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妖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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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死了二十四个人之后,忽然出现了一道清泉,顺着壶山倾泻到山脚,山形地势从此变了,从风水上说,水也有阴阳雌雄之分,雌水平静,雄水湍急,壶山这道水是动中有静的雌水,故此适合埋葬女子,倘若只有董妃坟一座坟碑,那么其家富贵无限,可现在这地方成了乱坟岗子,早把风水破了。
大盗燕尾子等人听完崔老道这番话,都觉得高深莫测,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等到深夜,月亮升起来了,但是乌云遮月,月光时有时无,四个人换上黑衣黑裤,脑袋上戴了黑帽子,从上到下一身黑,脸上戴了唱戏的面具。
为什么是这身打扮?原来干这种下地的活儿,不能穿平常的衣服,坟地虽然偏僻,难保没人从附近路过,如果晚上有月光,穿得太显眼了,让路过的人看到,不吓死也得吓惊了,那这事儿就败露了,所以得穿黑的。
脸上戴面具是怎么会事儿?按二臭虫的说法,荒坟野地,夜里人迹灭绝,人迹不到,就容易有别的东西,比如狐狸黄狼野猫之类,这些玩意儿也够吓人的,盗墓的戴上面具,它们吓唬不了人,反而让人给吓跑了,说迷信的话这就是为了辟邪。
四个人收拾齐整,挑亮马灯从山沟里出来,直奔董妃坟,到了地方由崔老道指出坟头,乱坟当中,有一座长满了野草的坟头,没有石碑,看着跟周围的坟包子没什么两样,崔老道绕着坟走了一圈,点头道:“错不了,这就是董妃坟。”
【四、二臭虫】
二臭虫、李长林、燕尾子三人围拢上前,看这些坟头都差不多,一个座挨着一座,长着半人多高的野草,万一崔老道认错了,今天晚上可就白忙活一场。
崔老道说:“错不了,这种土坟的坟头,受到风吹雨淋,早已面目全非,但董妃坟上边是土堆,坟根儿却是用砖砌了一圈,半墓半坟,到这一走一踩,感觉出脚底下是砖不是泥土,这就认准了,准是董妃娘娘的坟。”
三人一听更佩服崔老道了,找准坟头了,那就赶紧动手吧。李长林扛着锄头锹镐,当下摩拳擦掌,抡起锄头就刨坟头。二臭虫赶紧拦住:“兄弟,外行不是,你这么刨得刨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棺材?”李长林实心眼儿,只知道出力气,瞪眼问:“不这么刨怎么刨?”二臭虫说,这是你二哥我拿手的活儿,你等着瞧好吧,他问崔老道董妃娘娘的棺材是怎么放,头朝那边,脚向何方,埋了多深?崔老道拿出罗盘确认方位,给二臭虫一一指明。二臭虫认明方位,从坟头侧面下手,拿铲子打洞,他常年吃这碗饭,手底下飞快,让李长林帮着掏土,跟只大耗子一样,一会儿就掏出一个窟窿。崔老道提着马灯照明,大盗燕尾子手按背后的钢刀,在一旁把风,没用多大工夫,二臭虫这条盗洞,已经挖到了棺材的莲花底。
旧社会棺材各个部分都有讲究,棺材盖子叫命盖,也叫宝盖,讲究的里面还要套一层七星盖,死人放进去仰面横躺,不能脸朝下,如果揭开棺材一看死人脸朝下,这人一定死得冤屈,横着躺在棺材里,头顶冲得挡板这边,一般外面有个福字,这叫头顶福字,两脚脚心对着的这一端,挡板上雕刻一朵莲花,这叫脚踩莲花。
二臭虫是掏坟包子的老手,盗洞直奔着莲花底挖,因为要是从坟头挖,得把棺材全露出来才能下手,打侧面挖棺材的莲花底,最为省时省力。他掏干净土,一摸莲花底太结实了,说明这口大棺材用了最好的木料,坚硬如铁,埋到地下,虫蚁啃不动,渗水浸不坏,尸体放里面几百年不变样。
二臭虫俩胳膊肘着地,倒退着爬到洞外,对李大林说:“四弟,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石匠李长林问明白该怎么下手,把唱戏的脸谱罩严实了,拿上锤子凿子爬进盗洞,洞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李长林摸到棺材的莲花底,把凿子对准接缝儿,趴在洞里用铁锤去凿,他这都是在山上凿石头的家伙,棺木再结实,也架不住他这通凿,又是在土洞子里,响声传不上去,即使有人从附近路过也听不见,所以说二臭虫这两下子高明。李长林虽然身大力不亏,可趴着干活儿使不上劲,忙活得满头是汗,地洞子里空气不流通,他觉得憋气把面具摘了,好不容易凿开莲花底,忽然一阵白气从棺材缝里冒出来,恶臭扑鼻,李长林被呛了一口,赶忙退了出来。
外边那三个人一看李长林脸色发青,问他怎么回事也说不出,就觉得胸口发闷两腿发软。
二臭虫懂行啊,他知道是李长林把面罩摘了,那棺材的莲花底一开,让阴气给冲了,这难受劲儿一时半刻过不去,只能先让他喝口水,到坟旁草丛里坐着歇息。
再往下还是二臭虫的活儿,他带上绳索爬进洞里,摸到董妃娘娘的两只脚,用绳子捆住了,然后从洞中退出,跟燕尾子俩人一齐动手,把尸体从坟里拽了出来。
崔老道等人借着灯光一看,董妃当初是被逼吞金而死,死后尸体送回家中安葬,由于时间比较长,所以用白灰防腐,过去好些年了,也没变成枯骨,头戴朝冠身穿朝服,两手攥拳,一手握着元宝,一手握着玉,怀里抱着锦囊如意,身上挂满了首饰,一张脸死白死白,两腮抹的红胭脂还没退掉,五官清晰可辨,一双眼半睁半闭,按那个迷信年代的说法,这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这时天上流云移过,玉兔从云中露出,死人忌讳见三光,月光算是一光,死尸让月光一照即成走影,走影在古书中是行尸的意思,迷信的人都相信这种说法,二臭虫赶紧用布盖上了董妃娘娘的脸。
纵然是二臭虫这等盗墓老手,见此也觉得心惊胆战,几个人迟疑了片刻,开始上去撸镯子拔金钗,身上挂的朝珠锦囊全摘下来,拿个大皮口袋装上,燕尾子又爬进洞里,把棺材里剩下的东西卷了一空,大皮口袋都快装不下了。
二臭虫最是贪心不过,将董妃娘娘的尸身,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认什么都没有了,一手托起董妃的头,按后脑让尸首的嘴张开,伸手进去把口含抠出,又要扒董妃身上的朝服。
崔老道虽跟董家有仇,可不想把事做得那么绝,拦住二臭虫:“这回拿的东西差不多了,剩下的衣服鞋子留下别动了,你把这朝服扒走了也没法出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古墓里扒的,万一走漏风声,咱兄弟几个全得受牵连。”
二臭虫心里舍不得,只好勉强答应了,动手把董妃尸身推回了棺材,要埋土的时候,二臭虫跟崔老道和燕尾子说:“李长林让坟里的阴气冲了,你们二位先把他扶回去,剩下填土的这点活儿,我二臭虫一个人包了,三下五除二干完了,马上过去找你们。”
崔老道也是担心李长林的情况,点头同意,跟燕尾子把东西都带上,扶着石匠李长林往回走,走到一半崔老道一拍自己脑门儿,真是糊涂了,二臭虫这小子财迷心窍,假装留下来殿后,实际上肯定是要扒董妃娘娘身上的朝服,另外董妃是吞金而死,依二臭虫往常的手法,就得把死人肚子剖开,将肠子一节一节拽出来,不摸走那块金子不算完,想到这他让燕尾子留下照顾李长林,崔老道急匆匆赶回董妃坟,一看那情形,立时吓了一跳。
原来二臭虫果然惦记董妃肚中的金子,把推进棺材的死尸又拽了出来,朝服朝冠扒了个溜儿光,用刀戳进死尸的肚子,伸手进去掏出肚肠,一节节地抠摸那块金锭。
董妃娘娘当年是含冤而死,这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看二臭虫是盗墓老手,可也免不了做贼心虚,他以前住破庙睡门洞,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穷怕了只顾着求财,贪心一起十万罗汉也降压不住,不想这时半空乌云忽开,一轮明月悬在头顶,二臭虫猛然想起没拿布遮住死尸的脸,一抬头就看白霜般的月光,正照到董妃的脸上,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突然睁开了,也没有眼珠子,黑乎乎的两个窟窿,把二臭虫吓得一口气没转上来,仰面摔倒在地,蹬了两下腿,就此气绝。
崔老道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远远传来鸡叫,他一看面目扭曲的二臭虫横死在地,董妃的尸身也一动不动,就知道出事了,暗骂二臭虫糊涂,能吞到肚子里的金子能有多大,为了这么点东西把小命搭上了。
崔老道跪地上给董妃磕了几个头,拿朝服盖住董妃,连同二臭虫的尸体一同推进坟中,用土堵住了坟窟窿,拿马灯一照四周没留下痕迹,扭头便走,找到燕尾子和李长林,这事一言难尽,前往李长林在村子里的住处,一面让李长林喝了滚热的姜汤,一面把二臭虫被活活吓死的经过说了。那俩人也自摇头叹气,二臭虫贪心太大,想背着兄弟们在董妃尸身上掏金子,违背了当初立下的盟誓,可怎么说也是拜把子兄弟,如今惨遭横死,三个人也都抹了几滴眼泪。
石匠李长林被坟里的阴气冲到,经过这一夜也好多了。崔老道看天都大亮了,乡下人本来起得就早,这又是在村子里,周围人多眼杂,没法在白天分赃,从董妃坟里掏出来的东西,仍装在大皮口袋里,先放到床底下压起来。盗墓之前安排在二臭虫家分赃,已经备好了酒肉,燕尾子翻墙过户取回来,拿到李长林家里做饭,吃完倒头便睡,都在一张床上,谁一动床下的东西,其余的人就能察觉。
等到夜里掌灯时分,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三人关上门点了油灯,在屋里摆上桌子,一坛子老酒,烧鸡酱牛肉切了两大盘,商量怎么分东西。本来是四个人合伙夜盗董妃坟,如今二臭虫死已经撂屁了,尸首埋到那荒坟之中,这家伙光棍一条,长得丑陋,禀性孤僻贪婪,又以掏坟掘墓为生,没亲戚朋友,远近四邻根本没人愿意理会他,没了也就没了,今后绝对无人追究。
崔老道说:“二弟是无福消受这笔横财,看来这也是天意,只好咱们三人平分了。”
李长林从来没见过珍宝,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出手,没得手之前想得挺好,得手之后反倒觉得为难。
崔老道同样是穷人,摆摊儿算卦的能有多少钱,自然也不太懂,好在有天津卫出了名的大盗燕尾子,他往常得的贼赃,什么好东西都有,更知道如何销赃,什么东西值什么行市,没人比他再清楚了。
三个人正商量分赃的事,屋外风雨大作,原本关得好好的门,突然让一阵狂风给吹开了,就像让什么东西给撞开一样,把照明的蜡烛都给吹灭了,霎时间,这屋里屋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五、石匠李长林】
石匠李长林的家,比二臭虫的破屋子强不到哪去,正屋不过是一张破桌子三把烂椅子,一下雨到处往下漏水。
三人正坐着喝酒商量分赃,忽见大风把门吹开了,蜡烛也灭了,燕尾子是做贼心虚,以为外面有人,探臂膀拉出刀来,他是飞贼亡命徒,身上总带着家伙,鲨鱼皮软鞘里有柄柳叶钢刀,当下拽出钢刀在手,蹿到门后亮个“夜战八方藏刀式”,一旦有人进来,抡刀就砍。
崔老道也是提心吊胆,赶紧把装满赃物的大皮口袋塞回床底下,怕让人抢了去。石匠李长林瞪眼看了半天,屋外没人,就是风雨把门吹开了,点起蜡烛,重新将屋门关上。
大盗燕尾子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阵确实没有人踪,收起刀来回来落座,他说:“这次的活儿做得干净利落,夜盗董妃坟之事除了横死的二臭虫,只有在座的三个人知道,没必要担惊受怕。”
崔老道点了点头,三弟所言有理,但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分了东西,各自远走高飞才是。
石匠李长林把酒肉收拾到一旁,将那大皮口袋里的东西抖落在桌面上,让烛光一照,映得那些珍宝异彩纷呈,看得三人眼都直了,可有二臭虫前车之鉴,那家伙贪心太大,忘了赌过咒发过誓,瞒着弟兄们回去掏金子,落个横死荒坟的凄惨下场,干这等勾当很少有不信邪的,死的全是不信邪的,所以三个人谁都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这么多珍宝,一人一份也足够下半辈子花用了。问题是这么多珍宝,件件都不一样,价值也不相同,怎么分才分得均匀?李长林是个大老粗,不懂这些规矩,问燕尾子三哥看怎么分好?燕尾子说咱还是听大哥的吧,大哥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崔老道当仁不让,说道:“承蒙兄弟们信得过,可这些珍宝实在不好均分,总不能论分量称三份。依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一圈分三件,转圈拿,轮到谁,谁就自己挑选一件,一圈一圈轮下来,这不就分匀了吗。”大盗燕尾子和石匠李长林齐声称好,还是大哥有见识,这么分心明眼亮,谁也不亏谁。三个人各自找了条口袋,崔老道执意让李长林先选,其次是燕尾子,最后轮到他自己。石匠李长林看得眼花缭乱,他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珍宝,伸手过去拿了那锭金元宝,是董妃娘娘在棺材里用手握的元宝,没有多大,却是真金白银。
燕尾子早盯上了一枚翠玉扳指,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如果拿个铜盆装满水,将这枚扳指扔进去,满屋子绿光,而且个头小容易带,拿到古董店里找个买主儿,至少能值两千块袁大头。
往后轮到崔老道,他拿了董妃娘娘口里含的珠子,这颗珠子不是宫里的东西,而是董地主家传的玩意儿,虽不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但也绝对称得上是颗宝珠。
大盗燕尾子这才看出来,合着三个人里头只有石匠李长林不识货,敢情崔老道也是懂眼的行家。
三人将拿到手的东西各自收起来,刚把珍宝分完了,蓦然间“咣”的一声,一阵阴风又把屋门吹开了,屋门晃来晃去,这阵阴风吹到身上,三人都觉得寒毛竖起。
崔老道心知不好,这阵阴风来得不善,屋门明明栓上了,怎么来一阵风就吹开了,他想到这同燕尾子李长林走到门口,就看屋外细雨乱飘,乡下人睡得早起得早,没几家舍得点油灯,这时候早都睡了,也不见星月之光,阴雨天连蛤蟆都不叫,村子里黑咕隆咚一片寂静,李长林家住得又偏僻,放眼看出去不见人踪,只闻落雨声淅淅沥沥。
三个人心里发慌,只想分了贼赃等天亮跑路,看屋外没人,刚要把门重新拴上,这时半空里雷鸣电闪,就见门前十几步开外,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穿朝服头戴朝冠,脸色死白死白,腮上抹着胭脂红,恶狠狠盯着李长林家的屋门。
三人大吃一惊,急忙把门关上,燕尾子惊道:“是董妃娘娘!”李长林也哆嗦成了一团:“从坟里……从坟里爬出来的行尸……”崔老道抖落着手说:“坏了,不是行尸,是董妃娘娘的厉鬼,咱们几个掏坟毁尸,人家不饶啊。”
三人心知董妃娘娘死得冤屈,一缕阴魂不散,昨天晚上月下尸变,惊死了二臭虫,相传宫里横死嫔妃,身上都要用朱砂画压鬼的宫印,二臭虫掏出董妃的肚肠,可能把那压鬼的印记也给毁了,此刻冤魂找上门来索命,岂肯善罢甘休,如果事先知道真有鬼,说什么也不敢夜盗董妃坟。
燕尾子怕上心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把分来的贼赃缠到腰里,想抬脚踹开后窗夺路而逃,却被崔老道拦了下来。崔老道说:“兄弟别慌,你逃得再快也得让董妃所变的厉鬼追上。”燕尾子一想不错,三个人一直在屋里待着,董妃的鬼可能早就在门外了,为何不进到李长林家里来索命?李长林也纳着闷儿,自言自语说:“我这屋的门上没贴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