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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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果他们赶不回来，就不可能有救了。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带了一颗口服的
氰化物胶囊，以备失败时使用：这是为避免遭受酷刑和监禁而准备的东西。基地
离海岸不到一公里。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很重要。塞思的嘴巴贴着环绕脖子的送
话器，下达集合的命令。突击队员无声无息地走拢过来。戴着这样一个机器，低
低的一声议论都听得到。——所有器材设备运转正常吗？
/* 117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2 ）
——第一组：正常……第二组：正常……第三组：正常……三个组长依次回
答。——出发！……队伍朝着拦在联合企业入口的铁蒺藜网运动而去。——扫雷
员！该你们上了……大家都戴上夜视仪！塞思命令道，眼睛一直盯着最前面敌方
的哨岗。他们把头盔上的眼镜放下来，眼前出现了一片怪异的影影幢幢的景象。
物体仍在原处，只是颜色变了。现实世界与红外线世界的色差使得场景越发让人
不安……——狙击手！准备射击，除掉哨兵。在一阵几乎听不见的咔咔声中，狙
击手给他们的麦克米伦步枪上了子弹。这是一种射击精度极高的美国步枪。与此
同时，扫雷员剪掉了最前面的铁丝网。塞思带着第一组和狙击手们行动。其余人
仍隐蔽在沙丘后面。——第一狙击手：准备就绪……第二狙击手：准备就绪……
第三狙击手：准备就绪……第三狙击手：准备就绪……第四狙击手……第五狙击
手……狙击手们分配了目标，以免打重。他们从左自右，由近到远给几个哨兵编
了号。五个哨兵在碉楼里抽烟。他们死定了：谁也别想逃过这一劫……——瞄准。
听到命令才准开火！扫雷员，情况怎样？五个扫雷员刚刚剪断了铁蒺藜，正在无
人地带匍匐前进。其中一个回答塞思说：——行动顺利。一切正常。看得清楚，
本地段没有陷阱。可以让队伍由此经过……他们带着手持探雷器，刚刚“扫清了”
通往第二道铁蒺藜网的过道，没有发现任何安装有爆炸装置的迹象……——等等！
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塞思有一刻没有盯着那几个哨兵，而是观察那个正在拿电
压表测量铁蒺藜网的扫雷员。——有电！狗东西，两千伏哩！当心我们的枪管，
别碰着……他对同伴们说。他们大概在挖坑。纯粹是耽误时间。完全可以免掉…
…碉楼上那五个哨兵根本没动。隔了五十米，天色又黑，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到扫
雷员。塞思举起红外线望远镜，观察大楼入口的动静……他没有获得任何有关基
地地形的资料。基地设在很深的地下，又有三层装甲，使得福克斯四号卫星无法
详细探测出联合企业的地下构造和走道。一旦进入基地，命令就简单了：杀死一
切能动的东西，搜查所有实验室，找到HP…12 ，然后尽快撤离……——有动静。
一个狙击手在对讲机里小声报告。塞思举起望远镜，迅速扫了一眼碉楼。——干
掉他们。他对狙击手下令道。他们刚才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一声令下开火。他们
枪管上的消声器红了一小会儿，就见五个哨兵在哨位上倒了下来。他们额头正中
都挨了几颗十二点七毫米的子弹。——扫雷员！怎么样了？——再等三十秒。他
们中有个回答道……
/* 118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3 ）
——第二、三、四、五小组，朝我们运动。塞思一边下令，一边观察百米之
外的几座碉楼：显然，他们还没有发现五个格鲁吉亚哨兵被干掉了。——好了。
您可以派他们上来了。一个扫雷员报告说。这时其余的小组已经来到狙击手附近。
——开始进去吧。按标出的路线，贴着围墙行动。听到塞思的命令，突击队员们
立即穿过无人地带和铁蒺藜网，开始走上通往中心的大道。——你们：盯着第二
座碉楼，有什么动静报告我。听到我的命令再开火。他对着几个狙击手的方向吩
咐道，自己也上了大道。过了几秒钟，他们就准备进入基地了……
有两个门卫守在入口附近。那是一道小小的金属门。门内就是通往地下厂房
的通道。狙击手把这两个家伙干掉了。他们仍然留在基地边缘，掩护突击队行动。
等那两个家伙一倒，塞思立即走向门口，放了一个轻型的塑料爆炸装置，回到掩
蔽处，摁下短波发爆器……一声爆炸，门锁和铰链被炸成碎片，四处飞散。这时
狙击手也把几百米外的岗亭碉楼里的卫兵都干掉了。突击队员冲进联合企业。门
后面就是一个布满粗大管道的大厅。里面有道宽大的梯子一直深入到地下。墙壁
很厚，是用混凝土浇筑的。与苏联其它的军事基地不同，这里毫无破败迹象。—
—第一组：清除这层楼。第二、三、四、五组，跟我来！塞思三步并做两步冲下
楼梯，好像还是用了不少时间……雅柯列夫没有说谎，库塞格维中心坐落在很深
的地下，覆盖的土层有那么厚，也许可以抵抗巨人原子弹爆炸的冲击。基地位于
海边，那里只有海拔几米，而塞思手表上的深度计现在标示的是负九十二米……
在地下第一层，距海面百来米的地方，他们受到自动武器的扫射，一时无法前进。
然后，他们也开了火。有个突击队员用M…203 步枪，朝五十几米外的基地警卫部
队发射了好几颗枪榴弹。那里又是一间通风室，也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却无路通
往实验室。枪榴弹在距警卫队士兵很近的地方爆炸，房间又非常密闭，他们的耳
膜经受不住，一时顾不上开火。塞思的人也就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有十来个突击
队员向被震聋的敌人冲去，几秒钟之内，就把他们一一结果。通风在联合企业内
部占了一个重要位置，也许是由于化学和生物试验的缘故，但更肯定的是由于最
初设计的原因。这是一个巨大的掩体，是为了防御原子弹袭击才修建的，可以供
一些研究人员和军人在里面生活工作若干年。——第二组：这层楼归你们负责！
塞思不再压低声音说话：双方交火的枪声肯定已经发出了警报。他们拥有的时间
太少。——找到了HP…12 就向我报告。——第二组接到命令！——第一组，接到
我的命令了吗？塞思问，为他们的静默不安。
/* 119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4 ）
突然，他意识到，在这么深的地下，装甲的质量又是这么好，无法与地面保
持通讯联系。他们这些人切断了与世界的联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
没准第一组的人都被干掉了？没准一整队格鲁吉亚士兵在中心门口等着他们自投
罗网？塞思努力驱赶这个念头，集中心思执行任务。现在必须找到HP…12。他们又
下了一层。这时在他们上面，第二组似乎受到未曾料到的抵抗。响起了一阵阵卡
拉什尼柯夫和M…16的枪声，节奏均匀，好像是在打一场对阵战。在长久对射之后，
又响起一连串更为强烈的爆炸声。塞思希望第二组没有被消灭。他们的退路被切
断了，而到达冲锋舟的可能性则变得微乎其微……——第二组吗？他对着对讲机
问道。他与第二组之间只隔着几十米距离。在可怕的噼啪声中，一个人回答道：
——第二组回答：一切顺利。但没有发现任何实验室的痕迹……塞思正准备回答，
忽然发现走道那头一队哨兵正在举枪瞄准自己，他本能地扑倒在地，正好躲过射
来的子弹。不幸的是，这些子弹击中了好几个突击队员。他们跟在他后面，来不
及作出反应。其中一个被子弹击中头部，另外三个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有个
队员倒在离塞思几厘米远的地方。他抓起那队员的枪，就朝敌人冲去。——医生！
他大喝一声，人已经离远了疼得在水泥地上打滚的三个伤员。塞思不急不忙，沉
着镇定地发出几个连射，三发三发一组，压住格鲁吉亚人的火力，同时快步朝他
们的阵地跑过去。但等他们企图露头开火，他马上又是一个连射，打得他们立即
缩了回去。他们躲在走廊一个角落里，一出来就会碰到密集的弹雨。他们中间有
个家伙试着把手伸过墙角，盲目朝对手射击。塞思一个准确的连射，把他的手齐
腕打断。AK…47 步枪掉在地上，上面带着还在可笑地紧抠扳机的五根断指……与
此同时，伤者痛得惨叫一声，跳出藏身的角落，想用那只好手捡回武器，或者断
手。塞思又是一个连射，把三颗子弹打进了他的头颅。他离敌方阵地不到三米。
在那里，他听见他们说话……——我们投降！有个家伙用格鲁吉亚语叫道。——
你们有几个人？塞思用格鲁吉亚语问道。墙角上只有一个通风井，面积不超过五
平方，容不下太多的人。——三个！我们是三个人！那人又叫道。——出来。塞
思喝令。他打量着高举双手，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的俘虏。这是从腐败的第比利斯
参谋部“借用”的士兵，给他们的薪金比伊万的私人兵丁要高一些。他打倒前面
两个，示意第三个靠近点。——实验室在哪儿？——这里你们出不去……格鲁吉
亚兵低声说。他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脸胡子拉碴的样子。他用蔑视的眼光打量着
塞思。蓦地，塞思想到了在莫斯科遇到的那几个家伙。——实验室在哪儿？他再
问一次，把枪口对准士兵的咽喉。——在我们后面。门后就是。他指着几十米外
宽大的混凝土走廊尽头一个巨大的金属匣室说。
/* 120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5 ）
塞思把枪管顶住雇佣兵额头，抠动扳机。——行动！他朝后面五十米外待着
的手下命令道。伤员在哪儿？——两个死了，其他的都还行。一个不熟悉的声音
回答道。萨内斯布里的人他并非个个都认识，何况行动这么紧急，他也记不住他
们的姓名和军衔。走廊尽头并不是一道装甲门。匣室只是一个消毒杀菌区……起
初，库塞格维的联合企业是一家军事细菌实验室，后来在苏联放弃了生化武器的
研究之后，才被伊万收购，用作他的生物研究基地，所以建筑设施还是原来的一
套。打开匣室门，里面是一间没有玻璃窗的房间，十分狭窄，有十来米长。顶上
安着一个个淋浴用的莲蓬头，以前大概是用来给接触过第四级感染因子，如埃博
拉病毒和其他军事衍生项目的人杀菌消毒用的。现在这些设备已经停止使用，但
是研究人员仍然要从这三个隔离间通过。因为这是进出实验室的惟一通道。实验
室则是一间巨大的厅堂，里面堆满西方最新的仪器设备……——后面有队敌人！
一个突击队员在对讲机里叫起来。走廊那头，一大群敌兵朝他们方向扑来。双方
相距不过百来米。敌人朝他们射出一枚火箭弹，直到火箭弹碰上匣室近前的天花
板，大家才看见。格鲁吉亚人知道匣室装甲门非常坚固，经得起任何冲击，也就
不往那上面射，只是往前发射，制造冲击波。当即有十来人被火箭弹炸死。离得
近的几个被炸成碎片。其余几个被金属或者水泥碎片在身上扎了洞，倒在从前的
杀菌消毒室奄奄待毙。——关上匣室门！一个士兵吼道。——不行！留在这儿！
坚守阵地！塞思同样大声地吼道。如果他们把自己关在匣室里，那一切就完了。
——大家听着：守住这个阵地，阻止他们前进。这时子弹开始打在周围墙上噼啪
作响。塞思弯下身子，避开子弹，把话说完。——可他们人比我们多十倍！塞思
身边一个士兵回嘴说。——你们自己想法对付！我去找HP…12 ！他往自己的M…16
里装了一匣子弹，就往实验室里面冲去。那里现在躲藏着十来个研究人员。子弹
雨点一样打在金属结构上，其声音的密集令人难以置信，似有几百颗子弹在朝塞
思射来。他跑到匣室尽头那道门口，按下红电钮，启开了有机玻璃防弹门，一闪
身进入里面。他端着枪，手抠扳机，朝室内大幅度一抡，准备开火。躲在里面的
人都没有武器，只是些为伊万打工的科研人员。伊万的研究团队……其中一个躲
在堆满电子器材的桌子下面。塞思一把把他揪出来，拿M…16的枪口顶着他的咽喉，
问道：——HP…12 在哪儿？那人用俄语骂他，还企图朝他脸上啐口水。塞思一句
话也不说，也不显得愤怒，再说，他也没有感到愤怒，只是放低枪口，朝他肚子
开了一枪。生物学家呻吟着，倒在地上。一个肠子挨了子弹的人是叫不出来的，
即使疼痛难忍也叫不出来。塞思放过他，给他留了一命。他又抓住第二个。现在
那些研究人员都躲到一个角落里，就像一群不伤人的牲畜……“这些家伙做出多
么可怜的假相啊！”塞思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对他们没有半点怜悯，因为他们是
引发整个案子的真正罪人。他们没带武器，但他们研制的东西，比任何武器都可
怕……——HP…12 放在哪儿？他平声静气地问第二个家伙。这时头一个家伙还在
地上扭着一团。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 121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6 ）
被抓着的家伙可能感觉到，仍然发烫的枪管顶着他的肚子……稍稍犹豫了一
下，就朝实验室里处一台离心机旁边的一排试管扬扬头。——那边。他供认道，
自己也觉得可耻，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塞思或者同事们的目光。塞思听到一排卡
拉什尼柯夫冲锋枪的子弹射到匣室门的玻璃上，本能地弯下身子。子弹啪啪啪发
出一串脆响，却没有钻过防弹玻璃。外面，他的士兵仍然坚守阵地，只是越来越
难。他们中已经有相当数量的人阵亡了。塞思冲到试管架前，撸了好几支试管，
塞进防弹背心口袋。这些试管很像格鲁吉亚人送到莫斯科的那批货。然后他几个
大步，冲到外面，面对疯狂泼来的弹雨。——手榴弹！他大喝一声，扔手榴弹！
第二组，听到命令了吗？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判断形势。如果守在上层的
人都阵亡了，那就没法钳制进攻的敌人了，换言之，也就是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
……有十来枚手榴弹扔过去，在敌群爆炸，使得他们在这条无法逾越的走廊里遭
到遏制，寸步难进。可是地形却对他们有利。塞思和他的士兵守在没有退路的走
廊里处。然而他们却应该尽快冲出去。而格鲁吉亚人则只须等待……——第二组
在这里，听您指挥！塞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好了。”他想……——第
二组，下到这层，接应我们。来个两头夹击！他走近巨大的金属匣室门，命令道
……你们与敌人一接触，我们就扔手榴弹，然后展开正面攻击。这是我们惟一的
机会……——明白！我们就到了。请坚持住！第二组组长在上面一层回答。——
可这是发疯！塞思身边一个士兵不满地说，他从耳机里听到了组长与塞思的对话。
“要冲出这婊子走廊，绝不可能！”他吼叫着，正好低下头来，避开一颗大口径
子弹。子弹射在金属梁上，溅起一束火花……——十分钟之内如果冲不出去，就
赶不上船了！塞思解释道，眼睛直视前方。显然，士兵开始害怕了。——别担心
：我们冲得出去的。塞思拍拍他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一边往前走，更靠近火
线。——可我跟您说，我们不可……那个士兵又说，可是突然一下哑了。塞思一
回头，发现那突击队员正往他身上倒下来，心口被机枪子弹打了一个洞，直径约
摸十厘米，可以望见那边。不过几秒钟以后，大量涌出的鲜血就把洞眼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