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宠回来.还君独宠 作者:阿烫(晋江vip2014-07-03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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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并不是件易事。“
万灵是连夜赶来,时间本就不早,宫中不能随意留宿外人,她必须在宫门关闭之前出去。
当下不能多留,只叮嘱玉致:”你先别想太多,这几日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让人瞧出不对来。我想办法通知萧炎,让他与你见面,到时候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玉致应下来,却并不能平静下来。
如果灵珠在太后那里,她该怎么才能得到。太后并不喜欢她,加之她身旁还有个锦玉。
如果不能得到灵珠,也许就失去了唯一一次的机会了,她连最后帮帮”自己“都做不到。
她心急如焚,却没想到,万灵走后没多久,玄华就来了。
他一身黑衣,衣上绣了暗色云龙纹,贵气奢华,可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无比沉重。
他走进来,身后没有任何随侍,连曹得安也没看到。
玄华坐在那里,安静而沉默的看着玉致。
玉致心头正乱,不知他此时前来是何意,便也看向他,玄华却猛的别开了眼,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看她。
玉致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能勉力问道:“皇上有什么事吗?”
玄华低着头,目光落在她的鞋面上:“宫中要办法事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玉致点点头,宫中几乎都知道,她自然没有不知的道理,她稳稳神:“不知道是为何人办?如此兴师动众?“
此话有些僭越,玄华却没有计较:”她与你长的很像,是朕的一位……故人。朕欠她一些……东西,如今找到了她,所以……“
他难得说起话来如此断断续续,似乎有难言之隐,可玉致却听懂了。
果然与她想的没错,如此兴师动众,不过也只是想求个心安而已,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总还是会害怕会心虚。
一场法事,偿一条性命,便是他的良心,她的价值了。
玄华顿了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来:“这灵珠原本是要留给她的。可现在用不上了,你与她长的像,体质亦相似,也算是天意,这珠子便给你吧。”
他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捏住盒子,递到她面前:“物尽其用,你好好留着。”
玉致看着小巧而精致的锦盒,有些迟疑,可灵珠两个字如同罂粟一样蛊惑着她。
她没有心思多想,稍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过来:“谢皇上。”
玄华似乎看了她一眼,可只匆匆扫视而过,他收回手,拢进袖中:“她刚刚已被送进宫中,先放置在乾清宫的东阁,闲杂人等都不得打扰,你也一样,今夜早些歇息,不要乱跑。朕先回去了。”
玄华步子极快的离开。
玉致心头大乱,怎么这么快,她以为还有过几日,可没想到,今夜就要进宫了。
她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吗?她拿着锦盒在房内走来走去,是现在去,还是等做法事的那天再去?
那时人多眼杂,她如何能行事?
玉致想了很久,宫内各殿的灯都慢慢熄灭,只留下一盏风灯,喜元喜春也睡下了,她咬咬牙,拿着锦盒直奔乾清宫的东阁而去。
东阁早在前朝的时候便被改成了行祭祀和做法事的地方,这里到了晚上,就总是特别的肃静,即使有粗大的十几根长烛照着,在静谧的夜里,这里也显得有几分阴森。
而现在,更是格外的安静,许是半夜的缘故,偌大的房里竟然没有人值守。
阁内正中央,一具朴素的黑色棺木寂寞而孤零的搁在那里,四周都挂着白色的布幔,有风吹来,便微微飘摇,更添几分萧索。
玉致慢慢靠近棺木,棺盖自然是盖的好好的。
她一点点靠近,慢慢便觉得心酸,这里面躺着的真的是“她”吗?
当看到“她”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真的死了?“她”是真的消失了吗?
走至棺木前,玉致伸手摸着冰冷的棺体,落下泪来:“玉琢啊玉琢。”
她喊着自己的名字,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响,玉致心头猛的一跳,睁大眼睛往发声处看去。
只见棺木对面的一道白色布幔被掀开,玄华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双目赤红的看着她。
她从进来就只顾着看棺木,根本没详细看四周的情形,他何时在那里她竟一点也没注意到。
而那已经不重要,从他的神情,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几乎是电石火光之间,她就明白了。
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她不知道他从哪里知晓了些什么,但他一步一步,引着她终于露出了马脚。
现在几乎没有可以逃的借口了,几乎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了。
玉致收回搭在棺木上的手,全身紧绷的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棺木,几步就可以绕过去的距离,可竟谁也没有动。
那里有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她不愿迈过去,他不敢迈过去。
玄华面无血色,唇色几乎比雪白的布幔还要白上几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已经痛苦的快要承受不住。
他一连几日没睡,度日如年,死死苦熬到这一刻。
可当真的看到她时,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时,他却觉得全身脱力,只能靠着最后一份自制力强力站着,赤红双目死死扼住玉致的面容,他不敢移开目光,更不敢移动分毫。
他紧张到全身僵硬,好半响,才艰难涩然的挤出一句话:“阿玉,你……回来了。”
第四十九章
玄华剧烈的喘息过,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窒息般的感觉死死扼住他,他僵硬的几乎动弹不得
这几日,每时每刻他都在煎熬中度过。
他其实早已习惯了煎熬,可从来没有哪一回能像这几日一样难熬。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当他听小林子说青云院的人突然来了拥玉宫后,心中的诧异慢慢变成蹊跷。
他心神不宁,忍不住去了拥玉宫。
玉致不在,倒正合他意,将她身边一直伺候的两个宫女叫到面前,细细问了一遍。
喜元喜春并不敢隐瞒,将所知道的情形一一告知他:苏庭川三人是突然过来,来之后没一会,她便命人不得打扰,到底说了些什么,她们并不十分清楚,但因小林子来抱小猫时,喜元想去禀报一声,走到院子里曾隐约的听到里面有哭声。
他听完没说什么,去拿桌上的茶杯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然后她回来了,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明显含了喜悦与真心的笑容,他压制住心中所有的情绪,不动声色的问她是否哭过,她只说没睡好而已。
她在撒谎,他一清二楚,却不敢戳破,甚至不敢再多问一句。
苏庭川他们三人与阿玉的关系,他们突然如此齐整的到来,玉致哭红的眼睛,玉致以往所带给他的熟悉感……
所有的细节串连到一起,绕是他强力的控制自己一定要冷静清醒,可到底是压制不住。
他憋的太难受,夜里不得安稳,索性再次去了拥玉宫。
他没让人通报,径直去了她的卧房。
深夜寂静里,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面上,似一抹清冷的白霜,让人无端觉得几分扑朔。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微微蜷着身子,他此时才发现,这是阿玉睡觉的习惯姿势。
当年他还是太子时,无数次宿在阿玉的小院里,有时候他睡的晚一些,上床的时候,便看见她就是这样蜷缩着身体,她怕冷,似乎这样蜷缩着便能取暖一样。
他当时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心头发软,她唯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如此安静。
听说,不管怎么变,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和多年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
而睡梦中的她毫无防备,轻易的泄了底。
玄华看着她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最终却只能狼狈的落到她随意散落在枕上的如墨黑发上。
他在心里叫着自己:玄华,不能再认错,这说不定只是个梦,梦醒后,她会残忍的变回玉致。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却见她动了动,一只手四处摸索着,最终抓到他的手,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小玄子。
夜太静了,静的玄华只能自己的心跳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遭受了重击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唯能听见胸膛里的心似乎要蹦出来,半响,才能使尽气力问一句她说的什么。
她眼中的慌乱他看的分明,却很快被她掩盖下去。
她说她随口而叫,好一个随口。
小玄子这个名字,是阿玉央求了好久,他才准许她给小猫用。
他清楚的记得她曾说,这个名字绝不在外人面前叫,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而后来果然她从未在外面叫过小玄子。
是以,这个名字,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曹得安都不知晓。
她又怎么会随口叫出呢。
她掩藏的这么好,就好像从始至终都不预备告诉他一样。
巨大的痛楚汹涌着,玄华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几乎是仓皇而逃。
听了阿玉的梦后,他依然没有放萧炎走,他本能而仓促的计划着一切。
他寝宫的床头暗阁里一直放着那只锦盒,当他接到预料中的万灵入宫的消息后,便拿上锦盒去了玉致那里。
几乎是步步紧逼,没有给玉致一点思考的时间。
然后便在东阁的灵堂里一直静静而焦躁的等待着。
这是世上最漫长的等待,难过以前他所熬过的每一天,他一遍遍安抚自己,等了那么久,还不能坚持这一点点时间吗?
事实上是,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住。
如果又是空欢喜一场呢?他会不会自此崩溃?
如果是……她呢?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在等最后的判决而已。
这判决来的太慢太慢。
然而终于还是来了。
他看到她纤瘦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棺木,听到她哭泣着喊玉琢。
万物皆空,玄华的心几乎停滞,他好像看见了心上的千疮百孔,痛苦的快要承受不住。
他看着眼前的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前一刻,在布幔后面,他还想着如果万一不是她,自己会不会崩溃,而现在看着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时,他却依然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这种要崩溃的感觉甚至来的更强烈更浓重,死死扼住他的心口,让他的声音要拼尽全力才能从喉咙里挤出来:“阿玉,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玉致,不,玉琢慢慢回过神来,他的猛然出现,惊的她背上出了汗,慢慢的这汗便冷了下来,她人也稍微冷静下来。
她不愿意玄华认出自己的身份,可真的被认出后,她却发现,原来没什么。
她本来就是玉琢,可已不是原来的玉琢,他再不能伤害她。
玉琢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打算回答他的话。
玄华目光不能离开一分,紧紧的锁在她面上,他绕过棺木,与她站到同一侧,向她慢慢走近,他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花费了很大力气。
玉琢看着他赤红的双目像野兽一样的盯着自己,一步步靠近过来,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小的一步一下子让玄华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扑到她的面前,狠狠的将她搂进了怀中,声音暗哑的像是被大火烧坏了嗓子:“阿玉,真的是你……阿玉……你回来了。”
他的动作太快了,玉琢根本来不及避开,便被他搂进了怀中,她拼命挣扎着,他却越抱越紧。
紧的像是要箍进肉里,唯有这样,玄华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一次,真的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阿玉回来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嗓音哽咽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如果这是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玉琢使了大力,甚至拳打脚踢,可玄华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这样的挣扎终于让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有大滴大滴的液体从他的眼里落下来,砸到玉琢的发间和颈上:“你真的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可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了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在惩罚我吗?是在折磨我吗?阿玉,你特别特别恨我,对吗?”
他说的语无伦次,声音颤抖的甚至有些断断续续。
可玉琢听明白了,她感受着他滚落在她颈中的滚烫液体,听着他语不成句的诉说,心头一时难以置信。
玄华在哭?他会哭?他抱着自己哭?说的话……都是对自己吗?
玄华抱着她,嘶哑着说道:“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阿玉,你如此……恨我吗?”
他不敢撒手,生怕一放手,她就又不见了。
他再受不了这种折磨,这十年来,他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悔恨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痛苦,悔恨代表着一切都成了过往,没有回头与弥补的机会。
伴随着巨大的悔恨而来的是蚀骨的思念。
他每日每夜的想着她,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即使他想她想到心口发痛,却居然一次都没梦到过她。
他绝望过,可又觉得没梦见是一件好事。
所有的人都说他死了,即使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他也知道,在所有人心中,都认为她已经死了。
而他自己呢,每回派出去寻找的人回报的永远都是让他失望的消息,随着时间越长,她真的死了的念头也开始在心头叫嚣,却被他生生压制住。
因为他记得她说过让她来找他,除非她死了。
她真狠,说的这样决绝,然后留下一场未吵完的架,从此消失不见。
可这样狠绝的话,却如同一根飘浮在水面上的枯木,成为坠入深渊中的他的唯一救援。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抱着这样卑微的希冀一日日支撑过来,一晃十年了,他就这样度过了十年。
他出生帝王之家,从小看惯父皇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死一个又补上一个,一年比一年多。
而母后平平静静从无怨言,一直淡然处之,甚至有时候还会帮父皇选妃,对受宠的妃子也笑脸相对,而王叔们府中也几乎每年都会新增一些他不认识的女人面孔。
他习以为常,以为世间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无非是相中了,便收到身边来,不问心意,不管悲喜,都是一生。
没有人告诉过他真正动心的感觉,没有人教过他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
得不到锦玉,他以为那种不甘就是喜欢了,而他享受着玉琢对他的好,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不过是过客而已,却不知自己早已一步步沦陷。
等他发现自己情根深种时,已经为时太晚。
其实他后来已经有所察觉了,他只是没法确定那种感觉。
在与玉琢争吵的过程中,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不再犹豫纠结,下定决心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想和玉琢就这样一直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什么代嫁,统统都不去想了。
他之前的荒唐想法,他可以去解释,去弥补。
可玉琢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她把所有的机会与希望都结束在了逍离峰的万丈悬崖下。
果断干脆,几乎一招毙命。
他到现在都记得看见她坠下悬崖那一瞬间时的感觉,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心口,初时只觉得刺痛了一下,而一会后,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才慢慢一点一点的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