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狂想曲第05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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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麽人?”
“神医小姐不要害怕,我们来保护奶。”
村人们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恐怕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神医有难岂可不帮。
一指隔空划出,在地上划出深深指痕,溅起的石屑刺得人肤生痛,村民连忙止步。
阴冷声音此时传来:“谁敢越此线,遇祸莫怨,莫怪我事先未说。”
“只要飞凌宗主肯将竹篓中物交给我,我自当陪罪,然後掉头就走,绝不敢再行打扰。”
飞凌背上的青竹篓中传来阵阵清香,嗅之头脑一醒,不知是什麽天材异宝招来这大邪人的垂涎。
“诸位,这位鸠摩罗先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大家请不要插手,飞凌自会处理,各位高义铭感於心。”
村民们对这鸠摩罗亦是有些害怕,又不明白他和神医飞凌之间到底有什麽关系,听得飞凌这样说,似乎不愿他们埙uㄐA但就此散去也不甘心,只得退後数尺,剩下五月等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条生死线之前。
飞凌摇头:“宗主应该明白,夜叉道一向与我派交好,战家兄妹更与飞凌相交莫逆,现在战飞云极需篓中这冰雪莲,飞凌绝不可能交给你的。”
“哼,我们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的,想不到他们夜叉道战家竟敢欺到我们头上,联合外人将我师弟尼摩斩杀,我迟早必去讨个公道,现在更不能让人用这冰雪莲来治好他,飞凌宗主可要想清,如果不把冰雪莲交给我,就等於选择与我为敌,莫怪我不客气了。”
“鸠摩罗宗主,贵师弟在这块大陆上自创什麽圣轮教来愚弄众生,藉机敛财也就罢了,却蛊惑人心,令别人奉他为神使,有病也不求医问药,害得无数人倾家荡产,延医殒命。战飞云误会他已背叛贵宗,又不忍他继续害人,出手阻止,他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在襄阳召开圣轮大会,结果落得个如此下场,实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听到战飞云之名,五月再不迟疑,笑嘻嘻的一摆手满不在乎的跨过生死线,紧接著赵子龙和姚开疆一言不发跨步来到五月身後。
鸠摩罗没想到竟会有人敢蔑视他的警告,绿袍下鸟爪似的左手抬起,三道黄色指劲分弹向三人,口中喝道:“好,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麽资格来管我的闲事。”
五月脸上带笑,并没有什麽大动作,眼看指劲及体时才移形换位避过,来到南方之後先与魔族高手交手,特别是和无双一战,昨夜又与赵子龙对峙,观星时触动灵异感觉,五月虽然仍未能掌握那奇妙的精神感应,但是精神修为更上层楼,鸠摩罗的指劲在别人眼里虽是疾快无比,在他眼里却像老牛拉破车般一清二楚,看似差点躲避不及,其实却是有惊无险。
赵子龙与姚开疆也各自施法挡下攻来的指劲,他们不似五月以身法避过,挡格指劲时都感有异,那指劲阴厉倒还罢了,还带有腐蚀之能,姚开疆的第一道真气几乎被蚀穿,发出第二道真气才算挡下。
鸠摩罗心头大吃一惊,脸上不露声色,紧那罗道有意跨海在这异大陆上生根传道,遂假圣轮教之名经过一番苦心经营,眼看快要站稳脚跟时,先是负责此事的尼摩在襄阳身死,动手者却是夜叉道战家,如果不是梦非天出关,八派之会上修罗道和紧那罗道已决定要联手对付夜叉道。
现在自己亲临提坦大陆南方,一来本是继续传道及收敛资金积聚力量,二是洛ub迦那的大事作准备。
门下有人来此地传道不成,便用药物想吓唬这些村民,谁知竟被化解,到自己将新研制的几种药物都交给他来一试,仍是被一一破去,屡试不爽,最後不得不亲自出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得是飞凌时,本想这女子虽是乾达婆道近千年来最年轻的宗主,但是年纪到底不大,比不上自己功力深厚,反正飞凌的乾达婆道与夜叉道一向交好,迟早要翻脸,难得她落单,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借尼摩之事挑衅,再以宗派之名正式挑战她,一举除去这有可能破坏自己大事的心腹大患,至不济也要抢去或毁掉她手中的冰雪莲。
不想平地里钻出五月等人,刚才试探一下,竟然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好,好,原来飞凌宗主有帮手,怪不得有恃无恐,今日之事鸠摩罗只有作罢,他日我紧那罗道必联合同道朋友再找乾达婆道一较高下。”鸠摩罗虽然极不甘心,但心知肚明今日已奈何不了飞凌。
飞凌叹道:“药理之道本应是增强体魄,治病救人,尊者以这些无辜之人做药物试验有伤天和,又何必苦苦相逼,挑起两派争斗?”
鸠摩罗在疾退之中,但飞凌的语音竟然每字都强弱平均的传入耳中。
虽然不可能永远如此,但也显示出此女能成为八派中最年轻的宗主绝非侥幸,深通药理,现在又得到了冰雪莲,如不除去,说不定自己图谋的大事就会败在她手上。
“多谢几位相助。”飞凌向五月等道谢。
赵子龙温和的笑道:“我看就算是我们不出面,这个什麽尊者也奈何不了奶的。”
“飞凌虽不怕他,但动起手来,此人一身毒功,如果殃及无辜村民,我又被他缠著,不免死伤,幸好有几位惊走他。”目光落到五月等身後的白清倩身上时,先是一惊,移步上前握住白清倩的手,搭脉一探。
她与白清倩虽是初次相见,但白清倩和她一见之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只感到像姐姐般的温馨,不由微感羞涩的一笑:“姐姐好漂亮,我叫白清倩,叫我清儿好了。”
“妹子体内馀毒未清,好生古怪。”
飞凌对她也是一见便生好感,手指轻放寸关搭脉,玉容上出现惊讶迷惑,随即不禁摇起头来。
五月有些担心地道:“在下五月,听说奶医术过人,正想请你为清儿除去身中之毒。”
飞凌有些吃惊的扭头道:“你就是战飞云口中提过的那个五月?我此来正是想采集药物助他复原的。”
五月喜道:“原来大家说来都是朋友,我曾和那武痴一起并肩作战,让那条臭龙王给打得差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他那可爱妹子战吹雪可好?”
白清倩见飞凌只顾和五月说话,不由嘟起嘴道:“飞凌姐!”
飞凌歉然道:“清儿,真是抱歉啊,你身上的毒我也是从未见过,不过你放心,反正我在这里待了这麽久,就是等昨夜上附近的玉龙雪峰取这冰雪莲,容我想想,一定能找出方法解去奶身中之毒。”
又转头对五月道:“原来就是你和战飞云除去了尼摩,还好刚才鸠摩罗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必不会放过你的,此人已是不好对付,更与修罗道结成联盟,你们要小心啊!”
几人回到村中,五月等施恩於人,村人对他们好感大生,主动提供他们休息的地方,恰好就离飞凌寄宿的小庐不远,略事收拾後便迫不及待的领著白清倩去找飞凌。
从飞凌口中得知了一些关於战飞云等人的情况,战吹雪和月华苍炎护送他回到战家,数天之後战飞云才醒转过来,虽然没有爆体而亡,对身体的损害却相当大,元气久久不能回复,连八派之会都没有参加。
八派之会上因梦非天出关,帝释天派各系重新联合起来,诸派震惊,相互间的矛盾只有暂时搁下。
但各派实力已是今非昔比,特别是修罗道自天照兄弟执掌以来,在其馀七派中一枝独秀,又与紧那罗道联盟,雄心勃勃早有意挑战帝释天八派第一之念。
“禁技?”五月有些狐疑,贾轼虽然传给他七真法,但是七真法只是以武学原理为主,主要是真气修练的功法,对於招式或特殊武技所提极少,多是五月在实战中领悟出来的。
飞凌正色道:“武学之道一般由後天至先天,循序渐进,凝神固元,讲求精神与体能的共同修持始能突破自身极限,少有能让人一蹴而至的。
但世人皆追求捷径,希望能有让人在极短时间突破极限的方法,却不知实是後患无穷。
我乾达婆道和紧那罗道凭药物之力刺激人体也可办到,只是药效过後对人体的损害太大,等於将人的生命力一次燃光烧尽。
还有一法就是所谓禁技,将精气神与身周天地元气以密法结合,达至原本未臻的境界。施法者在极短时间内,真气容量与真气循环速度远胜平时,攻击防御速度皆突破极限,但真气快速运行造成真元的急剧损耗已让人很难吃得消,某些禁技更有特定的反噬之力,常常是敌我俱伤之局。
而且修习过程更是幻象丛生,稍一不慎便将走火入魔,可说是先伤己後伤人。
飞云所用的“梦幻星痕无双乱舞”,更是禁技中的禁技,发动时处於空灵状态,万物不能伤,再加上超强的破坏力,连黑龙王都只有被分尸的下场,可怕之极。但中间如果稍有差迟,飞云就会禁受不起天地元气,爆体而亡。
他虽是第一个施展此技仍能存活下来的,但与天地之气结合後的真气在体内增速十倍以上,真元损耗极大,反噬之力更是非同小可,我这次就是受其兄所托,希望能采集到所需药物,助他早日复原。”
五月终於明白当日战飞云的神态为什麽那麽奇怪了,突然想起剑豪以秘法引发手中原始剑中蕴藏的力量,是不是也算另一种形式的禁技呢?
不由问道:“那麽是不是每种禁技都会这样呢?”
“那也不尽然,要视能借用多少天地元气了,能结合的天地元气越多,自然能给敌人的攻击越强,相应的所使用的禁技也越难;有的禁技能全面提高攻击防御速度,有的能高度强化某种感官或能力,战家的禁技却是超强的破坏与不败防御的结合,堪称完美二字。”
飞凌缓缓道来,乾达婆一道在八派中最是精研药物和人体,本身武学独具一格,又与战家交好,对於禁技的了解比其他人了解多多,一番述说让五月大长见识。
不知不觉中,时间如流水匆匆,看了看天色,飞凌对五月道:“我看这样好了,我与清儿一见如故,如果不介意,今晚就让她留在我这里,一来我也好替她细细检查,二来她与你们几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也有所不便,不知可好?”
五月只得和赵子龙还有姚开疆回到住宿的地方,坐在桌前,房主送上几样小菜及自酿的酒後知趣离去,三人开怀痛饮起来。
带著几分酒意,姚开疆对五月道:“唉,今日痛饮,明日我们就要先进城一步,只有来日欢聚,再饮几杯。清儿人美心善,能对五月兄弟倾心,实是你莫大福份,让老姚都有些後悔起来,哈哈哈哈。她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五月有如触电般跳起,惊道:“你怎麽知道?”
酒气扑鼻,姚开疆的话开始有些迷糊,但以五月的耳力仍是每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谁会看不出来呢?来,再来一杯。”
五月哑口无言,颓然坐下,是啊,就算是白痴也应该看得出来的,自己居然问得出这种问题,的确可算是感情上的白痴了。
随著清脆的杯响,千情万绪涌上心头,镶著白银的壶嘴一斜,匹练似的酒瀑倾入杯中,五月趴在桌上呆看著杯中又被姚开疆斟满的酒道:“如果,如果她真的没事了,我又该怎麽办呢?”
姚开疆又是一杯烈酒下肚,打了个嗝道:“还用想吗,治好後你们是不是想立即成亲啊,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就算身在千里之外也,我也一定会赶来喝你们一杯。”
五月口中酒笔直喷出,差点溅人一身,心脏一阵怦怦乱跳:“成亲?”
一拍桌子,杯盏一阵乱跳,姚开疆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
五月抢过姚开疆手中的酒一阵痛饮,一直从帝都初遇雅典娜说到南方之行,将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的迷失状态也说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不了解自己。
姚开疆听得迷迷糊糊,酒劲发作起来,晕晕地道:“大丈夫行事当快意恩仇,岂有这样婆婆妈妈的?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有什麽好伤脑筋的?喜欢就两个都娶了,看谁敢多说一句话,老姚帮你一斧劈了他就是。”
话没说完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直听得五月目瞪口呆。
一旁的赵子龙只是默默的喝酒,两人并没注意到,其实论酒量,三人中还数他为第一。
洛u灾v又倒了一杯酒饮尽,起身扶起姚开疆,那大个儿像没有骨架似的全依靠在赵子龙身上,浑如无事的赵子龙对五月道:“五月兄弟,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处理,今日痛饮,明日就告辞先入城一步,待清儿伤好之後你们可以入城来找我。”当下把联络的地点和方式告诉五月。
五月记下,想不到姚开疆那麽大个儿,喝起酒来却反而不及自己。
赵子龙扶著姚开疆本已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道:“缘由天定,份属人为。有花堪折须直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语气真切又带有三分黯然,似乎深有个中体会。
五月来到窗前,清冷的银月独自悬空,举起手中酒杯,杯沿倾斜,烈酒入口:“缘由天定,份属人为。”
火烧般的感觉从喉咙处迅速传来,这才觉得这酒好生猛烈,实是生平首遇。
迷迷糊糊间想到如果飞凌也治不好白清倩的伤,自己就可以继续陪著她走遍南方,甚至去北方。
这念头以前连想都不敢多想,现在也许是酒精的缘故,酒劲上来浑身发热,再也不能克制。
明明不能再克制,又岂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骗自己?一路上的矛盾和挣扎忽然间烟消云散,五月重回一惯的洒脱,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夜风中飘荡起五月那能令鬼神皆惊的歌声,虽然依旧严重走调,但却代表主人愉悦的心情。
在飞凌房中,飞凌为白清倩做了极为详细的检查,又将几种药物稀释百倍後在白清倩身上试验,没有发现不良反应之後才放心道:“嗯,明天我就用这几种药物加上冰雪莲再配合敝宗的雷火金针,试试看能不能化解你身上之毒。”
白清倩吞吞吐吐地道:“飞凌姐,嗯,飞凌姐。”
白清倩欲言又止的神态让飞凌觉得奇怪之极:“清儿可有什麽心事吗?如果信得过姐姐,不妨说来听听,切不可压抑,对奶的伤有损无益。”
“听,有人在唱歌?不过能跑调得如此厉害,也是生平仅见。”
也许是五月的歌声实在令人不敢恭维,飞凌又还不太熟悉他的声音故,所以没有分辨出就是他在污染这纯净的大气。
“是五月吧,他唱歌一向这样的,与其说是在唱某首歌,不如说是在读某首歌的歌词来得好。”
白清倩想起在船上曾听五月一本正经,抑扬顿挫的读歌,不由自主的绽放微笑,暂忘烦。
“清儿,奶刚才想对我说什麽呢?”
被五月的歌声打败了的飞凌回过神来。
白清倩舒展开来秀眉又轻皱起来,似乎也下定了某种决心,幽幽一叹道:“清儿正想请姐姐不要治好我的伤啊。”
“啊?!这,这到底是为什麽呢?”
飞凌在白清倩出口前亦猜想过她想说什麽,本以洛uo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却想不到从她口中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我一直治不好,他就会一直陪著我,如果我治好了,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白清倩轻轻伏在飞凌怀里,柔软的身子因为情绪的激动而颤抖起来。
“飞凌姐姐,请奶明天对五月说,连奶也治不好我的伤,好吗?”
在怀里的白清倩泪眼朦胧,如果治好自己伤的代价是再也见不到他,那麽自己宁可每天都经受一次毒性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