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作者:脚滑的狐狸01(起点榜推vip2014-10-31正文完结)-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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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一直没有去看二祖爷爷,但是每次安冬青来都会提到一些二祖爷爷的情况。
老人家的身子很不好,缠绵病榻大半年,早已经耗光了精气神儿,现下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去见见那个慈爱的老头儿,可是又怕因为自己的冒失打扰到老人家休息,所以一直隐忍着。
没想到安冬青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折了回来,还告诉她,“柳柳。二祖爷爷听了消息果然好了很多,已经能坐起来了,与我说了会儿话,就嚷着要见你呢。”
覃初柳最先的反应不是喜悦,听了安冬青的话。她的脑袋里只迸出四个字来——回光返照!
她只觉浑身冰凉,她不敢想象,若是村里没有这样慈爱公正的老人镇着,会是什么模样。
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从一开始,二祖爷爷就没有替她和她娘说话,她们是不是早已经离开了安家村。在其他地方做着异乡人。
“柳柳,柳柳,”安冬青伸手在覃初柳眼前晃了晃,“看把你高兴的,都呆了!还不快收拾收拾,我这就带你去看二祖爷爷。”
覃初柳压抑住忐忑的心绪。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这才挤出个笑来,“好,咱们这就去。”
见到二祖爷爷的时候,他正和已经快五十岁的孙子讨价还价。
见安冬青和覃初柳进来。二祖爷爷就像是见到了大救星,吹着胡子道,“冬青,柳柳,你们说说,我在炕上躺了这么久,眼见身子好了,要出去走走,应该不应该?”
覃初柳和安冬青只呵呵笑也不答话,二祖爷爷知道自己没拉到同盟,有些丧气,对他孙子挥了挥手,“老九,你回去吧,我与柳柳他们说会儿话,保证不出去!”
老九得了二祖爷爷的再三保证,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唉,人老了就是这样”,等老九走了,二祖爷爷感叹道,“干什么别人都不放心,什么都做不了,凭白给家里人添负担。”
覃初柳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上前握住二祖爷爷枯槁消瘦的手,“二祖爷爷怎么会是负担?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二祖爷爷不光是家里的宝,更是咱们安家村的宝。”
安冬青连连点头附和,二祖爷爷立时笑开了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安冬青安家村最近发生的事情。
其实,安家村发生的大事小情安冬青都给二祖爷爷说过,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祖爷爷的记性就不大好了,好些事转头就忘,下次你再说个头,他还能想起后面的事情。
安冬青帮着二祖爷爷回忆完最近的事情,二祖爷爷笑的更加灿烂,直说“天无绝人之路,安家村逢凶化吉,以后定然会更好。”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二祖爷爷突然咳嗽起来,咳的很厉害,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覃初柳给二祖爷爷顺背,安冬青则倒好水等着给二祖爷爷喂水。
咳了好一会儿,二祖爷爷才慢慢止住了咳嗽,就着安冬青的手喝了几口水,二祖爷爷的眉眼间已经蒙上了疲倦。
覃初柳和安冬青对视一眼,安冬青开口道,“二祖爷爷,我们也来这么久了,就不打扰您老人家歇着了,我们这就……”
“要走你自己走!”二祖爷爷突然撂下了脸子,十分不悦地说道,“你走你自己的,柳柳留下来陪我!”
惹了老人家不高兴,安冬青哪敢就这么走了,赶紧过来哄老人家,但是二祖爷爷脾气很倔,任安冬青说多少好话,他也只一句话,“你赶快走!”
最后,实在把二祖爷爷惹恼了,他从炕边抽出拐棍,就朝安冬青甩了过去,“还不走!”
二祖爷爷的力气不大,那拐棍根本打不到安冬青,安冬青怕老人家伤到自己,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嘱咐覃初柳,“柳柳,照顾好二祖爷爷。”
等房间内安静了下来,二祖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冬青是个好孩子,要是脑子能再活泛一点儿就好了。”
这一点覃初柳完全赞同,点头附和二祖爷爷。
二祖爷爷继续说道,“咱们安氏,又实诚脑子又活泛的孩子……”摇了摇头,继而又叹了口气。
覃初柳不忍看老人家这个样子,把全村的人都想了个遍,最后道,“谁说没有,南烛就很好啊,他聪明上进,还会医术,以后指定有出息。”
二祖爷爷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覃初柳刚要松口气,就听二祖爷爷摇头无奈道,“南烛好是好,可惜被他那爷爷和祖爷爷养成了古板的小老头子。懂规矩是好事,但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得按规矩办,有些事情,必然要变通!”
这是说南烛不懂变通,那不还是脑子不活泛吗。
覃初柳拧眉,南烛脑子都不够活泛,村里还有谁的脑子活泛。
就在覃初柳想的脑袋都开始疼了的时候,二祖爷爷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柳柳,你是个好孩子!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好些事请转头就忘,可是冬青与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我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呢。”
突然说到了自己,覃初柳有点儿不好意思。
连连摆手,“二祖爷爷不要听表舅舅瞎说,我……”
“你比冬青说的还要好!”二祖爷爷突然打断覃初柳的话,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一直遗憾你不姓安,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姓不姓安又有什么关系,你一直都是咱们安家人。你比你娘坚韧,又比你爹聪慧,咱们安家村,再找不出比你更有出息的孩子了。”
覃初柳觉出二祖爷爷的不对来,想要阻止他说下去,二祖爷爷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先一步说道,“柳柳,你听我说完!”
顿了顿,二祖爷爷突然转了话题,“我有四个儿子,九个孙子,到现在,就只剩下老九了。人活得年头久了,也就见惯了生死荣衰,对很多东西也就看得淡了。可是啊,我就是闲不住的老头子,这么些年,心里一直惦记着咱们安家村的将来,咱们安氏的将来。
“以前,我就想着,咱们安氏的子孙只要能守好咱们安氏传承了几百年的本心就好,后来我发现,好些个人连本心都失了。我垂暮老矣,能做什么?只能亲眼看着咱们安氏一天不如一天。再后来,柳柳,是你让我看到了咱们安氏以后的兴旺!”
覃初柳已经猜到二祖爷爷要说什么了,她使劲儿摇头,她不想像二祖爷爷这样,一辈子都把安氏的重担抗在肩上,那样,太累了。
可是,二祖爷爷接下来的话又出乎了她的预料。
“柳柳,二祖爷爷不求你为咱们安氏做什么,只求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多照拂照拂你能照拂的人。如果你心中不愿,我也不强求你,只要你心里记挂着那些对你好的人就成。”
说完这些,二祖爷爷开始咳了起来。覃初柳原本就湿润的眼睛瞬间决堤,她握住二祖爷爷的时候,好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后来,老九进来了,服侍着二祖爷爷歇下,覃初柳不好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她已经到嘴边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去,而这句话,她再也没有机会对二祖爷爷说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喜丧
这一天覃初柳总是心神不宁,上课的时候也总是走神,沈致远提醒了她好几次,她的精神也没有集中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学的时候,覃初柳闷着头收拾好东西,连招呼都没有和紫苏、南烛打就一个人走了。
还没进家门,就看到村子里一簇一簇地火光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哭嚎声传来。
覃初柳的心咯噔一下,腿也开始发软,若不是双手扶着大门,她恐怕已经摔在了地上。
元娘和梅婆子他们也听到了哭嚎声,纷纷从房子里走出来,因为是黑天,月亮也被黑云遮住了,周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覃初柳抬头看了看隐匿在黑云后面,只能看到蒙蒙一个小亮点的月亮,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天阴了。
谷良出去打探消息,覃初柳就扒在门边恍恍惚惚的等着,她好似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存了侥幸心理,希望是她想错了。
谷良很快回来,彻底击碎了她的侥幸。
“二祖爷爷没了……”谷良小心翼翼地看着覃初柳,声音艰涩地说道。
覃初柳就好似没听到一样,还是刚刚的表情,还是刚刚的动作,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倒是元娘,听了谷良的话,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踉跄着就往二祖爷爷家里走,边走还边说,“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有。”
梅婆子和戚老头儿都看出了覃初柳的异样,想劝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足有一个刻钟,覃初柳才缓过劲儿来,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对梅婆子他们道,“我无事,左右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洗洗睡了吧。”
说完。她当真进屋收拾,收拾完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搬进新房之后,覃初柳就有了自己的房间,往日里她自己住倒也没什么。可是现下她这般反常,梅婆子怎么能放心的下。
她敲了敲覃初柳的门,“柳柳,你戚姥爷最近睡觉总是打呼,吵的我睡不着,梅姥姥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这话,好假!
戚老头儿睡觉自来都是呼噜震天响的,哪里是最近才开始打的。
好半晌,才听到覃初柳的回答,“梅姥姥。我这屋子小,两个人恐怕挤不下,要不你去我娘那屋睡一晚上吧。”
两个人都明白彼此说的是什么意思,却都没有挑破。
梅婆子在覃初柳的门外守了一会儿,见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覃初柳好似真的睡着了,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屋子。
房间内,覃初柳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下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儿,头也夹在两只胳膊中间,嘴里咬着衣袖。已经是哭的满脸泪痕。
怎么可能睡着,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在给学堂里的孩子抄书。而今天,她的心里没有书,只有今日见到的那个慈爱的老头儿。
不知道哭了多久,覃初柳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元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等她起来的时候,元娘已经吃过饭又去了二祖爷爷家里。
覃初柳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默默地地吃饭,也不说去二祖爷爷家里。也不问那边的情况。
谷良实在看不下去,便主动说了起来,“这是喜丧,村里打算大办。棺椁早就准备好了,寿衣昨晚也穿上了,今天停灵一天,明天下葬。”
“怎么只停一天?”梅姥姥也看出了谷良的意图,很是配合地问道。
“现下天热,拖时间久了恐怕不好。还有,二祖爷爷临走前也吩咐了,不想麻烦村里人,怎么简单怎么来,要大办,这还是族老们商量后决定的呢。”谷良细致地解释道。
“明天啥时候下葬?”梅姥姥又问。
谷良摇了摇头,“这个我还不知道,说是要算吉时,暂时还没定下来!”
从始至终,覃初柳一句话也没说,吃完饭,她像往常一样练习女红,读书练字,晚上依然去上课。
这晚上课,莫说是紫苏和南烛,就是沈致远都有些走神,却只有覃初柳一直全神贯注。
下学回家,她认认真真地抄写完沈致远布置的任务才睡下。
临睡前她还在想:果然是喜丧啊,连天都阴了呢,明天肯定会下一场酣畅淋漓地大雨。
她想的不错,天还不亮,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覃初柳被惊醒,起身去看外面的雨势,真的很大,打在手背上,生疼。
她只看了一会儿,就反身上了炕,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这一觉她睡的极沉,连梦也没做一个,醒来时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外面还在下雨,哭嚎声透过噼啪的雨声清晰地传了过来,伴着这样的声音,覃初柳笑着洗漱吃饭,吃完饭还缠着梅婆子教她针线。
她这个样子,着实吓坏了梅婆子他们。
“柳柳,你心里要是不好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梅婆子坐在覃初柳身边,眼睛盯着覃初柳手里的针,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戳到自己的手指头上。
哭出来真的就好了吗?覃初柳已经试验过了,哭完之后,除了眼睛会肿,其他的好像没啥变化。
要想真的好起来,还要自己想明白!
她抬头去看一脸紧张兮兮地梅姥姥,又转头去看门外探头探脑地谷良和戚姥爷,故意放大声量,“梅姥姥,我真的没事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能把握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咱们不也得好好活着吗。”
不仅要自己好好活着,还要让所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好好的活着。
梅婆子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柳柳说的是,人都有生老病死,二祖爷爷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爷念着他老人家善事做的多,额外开恩了。”
接下去,谁都没有再说二祖爷爷的事情。
元娘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她进门的时候覃初柳正在抄书。这两天她早出晚归,一直没与覃初柳打照面,心里已经惦记的不行。
母女两个窝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再开门时,两个人都是喜笑颜开。
因为二祖爷爷的突然离开,安家村着实安静了一段时日,一直到秋收的时候,这样的安静终于被打破了。
安家村不少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话时还不时往覃初柳家看两眼,显然话题的中心就是他们家。
往年的这个时节。安家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庄稼,由于今年大旱,庄稼早都枯死了,所以大家都清闲了下来。
全村上下,只有一户人家在忙碌。就是他们话题的中心,覃初柳家。
他们家的水稻虽然也遭了旱灾,却还没有到绝产的程度,收成肯定不若去年的多,但是看在一点儿收成都没有的人眼里已经是十分惊人了。
这一日覃初柳正在凉台上晒水稻,就有今年也种了水稻的人来问覃初柳,“为啥你家的水稻能活下来。咱们的早早就枯死了呢?没旱的时候看着明明都一样!”
跟过来的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覃初柳,覃初柳往这些人里扫了一眼,正瞥见挤在最后的安贵,他以为人瘦她就看不到了吗?真真是掩耳盗铃!
覃初柳也不隐瞒,大声对这些人解释,“我家的水田是甸子地改的。甸子地本来就往外渗水,所以旱的时候也能多坚持些时日。但是若要赶上涝的念头,这地指定就不行了。”
听了覃初柳的话,有人却还是不明白,“咱村又不光你种的甸子地。人家地里的庄稼咋死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纷纷把目光落在安贵的身上,此时安贵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早前听安冬青转述覃初柳的话,只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就是不想让他们有好收成呢,谁成想人家说的全都是实话,反倒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按道理安贵家那五亩甸子地也能收些粮食的,只是他们在春耕的时候把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了水田和良田上,最后种的甸子地,所以自一开始,甸子地里的苗长的就不好。
后来安贵和崔氏忙不过来,就干脆不管那甸子地了,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高。
等天旱了的时候,他们也想起了甸子地,但是已经晚了,庄稼被欺了,根本救不回来了。
覃初柳笑而不答,最后对村里人说,“明年你们若是还要继续种水稻,有什么不会的尽可以来找我,我指定不会藏着掖着。”
村里人听她这话都笑了,有没有藏着掖着的,他们还能不知道?还没旱的时候,他们的苗可和覃初柳家的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