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侦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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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包括儿童在内只有六千名居民,在其中找到一具适合您的身体是不可能的,”医生说,“何况我们没得到许可,只为了给您的大脑找一个新的躯壳就可以会杀人。”
“您是不是疯了!”柯拉一下子火冒三丈,“这些关于星际刑警组织的胡说八道您是从哪儿听来的?”
医生耸了耸肩——其实,从哪儿听来的又有什么关系。星际刑警组织的名声可实在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星际刑警组织也是故意不去揭穿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因为让犯罪分子对这个组织的侦探望而生畏,有时也是不无益处的。
“怎么,我难道就得永远呆在这里咯咯叫?”柯拉问。
“不用。过两个星期您就要生蛋了,”医生回答,“此后,不许进行宇宙航行的禁令就解除了,那会儿您就可以去银河系中心找自己的备用躯体。我希望,在那里不幸的加利叶尼一巴巴女士也能找到个合适她的脑子。”
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谁也没说话。柯拉试图弄清她所面临的情况。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都走调了:“您再说一遍,我要……什么了?”
“在两星期内您就要生蛋了。”医生干巴巴地回答。
柯拉曾经陷入过各种绝境,即使是比她强壮的男人也无法从中生还。可她这辈子还从未生过蛋,更何况是替别人生蛋。
“噢,不!”这位勇敢的女人、无畏的侦探惊叫道,“这可不行!”
“那您想怎么办?”年轻医生问。柯拉没有理他。假如她还有原来的容貌,她一定会愤怒地逼视他,可是如果你长着双鸡眼,你怎么去愤怒地逼视他呢?柯拉把那面长柄镜子向医生砸了过去,镜子正中他的额头。在大家忙着给医生缝伤口时,已经回到房里的格列格对柯拉介绍了有关情况。
原来,柯拉遇到的完全是一次蓄意谋杀,炸弹就藏在她路过的一棵棕榈树下。
“那会儿您到哪儿去了?您当时怎么不见了?”柯拉问。
“对不起,我当时去了趟问询处,问来接我们的车到了没有。”
“您就刚好要在那时去问这个?”柯拉嘲讽地问道。格列格也不无嘲讽地答道:“现在再来纠缠这个问题是不是毫无意义?”
“你接着说吧。”柯拉说,她对自己的声音很反感。鸡类的尖喙真是无法传达人类细腻的情感。
“您被炸得粉身碎骨,”格列格说,“真遗憾。”
“用不着可怜我。”
“对不起,我没打算可怜您。”
“这就对了。”
“您被炸得粉身碎骨,可是大脑却完好无损,因为您戴了顶精制的钢盔。”
“在异地他乡我总是戴着它的,”柯拉道,“以防遭到袭击。”
“假如您是在银河系中心,哪怕是在地球上,您的遗骸都会被迅速冷冻起来,然后移植到您的备用身体或者别的适合您的身体上。”
“别说那么细了。”柯拉请求。
“我自己也受不了过于赤裸裸的细节,”这位地方官叹了口气,“可是我职责所在,不得不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就这样,您的遗骸被送到了医院,结果发现除了不幸去世的这位加利叶尼教授夫人的尸体,我们连一具备用身体都没有。”
“她是怎么死的?”
“很简单,在您……”格列格说,“在您的……”他的神经又受不了了,就又跑了出去。
医生比较沉得住气,他解释道:“她看到您的脑袋飞到了棕榈树顶上,受不了这个血腥场面,由于脑溢血当场死亡。”
“明白了。”
“明白了。”柯拉又说了一遍,“可她是怎么跑到宇航站去的呢?谁告诉她我要来?”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医生说,“您来的消息电视、网上都播了,报上也登了。”
“那就是说,谁都可能把炸弹放到棕榈树下去了?”
“没错,只要他愿意。”医生肯定地说。
格列格已经回屋来了,这时他说:“在这个星球上有六个矿井,三支勘探队,他们全都有炸药。”
“这就对了。”
“您被炸得粉身碎骨,可是大脑却完好无损,因为您戴了顶精制的钢盔。”
“在异地他乡我总是戴着它的,”柯拉道,“以防遭到袭击。”
“假如您是在银河系中心,哪怕是在地球上,您的遗骸都会被迅速冷冻起来,然后移植到您的备用身体或者别的适合您的身体上。”
“别说那么细了。”柯拉请求。
“我自己也受不了过于赤裸裸的细节,”这位地方官叹了口气,“可是我职责所在,不得不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就这样,您的遗骸被送到了医院,结果发现除了不幸去世的这位加利叶尼教授夫人的尸体,我们连一具备用身体都没有。”
“她是怎么死的?”
“很简单,在您……”格列格说,“在您的……”他的神经又受不了了,就又跑了出去。
医生比较沉得住气,他解释道:“她看到您的脑袋飞到了棕榈树顶上,受不了这个血腥场面,由于脑溢血当场死亡。”
“明白了。”
“明白了。”柯拉又说了一遍,“可她是怎么跑到宇航站去的呢?谁告诉她我要来?”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医生说,“您来的消息电视、网上都播了,报上也登了。”
“那就是说,谁都可能把炸弹放到棕榈树下去了?”
“没错,只要他愿意。”医生肯定地说。
格列格已经回屋来了,这时他说:“在这个星球上有六个矿井,三支勘探队,他们全都有炸药。”
两个男人站在床脚那儿,等她问别的问题。柯拉知道,他们的处境尴尬:明明看见床上躺着的是只河马般大小的母鸡,可却不得不把她当做一名星际侦探来与之交谈。
“请告诉我,”柯拉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问出口,“请告诉我,什么时候我会……我是说,什么时候这个身体会生蛋?”
“不会早于一个星期,”医生回答,“不过我们还要再做些检查,还要再交换一下意见……”
“这里还有别的鸡吗?”
“有倒是也有,”医生说,“加利叶尼的考古队成员包括他本人。他的夫人——他是把她作为一名科学工作人员带来的、还有他的助手奥尔谢基——正所谓年轻有为、深孚厚望的人物。”
“一只小公鸡?”柯拉粗鲁地问。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认为星际刑警组织和当地政府要了她,出卖了她。因为他们本来应该给她送来一具合适的身体,可却给她就地找了个谁都不要的东西。当然,送一具新的身体过来确实费用昂贵……可是话说回来——那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跑哪儿去了?柯拉知道她的上司关心节约经费胜过关心工作成绩。她都能想象到,米洛达尔局长和星际凶杀处处长鸟·巴·明特搓着爪子盘算着,将一名侦探的大脑装进随手抓来的一只母鸡体内可以为局里省下多少钱。而他们还要她跟一名正常人一样拼命干活!
那两个男人还站在床脚边。
当地医生,整个一个无赖,只不过是在这里实习,尾巴却都要翘天上去了。
格列格·安一格罗基,当地执政官,负责这个文化沙漠地区的安全和秩序。地质学家们都叫他“一根筋”格列格。此人以严苛死板的作风闻名,因为卷入了某星球建筑工程的黑幕交易而来此地躲避风头。据报界人士敏锐深刻的观察,此事的风波迄今为止还没有平息。
“你们没事了,”柯拉放他们走,“可以走了。格列格,明天上午10点请您过来,计划一下我们的行动。”
“好的。”地方官说,他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吃吃地强忍着笑,又是用手挡脸,又是扭头转身,可是都没用,笑声更大了。
他们你推我揉地涌出了病房。
要能拔枪在这些人身上穿几个窟窿,柯拉该有多痛快啊!她心里也明白,以一名侦探的严辞厉语配上她现在的形象,这情形是多么古怪滑稽。换了是她自己,也会忍俊不禁的。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原谅却是另一回事。柯拉可不打算原谅他们。
等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沉寂下来之后,柯拉闭上了双眼——那双黑色的大鸡眼——试图思考一下。
目前的情况是:凶手杀害了教授,细节我们还不清楚。谋杀动机也不清楚。在这之后,凶手得知银河系中心要来一名侦探,可能就是柯拉本人。这个消息使他非常恐慌,他害怕真相大白。他知道应该马上除掉这个侦探,甚至要在她来不及与任何人交谈之前就除掉她。可为什么教授的遗孀会在那儿呢?难道她也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急于告诉她什么秘密?可到底是什么秘密呢?柯拉想到她本人现在就在这位谋杀事件受害者的体内,也许这个身体会悄悄告诉她这个大脑一些什么东西?柯拉静下来倾听自己这个新躯体的动静。肚子在咕咕叫,这总不能算作什么悄悄话吧。左腿有点痒,可是腿还被固定着,忍一忍吧。
柯拉开始生自己的气。瞧她都把时光浪费在什么上面了!整个儿都是一笔糊涂帐。“人只有一个大脑,应该怎样使用它,才不会虚度岁月,这可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了。”她在哪儿读到过上面那些话。也许,这是她的新躯体读到过的。
好吧,再回到案件调查上来:教授的遗孀急着来找柯拉,仓促之间,凶手只有一秒钟时间做决定,他按下了按钮,炸弹爆炸了。柯拉被杀,加利叶尼教授的遗孀受不住这一血腥场面,也死了。万事大吉啦!
不对,这种设想不对。因为凶手早就把炸弹准备好了。他知道柯拉要从那棵棕榈树旁经过。由此可见,谋杀是精心策划好的。可是既然是精心策划的,为什么要在宇航站大厅里引爆炸弹,惹别人注意呢?又为什么格列格要在那时离开到问询处去呢?他说是为了问车的事,怎么才能证实呢?渐渐地,柯拉的思绪开始混乱模糊。病床捕捉到了脑电波的频率,进人了轻微晃动状态,柯拉渐渐沉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在草地上奔跑,周围都是野甘菊。奶奶喊着叫她跟上,别落远了,因为这里有危险的鸡。它们蜂拥着跑过,张着翅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柯拉醒了,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命令这身体上的各部分都不得露出任何蛛丝马迹,让人发现她已经醒来。
门外的走廊里有人。柯拉可以略微抬起头来瞄一眼。宽大的窗子半开着,夜间的寒气流入室内,窗外夜虫低鸣。
门把手开始一点一点向下转动。
柯拉欠身靠向床头柜,这里一定有呼叫值班护士的按钮。不过她还从未用过这种按钮,因为她自身感觉的任何变化都可以通过仪器显示出来。那儿根本没有任何按钮……手指也不听使唤——可不是吗,那是别人的手指!那是瓜子,上面还长着鸡翅膀。
门把手向下转动,门慢慢开了——起初出现一条细光,然后渐渐变宽,柯拉可以看清溜进房来的那个人的黑色影子。
柯拉想挪脚,可是脚被固定着。
黑影靠近了病床。他的脸黑乎乎的,上面套着个绷得紧紧的旧丝袜,手中一把长长的刀寒光闪烁。
“抱歉,”他低声嘟哝着,“抱歉,小美人,小鸟,小母鸡。可是让你活着实在太危险了。我答应,会让你死得干净利落,轻松得很。瞧着吧!”
他挥刀扑向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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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凶手没有料到,他是在与一位经验丰富的侦探打交道。柯拉用尽全力猛地一挣,挣断了将她缚在病床上的带子,其力量之大,足可媲美马力十足的火车头。
被挣断的皮带像一条可怕的长鞭,在空中尖啸着抽了过去,皮带扣狠狠抽在了那人的肩膀和腿上。他狂叫一声,跳起来一头撞向天花板,脑袋把天花板撞了个坑,然后像一大堆熟透了的烂香蕉一样,重重瘫在地上。
柯拉站在原地没动,想喘口气,攒攒力气。
她本该走上前去,弯腰把丝袜从凶手头上扯下来,看看到底是谁想除掉她。这样凶杀案之谜也就被揭开了。可是她站在那里寸步难行,因为她的目光落在了有整个衣柜那么大的全身镜上,在镜中看到一个丑陋无比的东西,把她吓呆了,她想搞清这个怪物是怎么跑到她病房里来的。
如果说这是只鸡的话,那简直是对全银河系所有鸡类的极大污辱。这个东西的腿比鸡腿短一半,却歪三倍。身体的大小和形状都像头小河马,上面密密地长着大小粗细不等的红褐色和栗色羽毛,尾巴却又短又粗,好像上面的毛总被人拔掉似的。翅膀很短,微微张着,翅尖上长着爪子。脖子细长得出奇,光秃秃得几乎寸毛不生,而脑袋却又大又圆,上面长着三角形的短喙和鲜红的鸡冠。这怪物瞪着柯拉,柯拉也瞪着怪物。
“天哪!”柯拉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我竟落到了这般地步!怪不得他们刚才要那样笑我。”
鸡的脚和翅膀上都拖着一头带扣的皮带。柯拉俯下身去想解开它们——不管怎样,也不能带着这些皮带到处跑……就在这时,她看见那个神秘的敌人动弹了一下……老天,她忘了把他头上的袜子扯下来!
柯拉差点因为完全不适应这个新的身体而死于非命。她想扑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跟前去,从他手中把刀夺下来。可是她的腿太短,没法迈大步,而且她的脚爪被地毯勾住了。那个男人呻吟着爬了起来,头上仍然套着袜子,放心大胆地走向柯拉。
柯拉还没来得及解开缠在她脚踝上的带子,手无寸铁,也没法去拿武器。
那人像蛇一样咝咝地低喘着,柯拉竭力想记住他裹在袜子下面的头形。如果她能幸免于难,这可是很有用的。
那人像只猛虎一样向前扑过来。
柯拉绝望地向后一躲。
那人又向前一扑。
柯拉咯哒哒地尖叫起来——母鸡的声带不受她意志控制,以此来表示它的存在。身后就是开着的窗子。
她慌乱中匆匆一瞥,发现窗子下的楼很高。那人发现了她在看什么,便声音嘶哑地说:“你在八楼呢,小母鸡!考虑一下你的安全吧!”他恶狠狠地笑起来。
这人再往前迈一步就会要了她的命。
柯拉退到了窗台上。这人扑上前来。柯拉明白,她最后一线机会就全看这只母鸡能不能飞了,机会真是太小,因为这只鸡过于肥胖笨拙。
柯拉双脚一蹬窗台,脸朝后扑进了茫茫夜空。这该死的身体哪怕能稍稍飞这么一下,它也就救了自己一命。
这身体慢慢翻转着冲向地面。它不想飞。
许多亮着灯的窗子从柯拉眼前一闪而过,在其中几扇里还能看到医生或护士的影子。有人朝她挥手。
柯拉心里默想着:伸开手,上下挥。
翅膀打开了。
扇一下,再扇一下……下坠速度是不是慢下来了?用力些,柯拉,加把劲!想想,你上周还做过体操。扇快点!扇狠点!
她眼前又重新出现了那扇窗,那扇她刚才掉下去时从旁边经过的窗。
窗前站着个小男孩,头上裹着绷带,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个淘气包。一眨眼功夫,他就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弹弓,射出一枚樱桃核,正打中柯拉的头。柯拉痛得眯了一下眼睛,就又向下掉了两层楼。
再往上飞的时候,柯拉尽量飞得离窗户远一些。
两三分钟后,柯拉已经学会了均匀地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