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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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话……——你知道HP…12　的成分式吗？——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浪费时间
满世界去追捕伊万这个恶魔了。——谁认识伊万？——他那个小组的人，在格鲁
吉亚为他工作的人……但是我不相信您能够接近他们。他们的企业完全建在地下，
是从前红军一个防原子弹的指挥所。我和伊万一起在那里工作过。被我们称做
“伊万计划”的实验室分布在俄罗斯各地。今日格莱尼尔和尖端技术两家公司投
入几百万美元，以确保企业的安全保卫。他们有好几百个保安，都是车臣人，装
备精良，训练有素。此外，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雷达。任何人靠近实验室，
保安都会知道……——基地是在库塞柯维吧？——对。总之，是在几百米深的地
下。其在地面下的结构能够抵抗大力神导弹直接命中企业地面建筑的冲击。雅柯
列夫说。在他的声音里，塞思听出一丝自豪的成分。——你们为什么不派部队去
那里？——我们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还不到一年。莫斯科和第比利斯的关系已经
大不如昔。在格鲁吉亚发生的事情不像从前那样迅速传到我们机构……另外，我
们也不再拥有足够的打击力量。那些特工小队，著名的车臣人，都是在伊万的盟
友控制之下。在我们委员会内部，我们只调得动炮兵或者潜艇部队。至于核武部
队或者简单地说战略部队，根本就别指望：格莱尼尔公司早已买通了参谋部。不，
以我们现有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触动格鲁吉亚。不过，如果与……这时门铃响了，
俄罗斯人不安地望了一眼对方。塞思根本没有注意他，朝门上的窥视孔走去。来
的是亚历山德拉……

　　　　/*　111　*/　第六部分第30章陌生女人（1　）

　　　　他给亚历山德拉打开门，做了个手势，请她进来，就转身回到俘虏身边。瓦
西里。雅柯列夫以为他要把自己交给美国权力当局，吓呆了。再说，他的惊恐也
稍稍过了点头，塞思寻思道，猛然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啊，天哪！俄罗
斯上校小声叫道，声音失真。接着，一颗子弹就射进了他的眉心骨，在后脑炸了
个窟窿钻出来……塞思转身面对亚历山德拉。少妇手里的枪仍然对着尸体的方向，
微笑地观察着塞思的反应，就像头一次在比什凯克遇到时那样……——他有时间
跟你说了吗？她问道。塞思没有回答，开始明白了。——不管怎样，她继续说下
去，现在可以说，这笨蛋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最终找到了我……——你就是伊
万，对吗？塞思问道，声音镇定而又无奈：他输了这一局，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全
盘都输了……她微微一笑，在床边坐下，与塞思隔了足够的距离。这个少妇最可
怕的地方，就是对牺牲品表现出的超然事外的态度。她似乎可以一边对你真诚地
微笑，一边扣动扳机，让子弹射穿你的头颅。塞思一直弄不清楚，究竟这是种虐
待方式，还是完全缺乏情感。这种杀人的轻松是表现了她猫科动物的残忍，还是
爬行动物的冷漠？是母狮还是毒蛇？他仔细观察女人那双绿色的大眼，却看不出
丝毫疯狂的非人类的迹象，然而……这女人却是他从未接近过的最危险的动物。
——莫斯科，劫走HP…12　的，是你吧？她点燃一支烟。——是啊……塞思用同样
冷漠的声音回答。他在寻思怎样把她制服。怎样靠近她，夺过她的武器。她是整
个谜局的关键人物。塞思不能把她一杀了之。得让她在死亡之前把一切都说出来
……——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当然要杀掉……她用非常平静的声调回答，显
然对塞思提出这么个问题感到吃惊，因为答案明摆在那里。——并不是我独自在
找你。我们的人会找到你的……少妇开心地撇撇嘴。——你知道，她笑着说，这
话他们说了十年。克格勃，格鲁乌……因此，我也不会太担心。连你都不是对手，
还有谁会是呢？那一次，当那些杀手到达半岛酒店时，你甚至都不努力弄明白：
那些人为什么要来干掉你？塞思一时间目瞪口呆：——他们找的是你？他问道，
为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这点而悔恨得要死。——对啊。我得承认，你把我从危局中
救了出来……你不干掉他们，他们肯定会干掉我。可惜我对帮助过我的人从来不
怎么感谢。因此，你还是免不了一死……——你这么说就错了。可是做主的是你。
是你拿着枪，而不是我……

　　　　/*　112　*/　第六部分第30章陌生女人（2　）

　　　　——一点不错。听着：谢谢你把我带到雅柯列夫这里。可是，既然他死了，
我就得走了。她说，稍稍拉开枪闩，看子弹上没上膛。塞思知道机不可失，时不
再来：便猛地朝她扑过去。可是少妇反应快得惊人。就在塞思企图夺枪时，她朝
他大腿开了一枪，立即就让他无法动弹了。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那么迅速，塞思
用了好几秒钟才弄明白：就在他倒在少妇脚下的时候，他感到滚烫的枪口抵在他
脖子上。他觉得大事不妙……准备赴死。参加委员会的工作，叱咤风云一辈子，
头一次遇到了无可挽回的绝境。他听见门口有个女人大喝一声。伊万试图瞄准新
来的攻击者，却为时已晚。就在塞思躺在雅柯列夫的尸体旁边，寻思刚才那颗子
弹是否击中自己的股动脉的时候，就见亚历山德拉／伊万倒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她企图避开约翰娜的攻击。联邦调查局的少妇来得真是及时。塞思想。他看见约
翰娜使劲扼着对手的脖子，想把她勒死。俄罗斯女人已经失去知觉，再有十几秒
钟就没命了。可是约翰娜意志坚定，继续扼着：她想勒死对手，而不只是解除她
的战斗力……——约翰娜，我们需要她的口供。塞思气急败坏地说，一张脸因为
痛苦而扭曲……听见塞思这么一叫，她才把对手扔在地上，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机，用这件临时武器揍起她来。亚历山德拉已经人事不省，不知疼痛，只是勉强
呻吟几声，表示还活着。当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终于住手的时候，电话机听筒已经
被动脉血染得一片鲜红。而亚历山德拉／伊万的脸上已是伤痕累累，淤青斑斑…
…约翰娜气喘吁吁地把电话机听筒放回去，这才朝塞思转过身来。——你怎么知
道我在这里？塞思问她。——你不是想了解雅柯列夫的贴身保镖的情况吗？我就
寻思你在准备采取什么行动。我向跟踪他们的人了解情况。那些人很好。我来到
纽约，等待他们通知我你的到来……——你跟他们说到我？——你别担心。这间
房间发生的事情，他们还一无所知。等他们发现，你早就远走高飞了……——可
你怎么向他们交代呢？——我就说你是个秘密情报员。说你告诉我，雅柯列夫来
美国窃取秘密信息。我赶到这里，发现了这场惨剧。她刚刚杀死了雅柯列夫，我
则把她杀了……——可她并没有死呀！约翰娜忿恨地望了少妇一眼。少妇仍在昏
迷中。——过去你救过我的命。我进来时，她正准备杀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给她脑袋一枪，把事情圆场。这在我没有任何问题……塞思摇头表示不行，痛得
脸变了形。——让我看看。她朝塞思鲜血淋漓的大腿俯下身来。她揭开被弹头撕
开的长裤，仔细察看了好一会儿伤口。——不要紧……只是擦破点皮。她挺直身
子说。我们拿她怎么办？她指着渐渐恢复知觉的少妇问道。——有手铐吗？——
有。——把她铐在墙上，塞住嘴巴。我要叫个朋友来带把她带走……约翰娜？—
—什么事？她已经毫不留情地把手铐套住亚历山德拉／伊万的手腕。——谢谢。
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　113　*/　第六部分第30章陌生女人（3　）

　　　　她没有转头，微微一笑，显出满意的神情。——没有地方可以拴住这个坏女
人！她轻声地嘀咕着，略显为难。——去卫生间看看。她把女俘拖到卫生间。过
了一会儿，塞思听到她走回来了。他仍然没有动，想蓄足力气站起来。——我把
她铐在洗手池下面了。不可能逃……少妇在卫生间发出一声让人不安的低叫。联
邦调查局的探员拿出手枪，朝里面走。还没进去，就把枪插回套子，叹息道：—
—见鬼……——发生了什么？塞思问道，忽然不安起来……——她死了。塞思皱
紧眉头，不相信女友报告的消息。——这不可能！他吼道，费力地站起来。他撑
着床沿，又扶着墙角，一步步挪到卫生间的门洞里。——天哪，他脱口叫道，完
全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对研究对象展开的所有研究一致确认，人类的精神运动
性反应阻止人在没有器物可用的情况下自杀。除非是例外……而伊万就是个名副
其实的例外。她倒在地上，头向后仰，通过猛地向后扭转脖子折断了自己的颈项。
用这种方式自杀，必须具有非同一般的意志。“几乎是非人的意志。”两个朋友
想，塞思的背脊上滚过一阵塞颤。——她真这么重要，竟要自杀？——比我们认
为的还要重要。塞思回答道，转身回了客房。伊万带着秘密走了……八小时以后
……

　　　　萨内斯布里的人找到塞思，把他送到信息大王在纽约的住所。从豪华宽大的
顶层公寓的书桌上，他与几个同事开了一个可视电话会议。——你的话，如果我
听明白了，安托尼。达夫作结论说，就是：我们失去了抵制格莱尼尔和尖端技术
那两家公司的计划的所有可能性。伊万虽然死了，但是HP…12　可以在任何地方生
产……——对。她在俄罗斯的实验室协调生产，可是富尔顿在几年前就买下了她
的合成式。花费了几十亿……

　　　　/*　114　*/　第六部分第30章陌生女人（4　）

　　　　——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生产？布拉德莱问道。他仍然有些不好
意思，因为他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不同意从基因方面开展调查。塞思抬起眼睛，
困惑地撅了撅嘴。——与这……女人有关的情况，没有一点是正常的。也许她在
这个计划上面磨了那么久，也许是她在那上面牺牲那么多，才不愿意为别的事情
活着。说实话，个中原因，我是一无所知。既然她人已经死了，我就更愿意将她
忘却……——你的腿伤怎么样了？安迪。布劳恩问道。他从旧金山办公桌上的摄
影机镜头前观察塞思腿上的绷带。——好些了。康拉德，你的人真是行家里手。
塞思对萨内斯布里说。——谢谢……他似乎有些尴尬。——……现在你打算怎么
办？塞思预先就知道他们会提出这个问题。——要看迈克找到了什么东西。他面
前有六个显示屏，其中一个显示出布拉德莱的头像。他看着那个头像说。——你
要求的事情我办了：我开展了一些研究，但还没有结果。必须在全世界搜集谷物，
再做检测。全部做完，至少要半个月。——但你能不能阻断其程序？——要过好
多年，那些土地才能重新成为可耕地。因为要那么长的时间氨基酸才能重新与失
去的蛋白质合成……在那之前，不得不使用转基因种子。注入部分由HP…12　构成
的脱氧核糖核酸代码的种子。——怎么？信息专家安迪。布劳恩生气了，这个卑
鄙计划，你还想再来一遍？——我们无可选择。这个产品有两个作用。第一个，
燃烧把氨基酸溶入细胞质液体使其穿透细胞膜的合成蛋白质。这个，就是其罪恶
的作用……不过它同样以另一种方式改变植物的基因代码，使其可以自动合成氨
基酸不再提供的有机营养和矿物质。而这，就是其可以救助我们的作用……只要
我们能够分开HP…12　中包含的两类信息——我的小组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把二号信息接到准备在受侵染的土地播散的种子上就行了，这样就可以给
土地留下重构的时间……——卡罗琳实验室里的种子够了吗？塞思问道。——不
够。很遗憾，不够。我需要HP…12　，没有被氧化的HP…12。——那就必须攻下他们
的基地才拿得到。塞思以平静的声音断言。他预感此案的出路在库塞格维的联合
企业。——哪个基地？萨内斯布里问道，忽然不安起来。——在格鲁吉亚的基地
……

　　　　/*　115　*/　第六部分第30章陌生女人（5　）

　　　　——听着……康拉德说，突然变得为难起来。如果要开展正面进攻，我们的
士兵将在一个敌对国家行动。上到总统，下到兵营，对手肯定全面控制了该国。
此外，格鲁吉亚曾是苏联的一部分。这个国家就是为战争打造的，就和俄罗斯周
边那些国家一样。当然，我同意你的说法，那个系统已经不再运转了，可是格莱
尼尔公司及其雇佣没准又控制了那些地方。因此我们是不可能进入那个基地，盗
取HP…12　，又安全返回的。即使遇到奇迹也不可能。萨内斯布里断言道。他的声
音显示出他未抱一丝希望。——可是我们又非这么做不可。塞思说，语气和萨内
斯布里一样坚决。萨内斯布里低着头，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塞思，
你不可能成功。——康拉德，来纽约看看，我们和你那些人做场演练……——等
等！安托尼在镜头里观察迈克。布拉德莱。——迈克，你打算怎样说服富尔顿放
弃他的计划？你需要他同意借助你的新产品来改变尖端技术公司的种子……——
这事我来办。塞思打断他的话。我来给这家伙打电话……布拉德莱似乎松了一口
气。他似乎还不知怎样去说服那个德克萨斯佬。——过两个钟头，我就离开伦敦
来纽约。夜里与你碰头。可你这是送肉上砧板，塞思。萨内斯布里断言，说完就
挂了电话。

　　　　/*　116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1　）

　　　　三天后……

　　　　一艘土耳其渔轮把他们送到接近格鲁吉亚境内黑海岸滩的地方。在下船之前，
塞思用手机给克莱尔打了个简短的电话。——爸爸吗？你在哪儿？——在地中海
一艘豪华游艇上。一些客户邀请我在海上游玩。——嗯……她用讥讽的声音说，
一艘游艇？不错嘛……——克莱尔，我爱你，永远不要忘记这点。她似乎对父亲
的声调感到惊讶。他说这话的口气好像是在留遗言。似乎他是想最终说服她相信
这点。——我知道，爸爸。我也爱你……有什么事情不顺吗？她问道，声音里透
出一丝怀疑。离塞思几米远的地方，头一批突击队员登上了冲锋舟……月光微弱，
透过云层，映照大海。塞思凝视着风平浪静的海面。——没有什么不顺的，亲爱
的女儿。尤利西斯怎么样？——哦！好极了！它的体能训练进步很快，眼睛都见
得到。她的声音惊人地镇静。但是她也许觉察了什么事情，突然问道：爸爸，你
到底在哪儿？——我跟你说了：在地中海上。在希腊那些岛屿周围什么地方吧。
现在，我得挂上电话了……你要听索阿的话。明白吗？她没有出声，过了好一阵
才说：——明白了。快点回来：我想你……塞思立即挂了电话，扣好伪装服，过
了一会儿，下到一艘冲锋舟上，朝库塞格维联合企业驶去。

　　　　半小时之后，三十八名突击队员在荒凉的海岸上登陆了。在十来个突击队员
忙着隐藏起冲锋舟的时候，塞思迅速瞄了一眼手表：当地时间三点十二分……再
过四小时四十八分钟，萨内斯布里租用的土耳其渔船将在格鲁吉亚领海线之外接
他们。如果他们赶不回来，就不可能有救了。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