她抱怨过只言片句,但盘桓在眉宇间的忧虑和面对僵局束手无策的窘状却是越来越瞒不过她。眼见她正眼看我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心下愈发焦燥,挖空心思出尽法宝,接连不断的尝试,结果只把自己搞的疲惫不堪,虽说这样的疲劳战术也拖滞了对方的恢复速度,但彼消此也消,相比之下,我的消耗更大,如果不是底力深厚,只怕早被榨成萝卜干。
眼见我三十五计堪堪使尽,仍然不能达成第三十六计所要的效果,特蕾莎终于给了我一条建议。
“独木难渡,何不编筏争流。”
已经和那魔族斗法斗到黑白不分的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时间不能领会她的意思。
“我也知道独木难支,可是你的混沌秘法刚才起步修炼,又怎么能帮上我的忙了?”
听见我的回答,特蕾莎面上又闪过那种我熟悉的、混合了轻蔑与失望的神色,轻轻摇头,再次传念过来。
“你一计一策的使,总是有破绽可寻,有破法可应。你为什么不将它们揉合起来运用?”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阖目思索片刻,一把搂住特蕾莎大笑起来。
“好人儿,我们这就出去吧。”拉过特蕾莎的手臂环抱住我腰间,我高举手臂竖起中指,对空笑骂:“阴沟里的黑皮老鼠你给我听好,少爷我现在要带自己的女人出去了,你有本事的话就再吐一口涎放一个屁,看看能不能拦下爷爷吧!”
挑衅造成的效果极其惊人。几乎是我话音方落,对方就有了反应,虽然不见洪流飓风来袭,但一份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四面八方逼来,沉重的令我有种被千山万峰推搡挤压的感觉,特蕾莎的四肢关节更开始发出行将断折的噼啪闷声。
“好贼子,想要一拍两散么。”
我怒骂一声,红莲妖力疾走游窜,先助特蕾莎护住经脉要害,再要作二重爆发震破身上囚锁时,风动了,洪水也来了。
风生水起,威能相辅相生,爆发出的破坏力何止相加那么简单。其浪峰尚在远处,在四周飘荡的浮岩流光就仿佛炸了群的烈马一样争先恐后的向我奔腾而来,那凶猛的势头就好像它们也是一群有灵性的生物,知道只要抢先毁灭了我们,洪流飓风就会放过它们退去。
“哈哈哈,石头蛋子也会怕死。”
我被自己的想像逗得哈哈大笑,一抖手撒出大把红莲焰瓣,如符纸般贴在飞岩上,再扬臂一扯,将这些岩石扯得如风车急转,把如箭矢般射来的游光打得粉碎,光矢虽碎,能量不灭,被飞转的岩轮紧紧锁住,又粘住了更多的岩块石屑,待到洪峰逼近时,已经形成一个直径十丈,而且还在不断增厚的石茧,而填充在石茧缝隙中的破碎星光,随着茧壳的旋转舞成璀璨的星云,即便我只看内部的景色,也觉得非常绚丽,就不知道是否实用,能不能完全挡住形同凶兽的惊风骇浪。
只要能撑过头三叠浪,哪怕后来的浪头更霸更强,我也有自信能够适应,而这条瞒天过海之计也就成功了一半。
强劲的冲击如期而至,恶龙般撼动着光茧,飞旋的星云出现了明显的迟滞,整齐垒砌的大小石块发出磨牙般的咯嚓声,绞碾般的痛楚流遍全身,我差一点就失去了知觉,然而接踵而至的第二波和第三波冲击根本不给我昏迷逃避的机会。可惜!如果那黑老鼠不是这么心急,将三波冲击的间隔时间略作延迟,我恐怕真的会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如今三波连打,固然倍增威力,可以一波烈胜一波的痛楚,反而起到了刺激神经、支持我神智不坠的作用。
等到身体适应了痛楚与冲击的频率,我一面小心地调控茧体的旋转速率,一面将空识灵觉与茧体相融合,就见外面风高浪急,吹袭了这许多时候,凶势不但不减,还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然而我心中明白最初也是最坚难的一关已经过去,方才的三叠浪打没能冲散石茧,其散逸的能量就已经被茧体回转造出的漩涡卷裹进来,形成了又一层的无形茧壳,更进一步增强了回转的威力。
接下来的局势变化就犹如滚雪球一般,随着被击溃的风浪能量一层一层的附着在茧体上,持继回转的巨茧愈发显得坚不可摧,而在暗处操纵风浪的黑老鼠却没有罢手或改变攻击模式的意思,依然重复着这种看似无用的攻击模式。
事实上,它的战术并没有错误,虽然因为惯性的作用,处于漩涡中心的我放手不管茧体也不会马上停止回转,但我却不能不注意它改变攻击模式的可能,因为上一次瞒天过海沉了海底的原因,就是我被它的单调模式麻痹,当我放心地放手准备破开次元空间的时候,突然的重力波炮三连射让我苦心排布的星云阵于瞬息间土崩瓦解,我的身体也差一点被能量回风撕成碎片。
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我一边感应着星云阵中能量的流动变化,一边调整着自身的妖力频率,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移花接木!
因应着灵识传回的星云阵能量流的波动频率,我一点点的迫发出妖力混入其中,试着给这匹脱离了黑老鼠控制的烈马套上缰绳。造势容易控势难,这个空间中黑老鼠放个屁就可以造出大雪崩,可是就连它也没办法精确地控制雪崩的走势,我虽然利用惯性原理将雪崩的破坏力化为防御力,大大削减了它的戾气,可要想如臂指使这股混乱的能量,危险性仍然很高。不说别的,散布在星气阵中的灵识感受到的每一次乱流冲撞,都会给我全身神经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发挥出百年难得的勤勉与忍耐精神之后,我终于基本上控制住星云阵中的能量,虽然不能做出太复杂的变化,但要利用来破开一个次元门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这期间似乎有所查觉的黑老鼠三度改变攻击模式,甚至连重力波炮六连射都用上了,每一次都被我操纵星云阵成功地粉碎,并将其能量吸收。不过我也已经是汗湿重衣,全身的神经肌肉紧绷的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断裂。
要是再有第四次变化攻击,我可就真撑不过去了。虽然对能量的控制还欠一点火候,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心意即定,我抬起两只脚盘在特蕾莎腰间,脚尖互相勾紧了,特蕾莎也把环在我腰间的双臂紧了一紧。得到她确实的回应之后,我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伴随着星云回转的频率运气吐纳,将已经蔓延成十数个足球场大的能量气流全聚集于两条臂膀之上,随着星云气流不断收窄,我的两只手臂发出刺眼的白光,恍若两柄刚刚出炉的绝世神兵。
第二回 饥火中烧
“开吧,郁金香!”
我两手一撇一捺,面前已经变得空无一物的黑暗空间骤然绽开一个“X”形状的巨大裂缝,破纹外翻,露出一片充满喧闹声音的绿色大地。不等我们抬脚,两个世界气压差造成的空气对流就推搡着缠成一团的我与她向那边的世界飞去。
就在我们满心欢喜的飘到出口时,那头不知潜藏在何处的黑老鼠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边,怪手一伸,就向特蕾莎抓来,另一只手则朝我的颈部虚挥而过,臂上两根薄锐剑角不住地震颤,发出一片鬼啸也似的怪声。
因它手臂距我颈部实在太远,又没感觉到剑气之类的压迫感,我本欲不理,迳直斩断那只伸向特蕾莎的怪手,然而一瞥见那两根震颤的剑角,我心头大震,立刻抬臂横拦在颈前。下一刻怪声入耳,手臂上剧痛暴起,右前臂自中指尖起,自肘而止忽然裂成两半,高周波剑压余威不竭,又在我脸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曲波断空剑!”
我惊痛交迸,这一招不是魔族掌剑使的绝技吗?这黑老鼠究竟是何来头,竟然身兼魔族两大已故高手的独门绝学!
我这一分神,黑老鼠的怪手已经搭上特蕾莎的肩头,五指一紧,就将她拉得双手脱扣,如果不是我及时夹紧双腿,恐怕这一下人已经被它夺去。下一刻眼前乌云涌动,黑老鼠已经挥过的手臂再度反转挥来,由于双方距离已近,那两根迫发出破天剑压的雪白剑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