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x龙宿]桃花劫-晋江文学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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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公孙月垂下眼睛:“没见过。”
欧阳克黄蓉各自摇头,“不知道是何物。”
疏楼龙宿凝了一眼慕少艾,见他也是一副困恼的神色,嘴角习惯性的勾起,垂眼道:“管他是何物,我们不妨先将它种在花盆里,待它长一段时间,再来细说如何?”
黄蓉郭靖梅超风,凤儿与欧阳克自然不敢多言,阴川蝴蝶君点表示除了丹枫公孙月的事情其他一概没兴趣没意见,慕少艾本着医者整天弄草搬药好奇这物的特性自然跟着点头,黄药师与疏楼龙宿于是争论了一阵,疏楼龙宿将那花一卷,叫凤儿拿来一个花盆,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静夜鸦啼,月色诡异。
疏楼龙宿吃了饭坐在自己院子里,瞧着石桌上同样皎洁莹白得诡异的花漫不经心的抽着水烟,黄药师坐在他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上,悠悠的吹着箫,箫声青碧,幽远静谧,说不出的平和安宁。
疏楼龙宿听了一阵,忽然放下烟杆对双药师道:“萧。”
黄药师顿了一下,道:“作甚?”
疏楼龙宿含笑抬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琴来,这琴样式古旧,那木料成色却是颇新,木头角落雕刻着一朵绚烂绽放的桃花,黄药师闻了闻,这琴中桃木味浓烈,显然取材于桃花岛上的桃树。
疏楼龙宿也不多言,就着琴弹了起来,琴声荡荡,古朴优雅,黄药师静静的听了一阵,听出他弹的是一首《五湖游》,不经一愣,随即跟着吹凑起来——
“少年场购得吴钩。只为他寤寐求贤,卧起怀仇,因此上鱼水相投。早已见鲸鲵流血,麋鹿行游,决雌雄已归吾,张羽翼耻下人购。身世浮沉,心事悠游。肯待他较猎长杨,鸟尽弓收。”
“定三吴,霸业收。操七策,惠声流。帷幄从容坐运筹,辛苦在心头。问重重颠毛知否?酩子里从蛮氏斗,些个事抱杞人忧,大都来难开口。乘兴去莫交濡首。我呵,好休便休。呀,再不向紫陌遨游,红尘声走。”
一曲吹罢,黄药师握萧在手,见着疏楼龙宿意态悠闲的模样,不经悠悠笑了起来,却是微微透着股嘲讽的意味。
这《五湖游》原为杂剧,记的是范蠡早年轻别离,少年雄心,助越王勾践平复吴国,后却弃千乘之业,携西施泛游江湖,隐迹江上的故事。
他实在想不通刚准备大刀阔斧装疯拐骗建他儒门天下的疏楼龙首为何竟然弹奏出这样一曲来,那不成这人在建儒门之时便想着归隐么,想想却不可能。
只见疏楼龙宿挑眼看见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冷冷嘲讽之意,只当这人跟着他久了,连嘲讽居然都跟他有三分相像,不由勾唇笑了起来。
却是道:“黄药师可曾听过无妄花一说?”
黄药师扫眼瞧着桌上诡异的花朵:“难不成此花名为无妄?”
疏楼龙宿赞赏点头,“不错。”随即道:“无妄花,传说中本是与曼珠沙华齐名的冥界鬼花,依血而生,肉为肥,鬼为食……魂见而悚,却是魑魅魅婀极喜欢的妖界灵花,据说这花结的果被妖物所食,便能增强数倍灵力……我原在儒门天下的藏书中见过此花记载,千年未曾一见,却不想竟然在这个世界见到此花。”
黄药师瞧了疏楼龙宿半晌,这人在饭桌上缄默不言,他以为这人不知这是何物,却不料这人竟是知道的,想了想,不由问道:“这无妄花既然是你那个世界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这花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是否有可能……”
疏楼龙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实话,我本以为来这个世界的只有我、凤儿,丹枫公孙月慕少艾等人,至于其他人会不会跟着来,或者说那个什么阿修罗的会不会将我们带到这里之后也跟着来了,我实在不知,但我敢肯定,既然这无妄花在这个世界出现,必有人种,这大宋世界魑魅横行,不久可见。”
黄药师沉吟片刻,道:“也许……那股怨气会灵神开窍,一路遁往苗疆,或许便是为这无妄花而去。”
“那又如何?”疏楼龙宿道:“黄药师不是拯救世界的人。别说是你我,除了郭靖那傻小子,就算是丹枫公孙月、阴川蝴蝶君、慕少艾与凤儿任何一人都不会一这里的天下为己任。”
“因为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么?”黄药师嘲道:“但我相信,即便如此,你疏楼龙宿也绝不会不管这些事。”
“因为疏楼龙宿早已身在其中了。”疏楼龙宿叹气:“我疏楼龙宿是何人,虽然不喜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却也不想让人无端破坏了我的兴致,既然有人耍阴谋扰人清修,引那怨气过我儒门,不给点颜色,岂非让人觉得太过和善可欺了?恩?”说罢立于风中,从容优雅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冷冷清清,半点没有透进眸子里,黄药师瞧着疏楼龙宿柔和从容的笑意,只觉不“龙有逆鲮,触之必怒。”“风雨欲来,癫绝众生”几字不足以形容此刻面前这人的表情。
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三六章 有女莫愁
第二日,天微亮之时,桃花岛来了一道姑,那道姑黄衣道袍,浑身脏乱被冲到了岛边,不施粉黛,却是尖颚长眼,气质泼辣美丽。
只听那道姑单姓李,自称莫愁,乃终南山相邻的墓里生活,后来救了一姓陆名展元的江湖书生,两人日久相交,继而生情,后来那陆展元伤好,离他而去时答应不过一年便会回古墓娶她,却是那人为了荣华富贵娶了另外一个名门女子,李莫愁心有不岔,怨恨之下大闹喜堂不成被人反被人羞辱了一番,心生怨恨,打算出海散心,忽而听闻桃花花岛主与妻子冯横事宜,羡慕黄药师情根深种,便摇着小船往桃花岛的方向行了来,却在中途遇上暴风,想那老天怜见,竟然被冲到了岛上来。
彼时,黄药师正在海边吹箫,垂帘瞧着李莫愁,几番询问便知,李莫愁虽然多番漂泊,显然出道江湖不久,见到众人,虽是尖牙利嘴,性子热烈,却并不懂得防人之心,言谈之间句句是被人欺负的不甘,却是心思毒辣,处处透出仇恨报复,心里不耻,冷冷拂袖,对前来拜见的李莫愁道:“桃花岛恕不欢迎心思狭隘的人,请你离开。”说罢眼也不抬的冷冷离去。
李莫愁怔怔的盯着黄药师,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手中拂尘几乎被捏的“咔嚓’断裂,冷不防冰魄银针在手,直直的朝着黄药师射了去,黄药师的武功自从被封了千年以后,造诣早已入化境,后又跟疏楼龙宿去了儒门天下一圈,此时李莫愁的毒针对他来说早已是小儿玩具,袖子一抬便化解了金针力道,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海边。
李莫愁见着自己千里迢迢跑来,竟是自取其辱,怨恨的瞪了空空荡荡的海岸许久,终是委屈的“哇”一声一边破口大骂男人无情,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慕少艾本躺在不远处的礁石上翘起个二郎腿抽烟睡觉,突然被女子哭声惊醒,抬眼之间,瞧着一水灵灵的大姑娘被糟蹋成了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大大咧咧的从石头后面站了出来。
“哎呀呀。好个美人儿,竟是哭成这般模样,竟是比我加那只小白跟让人揪心。”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评头论足道:“老人家我最见不得美人儿伤心了,姑娘有什么事儿,不妨给老人家说说,权当驱除烦闷,顺顺心也好。”
李莫愁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下了一跳,顿时止住了哭,防狼似的盯着慕少艾,见是一个眉毛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子,不由一怔,细凝之下便见这老头儿肌肤细滑白嫩,面容如玉,竟是比她这个女儿家还要好,先是诧异,接着只觉老天不公,竟然让一个男人生得比女人好看不说,而且这般吊儿郎当一副痞子样,不由得愤恨起来,冷冷道:“我哭什么要你管!走开!”
慕少艾“哈”的一笑,摇头朝着李莫愁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真是好的大怨气!姑娘你明明貌美如花,为甚跟个刺猬一般,定是饿了……来来来,先去岛上吃饭,吃饱了肚子顺顺气,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急,如果你觉得我老头子人老长得丑我可以把我加那只小白借给你当当听众。”说着也不待李莫愁答应,硬是拉着李莫愁的袖子将他拐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子里。
欧阳克此时正在收拾着被慕少艾弄得乱七八糟的药草,见那人突然拖着个女人回来,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这人就爱捡东捡西,说不准到头来还要他来照顾,不由得厌恶的蹙眉。
李莫愁瞧了一眼欧阳克面上不耐的表情,出手之间冰针在手,便是要朝欧阳克打了去,却是被慕少艾不着痕迹的挡了下去:“小姑娘年轻气盛虽好,但也要懂得尊老敬贤,看在我老人家的份上,莫要失了风度。”说罢对欧阳克招手道:“小白。”
欧阳克“啪”的摔了药草,额头青筋冒起,怒极反笑道:“慕少艾,给你说了,不准叫我小白!”竟是连前辈两字都省了。
慕少艾面不改色心不跳,乐呵呵的道:“小白,这姑娘今日在这里做客,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打架斗殴,伤了和气。”也不管李莫愁与欧阳克铁青的面色,拍拍白衣人的肩膀,笑呵呵的往疏楼龙宿的院子走了去。
于是,顺理成章,也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李莫愁便被慕少艾拖住在桃花岛住了下来。
又隔三日,疏楼龙宿院子里的无妄花第三次开花了,花香浓郁,散发出幽冽馥郁的香味。李莫愁见这岛上除了黄蓉几人以外,个个武功高超,打不过也躲不过,只得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边把慕少艾等人骂个半死,一边怨恨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般多的怪物,一边遭遇可怜,不由唉声叹气。
欧阳克恰好也不满慕少艾此人一副吊儿郎当垂“色”三尺的模样,两人一拍即合,竟是破天荒的好了起来。
夜晚有风。
欧阳克与李莫愁两个坐在海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闷酒,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处不相识,李莫愁一听到黄药师移情别恋,顿时面色一黑,摔了酒壶把天下间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欧阳克冷冷一笑,道:“男人不是好东西,女人又是好东西了,若非女人勾引男人,那男人何苦痴恋至此。”随即两人谁也不服谁,男人骂女人,女人骂男人,到后面嘴斗升级竟是像个小孩一般“噼里啪啦”动手打了起来,不亦乐乎。
此时疏楼龙宿正目不转睛的凝着盆里的无妄花,只见那花开到一半,忽然全全凋谢,疏楼龙宿沉吟一阵,慢慢的将指尖抬到花盆处,挤了两滴血进去,无妄花吸收了疏楼龙宿嗜血者血液,那叶子一点一点蜷缩,忽然整个花茎连着花蕊中间的果实都泛出红光。
恍然间,疏楼龙宿一个恍惚,只觉四周景物一变,烟雾弥漫,瘴气妖娆,自己却已身入密林之中,枝叶层层叠叠,蜿蜒盘旋,直遮得天顶密不透光。
疏楼龙宿凝神屏息,忽而从遥远的丛林深处传来一声细细绵绵的呼喊声。
“龙宿……”
疏楼龙宿一震,刹那间破开密林冲了过去,只见遥远的黑暗之处,一抹白影道袍背对着他低低而饱含深情的唤:“龙宿龙宿龙宿龙宿……”
那白衣道袍忽隐忽现,朦胧飘渺,凄厉绝望的声音确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刺痛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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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全真七子
“剑子……”疏楼龙宿目色一黯,喃喃叹息,凝着那白影许久——他看不清楚那白影的相貌,但他知道,那呼唤他的人一定是剑子仙迹,一时心里波涛汹涌,如打翻坛子一般五味陈杂,蓦地沉寂而复杂起来。
“龙宿龙宿龙宿……”那人声声宛如叹息的低唤不断传入耳里,声声凄厉,那声音,竟是泣血一般刻骨透心,疏楼龙宿默然了好一会儿,终于,朝着那迷幻朦胧大雾之中踏了一步。
刹那间,天地变换,四野雾灭,阵阵海风吹来,疏楼龙宿回神相望,眼前无妄花血色妖异,美不胜收,中间黑色的珠子竟是泛起了淡淡的血色,波光流转,妖谲诡异中如凋落的桃花,带着说不出的绮丽凄迷的意味。
而黄药师青衣白发,就那般站在桃花树下,一言不发。
疏楼龙宿握着扇子的手一抖,目光慢慢从花中滑到了黄药师的面上:“你来了。”他轻柔道,宛如叹息。
黄药师青衣孑然,长发翻飞间,就那般静静的凝着他,半晌,忽而勾起一抹笑意:“我来了。”回答如烟。
疏楼龙宿瞧着黄药师一瞬间黯然起来的表情,料想方才自己一定是不慎入了魇,被黄药师看到了罢。
但为何是许久不曾记起的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想了想,终是没有回答,嘴角勾起一抹从容优雅的笑意,道:“黄药师,既然来了,便到我屋里坐坐吧。”
黄药师没有说话,两人缓步往疏楼龙宿的屋子踱去。
剑子仙迹……
自从回到桃花岛后,两人再也没有提过此人,有的事,过去了,便是过去,有的事,即便是过去,亦永远是禁忌,那是伤疤,揭开以后或许会发现,暗红色的伤口下,依然是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疏楼龙宿虽然没有明说,黄药师虽然说不介意,但如果真的在爱,有真的爱过……又如何……真的……完全……不在意呢?
两人走到屋内,疏楼龙宿为黄药师沏了杯茶,黄药师望着疏楼龙宿,而疏楼龙宿却是望着他放在窗台上的无妄花。
一时无言。
空气说不出究竟是静谧还是沉闷。
隔了好一会儿,疏楼龙宿道:“药师。”
黄药师“恩”了一声。
疏楼龙宿嘴角微微的笑了起来:“我们来下棋罢。”抬手之间,桌上棋盘赫然,疏楼龙宿自顾捻了黑子放在了星位之上,“我要去苗疆走走。”他说。
黄药师道:“你想去看看那枯骨的井?”
“我要说,知我者,黄药师么?”疏楼龙宿点头:“我想去看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儿。”
黄药师白子落地:“我陪你。”他说。
疏楼龙宿眼中愈发笑得柔和:“好。”华扇半遮半掩,一贯的似笑非笑间,疏楼龙宿忽然对黄药师道:“我没有想他。”他说:“来了这里以后,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
“……我知道。”黄药师道:“你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一个能对能恨得下心对自己狠毒的人,不会对其他人仁慈。”
疏楼龙宿忽依旧带笑,那一夜,两人喝茶下棋,一直到第二日天明。
阴川蝴蝶君与丹枫公孙月两人因为要报答欧阳克送白驼山的人情,启程离开了桃花岛,黄药师与疏楼龙宿在蝴蝶君两人送走以后,自己也跟着去了苗疆,李莫愁与黄蓉等人从不对盘,在三番五次被慕少艾拖住以后,也终于逃离了这个她原本不想呆的地方。于是慕少艾跟欧阳克商量了一阵,亦决定先回百草谷再做打算。
于是,偌大个桃花岛,偌大的