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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殁世奇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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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很感激容妖女,只因为我所想象的“地狱磨难”并没有出现,事实上,宫廷礼仪的繁琐复杂,虽让我学习起来很吃力,但妖女的心肠却奇迹地好了起来。一日夜下来,不过短短五个小时的训练,她便慷慨地叫了暂停,现在的情况是,我好像闲得无聊起来。 
  时至八月二日中午时分,我们换乘的游艇已经来到了距纤纤所在的实验基地不足五十海里的海域,也在这个时候,中天帝国的内部信息传来,爷爷的位置距此不过七百公里左右,如果全力赶路,至多一个小时便会到达。 
  海风吹指,轻波鼓浪,除去头顶上那毒辣的阳光,或者这可以称之为是一个惬意的午后。 
  当我和有容妹妹的话题,来到了七孔笛的弹奏技巧,以及古曲谱的优劣得失之际,海面上突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声如裂帛,飞溅的水珠甚至打在了有容妹妹正悠闲晃动的小腿上。 
  “嗯?” 
  是一条大鱼吗?我的目光自海面上一掠而过,却并没有发现鱼类的影子,如果说有……那个白色的绳子状的物体是什么? 
  我的好奇心来了,无声无息地掠下去,探手去抓,冰凉滑腻的触感立时接触手心,这是标准的手到擒来。 
  不过,凭感觉,这不会是一条海蛇吧…… 
  我将“战利品”举到眼前观察,这是一条长约七八十公分的条状物,怕是还不如一根筷子粗细。通体圆润而有光泽,上面似乎还有一些奇异的花纹,嗯,不像是生命体……捏了捏,质地非常柔韧,看来非常结实。 
  正想着进一步探究的时候,手里却好像颤动了下,幅度之轻微让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错觉”一词,随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就让我皱起了眉头,刚刚的真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东西与外界有了某种交流呢? 
  这就有意思了! 
  我的眼睛再凑近了些,正想着是不是干脆趁顺路到纤纤的实验室来个解剖化验,跟上来凑热闹的有容妹妹却及时发出了一声赞叹:“好漂亮的‘可可',宇哥,这是你从海里捞上来的吗?” 
  “可可?什么意思?”我愕然回头,却正看到小妮子在阳光下微带着些红晕的俏脸,美丽不可方物,我不由得一呆。 
  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她的眼眸中尽是对我手中的“可可”的兴趣。 
  “可可就是首饰啦,很流行的……这个真的好漂亮,宇哥,送给我好不好!” 
  呃……从海里捞上来的你也要?小妮子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不过,奇怪归奇怪,有容妹妹的要求我还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笑了笑,再看了一眼这个比较特别的“首饰”,压下心中的好奇心,爽快地将它递给了小妮子。 
  有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了过去,这个“可可”盘成一团堆在有容妹妹手心,映着天上的烈阳,倒真是光华闪闪,颇为好看。嗯,说它是首饰,也差不多吧! 
  “谢谢宇哥!” 
  小妮子兴奋地轻跳一下,将手掌合上,再也不愿松开。 
  不过,我仍然有些不明白,这个绳子似的玩意儿当饰品,怎么佩戴呢?难道系成一个圈子当项链? 
  有容妹妹新得了“可可”,似乎已经待不住了,匆匆地与我打了个招呼,竟就那样踩着“天行者”飞回了船上,转眼不见了踪影。不就是白得了个饰品吗?值得兴奋成这样?小孩子的心理真是无法捉摸! 
  我摊摊手,正准备回船,苏怡却从下方冲天而起,瞬息间来到我身边,声音非常无奈:“宇哥,附近又发生海难了!” 
  又是海难!我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一天之内的第四场了! 
  前三场都是被近似于海盗的手法,将全船之人屠戮殆尽,再掠去一定数量的妇女和儿童,行事之嚣张,令人咋舌。难道这群畜生不知道事不过三的至理名言,真要做到老天爷降雷劈死他们才甘心? 
  “这次不是了……消息上说,是丛巫的黑天七雄发现了遁逃的‘异物',出手拦截时,双方大战产生的余波将船身倾覆……依然没有幸存者!” 
  这个依然用得可圈可点,听苏怡的语气,这里面似乎并不如消息上说得这么简单……想想也是,战斗的余波会伤及无辜这谁都知道,可是掀翻一条船,且没有一个幸存者,这就有些夸张了。 
  那么,苏怡的想法如何呢? 
  苏怡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微笑着对我说:“我的父亲在我出任‘女师'的时候,曾列出了一个名单,其中就有’黑天七雄',父亲的评语是:无懈可击的谎言制造者。” 
  呃,我苦笑,明白了!面对这样的人,会有任何的想法,都是天经地义! 
  “那么,我们要去看一下吗?” 
  苏怡摇了摇头,浅浅地笑道:“在这个‘结论'出现后,再去现场勘探已经没有了意义,而且,我们还要在这里迎接爷爷一行,不是吗?” 
  笑语中,她伸手轻掠鬓边被海风吹散的秀发,洁白如玉的手腕映射着阳光,发散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采,我一时竟看得呆了。 
  不过,苏怡似乎从来不佩戴首饰呢,虽然自有一股清新之美,但如果有一物映衬,或者会是另一番味道。 
  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刚刚从海面上捞起的那玩意儿,纯论颜色与光泽,似乎与苏怡也很匹配呢! 
  “苏怡……” 
  “嗯?” 
  “上岸后,我陪你去买个‘可可'吧,我觉得,它与你的肤色很配呢!佩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那真谢谢了呢……不过,宇哥,‘可可'是什么?” 
  嗯?我望着苏怡甜美中微有迷茫的表情,也楞在了当场,苏怡不知道这种首饰吗?和有容妹妹相比,她好像与同龄人脱节了呢! 
  正想现学现卖地对她进一步说明,远方高速而来的多股气息已引起了我的注意,粗略估计一下,至少在百人以上!而其中那分外熟悉的感应,不是爷爷又是谁来? 
  数公里外的人影瞬息即至,黑压压一大片黑色制服,肩披四爪青龙纹绣的青壮年男子们,挟带着惊天动地的呼啸声,击海排浪,来到我的眼前,而身形静止之后,却再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由极动至极静的转变,竟是如此轻松而自然。 
  了不起! 
  我在心中暗赞一声,面对着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物,说没有压迫感就是谎话,不过,从内心里来说,经过容妖女的敲打,我觉得,似乎微笑的妖女都比这群大老爷们要可怕上三分。 
  想到这里,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位于最前排的一个壮年大汉在虚空中踏前两步,雷劈电击一般的目光自我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就收敛锋芒,脸色郑重地躬身行礼,嗓音如同金石交鸣,铿锵有力。 
  “光禄勋齐贤,偕禁卫军一百零四人,参见储君!” 
  后方禁卫军成员齐齐躬身,且一同高呼,震得波浪滔天,“参见储君!” 
  我的耳朵有点疼……但脸上的笑容竟然还能保持不变,这使我对自己的定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容妖女灌入我脑子里面的各种礼仪知识,以及应对的标准,像潮水般涌来又涌去,我大约将反应时间顿了两秒钟——据妖女讲,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时间。短了叫紧张,长了叫迟钝。 
  “诸位辛苦。出门在外,礼数能免则免,齐卿等平身即可!” 
  我左手负后,右手行如流水般轻引了一下,算是一个帅气的回应。而此时,我看到了爷爷的笑脸,我回之以一个笑容,只不知笑容中有多少尴尬和苦恼。 
  在禁卫军们抬起头来之前,我的脸色又恢复到了从容自若的程度。据容妖女讲,和这些行事有板有眼的禁卫军们打交道,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废话,只要招呼得宜,后面的事情他们自会处置。 
  果然,在那个光禄勋齐贤的一个手势下,百多位禁卫军成员再度行礼后,四散开去,瞬息之间将这艘正在行驶中的游艇,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以专业的眼光看,任何人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这艘游艇,都将受到强大而猛烈的反击,中天帝国皇家禁卫军,果然名不虚传。 
  不用再面对这些一板一眼的精英们,我也暗中松了口气,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向爷爷迎去。 
  “你老福安康泰,这几日开会也开得累了吧,孙儿我请您下去喝茶!” 
  容妖女训练的成果在此时也就表现出来了,就算是面对着爷爷,我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将一系列礼仪套路施展出来,同时不轻不重地透出了些其他的味道来。 
  爷爷为之失笑:“有长进,知雅可谓名师,一日夜的功夫能将你教成这样……好,很好!” 
  我对他眨眨眼,将戏做得十足,伸手扶住他老人家的小臂,虚引前方,笑咪咪地道:“首席请!” 
  这次轮到一边的苏怡失笑,她来到爷爷的另一边,搀住了爷爷的臂弯,巧笑倩兮,“爷爷这次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了,和我们同乐数日,再将您送到法尔岛上可好?我有很多剑道上的问题想问爷爷呢!” 
  苏怡也有这种承欢膝下的小儿女情态?我盯着苏怡猛瞧,想看看是否还能挖掘出其他的什么惊喜。她却只是送来一个和煦若春风般的笑容,便吝啬地不再往我这边看上一眼。 
  “大爷爷好!” 
  有容妹妹蹦蹦跳跳地从屋里冲出来,似乎得到了“可可”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上来就给了爷爷一个热情的拥抱,附赠一个亲亲。 
  爷爷看来是疼坏了她,笑得眉毛胡子都要皱在一起,大损他向来的光辉形象。跟在有容后面出来的容知雅可就要冷静太多了,手里面甚至还掂着酒瓶,见了爷爷只是淡淡的一躬身,笑容飘忽不定。 
  “老爷子好!” 
  爷爷以微笑回应,脸上也恢复平日清淡的表情。 
  但以我十多年相处的经验来看,对容知雅,爷爷的关心爱护程度,怕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对待有容妹妹,而且,从爷爷的眸子中,我还能看到那么一丝丝……怜悯! 
  “你老人家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总不会是闲逛散心……说吧,什么事?” 
  将最后一个“闲杂人等”的齐贤客客气气请出厅外后,我立时原形毕露,在容知雅的冷笑声中,大大咧咧地坐下,斜睨着眼神望向爷爷,在之前的消息中说的不清不楚的,只会让我更担心。 
  爷爷微笑着品了一口香茶,从容地回应道:“第一件事,正式通知你的储君身分,自此刻起,你便是中天帝国的储君殿下,只等三个月后皇帝退位,你便是中天帝国的第五任皇帝!” 
  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我只是一声冷嗤。 
  爷爷不以为意,继续道:“第二件事,八月底联合长老会议召开之时,你必须到场,代表皇帝对长老会的召开表示支持。不要质疑皇帝为什么不亲自去,那没有意义!” 
  我朝天翻白眼,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爷爷笑容不减,淡淡地续道:“联合长老会的会期极长,大概有四五个月的样子,在十一月你登基之际,还要过去接受联合长老会的加冕授权……” 
  “当然,这只是个形式,去不去的实际意义不大,但毕竟联合长老会近四十年没有召开,此刻正赶上你的登基之时,用这种方法,可以给联合长老会一个面子,帮助他们长长人气。” 
  凭什么给他们长人气!我立时就不乐意了——加冕授权,一副中世纪教皇的嘴脸,他们以自己是谁? 
  再说了,我一个傀儡,加什么冕,授什么权?无聊! 
  “嗯,好机会,一定要去!” 
  我这面正生着抵触情绪,那面竟然有人赞同!我恶狠狠地望过去,但在碰到那个人的目光时,立刻就晕了,赞成的竟然是容妖女!为什么? 
  “这是个练习礼仪的好机会,完全可以当成是登基大典的预演,嗯,我可以将一系列外交礼仪提前教授,月底前绝对可以搞定……老爷子,没问题!” 
  真是久违了妖女的霸道和独裁,我一时间竟出声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老一少将这件事拍板定案!我这时才想着反抗,然而,爷爷突然堆积起来了一抹凉意,让我将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还有一件,是我刚刚才想起来的……真宇,你随我来!” 
  这是密谋吗?什么事这么神秘?我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他出去。 
  海风挟带着热气,扑面而来,爷爷站在船舷边,负手远望,身上发散出来的寒意尚未消褪。仔细地体味了一下其中的情绪,我也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气,乖乖地站在他身侧,只是眼中投射出疑问。 
  如果我没有感应错误,爷爷身上明明就是杀气! 
  “现在已经不戴眼镜了啊……” 
  他似乎是没话找话,我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楞了楞才回答道:“有时候也戴一下,权当饰物玩玩。毕竟十多年的习惯一时还改不了……其实,虽然没有你手制的封印,但我觉得,戴上眼镜的时候,特别清醒。” 
  他微笑了起来,手中却魔术般出现了一个无框的平光眼镜,强制性地塞到我手里,“这就好……这个给你,戴上吧,以后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把它摘下来!” 
  为什么?我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可我明明感觉良好…… 
  我不由得有点慌张,但爷爷只是摇摇头,道:“预防万一而已……你这么快地进入极限阶,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我紧盯着他,嘴中吐出的是纯粹的怀疑,“总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吧,爽快些,怎么说我也是你孙子!你不必事事瞒着我!” 
  爷爷瞥了我一眼,淡淡而笑,“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给你说,不过,这件事,却已经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见过本。布拉索没有?” 
  是禁忌的那个三号人物?我想起了与他的初遇,但真正使我印象深刻的,是老爸对我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必杀令。要砍了人家,也不给我说个理由! 
  如今爷爷又提起这个人,我的兴趣立刻就上来了——这个布拉索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仇深似海? 
  爷爷的笑容很和蔼,口中却仿佛迸出了一粒粒的冰珠:“是不共戴天!” 
  我真的给吓住了。 
  爷爷却只当没看到我的表情,轻描淡写地便转移了话题,“从十岁起,你就开始戴眼镜,一直戴了六年。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某些人的鲁莽,太息丹行图的入脑,太息一气的高速增长,以及体内戾气的不稳定上升,长期压抑的精神状态造成了精神的不稳定,所以必须用封印眼镜来控制……” 
  心理的震动还没有过去,我却能将自己当时的病因流利地叙述出来,像是在背书,这是自我懂事之后,爷爷和老爸他们在我耳边说烂了的理由……我一直都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以爷爷和老爸那样的性格,将本不属于自己的错误硬揽上身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我对这个很有信心。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可能我之前的看法还是太片面了! 
  “哼……鲁莽!我一生行事,或有偏激,或有血腥,或有狠毒,却从来不曾鲁莽过,宇儿,你可相信!” 
  我思索了一下,然后很正式地点头,表示自己的心意。 
  爷爷微笑了一下,仰头望天,语音缥缈不定。 
  “那是三四年夏天,云忘新婚方两月,雯霁便已有了喜讯,这种事情,自然要举家欢庆,就连容家的老狐狸也率领着一众朋友前来庆贺,整整地闹了一个星期……那时,我们尚居住在老家的那栋旧房子里,那么多亲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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