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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乐游原 作者:边缘骆驼(晋江vip12.7.30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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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目向堂下望去,大部分官员都低着头,偶尔有两三人好奇的会抬起头向我瞟上一眼,神色中有震惊的,也有惋惜的,但只是一瞥,便迅速又低下头去。而面对姜洛离的高高在上,每个人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发一语,偶有出声,也不过是一派歌功颂德的赞美之词。
  
  他一番肃清之后,整个朝廷上竟然没有人敢于直谏?西京如今萧索至斯,其余的都护郡更是民不聊生,一整年的干旱,让汉中哀鸿遍野,这般的情形,居然还是“厚德载民,泽被天下,考绩有成,万民之幸”?!
  姜洛离面上虽不耐烦,却依然难掩得色。
  我真是连唾弃你都嫌麻烦了!
  
  
  不知是否是被赞美得失了心智,姜洛离竟然没再拘禁我,退朝后便放了我。我跟着侍婢向自己居所而去,用心留意着环境。绕过大殿,穿过紫云阁偏殿,内宫院苑廊的假山影背处,我终于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找个理由打发的那个侍婢,扭动身形,寻了去。
  “小情,你须得立刻离开这里,事情紧要,攸关三藩联合的事情,切不可错过……”
  我拉住小情,连珠炮般的开了口。
  小情微笑的望着我,并不开口,她只是伸出一只青葱玉指微微向身后一指。
  “晚儿——”
  天籁之音猝然响起,让我立时便没了真实感。
50。
  假山背后,阴影之下,是我日夜想念的身影。
  他乔装成内宫宦官,身着宝蓝的官服,头戴锦缎乌纱,就这样从天而降!
  “你……”
  眼眶涌上热浪,被思念聚满的胸臆仿佛要炸开,我一跃而起,用力撞进了那具让我想念得几近发狂的胸膛。
  
  “你……你疯了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你就这么赶来,冀州怎么办?东漓怎么办?”
  “你不知道自己不方便么?倘若落入敌手,我们该怎么办?!”
  我压低着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明明心底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想呼喊,古原,我想你,我想你,我疯狂的想你,再也不要离开你,可用到嘴中却前变成了怨言。
  
  小情见状警觉的四处扫视一周,自动退到假山外面。
  
  
  修长的手指点上我的鼻尖,微凉的手掌抚上了我的头。那熟悉的冰凉触感缓缓划过我的脸颊。
  糟糕——
  我心里一惊,慌忙向左偏过头,险险将左颊躲开了他的碰触。
  我清了清嗓子,不等他出声便开了口。
  “嗯……长话短说,我已经同姒源达成协议,如今形势只有三藩联手,才能抵住姜氏的强兵。他已经奔冀州去找你,你……你速速回去还能追上他。”
  克制住猛一见到他的意乱情迷,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这脸上的伤口刚刚结痂,正是狰狞的时候,让他知道了可怎么了得!
  
  “你还想瞒我!”风古原拧起眉,压抑着吼声,“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哪一个没有看到?他们退朝归来纷纷议论你脸上的血肉模糊,你却还想要瞒我么?欺我看不见?”他将灰瞳眯起,神色凄楚,“你忘记你身陷火场,鸱吻是会向我示警的么?昨夜它就灼着我的心口,整整一夜……”他蛮横的强行将我拉入怀中,大掌覆上我的脸颊,刚刚碰触到伤口,却像是被灼了手指一般,又把手缩了回去,“这……怎会……”他喉间上下翻涌,神色中痛楚更甚,却再没说出话来。
  “哪有那么严重,小伤而已,血痂脱落就好了。”我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指重新点上我的伤口,还是有些疼。唉,他以为我脸上的伤是烧伤么?这么长的伤痕,他一摸便能明白了。
  终归还是瞒不了他。
  “他对你用强?”
  风古原的气场温度骤降,完全不理会我的顾左右而言其他。
  “呃……其实……”小情该是看到了我衣衫被撕破的狼狈像,但是听他的语气,却是并不知情。
  “姜洛离身有隐疾,他想用强,也无能无力。”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放心,我能够保护自己,他郁愤没处发泄,才会划了我的脸来出气,他此举多半是想向你们挑衅。如今还是联盟事大,他笃定我们不会联盟,我们偏就联盟,打他个措手不及!”
  “跟我回去!”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
  风古原唇角抿得更紧,再不发一语,手指只是在我脸上的伤口边缘摩挲,却不敢再碰触到它。他眉峰轻颤,气息散发出万年寒冰的冷酷,眼底却是沉重的痛楚。
  
  “你回去吧。”我狠下心,轻轻推开他,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用最公式化的语气开了口,“我已经确定北炎的上将军其实是姜洛离易容所扮。我观察他很久,他形容枯槁,呼吸紊乱,脚跟虚浮,手无缚鸡之力,并没有能力上阵杀敌。而他这般神秘,又大张旗鼓打着上将军的旗号,压制真正可以指挥兵马的雷继成,也许是只是因为他对他并不信任。”我错开眼,不去看风古原越抿越紧的唇,“姜洛离猜忌心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内侍也是一样,宫人虽多,但大多都在内宫之外侍奉,而其实内宫十分冷清,所以消息营要隐士渗入并不容易。”我深吸口气,停顿少许,继续道,“既然向晚也是消息营其中一员,不若将这内宫隐士的责任交给我吧。姜洛离即上将军,便是隐士向晚的第一条情报。”
  我复又望向他,眼见他的神色渐渐回复了平静。
  “好,既是如此,我便留在这西京城中,每十日便来采集一次消息。”
  “什么?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留在这里,冀州怎么办?东漓怎么办?姬氏、风氏两家族的人怎么办?”
   “你即刻回去!”
   “这事也没得商量!”风古原依旧摇摇头,淡然道:“你不是常说我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么?如今只是把这帷幄迁到西京罢了。”
  “我们的军马都在东漓和冀州,你在这里怎么行?你不知道鞭长莫及么?”
  我要急死了,他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难道只是为了我,他便失去了所有理智,而弃家族、天下于不顾?还是我依旧不能摆脱掉老姜对我的评价,像我的母亲一样,最终溺毙在“红颜祸水”这个漩涡中?
  
  
  “相信我。”
  淡淡三个字,字字落地有声。
  
  “我知你意已决,断不会再阻止你。我此番自会以大局为重,你勿需顾虑。”
  “可是……”
  “我不阻你,但至少……让我离你近一些。”风古原前行一步,平伸出手轻轻落在我的肩上,“不许再推开我。”
  
  “可是……”他只身一人,我要如何放得下心?
  “放心,有梅雪帮我。”
  梅雪——他的四隐之一的水之隐,雅号踏雪寻梅,其人长相阴柔,亦男亦女,本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昂藏七尺。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却做到了。他只带一名随侍便入得这深宫探我。而一向骄傲自负的北炎第一才子,此刻竟然乔装成宦官,只是为了来探我!
  
  
  “你自己小心……我……我得走了。”
  事已至此,我明白固执如他,我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我们躲身在这里时间太久,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记得把姒源追回来,联合大计是我们决胜的关键……还有雷继成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我们可以想办法招揽他……还有,如今满朝文武都摄于姜氏淫威并不甘心,可以离间几个……还有……”
  我不舍的望着他,一步都不想挪开。
  “还有……还有……”
  我顶着鼻腔里那一抹酸意,猛地撞进他的怀里。我用力环住他,恨不得将我们碾碎,然后搅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
  环在我肩上的双臂也渐渐收紧。他的下巴在我的发顶摩挲,几不可闻的逸出一声轻叹。
  “答应我,万不可为了情报,再让自己涉险,嗯?”
  “嗯。”
  “我知你好逞强,却也要懂得先保全自己,嗯?”
  “嗯。”
  “晚儿……”
  “嗯……”
  ……
  
  
  从风古原离开,我一直处于梦游的状态,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居所。他竟然又是一路跟了来,短短一个月路程,他却已经安排好一切,把我们原本在东漓的军力重新部署,启动消息营在西京四郡的隐士,并将一部分隐藏到了西京城内。
  “既然已经深入,倒是从内部瓦解他的好机会。”
  风古原如是说。
  这个人,永远有他的道理。
  
  我摊开手掌,看着那个被我揉皱的锦囊,这个这一路被我紧紧攥着的锦囊,我打开绳结,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倾倒出来——啪嗒两声,里面滚出一个轻巧的竹筒,和一颗鸡蛋般大的珠子。在阴暗的室内,那珠子发出淡黄色温暖的光照亮了那似曾相识的竹筒。
  我熟悉的轻触竹筒上的机关,一直银针无声的从竹筒内弹出,静静躺在我的掌心,在光晕下闪着柔和的光芒。
  
  “这东西虽让你壮用来胆,却不可妄自托大了,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难怪他交给我这个东西的时候,脸色会那么臭,自然是想起自己在我针下吃过的亏了。
  虽然没有淬上麻药,但对我目前手无寸铁的情况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我轻车熟路的将竹筒附在右腕上。
  
  我将夜明珠擎住,静静看着这两样东西。
  ——你送这两样东西来,是已经预料到我一定不会离开这里了么?
  温暖的感觉涌上胸臆,我们还真是两个固执的人。
  ……
  
  “郡主,皇上宣郡主御书房随侍。”门外响起侍婢的声音。
  “我便去。”
  回了宫人,我将夜明珠藏好,又把腕上的竹筒稍作了些整理,打起精神。
  疲倦已经全然散去,此时的我精神百倍。
  
  姜洛离,准备接招吧。
51。
  除每日早朝外,举凡有规模较大的祭祀或是接见外部官员的活动,姜洛离都不会忘记带上我,与其说是让我随侍其左右,不如说是拿我脸上他的那个作品去昭示天下。如今已过了将近半年,三藩始终保持一片风平浪静,反倒是我脸上结的痂早已经脱落,疤痕的地方也已经脱了几层皮,虽然还是留下了一道痕迹,却不再像起初时那么狰狞,只是从嘴角到耳际有一道不太明显白色凸起,若非近处观瞧根本辨别不出的。
  我明白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早朝上的歌功颂德已经不能再让他提起半点兴趣,而迟迟找不到可以削藩的借口,让他愈发焦躁,性子更是阴晴不定,满朝文武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罪名,动辄贬黜,严重了还会掉脑袋。
  
  
  姜洛离其实并非只是一味的暴虐昏庸,他在诛蓝灭逆这件事上,充分显出了与其龄不符的沉稳和狠辣,但是当他真正握住了的天下顶峰的权力,却完全失去了自己。起初,我猜测是因为他自童年起便生活在蓝仲的淫威下,为了生存极度隐忍,才会养成一副敏感猜忌的性子。也许是先帝仁宗的懦弱给他太负面的影响,结果物极必反,过犹不及,造就如今他一味强势、铁血的政治手腕和不肯采言纳谏的刚愎自用。而在我冷眼观察这几个月后,我察觉到姜洛离其实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对帝权控制的欲望已经接近病态。也许当年正是这种欲望,才会令他忍人所不能忍,保住这个太子的头衔。毕竟,蓝贼想要继续挟天子以令天下,必须扶植出一名姜氏子孙做才能实现。
  如今,他已登上帝位,还成功的诛灭了蓝贼。于是有实力威胁到他帝权的人,只剩下三藩属地的诸侯。所以无论三藩诸侯是否真的有心争夺天下,他都会不作他想一力除之。
  而两年前正是因为蓝贼的倒行逆施,才会让他在灭掉他们的以后立即受到百姓的拥戴。因此让他更加忌惮的是,在诛灭蓝贼一役中同样有功的姬、风两藩诸侯更是藉此收拢了更多的民心。
  树大招风,我们两家人已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权力的欲望虽然灼烧着他,却毕竟还是让还保留了些许理智。因此非但他不能无缘无故的铲除我们还要礼遇我们。因此他只能忍着,继续忍着,想出一个又一个龌龊的办法,逼我们造反。 
  北炎已是强弩之末,倘若姜洛离肯励精图治,倚着姬、风两家的辅佐,或许还能够在苟延残喘一阵子。却无奈他太过急功近利,在自己帝权未稳之前,便忙着除去异己,肃清朝堂内所谓的逆者。这种情况下,怎么还可能有人对他推心置腹,心甘情愿的协助他,为他巩固帝权?所以朝中未必没有能人贤士,只是各个明哲保身,对他虚以委蛇罢了。
  
  
  如今,北炎姜氏王朝只剩下军力这个坚硬的壳子,内部早已经被掏空,完全靠苛刻的税赋来维持。都护四郡有两郡连年干旱,颗粒无收,而四郡地处三藩之中,贸易往来更是完全停滞。百姓没有了营生,却还要背负着苛刻的税赋,生活凄惨可以想见。益州、凉州,饥民走投无路,落草为寇,近几个月来更是盗匪四起。可此时朝廷尚不能自保,更别提拨款赈灾,于是只能一味的镇压,更加民不聊生。
  整日的歌功颂德,国家却连基本的营生都难以维持,姜洛离怎会不急躁?今日早朝,他一句充实国库,立刻便有人提出要增加赋税,甚至要东、北两藩承担将近整个北炎一半的赋税。一言提出,满朝附和,他只是静静倚坐在高坐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他一贯的诡诈。
  啧啧,很得意么?如果堂下官员没有那一脸太过明显的狗腿相,也许我只当他们是没脑子没创意,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加速自我毁灭的主意出来。
  可惜,这主意却是你姜洛离授意的。
  
  
  平治四年初夏,风羲和、姬敏行上奏朝廷,因姬、风两家的姻亲关系,奏请东、北两藩合二为一。顺孝帝准奏,并为其赐名中泽,而姬、风族中各人依然承袭原有爵位。风羲和感激皇恩,自愿增加一年赋税,以筹天下。
  姜洛离御笔朱批,从此便再没有东藩和北藩四郡,只余一个中泽八郡。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提笔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姜洛离本想以赋税作为胁迫我们的手段,却没想到古原却利用他对军饷需求的迫在眉睫,反将他一军。天下哪有白给的钱?!
  东藩盛产丝麻,是北炎几百年的贸易中心,本就商业发达,民生富庶,拿出这些钱来,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况且,这多出一年的赋税,怕是也没有多少机会缴纳了。等到时机成熟,双方兵戎相见,谁还会给他送钱?
  而合并的益处不言而喻,如今东北两藩即已合二为一,两家互调军力便可光明正大,不必再担心落人口实。况且中泽此时早已同西藩暗地达成联盟,协助西藩抵抗姜氏的追剿,只是因着顾虑我的安危,他们才隐蔽进行。
  
  我是时候该离开了。遗憾的是,雷继成至今依然对姜洛离忠心不二,即便姜洛离对他处处猜忌,又处处刁难。他却仍是愚忠得让我扼腕。
  童年的友谊,十几年累积的情感,即使只有一方珍惜,这层关系也是坚不可摧的。或许我企图离间他们二人的想法真真是痴心妄想。
  而如今,朝堂之上,我再向下望去,一半的人已经被中泽收买,而另外一半,也已经对姜氏王朝心灰意冷,唯独雷继成,他望向姜洛离的眼神是笃定的支持,绝没有半丝闪烁。可是反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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