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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air-久弥直树-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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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要从这里到天空去吗? 
  妳要从这个镇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飞过去吗? 
  是知道我会来找,才在黄昏前找地方躲吗? 
  然后到这种地方来,自己一个人卸下缎带吗? 
  为了大家的幸福。 
  为了让大家能幸福。 
  就为了这样,而使用了魔法吗? 
  使用了不存在的夏日魔法。 
  往人:“该死的……!!” 
  我用力打着地面。 
  从手指传来的痛楚,将我拉回了现实。 
  血沸腾了起来。 
  这种事已经够了。 
  我这样自责着。 
  往人:“妳不用飞到天空去没关系。” 
  往人:“妳哪里都不用去没关系……” 
  妳只要在这个海边的小镇,一直幸福地生活就可以了。 
  只要一直天真地欢笑着就好了。 
  为了这样,我…… 
  我将卸下的缎带收进了口袋。 
  往人:“回去吧。” 
  往人:“圣在等着我们。” 
  我扛起了佳乃的身体。 
  走出无人的参道。 
  POTATO也很担心似地靠了过来。 
  将佳乃给带回家。 
  带回圣的身边。 
  这是唯一我们所能做的事了。             
  Section 12 【8月4日(木)】     
  风。 
  冰冷的风。 
  海。 
  金黄色的海。 
  波浪正摇曳着。 
  那金黄色的波浪。 
  一整片芒草之海。 
  有人正在跳舞着。 
  穿着粗糙的衣物。 
  为风吹胀了袖口。 
  为风飘撼着长发。 
  将夕日当作背景。 
  沐浴逐渐衰退的光辉。 
  连指尖也泛染着金黄色。 
  彷佛天真无邪的少女。 
  是谁? 
  那到底……是谁?     
  我醒了过来。 
  眼前是个老旧的天花板。 
  我正躺在等候室的沙发上。 
  不拖地不行…… 
  我才这么想着,就注意到照进来的已经是夕阳的光辉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指着应该挂在墙上的日历。 
  8月4日。 
  往人:“是这样啊……” 
  我逐渐地回复了记忆。 
  昨晚我把失去意识的佳乃带回来这里。 
  圣马上开始了治疗。 
  我则一直到清晨都还醒着……之后就不记得了。 
  没什么真实感。 
  连周遭的景色都像是在梦中一般。 
  诊疗室的门开了。 
  圣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她也很累了。 
  往人:“怎样?” 
  圣:“已经止住了出血,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往人:“是吗……” 
  性命保住了。 
  对现在的佳乃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依然沉默不语,圣则继续说了。 
  圣:“我检查了一下沾在手腕上的血液。” 
  圣:“毫无疑问是佳乃的,但是……” 
  圣:“却没有任何外伤。” 
  圣:“取而代之的是手腕的内侧有个很严重的痣。” 
  圣:“大概和在你脖子上的是同一个情形。” 
  往人:“意识呢?” 
  圣:“……” 
  她静静地摇了摇头。 
  圣:“我所知道的……” 
  圣:“只是这已经不是我所能治疗的范围了。” 
  圣:“我朋友的医院有更好的设备,只能依靠他们了。” 
  往人:“那样可以治好佳乃吗?” 
  往人:“住进那里,佳乃就会回复精神吗?” 
  她没有回答我。 
  如同崩溃了一般地,圣瘫坐在沙发。 
  仰望着天花板。 
  彷佛在寻求不该有的援助一般。 
  圣:“我到现在为止到底做了什么?” 
  圣:“明明说要救我妹妹,却什么都做不到。” 
  圣:“我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圣:“而到了现在自己反而松了口气。” 
  圣:“这样一来我和佳乃都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那穿着白衣的肩膀颤抖着。 
  我没有可以说的话。 
  所以我将人偶取了出来。 
  是个只有在布里面塞着棉花的老旧粗糙人偶。 
  我拍了拍来整形。 
  将它放在桌上,注入念力。 
  它便站了起来。 
  沿着圆桌走着。 
  我让它夸张地,充满精神地走着。 
  圣:“……真是了不起呢。” 
  圣稍微笑了一下。 
  往人:“这个没有诀窍或机关。” 
  往人:“是真正的魔法。” 
  圣:“也只能……这样相信了吧?” 
  圣取回了些许的笑容。 
  所以我继续动着人偶。 
  我的魔法。 
  我母亲将这称做“法术”。 
  说是从很久以前传承而来的。 
  往人:“……”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些事。 
  闪闪发光的羽毛。 
  在天空的少女。 
  操纵人偶的力量。 
  我所能为佳乃做的事。 
  那就是…… 
  往人:“……用想的也不会有进展。” 
  我站了起来。 
  我将人偶塞进口袋。 
  往人:“走了。” 
  圣:“……去哪?” 
  往人:“那还用说?” 
  往人:“再去一次神社。” 
  往人:“把佳乃也带去。” 
  往人:“我要将佳乃给取回来。”     
  过了桥之时。 
  圣:“稍等一下。” 
  圣说了。 
  在山脚有户人家。 
  那家每代的长子都负责神社的管理。 
  我背着佳乃,等了几分钟。 
  圣借了神社的钥匙走了回来。 
  然后我们又走了起来。 
  昨天是因为忘我了,所以不会感觉疲劳。 
  现在失去意识的佳乃的重量,明显地压着我的背。 
  圣:“……换手吧。” 
  往人:“没问题的。” 
  圣:“我应该承受一半的。” 
  往人:“我知道了。” 
  我谨慎地将佳乃的身体交给她。 
  圣:“……意外地还满重的嘛。” 
  往人:“我就说吧。” 
  圣:“我不是这个意思。” 
  圣:“以前一直都很轻的……” 
  我们边随便说些话边走着昏暗的沙路。 
  圣:“这一带的田地里会有萤火虫飞舞。” 
  圣:“这倒是我们第一次三个人来这里。” 
  POTATO:“PIKO~” 
  圣:“对喔,是三人和一只。” 
  POTATO:“PIKO、PIKO”     
  等我们到鸟居前时,已经日落了。 
  我们爬上了石阶。 
  换过几次手后,现在是由我背着佳乃。 
  在脖子那一带还感觉得到她彷佛睡眠般的气息。 
  圣:“到了。” 
  圣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着。 
  我则沉默不语,走到了神殿前。 
  我看了看木阶梯。 
  大概有人擦过了吧,血迹几乎看不出来了。 
  圣取出了钥匙,准备插入洋锁时…… 
  喀。 
  圣:“……怎么了?” 
  喀喀喀。 
  钥匙孔变得很奇怪而不能打开了。 
  圣:“是哪个该遭天谴的家伙干的啊!?” 
  往人:“……” 
  POTATO:“……” 
  沉默不敢说话的一人和一只。 
  用借来的钥匙在努力奋斗的圣。 
  圣:“……” 
  圣:“……这种玩意儿就得这样!” 
  她使出负载全身重量的回旋踢。 
  砰! 
  喀喀喀…… 
  吱—— 
  洋锁和百叶窗一起被踹飞了。 
  圣:“走了!” 
  往人:“……” 
  POTATO:“……” 
  继续沉默不语的一人和一只。     
  就在我们进入神殿的瞬间。 
  气氛变了。 
  流着汗的肌肤为黑暗所包覆。 
  那彷佛不知外界变化,几百年来都在此的黑暗。 
  以及它所守护的,唯一的光芒。 
  往人:“羽毛在哪里?” 
  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地响着。 
  圣:“在最深处。” 
  我边用脚确认地面边谨慎地走着。 
  在正面的黑暗的中央,有个像祭坛的堆积物。 
  泛出了些微的光芒。 
  我应该已经知道那里放着什么了。 
  但我仍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看着。 
  是个闪闪发光的羽毛。 
  那上面一根根的毛都闪闪发光着。 
  圣:“我看到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用左手制止了要靠过去的圣。 
  那羽毛彷佛在呼吸般地缓缓地明灭着。 
  往人:“这已经不是羽毛了。” 
  再正确一点地说,这已经不算是个物质了。 
  往人:“这个是……” 
  之后的字我再也想不出来。 
  在我心中有股骚动。 
  悲伤。 
  悸动。 
  怀念。 
  我感觉到所有的感情从意识深处浮上交错着。 
  我将佳乃的身体横放在地板上。 
  之后我拿起了羽毛。 
  圣:“啊……” 
  我知道圣倒吸了口气。 
  可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我将羽毛放在佳乃胸口。 
  毫无重量的羽毛配合着佳乃的呼吸微微地动着。 
  我将手覆盖其上,注入念力。 
  并不是要让羽毛动起来。 
  我没办法讲得很清楚。 
  我是在将刻画在这羽毛深处里的事物,联系到意识里。 
  之后。 
  羽毛开始振动了起来。 
  彷佛被注入崭新的生命一般。 
  我无视这个状况继续注入念力。 
  黑暗逐渐消去,风卷了起来。 
  圣不知道叫了什么。 
  之后。 
  一阵光激烈地泛起。     
  是风。 
  风正吹拂着。 
  金黄色的海。 
  羽毛正告诉着我。 
  那段被唤醒的记忆。 
  有个柔和的,女性的声音。 
  声音:“我的名字是白穗。” 
  声音:“请你倾听我所说的话吧……”     
  还记得那年秋天是如此地美丽。 
  结束田里的工作后,我们穿过了那片芒草草原。 
  夕阳照耀着摇曳的芒穗,彷佛金黄色的海洋一般。 
  我丈夫的手上抱着八云。 
  那是我们夫妻第一个生下的孩子。 
  八云的右手腕上有个天生的丑陋的痣。 
  村人们都说那是不吉祥的征兆。 
  说这孩子不能活得很久。 
  我们则毫不在意这件事。 
  我将哭闹着的八云从我丈夫那里抱了过来。 
  我唱着母亲教我的摇篮曲给他听。 
  之后八云便停止了哭泣。     
  但那一天却不同。 
  八云一直伸着手,彷佛要抓住什么一般。 
  那是根羽毛。 
  有根纯白的羽毛,在夕日中缓缓地飘落。 
  我抓下了羽毛,交给了八云。 
  就在那时候。 
  羽毛发光了。 
  八云笑了起来。 
  我丈夫也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想这根羽毛,一定神所赐与的护身符吧。 
  我向这根羽毛祈愿。 
  希望这孩子能健全平稳地长大成人。 
  其它什么愿望我都不奢求了。 
  我很幸福。 
  有丈夫和孩子在身边。 
  就是这么简单的幸福。     
  那年秋天。 
  战争开始了。 
  外国的军队乘着船,向码头攻入了。 
  敌方听说是有千艘军船,数万人马的大军。 
  而我方则只有数千人骑兵的样子。 
  根本打不起来。     
  从海边传来了如雷般响彻云霄的声音。 
  每响起一次,马便被绊倒,武士们便束手无策地被夺去生命。 
  即使要战,连一只箭都射不出去。 
  村子里的男人们一个都不剩地被带走了。 
  我的丈夫也被带走了。 
  我一定会回来的。” 
  丈夫这么说完后,便离开了家。 
  我拚命地挥舞着袖子目送我的丈夫离去。 
  八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吧?只是自顾自地哭闹着。     
  之后,丈夫却没有回来了。 
  听说敌兵们都相当地残酷。 
  只要反抗的人都格杀无论。 
  连被奉为军神的八幡大神的旗帜都落入敌方的手,被烧掉了。 
  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有了觉悟。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 
  突然吹起了大风。 
  是在那个季节所不该有的强劲大风。 
  等天亮时,所有的事都改变了。 
  停泊在码头的敌国军船,全部都沈入了海里。 
  战争结束了。 
  村人们都这样说。 
  说是风神大人降临,讨伐消灭了敌人。 
  而我只是痴痴地等着丈夫的归来。     
  等他回来的话,做件衣服给他吧。 
  做点他喜欢吃的东西来慰劳他吧。 
  那个人他一定会紧紧地抱住我。 
  我将嘴唇给染红,用剃刀修整仪容…… 
  我知道这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但我依然等着他。 
  有一天,骑着马的役差到访了村子。 
  他到处询问着有没有人拾获闪闪发光的羽毛。 
  那羽毛是污秽的不祥之物,碰过的人报上名来”,他这么命令着。 
  八云他正玩着羽毛。 
  非常快乐似地玩着。 
  我抱起了八云,将羽毛藏起来。 
  然后连夜逃出了村子。 
  我搭上了运货船,离开我所熟悉的土地。     
  抱着仍嗷嗷待哺的孩子旅行,不是件轻松的事。 
  我在山路走了好几天。 
  一定在某处有可以接受我们的地方。 
  我这么相信着而旅行着。     
  之后到了这个村子。 
  是个平稳的村子。 
  村人们是依赖打渔为生的。 
  在郊外的山丘上,有间古老的寺庙。 
  我们便在那里住了下来。 
  宫司(神社最高阶神官)对是外来者的我们非常好。 
  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开始新的生活。 
  可以和八云两个人一起幸福地生活。 
  我是这么想的。 
  我明明是这样想的……     
  白穗:“……他醒过来了。” 
  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 
  蜡烛的火,在枕边摇曳。 
  温暖的手在我额头上抚摸着。 
  白穗:“宫司大人,这孩子的状况……” 
  这次是别的手摸了过来。 
  是个年老的手。 
  宫司:“已经度过难关了,之后便会退烧吧。” 
  男子的声音回答道。 
  宫司:“可是……” 
  宫司:“村人们认为是妳们母子将疫病给带进来的。” 
  白穗:“怎么会……” 
  有人低头看着我。 
  一副相当担心,相当悲伤的面孔。 
  我想告诉她我很有精神。 
  但我却连身体都动不了。 
  宫司:“将妳们收入这个村子是个错误……” 
  男子的声音持续着。 
  宫司:“这座神社供奉着巫神。” 
  宫司:“巫神会将带来这个土地灾难的人授与一个证明。” 
  宫司:“就像这孩子一样。” 
  老朽的手将我的右手腕举起。 
  是只小小的手腕。 
  内侧有个泛黑的痣。 
  白穗:“这孩子不可能是瘟神的!” 
  宫司:“我知道。” 
  宫司:“可是,村里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宫司:“他们要是知道这孩子的痣的话,一定会逼着拿他去‘祭神’吧……” 
  白穗:“您是说……您是说要将这孩子拿去当祭品吗?!” 
  宫司:“在这个地方是用这种方式平息灾难的。” 
  沈闷的沉默。 
  男子的声音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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