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侦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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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它被什么样的黑洞给吞没了。”
“你凭什么断定画里这个东西就是‘天堂鸟’呢?”
“你不知道,你看看船侧这条凸缘,还有这个船头稍微向右歪,那是被陨石撞的。这边喷气口旁边凹进去的坑是被炮弹打的,是跟海盗船遭遇后留下的。”
“谁也不知道‘天堂鸟’是在哪儿……”
“在哪儿毁灭的吗?这个谁也不知道。”
“可是我看见过照片……”
“什么照片?”
“这艘船轮廓的照片。”
“哈,得了吧!你看到的是刻在熊洞里那幅画像的照片,那是证明这艘船确实存在过的惟一物证。而这幅刻像也是六年前才发现的,在此之前,关于‘天堂鸟’只有口头的传说。”
“我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得不太好,但是可以分辨出照片上面的石头和一些植物……这是一艘大船吗?”
“‘天堂鸟’是一艘巨型飞船。”
“那就对了,是有人把它拍下来了。”
“谁拍的?在哪儿拍的?你在说些什么?”
“目前找还什么都没法说,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不管她的新朋友怎么问,柯拉什么都没向他透露。她也不知道加利叶尼教授(或是别的什么人)是从哪儿拍下的这张照片。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照片后来跑到哪儿去了,是什么人想要它。她想,也许是那些柯谢罗星的孤立主义分子往这里派来了密探,想要阻止案件的调查,所以弄走了照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应该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吃过饭后,柯拉把病房里的暖气开大了一些,让奥尔谢基照看那些蛋,她自己决定趁天色还早去解开教授尸体失踪之谜。
她独自出发了。教授被拔光了毛的尸体是奥尔谢基去认领的,他确切地告诉了她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那是在一片沼泽地里,在商业中心的仓库后面的一片荒地上。这里人迹罕至,非常荒凉。市政府打算把此地清理一下,然后建一座体育场,这件事已经计划了两年多,可还没有结果。
柯拉不慌不忙地顺着商业街溜达着,街上有二十多家商店和一家小礼品店。柯拉朝礼品店那肮脏的橱窗里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块落满了灰尘的水晶、两个银制的人像、一艘哥伦布探险船“圣母玛丽亚号”的模型、一只椰子核。她心想:没什么可买的。
虽然这会儿正是大白天,可是商店里却基本上没有人,因为城里几乎没有什么闲人,妇女和孩子也很少:大部分矿工和勘探员都没有带家眷来。
因为报纸上已经多次报道过她的奇特遭遇,所以一些人认出了柯拉,向她问候致意。
“您的蛋怎么样了,侦探?”他们的问话里毫无嘲讽的意味,反而带着同情。毕竟谁都难免会遇到倒霉的事。何况在这些矿工中就有不少好冒险的家伙,已经不只一次地进行过身体移植了。
“我正在孵着它们呢。”柯拉回答,这种粗鲁的问题并没有让她生气。
“上我这儿来吧,”一个胖乎乎的光头酒吧老板从他的酒吧里出来,招呼她道,“喝点啤酒,这对喂孩子的母亲有好处。”他没有恶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从街对面开着门的“天然产品”商店走出了店老板。
“要不要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给您的小家伙们?”他问道。
酒吧老板长得又高又胖,而天然产品店的老板却又瘦又小,活像只兔子。他两颗大大的门牙咬着下嘴唇,一双黑色的小眼睛非常锐利。
“我的小家伙们还没出壳呢。”柯拉对他说。
“可是当妈的总是早早就把要用的东西给他们准备好了,像奶嘴啦,灌肠器啦,尿布啦什么的。”
“奶嘴?亏你说得出!”酒吧老板哈哈大笑,“他们用什么来吮奶呢?用鸡嘴吗?”
“没关系,每个当妈的对孩子都有自己的感觉。”
“可是既然侦探女士的大脑是地球人的,她哪儿来鸡的感觉呢?”
“那身体呢?如果身体控制了心灵呢?”小个子店老板喊道,“过两个礼拜她就会亲自给他们喂母奶了。”
“鸡是没法喂母奶的。”酒吧老板瓮声瓮气地说。
“那也得看是哪种鸡。”
柯拉趁这功夫从他们身边溜开,继续往商业区边上走。
“嗨!”商店老板从她身后喊道,“您要干什么?要去沼泽地吗?”
“对,”柯拉转身说道,“我想看看发现教授尸体的地方。”
“那事干得真蠢,”酒吧老板说,“糟蹋一具尸体有什么用呢?”
“我可不同意你的看法,”商店老板反驳道,“这样做准有道理。就像在过去的那些老宇宙飞船上一样:什么东西也不会白白浪费,人类的所有垃圾在经过加工之后,又都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无论是水,氧气,还是氮。反正从粪便中提炼出来的氧气并不比树木制造出来的差。”
“照你的说法,”酒吧老板说,“那么最好把死人都加工成骨粉了。”
“既然他们反正也是要变成肥料,那还不如别那么假惺惺的。”商店老板赞同道,而且还像是为了给自己的论证找论点似的,冲着柯拉喊:“我说的没错吧,侦探?”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法则,”柯拉回答,“智慧生物有智慧生物的法则,我们最好还是把它们一齐接受,别去争论哪种法则更正确。”
“你瞧,”商店老板呲出上牙笑道,“侦探女士同意我的观点。”他走近柯拉,向她伸出瘦巴巴的手。
“很高兴认识您。”他庄重地说,“我是何塞·马利亚·艾列吉亚,‘天然产品’商店店主。我赞成一切以诚为本,杜绝任何假冒伪劣的东西!一只真正的枕头里就不能塞氨纶,一只真正的枕头里应该塞羽毛。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他说着就摸了摸柯拉翅膀下柔软的羽毛。这动作目的性太强,柯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您。”柯拉说着就走开了。
“有空来我们店里看看吧。”兔子脸何塞笑着叫道。
这里已经没有商店了,只有那些仓库光秃秃的墙。马路到这里就断了,寒风吹起沙土,呛得跟在烟囱里一样。这让人想起短暂的夏天就要结束了,很快无情的严寒就会把青草冻坏。
“唉哟,母鸡阿姨,你可别去那边,”一个小男孩迎面向她走来,对她叫着,“在那发现了一具光溜溜的尸体。”
“发现了什么?”
“和你一样的一个东西,只不过没有毛,给冻得冰凉。真可怕。”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柯拉问。
“我们这儿谁不知道这些呀!有人把他扔到沼泽地里,他就沉下去了。不知道是谁把他扔进去的,所以你母鸡阿姨就来调查这事了。”
“为什么我要来调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换了张皮的星际侦探吗?你有枪吗?”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
六
男孩冲她咧开嘴,露出两颗大大的上门牙,等着她答话。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活像一只兔子的脸,他现在的样子很像何塞。
“你爸爸是那个店主,对不对?”柯拉问。
“怎么样,我们很像吧?你要知道,大家都管我老爸叫何塞先生,管我叫何塞—朱尼奥尔,朱尼奥尔就是‘小’的意思。我们又长得这么像。只不过我这个人不贪财,可我老爸为了一个大子儿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是真话。”
“去沼泽该怎么走?”
“一直向前走,马上就到了。”
她觉得他一直站在那儿从背后看着她。
马路已经走到头了,土路被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分割得支离破碎。仓库的墙歪歪斜斜破残不堪,那片沼泽地就在墙外面。沼泽地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有点清水,四周全是泥塘,里面横七竖八地堆着废铁、车胎、泡沫塑料、破箱子,这一堆东西中间长着芦苇,尖尖的苇杆伸向灰色的天空。
柯拉走下沼泽。岸边很泥泞,因此打捞教授尸体时的活动痕迹被保留了下来,盖住了罪犯留下的痕迹:芦苇被踩坏了,废铁被翻了个个儿,被泥塘弄脏的那一面朝上。汽车开过的地方,半干的泥地上留下了车辙凹凸不平的印迹。
不行,这里什么东西也找不到了,不过又有什么可找的呢?教授的尸体是在别的地方被拔毛,然后才被什么人或车拖到这里来的,在这里只能指望看到这些人或车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连这也不行了,所有的痕迹都被销毁了。真应该好好说格列格和医生一顿:怎么能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呢?他们本该马上带她到这儿来的。应该跟格列格谈谈,让他明白到底是谁更狡猾……可是柯拉马上意识到,她根本没法把格列格怎么样,因为他会非常狡猾地回答说:他不敢让柯拉抛开那项神圣的工作——孵化那几个宝贝蛋。老天保佑,千万可别让这些蛋出事,否则就会闹出一场国际丑闻来了。
真该死!现在柯拉一旦离开了那些蛋,她身上那种不真实的母性感觉好像就被抛开了。她意识到自己正在把事情搞砸!她表现得像个新手,就连那些来到手边的罪证都没能好好利用。“天堂鸟”的照片与什么秘密有关?有谁知道照片的含意并想让照片失踪?柯拉站在沼泽地边上深思着,脚下的泥地软乎乎的,很不结实。在摧残教授尸体这件事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她没来得及想清楚,因为一种危险将至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柯拉惊恐万分,不及多想该怎么办,就向前猛扑了出去,她滑出去一两米,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摔进了沼泽地中央。
她摔进去时溅起了一道粘稠的泥柱,而就在此前一刹那,从她刚才站过的地方,烈火和沙尘冲天而起。
沼泽井不太深,可是奇臭无比,里面混着些旧车胎、破箱子、电器配件、自行车把、电脑外壳、破落地灯。柯拉挣扎着不让烂泥汤灌进嘴里去。她想自己倒最有可能被恶心死。
柯拉绝望地拍打着泥浆,扑扇着越来越沉重的翅膀,尽力把头往上伸着。她肯定在大声叫喊,可是慌乱中她自己却听不到自己的叫声。
最糟糕的是,她的努力根本没有用,她扑腾了半天也没有接近岸边,岸离她并不远。
她暗想道:真可怕,如果我真死在这个沼泽里,那就会成为整个银河系的笑柄。
在她这样绝望地胡思乱想的时候,透过“劈里啪啦”拍打泥浆的声音,她听到一个声音……她不会是听错了吧?“别再瞎扑腾了,小母鸡!喂,抓住棍子!”
这个放肆的声音似曾相识,让柯拉不那么惊惶失措了。她努力看去,可以看到沼泽边上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忙碌着。她用爪子在四周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伸到她身边的棍子尖。她一抓住,救她的人就开始往岸上拖,这下不想喝泥浆也得喝了。
柯拉一边咳着喘着一边爬上了岸,她庞大的身体上糊满了泥浆和脏东西,样子非常可怕。
这时一辆消防车闪着信号灯呼啸着飞驰而来,就在消防车的司机旁边,坐着地方官格列格,他的制帽上面还扣着一顶消防头盔。
他跳下车命令道:“所有的水枪都对准侦探女士使劲喷!”
两三分钟后,大家已经可以认出,坐在一汪黑水中的那只湿淋淋的大鸡就是星际刑警组织的侦探。
柯拉回过神来,眨眨眼睛,从地上站起身,开始在原地不停地跳,好让身子暖和过来。
大家都高兴起来,欢呼庆祝柯拉重获新生。何塞—朱尼奥尔对看热闹的人说,是他从山上看到母鸡阿姨身陷险境,叫来大人帮忙的。最先赶来救柯拉的,是“天然产品”商店老板何塞和那个大个子酒吧老板,他们从路上捡了根棍子,靠这根棍子才把柯拉拖出来。
“可那是怎么回事?”酒吧老板问,“在她身边“砰”一声爆炸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知道,”格列格说,“那是一颗出了意外的气象火箭。你们知道,我们的气象员每天都要发射这种火箭,这次发生了意外,火箭没发射好。”
“这不可能!”何塞先生反驳道,“以前可从没有过这种事。”
“什么都有第一次,”格列格辩证地回答,“我当时也在那儿。我看见了那场面……就像现在看见你那么清楚!我当时看着她,而她忽然跳起来向前飞出去了。”
大家一致同意,就算气象员这样的人物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而柯拉坐着消防车被送回医院去。她身上仍然臭得要命,熏得格列格借口有急事,步行回办公室去了。
消防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消防队员们谈着他们自己的事。柯拉的救命恩人,酒吧老板和商店老板,一路跟在车旁边走着,你一句我一句,回味着刚才那一幕美好情景:每个人都喜欢回味自己的英雄时刻。
“我希望能够报答你们两位。”柯拉说。
两位恩人推辞起来。他们不需要什么礼物,也不需要什么奖赏,他们只要感激之情就够了。
等到车子开进商业街时,迎面走过来的人们吃惊地看着城里这惟—一辆消防车,车上折叠起来的消防梯上坐着一只湿淋淋的大母鸡。两位恩人停下脚步。
“到我那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酒吧老板提议。
“谢谢,下次吧,”柯拉说,“我都不知道鸡喝了酒会怎么样呢。”
“撒酒疯,”何塞先生自信地答道,“肯定会撒酒疯。要不我们就来试试?”
消防车司机按喇叭催柯拉了。
“有空来我这儿看看,”何塞说,“我这儿的一切都是纯天然的。”
这一瞬间柯拉脑中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问了出来,把她给吓了一跳。
“您跟我说过,枕头里必须填上真正的羽毛。”
“如果有,我们就填。”何塞先生支支吾吾地答道。
“能不能给我看看这些枕头?”
“我现在没有这种枕头,”何塞急忙说,“全都卖完了。您没有预订。”
“那你这儿什么时候曾经有这种枕头?昨天?今天?”
何塞踮起脚尖,柯拉冲他低下头去,他就俯在她耳边说:“昨天有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羽毛。我说:要。他说可以把羽毛白送给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交易说出去,而且马上把羽毛缝到枕头和羽绒被子里去。于是今天早上我门前就放了一口袋……羽毛。”
“这是真的,”何塞—朱尼奥尔说,“我亲眼看见的。我还帮我老爸往枕头套里塞羽毛来着。”
“羽毛是什么颜色的?”柯拉问。
消防队员在旁边不停地按喇叭催她。
“白色的。”何塞回答。
“那等你知道了那起……事件之后,为什么不告诉别人那个电话和那些羽毛的事呢?”
“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联?”何塞无辜地反问,“沼泽地里的尸体是一回事,羽毛是另一回事……”
“我认为,”柯拉说,“你出于贪财的目的把教授的尸体偷了出来,然后扔进了沼泽地。”
“我老爸为了一个大子儿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塞—朱尼奥尔说,“他就是这种人。”
老何塞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他一溜烟逃到了墙边。
“我用什么东西能把他从停尸间拖出来,再拖到这里来?”老何塞与其说是冲着柯拉,不如说是冲他儿子嚷嚷着。
“用起重机呗!”挨了打的男孩远远地喊道。
“闭嘴,蠢货!”他父亲冲他一摆手,“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